不过张然是一个特别喜欢与观众交流的导演，坚持要参加焦点小组讨论。
张然和张婧初来到焦点小组讨论的会议室的时候，主持人，12位观众，以及顶峰娱乐负责《未来启示录》的主管都在里面。顶峰娱乐的几个主管见到张然和张婧初进来，赶紧起身问好，态度十分恭敬。
参加讨论的12位观众这时也认出张然了，都纷纷向他打招呼。这12位观众25岁以下男女各3人；25岁以上男女各3人；他们是专门挑选出来的，都不是张然的粉丝，所以他们看见到张然虽然比较兴奋，但还是非常冷静，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寒暄过后，张然看了看12位观众，微笑着道：“《未来启示录》投资3.5亿美元，超过了《加勒比海盗3》，是世界上投资最高的电影。成本这么高，我们的压力是相当大的。一会儿讨论的时候，这部电影到底怎么样，哪些地方是你们不满意的，你们一定要说出来，这样我们才能进相应的调整，让电影变得更紧张。所以，我们特别希望听到大家内心的真实感受，不用担心会伤我的自尊。”
在场的观众听到张然这么说内心的顾虑就打消了，觉得确实应该实话实说。
张然在执导北平奥运会的时候组织过上百场类似的会议，知道组织这种讨论最重要的是要让观众说出有效信息，必须对观众进行引导。他决定自己先把观众可能不满意的地方先提出来：“我们这部电影有213分钟长，三个半小时。你们觉得影片的长度合适吗？觉得影片过长的请举手！”
12位观众你看我，我看你，最终有3位观众将手举了起来。
张然伸手点了一个举手女孩，微笑着问道：“你觉得电影太长了是吧？说说具体的看法！”
女孩看了看张然，又看了看其他人，抿了抿嘴巴道：“是的，我觉得电影有点太长了，看完之后有点累，要是能够稍微短点就好了。”
女孩讲完后，另外两个觉得电影过长的观众也谈了自己的感受；紧接着，张然将不觉得影片长的观众叫了起来，让他们谈自己的看法。这9位观众看得比较投入，都沉浸在电影中，完全没有感觉到影片的长度。他们纷纷表示：“完全不觉得长。”、“电影字幕出来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怎么这么快就完了！”、“对啊，完全不够看，要是五个小时就好了！”……
焦点小组讨论本来该由主持人组织讨论的，但张然希望自己跟观众直接进行交流，主持人就只能在旁边打酱油了。不过主持人始终在旁边观察着张然和观众的讨论，他发现张然对这种讨论非常有经验，总是能够通过引导观众表达出对于影片某些方面的看法，而在一个观众发表完意见后，张然总会问大家：“还有没有其他人同意这一点？不同意的举手！”张然总是能让所有人都把自己的内心感受说出来，简直就像专业主持人。
两天后，圣莫尼克顶峰娱乐的办公楼里，众多的高管汇聚在一间会议室里，与张然一起讨论《未来启示录》的调研结果。
主持会议的是顶峰娱乐的CEO罗伯·弗雷曼，他拿起一份调研报告，沉稳地道：“最近我们为《未来启示录》举行了两次试映，现在NRG的调研报告已经出来了！”他冲会议秘书招了招手，示意她把文件分发给众人。
会议秘书立即抱着一沓文件给在座的众人挨个分发，很快每个人的手里都拿到了一份NRG的调研报告。
张然接过调研报告还没有来得及打开，就听到罗伯·弗雷曼自顾自地道：“根据调研报告显示，参与调查的观众总共1000名，他们给电影的评分是75分！其中打五星的观众257人，打很四星的观众371人，打三星的观众267人，打两星的观众78人，打一星的观众28人。其中25岁以下的男观众……”
才75分！这未免有些低了！试映的时候观众反响明明很好，没想到才75分！
张然皱了皱眉头，本以为《未来启示录》会有90多分呢，他一边翻手中的报告，一边问道：“问题主要出在什么地方？”
罗伯·弗雷曼解释道：“主要是三个地方，第一，电影前后风格差异太大，前面半部分是特别惨烈的战争片，后面半部分却变成了监狱片，这种风格上的差异让部分观众不适应；第二，有部分观众反应电影后半部分有点拖沓；第三，有部分观众反应电影过于血腥和残酷，看完不舒服。主要就是这三个问题。”
张然看了看调研报告上这三个问题的数据，在看到有将近110多个观众提到了电影前后风格差异特别大的问题，他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
其实在写剧本的时候，张然就知道可能会出问题，但他还是想做这种尝试，将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进行混搭和融合，创造出令人耳目一新的新风格。当然，他也知道一部电影两种不同的风格，如果不能很好的捏合在一起，就会让观众觉得突兀，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
张艺谋的《三枪》就是两种不同风格的混搭，电影前半部分是喜剧片，后半部分则变成了惊悚片。不过喜剧和惊悚都不是张艺谋特别擅长的类型，《三枪》的捏合非常失败，电影前后两部分断裂感特别强，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
从调研报告的数据来看，绝大部分观众对《未来启示录》的混搭风格是能够接受的，甚至是满意的，不像《三枪》那样一片恶评。不过有110多位观众不满意，这个不满意的比例还是大了些，这说明张然在混搭上做得还不够好。他开始盘算，要如何做才能让这部电影前后两种风格融合得更好。
罗伯·弗雷曼见张然眉头紧皱，沉默不语，安慰道：“其实这个调研的分数只能代表参加试映的观众他们的想法，有时候参与问卷调查的观众不同，给出的答案就完全不同。去年《黑天鹅》试映，结果只有55分，我们都以为电影可能砸了。但最后北美的票房超过了1亿美元，还帮娜塔莉·波特曼拿到奥斯卡影后。《未来启示录》是部好电影，甚至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好的科幻片之一，我们对电影非常有信心！”
张然冲罗伯·弗雷曼笑了笑，满脸轻松道：“我又不是菜鸟导演，不需要安慰的。观众提到的这些问题确实存在，我需要好好思考一下，哪些该坚持，哪些又该作出改变，我真的需要好好考虑考虑！”
第902章 重新剪辑
“弗朗西斯，你觉得问题在哪里呢？”
工业光魔的放映室里，张然坐在沙发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他的身边是张婧初，而他们的对面坐着三位大导演，弗朗西斯·科波拉、乔治·卢卡斯和马丁·斯科塞斯。
在拿到《未来启示录》调研结果后，张然也感觉电影的节奏确实存在一些问题，就把斯科塞斯和科波拉请到了工业光魔，想要听听他们对电影的看法。科波拉他们的水准和眼光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而且没有参与《未来启示录》的制作，能够客观的看待这部电影。
听到张然的话，科波拉挺了挺大肚子，脸上露出爽朗笑容。他非常欣赏和看好张然，而且《未来启示录》有明显向自己的《战争启示录》致敬的地方，这让他非常高兴：“这部电影非常出色，也非常独特，前后风格差比较大，前面部分几乎没有任何瑕疵，但后半部分有很多心理和情绪上的东西，有很多思考，为了给观众留出足够的空间，剪辑得就有点松，感觉有点拖沓！”
张然微微点了点头，看向卢卡斯，问道：“乔治，你觉得呢？”
卢卡斯觉得《未来启示录》是一部非常出色的电影，现在已经非常完美了，根本不需要做调整，就道：“1977年3月，《星球大战》在制片人阿兰·莱德的家里进行试映，除了阿兰，我和妻子玛西娅之外，来看片的还有赫依克、凯慈、德·帕尔玛、斯皮尔伯格。结果影片放完，没有人鼓掌，只有一片尴尬的沉默。由于当时特效特效还没做完，电影看起来荒谬极了。玛西娅当场哭了起来。帕尔马说绝地武士的部分完全就是一堆没人能看懂的狗屎。只有史蒂文认为片子有前途，他对我说，乔治，这片子很棒，它能挣上1亿美元！那时候没有任何影片能挣得1亿美元，大家都觉得史蒂文是个白痴。现在我想对你说，《未来启示录》真的非常棒，它值10亿美元！”
几年前，张然给亚影的学生上课讲过米达斯公式，电影票房要超过十亿美元，往往要遵循米达斯公式才行。整个米达斯公式中特别重要的一条是要避免色情和暴力的镜头，获得PG或者PG-13的分级，让尽可能多的观众走进电影院。
《未来启示录》格外惨烈和血腥，分级肯定是R级，13岁以下的观众是不能观看的，13岁-17岁观众要求有父母或成人陪同观看，观影人群少了很多；而且从调研的数据来看，有130多位女性观众表示电影太过血腥，看了很不舒服，而男性观众只有10多位；等到电影上映的时候，女性观众会大量流失。从调研数据来看，《未来启示录》票房想要超过10亿，无异于痴人说梦，除非张然删掉那些血腥惨烈的镜头。
不过这显然不可能，这份血腥和惨烈对《未来启示录》来说非常重要，战争越惨烈，越能够引发观众的思考，让观众意识到生命的宝贵，从而完成对心理空间的构建。等到了电影的后半分，观众才会更深入的思考什么是人，什么是人性。如果去掉那么惨烈的镜头，观众受到的冲击就会小很多，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张然知道卢卡斯是好心安慰自己，感激地道：“谢谢乔治！其实我不担心票房，就算电影真的赔了，我也赔得起。只是试映之后，有110多个观众反应电影前后风格差异特别大的问题，这就说明我对电影的处理肯定得不够好，不然观众不会发现，我希望让电影变得更出色。”
斯科塞斯看了看张然，也开始谈自己的看法：“弗朗西斯是对的，电影节奏有点小问题，这主要是电影的结构造成的。电影玩混搭的很多，但大部分都是糅在一起的，像《未来启示录》这样前面是一种风格，后面是一种风格的电影很少。这种前后两种风格的电影特别不容易做好，要不是头重脚轻，就是脚重头轻。”他看了看张然缓缓地道：“你也知道两种风格会产生冲突，在镜头上作了一些平衡，前面战争戏部分用了不少长镜头，以此来带慢电影的节奏；而电影的后半部分，加了不少短镜头，以此来提升电影的节奏。我觉得后半部分稍微慢了一点，要是再稍微紧一点，整个效果会更好。”
张然点了点头道：“在剪辑的时候，我也考虑过后面部分是不是该再紧一点，但我又怕剪得太紧，节奏过快，很多情绪的东西出不来，这样自己思考的，以及真正表达的东西就会被掩盖了，我想要的东西就出不来。”
科波拉想了想，觉得张然的话有道理，微微点头道：“你说得对，如果再紧一点，情绪有可能就不够了。怎么剪，关键还是要看你怎么取舍。如果想让电影更好看，电影后半部分紧一点效果会更好；但如果想艺术一点，现在这种节奏是合适的，能够给观众思考的空间。关键是你想要什么的，按照你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来就可以了！”
张然冲科波拉笑了笑，道：“我知道了！”
其实张然请科波拉他们看片并不是想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准确的答案，而是希望确认一件事，电影的节奏是不是真有问题。这部片子是他剪的，他自己并没有觉得节奏有问题。通过与科波拉他们的交谈，他确信电影的节奏是有些问题。
张然还是希望《未来启示录》在商业和艺术中取得平衡，在电影好看的同时，有自己的艺术坚持，他并不希望单独倾向于哪一个方面。接下来的几天中，张然对电影重新进行了剪辑，主要是针对电影的后半部分，加快了电影的节奏，并删掉了一些情节，而这次剪出来的版本只有198分钟。在重新剪辑之后，调研公司进行了第二次试映。
在试映的过程中，张然始终在观察观众的反应，尤其是女观众的反映，观众的反应似乎比上一次要好。放映结束，现场观众在片刻沉默之后，大家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
等到调研报告出炉，张然彻底放心了，观众为《未来启示录》打出了96分的高分，也成为顶峰娱乐有史以来最高的试映评分。当然，试映拿到高分，在上映的时候未必就能够票房大卖。像《小人物大英雄》、《惊异大奇航》等电影试映的时候口碑爆棚，赢得掌声一片，但上映之后却是一败涂地。同样的，像《黑天鹅》、《四海好家伙》等电影试映的时候口碑惨不忍睹，简直让人觉得电影完蛋了，但等到电影上映之后，却票房大卖。试映拿到了高分只是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宣传和各种推介一样都不能少。
作为超级大片，作为顶峰娱乐明年暑期档的重点影片，《未来启示录》接下来会进行各种测试和调研。比如进行观众跟踪调查，在电影上映前6个月左右，调研公司就会测试观众对《未来启示录》的知晓度和兴趣度，并进行比较每周通过电话抽样对1000-2000名观众进行调查，询问他们是否“注意”到了《未来启示录》，而如果注意到了，他们在电影上映时去看这部电影可能性又是如何。
不过这些并不需要张然操心，有顶峰娱乐的发行团队、以及调研公司进行操作。张然只需要等到电影正式宣传开始之后，带着电影的主创进行相应的宣传就够了。
在第二次试映结束后，张然准备回国参加电影频道01级十周年聚会的录制。他答应了岳涛要参加电影频道节目的录制，肯定得言而有信。
张婧初就有点不高兴了：“还有两个月就要举行婚礼了，婚礼的事一直都是我在管，婚纱礼服啦、婚礼的具体形式以及各项细节都是我在管，你问都不问一下，难道是我一个人结婚啊？”
张然按着张婧初的肩膀，笑嘻嘻地道：“我这是相信你，才放心让你操办的。婧初同学，你办事我放心嘛！”
张婧初把张然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摘了下来。气哼哼地道：“什么相信我，你根本就是对婚礼的事不上心！”
张然见张婧初真的生气了，举手投降道：“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不过01级十周年聚会这个事上个月就定了，而且是我的点头，要是我缺席肯定说不过去。这样吧，等我把这个01级聚会录了，然后我就把其他的事全部抛开，什么都不管了，就跟你一起筹备婚礼。你觉得怎么样？”
张婧初便笑了起来：“这还差不多！”
两天后的下午，张然驱车来到了土城路北电隔壁电影频道大楼的门口。他没有直接进入大楼，而是先给岳涛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到了。很快岳涛就带着《流金岁月》的制片人来了。简单的寒暄过后，岳涛他们便带着张然进入了电影频道的大楼。
《流金岁月》是电影频道举办的谈话节目，主要是邀请经典老电影剧组主创人员到场，讲述电影拍摄过程中的趣事，回忆过往的点点滴滴。整个节目跟央视的《艺术人生》有些类似，只是没有朱军那么套路和煽情。
在上楼的过程中，张然问班上的学生是不是到了，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就让制片人带自己去学生们的休息室。
像张然这样的大导演来做节目，节目组肯定会给最好的待遇，给他安排有单独的休息室。不过张然坚持要去学生们的休息室，制片人也不敢违背他的意愿，赶紧带着张然往01表本的休息室走去。
张然走进休息室的时候，发现01表本的学生基本上都到齐了，李心悦和周正也在里面。众人见到张然进来都站起来问好；像王珞丹、张馨艺这些性格跳脱的学生更是呼啦一下围了过来，兴奋地叫道：“张老师，你来了！”、“张老师，我都好久没看到你了！”、“张老师，我好想你啊！”……
张然看了看王珞丹他们，笑着道：“你们真是一点没变啊，还是咋咋呼呼！”
第903章 流金岁月
张然看着01表本的学生们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心里无比的喜悦，也格外欣慰。
十年前他们入学的时候还是一群懵懂的少年，如今已经成为影视圈的中坚，张然觉得自己的一番心血没有白费。
01级表本毕业已经六年，各人境遇也各有不同，目前最出色的当然是黄圣依、王珞丹、白灵、贾乃亮和季辰了。在09年被选为四小花旦和四大小生，最近两年更是作品不断，稳固了自己在圈内的地位。
其他的学生，像曹炳坤、张馨艺等人也混得相当不错，不断有电影、电视剧推出，他们都能挑大梁担任主演，也拥有大票的粉丝，属于二线演员的中坚力量。
还有一部分学生虽然没有多大名气，但他们凭借自身扎实的功底，很快在各大剧团都站住了脚，已经成为各个剧团的中坚力量。像张子辰他们几个甚至自己组织了剧团，在北平搞起了小剧场，现在已经成为北平三大商业剧团之首，影响力在开心麻花之上。
当然也有几个学生由于形象和气质的关系，演艺之路并不顺利，就转行干起了幕后工作。因为他们是张然的学生，在圈内拥有别人难以企及的人脉和资源，转行做幕后工作之后，他们也是干得风生水起。
就在张然与学生们畅谈毕业后的种种感受之时，制片人将主持人蒋晓涵带了过来，与张然、以及01表本的同学就节目的内容和流程进行沟通，并详细介绍节目的具体流程。
张然知道知道要上节目，自然做了一番功课，看了《流金岁月》以往录制的北电、中戏的同学会，知道节目跟《艺术人生》类似，就是一个谈话节目，在节目中忆往昔峥嵘岁月。
面对张然这样世界闻名的大导演，制片人和蒋晓涵还有些紧张，他们不是第一次做节目，遇到过不少难搞的嘉宾，而张然平常基本上不怎么上节目，他们担心张然是那种很难搞的人，不过随着交流进行，他们很快发现张然是那种很容易沟通，也很随和的人，心中的石头也就落了地。
在简单沟通之后，张然他们化好妆，录制很快就开始了。
灯火辉煌的演播大厅内，观众席上坐满了前来参加录影的大学生，演播厅摆着两排凳子，摆成了圆弧形。01表本学生有30人，只有这样才能坐得下。
在观众热烈的掌声中，主持人蒋晓涵的声音响了起来：“2001年，历史踏入了新的纪元。这一年，北平电影学院迎来了一位新老师，也迎接了30位新同学。十年过去了，这位老师已经成为中国最有名的导演，拿到了奥斯卡最佳导演奖，而这些学生们也都成为了中国影视业的中流砥柱，他们就是张然和01级表本的同学们。十年积累、十年沉淀，十年后他们一起相聚在这里，和我们一起分享他们的故事。让我们欢迎01表本的老师和同学们！”
在观众热烈的掌声中，01表本的学生一男一女，两个人一组携手走上了演播大厅。面对着观众问好：“大家好，我是01表本的黄圣依！”、“大家好，我是贾乃亮！”、“大家好，我是王珞丹！”、“我是季辰！”……
现场观众中有不少黄圣依他们的粉丝，见黄圣依他们上台，纷纷将手中的应援牌举了起来，发出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尖叫声，整个演播厅仿佛变身为演唱会的现场。
张然最后一个出场，在他登场的时候，现场掌声的热烈得差点把录音棚给掀翻。主持人蒋晓涵和制片人都吓了一跳，《流金岁月》录制十多年了，现场气氛热烈到这种程度还是第一见到。他们心中颇为感慨，张然不愧是张然，真的很受欢迎啊！
张然上台后，来到了演播厅的最中间，向主持人和观众问好：“大家好，晓涵好，我是张然，很高兴来节目做客。”
“非常欢迎张老师，请坐！大家都坐下吧！”蒋晓涵跟张然握了握手，招呼大家坐下，然后感慨地道，“以前我就听人家说，01表本是个特别团结的集体，同学之间关系也特别好，现在我切实感受到了。今天全班30位同学都到齐了。大家都有工作、要拍戏、有各种活动，但在知道我们要录制这样一期节目后，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全部都来了。”
现场有不少观众是看过《流金岁月》往期的节目，以往在录制的时候往往都是一个班来几个特别有名的、具有代表性的学生，像01表本这样全部到齐的班级还是第一次看到。
张然笑着道：“那是因为我威胁他们了，谁敢不来就逐出师门！”
蒋晓涵笑了起来，现场的观众也爆发出响亮的笑声。
笑过之后，蒋晓涵看着张然道：“我看过01表本的毕业晚会，特别感动，觉得老师和学生的感情特别好。我记得当时你们还点名了，今天重聚，也点一次名吧！”
张然不由笑了起来：“我怎么有种到《艺术人生》的感觉？对了，当初我们在央视录毕业晚会的时候主持人就是朱军，点名就是朱军的主意。你是要学朱军，准备走煽情路线吗？”
现场观众爆发了一阵大笑声。
蒋晓涵也忍禁不禁地道：“没有没有，我们今天是追忆往昔岁月，就希望能够重现当初你们在课堂时的情境。”
张然站了起来：“行吧，那就点名吧！”
蒋晓涵赶紧冲工作人员示意，把01级表本的名册拿上来，好让张然点名。张然却摆了摆手，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我点了他们4年名，名单完全印在脑中里了，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直接点就行，季辰、王珞丹、赵珂……”
在张然点名时，被被点到的学生都会站起来大声叫“到”，就跟当初他们在北电读书的时候一样。01表本的学生有种特别的感觉，仿佛真的回到了从前，回到大学的课堂里，那种感觉特别令人怀念，其中几个多愁善感的女生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点完名之后，30名学生鞠躬行礼：“老师好！”
张然微笑着道：“一个都不少，没人请假，大家都坐下吧！”
等大家重新落座，蒋晓涵问道：“张老师，01表本入学的时候，你也才毕业一年，是第一次带学生，第一次当班主任，在接手01表本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张然想了想，道：“压力比较大，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看老师这份职业，但至少在我这里是具有神圣性的，表演系又跟其他专业不一样，言传身教特别重要，如果教不好，老师是有很大责任的，那就毁人前途了，所以我心理压力挺大的。第二，对他们不是特别满意，因为他们不是我招的，有些学生不是很符合我的审美，比如王珞丹，我看到她就像想这个女生长得跟葛优似的，她是怎么招进来的？难道她跟葛优是亲戚，走后门进来的？”
现场观众爆发出一阵响亮的笑声，在网上经常有人拿王珞丹开涮，说她长得跟葛优似的，没想到张然这个做老师也这么说。
王珞丹大声抗议道：“张老师，你太过分了！竟然当着全国的电视观众说我。我的内心受到了严重伤害，下部戏必须让我做女主角！”
张然哈哈笑了声：“我看了他们三试的录像，特别是看到贾乃亮那个舞蹈的时候，笑得差点背过气去，那舞蹈简直不能说天雷滚滚，而是雷公降世。我就在想，我们班怎么全是这种二货啊，这可怎么教啊！”
尽管事情已经过去十年，但01表本的学生们对贾乃亮三试的舞蹈依然记忆犹新，此刻听到张然说起，都哈哈大笑起来。
贾乃亮捂住自己的脸，不好意思地道：“我前面是黄圣依，她从小练舞，功底特别深厚，跳得特别好，我压力就特别大。我当时就想我得出奇招，来个出奇制胜，就根据音乐来了段即兴舞蹈，我称之为深情罗密欧。结果因为这段舞蹈，我被他们笑了四年！”
蒋晓涵好奇地道：“有那么好笑吗？”
张然忍俊不禁地道：“贾乃亮，把那段舞蹈给大家展示一下！”
“跳就跳，谁怕谁！来段音乐，要抒情的那种！”贾乃亮当即站起身，捋了捋头发，打了个响指道，“下面我为大家献上一只由本人原创的舞蹈，深情罗密欧！”
随着轻柔的音乐响起，贾乃亮一脸深情的跳了起来，但是他那僵硬的肢体、浮夸的表情，再配合上用来过猛的动作，加上时不时的摇头晃脑，让01表本的学生笑得前仰后合，也让现场观众的笑声不绝于耳。
等到贾乃亮的尬舞跳完，蒋晓涵笑着道：“张老师，我现在能理解你的心情了！不过说真的，尽管你对王珞丹、贾乃亮他们不是很满意，但相信还是有你满意的学生。在所有的学生中，哪几个是你特别看好的呢？”
张然倒也没有隐瞒，实话实说道：“应该是几个学过舞蹈出身的学生，像黄圣依、张馨艺他们几个，我的表演训练跟其他老师有些不同，特别强调形体训练。我在教他们的时候还好点，05级训练强度更大，每天训练完，班上的学生基本上都走不动路了。学舞蹈出身的学生有这个基础，而且能够吃苦，这一点特别重要！”
蒋晓涵微微点头，看了看01表本的学生，问道：“刚才张老师说他刚刚进入01表本时对你们的印象；那么当时你们对张老师是什么印象？圣依你先来说说吧！”
黄圣依真诚地道：“最开始我讨厌张老师，也有点怕他，因为在军训的时候，我被他骂了一顿，还让我当众做检讨。我从小到大，就没经历过这样的事，觉得特别难堪，特别不服气。当然，这种想法很快散去了。张老师人真的特别好，但对我们也特别严格。我们有时候也会埋怨，张老师要求太高了吧！不过等到我们出去接戏，在面临竞争的时候，就知道张老师是真的为我们好了。你能不能演戏，往摄影机前一站，那是一目了然，根本骗不了人。我真的特别感谢张老师，对我来说，能够遇到张老师，能够进01表本，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