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然怪叫道：“完了完了，被识破了！”
整个现场响起了一片笑声。对于张然和张婧初的关系，记者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他们从来没有公开承认过，但也从来没有否认过。
发布会持续了一个小时，记者提问用了半个小时左右，三位主创占中舞台中间接受大家的拍照，然后发布会就正式完成。
新琅、腾讯这些网络媒体率先发布了《飞行家》发布会的消息。到了下午，各大媒体也都开始报道张然的新戏开机的消息，张然担任电影主角的消息便充斥在了各大娱乐报刊的版面。
“张然的新片《飞行家》由他亲自担纲主演，同时张婧初、黄垒加盟。剧张然透露，整部电影有大量的特效，而且有空战镜头。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会是一部与众不同的作品。”
“张然新片《飞行家》开机在即，专门举行了开机发布会。据张然透露，这是一部关于梦想，展现命运和社会变迁的电影。我们有理由期待，张然或将再次营造一部经典。”
在各大论坛中，无数网友纷纷发表自己的评论，特别是张然的粉丝，都很期待张然这次在大荧幕的亮相，对张然是否能演好这个角色都表示出极大的信心。
“张然又要拍新片了？简直太期待了！”
“张然这回既然是自导自演，我早就说过他的形象当导演太浪费了，当演员才是正途啊！”
“放屁，要是张然当演员去了，谁来拍戏？现在的国产片尽是烂片，除了张然和宁皓的电影，有能看的吗？中国电影为什么不行，就是导演不行！”
“我觉得陆钏不错啊，他的《寻枪》拍得不错！”
“狗屁，《寻枪》名义上是陆钏拍的，实际上导演是姜纹。因为拍《鬼子来了》姜纹被禁止五年拍片，他只能在别人的戏里过过瘾。在拍《寻枪》的时候陆钏完全被姜纹架空了，全是姜纹说了算！在中国唯一能和姜文比才华的就只有张然了！”
“我觉得张然比姜纹有才，姜纹根本玩不动科幻大片嘛！”
“我靠，八爷枪挑F16，好期待啊！要是八爷能跟娘娘干一场就更帅了！”
在现实和网络的一片议论声中，几乎所有关注娱乐圈的人都知道了张然即将要开拍的新戏的消息。
与此同时，张然带着整个剧组开始了紧张的拍摄。
第316章 指导小演员
今天拍的这场戏电影的开场戏，也是人物出场的戏。
小刘娇在教室的窗户上飞纸飞机，乔正飞折的纸飞机能飞很久，引起操场上小朋友的哄抢。刘娇叫乔正飞来看，但乔正飞没有过来，继续埋头手工。刘娇就跑了过去，一脸崇拜的看他做模型飞机。这场戏主要展现两个人物的性格特征，刘娇的活泼，乔正飞的沉默，以及擅长动手的特点。
按照计划本该该先拍郑小爽的镜头，不过到了现场后张然发现这孩子情绪不高，就决定先拍秦骏杰的镜头。让郑小爽跟其他小孩去玩，小孩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只要跟其他小孩玩一会儿应该就能高兴起来。
很快，拍摄就开始了。
秦骏杰坐在座位上，慢慢做着手工。负者搭戏的张婧初站在窗户边，喊道：“乔正飞，快来看，快来看，他们在抢你做的飞机！”
秦骏杰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头也不抬，继续做着自己的手工：“那只是架纸飞机！”
监视器后的张然露出了笑意，这小子真是个高冷的小酷哥，太酷了！
结束了这一段后，张然禁不住拍了拍手，秦骏杰不愧是未来的谋男郎，整个拍摄取得了开门红。
小孩拍戏容易紧张，为了避免一堆人围在周围给小演员带来压力，张然专门将监视器、DIT都安排在了隔壁教室。第一个镜头过了之后，张然把秦骏杰叫了过来：“俊杰，刚才演得不错，我给你一个奖励，让你看一下刚才演的镜头！”
张然把监视器画面调出来，放给秦骏杰看了两遍：“俊杰，就按这个状态来演，保持住！你这次的表演可以得80分，很不错。我们争取每一场都拿到很高的分，好不好？”
秦骏杰“恩”了一声，还是一副高冷的模样，不过眼睛却是亮闪闪的，看得出他很高兴。
其实电影拍出来的镜头导演一般是不会给演员看的，这会对演员的表演造成干扰，当然也有例外。张艺谋在拍《山楂树之恋》的时候，周冬雨是彻底的新人，开始她连什么是打板都不知道，完全懵懂。张艺谋每拍完一个镜头，就把周冬雨叫过去，放过她看，然后给她打分，让她相信自己的每一次表演都是最好的。拍到一半时，周冬雨开始渐入佳境，电影最终呈现的效果也相当不错。
张然采用的是同样的方法，让秦骏杰看自己的表演，然后给他打分，以此来提高他的自信心。
秦骏杰是个很聪明的小孩，性格又跟小乔正飞特别像，演自己就行了，因此整个拍摄非常顺利，乔正飞的几个镜头很快就拍完了。
不过下午拍郑小爽戏的时候，剧组遇到了麻烦。郑小爽面对镜头不能放松，她的表演显得有些刻意，整个表演变得僵硬笨拙，完全没有在私底下的自然。郑小爽很认真的想演好，但就是这种心理导致了她的表演不够自然。
拍了三四遍之后，张然将郑小爽叫到一边，带她做木偶练习，做放大缩小练习，试图让她放松，但没有用，她反而更加紧张，表演更加不自然。
上次试镜的时候，张然和郑小爽对话，她也显得紧张，不够方式，等到她跳舞她就完全放松了，显得很活泼，让人眼前一亮。这说明这孩子性格中是有活泼一面的，作为导演张然必须进行引导，让郑小爽走到正常的道路上来。
这世上没有烂演员，只有教不好演员的烂导演，作为导演兼表演系老师，张然要是连一个小孩都教不好，那他干脆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不过张然总觉得郑小爽这孩子心里藏着事，始终有点闷闷不乐。只是十一二岁的小孩应该无忧无虑才对，会有什么心事呢？
只能找她谈谈了！
张然将郑小爽叫到一边，脸上保持着微笑。他不想让小孩感觉到自己不满意，不想给他们施加压力：“小爽，你怎么回事啊？我总觉得你好像不高兴，你喜欢演戏吗？”
郑小爽摇头。
张然有些诧异，问道：“你不喜欢演戏，那为什么要来演啊？”
郑小爽低着头，不吭声。
张然有点头疼，和小演员最难的就是沟通，柔声问道：“那是什么呀？我是导演，在剧组导演就是最大的，你告诉我的话，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哦！”
郑小爽沉默了半晌才道：“妈妈想让我做演员，爸爸说只要把这部戏演好，就可以让我回家，不让我在蓉城学跳舞。”
张然一直注视着郑小爽的表情，见她说到在蓉城学跳舞，目光格外黯淡。张然听李心悦说过，郑小爽从去年九月份就离开家，到蓉城的舞蹈学校学跳舞。
他突然想起去年《时空战士》试镜的时候，刘亦菲跑来试镜的事。刘亦菲是因为同学孤立她，因此她想要逃离。他顿时有些明白了：“学校的小朋友他们不喜欢你，他们不跟你玩对不对？”
郑小爽眼睛一下瞪大了，这件事爸爸妈妈都不知道，导演怎么会知道？
张然看到她这个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现在他彻底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难怪上午拍秦骏杰戏的时候，张然让郑小爽去跟其他小孩玩，但她却没有这么做，而是黏着爸爸，跟爸爸在一边玩，这孩子缺乏安全感。
其实张然对郑小爽不是特别了解，上一世就看过《画壁》，觉得这小姑娘特别有灵气，她的脸特别适合大银幕，郑小爽也因为《画壁》拿到了金像奖最佳新人的提名。不过在这之后郑小爽就没有什么拿得出的角色，后来还跑去整容了，而她整容的理由竟然是自卑。张然看到这个新闻的时候很可惜，那么有灵气的一个姑娘把自己给毁掉了，同时也非常诧异，这么水灵的姑娘怎么会自卑，现在他彻底明白了。
这事肯定得跟郑小爽的父亲谈谈，如果家长不注意，这孩子又会重复上辈子的老路。不过郑小爽缺乏安全感的问题短期内解决不了，也是张然解决不了的。不过对于怎么拍戏，他却已经有了主意。
张然来到隔壁房间，跟导演组商量了一番，又把张婧初叫过来进行布置。
所有的准备工作完毕，张然那着一叠白纸来到教室，带着郑小爽玩了几分钟木头人的游戏。接下来，张然把白纸放到郑小爽面前，笑眯眯地道：“小爽啊，我们来折纸飞机，先折五架，然后比一比，看谁的飞机飞得比较高比较远。”
郑小爽道：“我折得飞机可以飞很远。”
张然嘿嘿笑道：“我可是折纸飞机的高手乔正飞，我肯定会赢！”说着他拿了几张纸放到郑小爽的面前：“我们来先比一下，谁先折好五架。我数三二一，就开始折叠！”
“三，二，一点五……”张然一边数数，一边就折了起来。
“你赖皮，你还没有喊开始就折了！”郑小爽一边抗议，一边赶紧折起来。
张然飞快的将飞机折完，双手高举，叫道：“我赢了，我赢了，胜利者是乔正飞！”
郑小爽抗议道：“你耍赖，你先折的！”
张然就道：“那这次让你先折，就算你先折，最后赢的也是我。”
这一次，张然让郑小爽先折，等到他开始折的时候又故意放慢速度，最终郑小爽赢了。她也向张然那样双手高举，欢呼雀跃道：“我赢了，是我赢了！”
张然嘴角微微扬起，小孩还真是好哄啊！张然现在要做的是一点一点将郑小爽引入规定情境，让她在不知不觉间说出刘娇的台词。他看着郑小爽，用不屑的语气道：“下面我们来比一比看谁的飞机飞得高，飞得远。你敢吗？”
“我敢！”
张然和郑小爽各自站在一个窗户前，对着下面的操场飞纸飞机。教室的上空很快想起了郑小爽欢快的声音：“哈哈，是我的飞机，我的飞得比你的远！”
“又是我的，又是我赢了！”
操场上面，张婧初带着一群小孩在下面玩，她在上中戏前读过幼师，带小孩玩对她来说完全不是事。
此刻，张婧初看到张然站在窗口冲自己比划了一个手势，她马上回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她拍拍手，对着眼前的小孩道：“小朋友们，我们来做一个游戏。一会儿，你们看到楼上的姐姐把飞机飞下来就去抢，谁抢到了我就发给他一朵小红花。好不好？”
小孩们异口同声地道：“好！”
教室里，张然折了五架纸飞机，放在郑小爽的面前，笑眯眯地道：“小爽啊，我们换一个玩法。这里有五架飞机，你拿去对着操场飞，我就坐在这里。操场上有很多小朋友，等飞机飞出去之后，要是有小朋友抢我的纸飞机，你就回头喊我，乔正飞，快来看，快来看，他们在抢你做的飞机。要是他们没有抢，你就说他们没有抢，好不好？”
郑小爽以为张然还在继续跟自己玩游戏，想也没想就道：“好！”
张然坐在凳子上，双手一合：“那开始吧！”
郑小爽拿起一架纸飞机来到窗前，对着嘴巴哈了一口气，用力一扔。纸飞机一下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缓缓向地面降落。
楼下的小朋友早就在等着这一刻，不等飞机落得，他们就冲了上去。等到飞机落地，他们抢成了一团，口里叫着：“是我的，是我的！”
郑小爽没想到楼下的小孩真的会抢飞机，看到小孩们抢成一团，特别滑稽，不由咯咯了起来。接下来，她转过头冲坐在凳子上的张然喊道：“乔正飞，快来看，快来看，他们在抢你做的飞机！”
张然露出了笑意，这孩子笑得可真灿烂啊！他站了来，走到窗户边：“我看看，哈哈，怎么样厉害吧！”
与此同时，在隔壁监视器后面，宁皓一拍大腿，这个镜头太棒了。
“这孩子笑得真灿烂，太真实了，看不到一点表演的痕迹！”丁胜不由得由衷地赞叹。
黄垒的戏本来要等到一个多月之后，不过一开机他就进组了，说是要来学习张然的先进经验。此刻，他盯着镜头，眼睛却瞪得比鸡蛋还大：“效果出奇地好啊！你看她的眼神和状态，她不是在演，是真的在这么想的。张然营造了一个类似的情境，让她演了出来！”
第317章 表演就是过家家
张然站在窗户前，冲张婧初比划了一个手势，表示进展非常顺利，下面继续。随即，他转头对郑小爽道：“小爽，我们再来一次！”
郑小爽“恩”了一声，等张然回到座位上，她拿起一架飞机用力的掷了出去。这自然再次引起了小朋友的哄抢，他们还等着婧初姐姐发小红花呢！郑小爽转过头，冲张然喊道：“乔正飞，快来看，快来看，他们在抢你做的飞机！”
等郑小爽将五架纸飞机飞完，张然站起声来，拿起搁在地上的场记板向摄影机走去。
最开始，张然带着郑小爽玩的时候，赵飞没有拍摄，只是在一边看热闹。等到郑小爽进入状况之后，赵飞就打开摄影机偷偷进行拍摄。郑小爽在张然的引导下完全进入了状态，并没有察觉到。
在赵飞拍摄的同时，在楼下也有摄影师在偷偷拍郑小爽站在窗口飞飞机的镜头，以及小朋友们抢飞机的镜头。
这次《飞行家》依然采用的是高清数码拍摄，采用数码摄影机拍摄一次能拍很长的时间，而且不担心浪费胶片。如果胶片这样拍，那就有点烧钱了。
郑小爽的问题其实很多新人演员都会遇到，面对摄影机的时候内心会紧张，会想很多，于是表演就显得僵硬，不自然。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忘记是在表演，忘记摄影机的存在。当然这又会导致另外一个问题，演员可能会背台，视线乱飞，走位错误等状况。不过张然完全相信赵飞的能力，相信他能够抓住演员的表演。
此刻，张然虽然没有看到拍出来的画面效果如何，但对郑小爽的表演他还是非常满意的。
张然走到摄影机面前，将场记板颠倒过来，对准摄影机的镜头，喊道：“第一场，第五镜，第四次！”说完，他用力一合，场记板发出“咔”的一声脆响。
正常的情况下，导演喊出“打板”的口令之后，场记把场记板往镜头前面一放，报出几场几镜几次，然后把场记板上方的木片往下一敲，“咔”的一声合在一起。这一声“咔”很重要，因为电影的声音和画面是不同的文件，在剪辑的时候，会将“咔”的响声跟打板合上的动作对应，就能让声音与画面的同步。
不过有些电影镜头很危险，比如爆炸，或者不方便打场记板，又或者事发突然，没来得及打场记板，就会拍完再补打板这一道工序，为了区别正常的打板，这时候打板就必须将场记板倒过来打，这叫尾板，又叫打倒板。
在张然打板之后，又隔了两三秒钟，赵飞关掉摄影机，冲张然竖起了大拇指。
隔壁房间，监视器后的宁皓他们见张然打响尾板，几个都长长舒了一口气，随即相视一笑，这个镜头总算是拍出来了。
只有郑小爽一脸懵懂当然看着张然，他在做什么，怎么不跟我玩了？
张然看到郑小爽呆呆地望着自己，走过去摸摸她的脑袋：“演得真棒！”又冲楼下的张婧初大喊：“婧初，可以了！”
张婧初冲张然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拍拍手道：“小朋友，赶紧排好队，姐姐发小红花了。谁站得好，姐姐就多发一朵小红花！”
张然走到门口，将秦骏杰叫了过来，蹲下身子吩咐道：“骏杰，你带着小爽玩一会儿！”张然感觉秦骏杰似乎有点不乐意，这小子太拽了，让他带小美女玩，他还不乐意呢，就道：“骏杰，这是导演给你的任务，要认真完成！”
秦骏杰“哦”了一声，走到郑小爽面前道：“我们一起玩吧！”
张然给赵飞打了个招呼，来到隔壁的数字工作站，查看刚才拍摄的情况。
看了两遍电影的画面，又确认声音没有问题后，张然就道：“第一次飞飞机的效果最自然，郑小爽是真的特别惊喜，笑得也特别灿烂。你们觉得呢？”
“我也觉得第一遍最好。开始你和她飞纸飞机，下面的小朋友都是自己玩自己的，对纸飞机没有兴趣。突然间，郑小爽看到小朋友们抢纸飞机，而且抢着一团，她就觉得特别惊喜，整个状态完全是发自内心的。不过越到后面，这个惊喜就越少，效果也就越差。”宁皓点点头，有些感慨地道，“说实话，我一开始觉得选郭小婷可能更好，那孩子明显比郑小爽更活泼。现在看到这个镜头，我真的无话可说，这孩子的笑容太灿烂了！”
张然笑着道：“我很多时候不是从普通的角度去看演员，是从摄像机的角度去看，看她好不好拍，有没有镜头感。郑小爽这孩子确实没有郭小婷活泼，但她跳舞的时候，那种状态就特别真实，特别生动，我相信她性格中有活泼的一面，这是可以发掘出来的。”
黄垒没有参与过选角，对具体情况不清楚，不过他拍过小孩子，知道小孩戏难拍：“国内的导演中，能够这么引导小孩拍戏的可能也就只有你了！”
张然笑着摆手：“这话说得太夸张了，张艺谋导演的《一个都能不少》全是小孩，比我厉害多了！”
宁皓倒不觉得夸张，他跟着张然拍过几部戏，见识过张然对演员的引导作用。张然不但指导过杨紫那样的小演员，也指导过周杰轮那样的新演员，这些人在张然的指导下都有了特别出色的发挥，尤其是周杰轮的陈为这个角色，受到了极高的赞誉。如果不是因为《爆裂鼓手》被迫退出金马奖，他绝对能够拿到金马奖的最佳新人奖。张然指导演员的功力，实在是太强了。
丁胜虽然只跟着张然拍了《时空战士》，但他见识到了张然对基努·里维斯的指导，他一直在想张然应该是学过心理学的，他对于演员的心理把握很到位，他能够准备的找到演员的问题所在，然后有针对性的进行引导，让演员自己完成演技上的理解和蜕变。
黄垒说的是真心话，张然对小演员额指导，让他啧啧称奇，原来还可以这样。对张然，他真的是一个大写的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