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财人生 第1801节

  算算这一件事一件事的,按照日子推算,只怕是图展堂在辛欣死后,就开始动脑子搜集辛家的罪证了。

  也是辛家做事太缺德,图展堂哪怕是被逼的,跟辛欣结了婚,婚都结了,愿意不愿意,图展堂都算是咬牙认了。可辛欣死后,那个云溪的保姆实在是安排的恶心人。那个时候,只怕看着孩子小,图展堂未必没有跟郝宁破镜重圆的想法。可惜,辛家不许啊!如今孩子都十五了,是大孩子了。很多大人的恩恩怨怨,该怎么跟孩子说呢?作为父亲,考虑郝宁的情况下,能不顾忌孩子的感受吗?

  他有多顾忌,就有多恨辛家吧。

  这个案子做到这份上,那就是谁也别想跑,也跑不了了。

  天冷了,第一场大雪下来的时候,姜有为给四爷打了个电话:“御宴楼,今晚我请。”

  四爷就知道,辛SHUJI进去了。姜有为给自己电话,是想说,事情成了,去庆祝一下吧。

  姜有为喜欢御宴楼,大多数时候,他待客的地方都安排在这里。不是瑞锦轩不好,相反,瑞锦轩很好。但是瑞锦轩里,一不小心,就能碰见想见的或是不想见的人。圈子都是固定的圈子,没有这里自在。

  林雨桐到的时候,他已经在了。另外还有胡海、关厅,闲聊了几句,郝丰带着郝宁也来了。这如今就是一个圈子了。这个圈子之前刚干成了一件大事。

  林雨桐看了看,不见图展堂。她低声问郝宁:“怎么不见图SHUJI?”

  “他一会就来。”郝宁这么说。

  图展堂来的晚了,他还正在半路上。想起之前去见自家的岳父,对方的头发像是一夜之间白完了,灰白灰白的,只一双眼睛还犹如狼一般。

  他说:“我知道是你。”

  图展堂点头:“是我!我没想瞒着你。”

  他又说:“我不知道你这么恨我!辛欣是我的女儿,她是个很好的孩子……”

  “是!”图展堂点头:“在这事上,我恨过你,但却看在辛欣和念慈的份上,尽量去宽恕你。我甚至想,许是真是我太孬种了。我若是再坚持一分,若是真像年轻不知事时候跟郝宁说的那样,我能为她去死,我若真做到我的承诺,结果又会如何呢?你真的会因为那事,致我于死地?”

  辛SHUJI摇头:“我不知道。”

  图展堂就笑:“是啊!若是另外一种选择,谁知道会是什么结果。所以,我恨我比恨你更多些。”

  辛SHUJI就明白了:“是因为云溪?”

  图展堂耻笑一声:“我吃过一回亏,怎么可能不防着?”

  辛SHUJI 摇头:“你真误会我了。我真是就是叫云溪去照顾念慈的。你花钱养着云溪的儿子,给他最好的生活条件学习环境,她云溪不管怎么样,都会对念慈视如己出的。”

  可谁知道云溪心大了,不甘心做保姆了,想做女主人了。甚至花钱瞒着他男人办了离婚证,又说动了念慈,叫念慈缠着自家老婆子,说要云溪做妈。老婆子心疼外孙女,见云溪对孩子也好,又听云溪说图展堂去见那个什么郝宁,一下子着急了,找了图展堂逼着他娶云溪。图展堂不答应,这老婆子跟中了迷魂药似的,非说是图展堂有了外心。后来,连自家的儿子都这么说,说一点小忙,图DA书记都不给面子,连章少的面子都不给云云。

  那时候,真觉得图展堂是要做郝家的女婿去了。

  如今,再想这些怪没意思的。他就问:“你不怕我把你牵扯进去。”嘴随便歪一歪,只坚持说你是知情者,你的仕途到这里就终止了。

  图展堂笃定的道:“你不会的。”

  辛SHUJI笑了:是啊!自己不会的!自己进来了,儿子如何还不知道,在里面还得需要人关照。外面还有老婆子得要人照看,更有外孙女,这都是自己放不下的。当时辛欣看上图展堂,自己很满意,除了本身能力不错,不要求自家闺女生孩子这一点以外,还是因为——他长情。

  图展堂从里面出来了,他知道,辛SHJI不仅不会害他,还会把他摘的干干净净。

  到了御宴楼,下了车,一步一步走上去,他意识到,他的天地又宽了。

  图展堂来了,可以开席了,关厅特意带了一坛三十年的陈酿,“老家酿的纯粮食酒,在地下埋了三十年,我今早上给老家打电话,叫人送来的。”

  结果倒出来粘稠挂杯,酒香浓郁扑鼻,闻着就醉人。

  林雨桐端了一杯放在鼻子下面,正要尝呢,就听到包厢门被推开,然后一个听过的声音传来:“哟!好香的酒,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章泽成!

  谁请他了?

第1404章 烟火人间(38)三合一

  看几人的脸色,明显的很,这位是不请自来的。

  但不管为的什么而来,在林雨桐看来,这都跟自己没有关系。这里坐着的有郝宁和郝丰,还有郝安邦的的秘书胡海,再不济还有姜有为和关厅,怎么着也轮不到自家身上。

  郝宁当然是指靠不上的,她还低声问林雨桐说:“他怎么来了?”

  看来是认识,但是不像是打过交道的样子。林雨桐心说,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可能知道。那边郝丰就站起来,“是章少啊,来的正是时候。”

  热情的过去握手,却没有说叫过来一起喝一杯。

  这就是一种试探的态度了。

  章泽成哈哈就笑:“这么好的酒,我是闻着味找过来的,过来了就没打算走,就是不知道郝少舍不舍得分一杯……”

  坐在四爷身边的姜有为轻轻碰了碰四爷的胳膊:“这是话里有话啊!”

  四爷低声‘嗯’了一声,对方这抛出橄榄枝了,想拒绝都不好拒绝,可要说真的接受,这却也不行。真叫两人在一块把酒言欢,那这很可能给人一个错误的政治信号。郝安邦自己是有阵营的,跟章家走的太近算怎么回事。

  那边郝丰也不是笨蛋,他也不是郝安邦的亲儿子,处事就比那些正经的大少爷们多了一份谨慎,章泽成一说,郝丰就一脸肉疼:“您是章少啊,要什么好酒没有。巴巴的来分我这一杯羹……罢了罢了,谁叫您赶上了。快倒一杯……可说好了,只这一杯……”半开玩笑的语气说了这样的话。是说两人的合作仅此一次,这可不是成例。

  章泽成也不以为意,图展堂倒了酒端过来了,他也就顺手接了,入了席。

  人也很客气,好似对每个人都熟悉,先问郝宁说:“不回京城那可真是你们报社的损失……”

  这是恭维的话,偏郝宁一本正经的点头:“我辞职的时候也是这么跟我们总编说的。”

  把章泽成噎的不轻,那边图展堂赶紧接住话茬:“她就是爱开玩笑……”然后举杯,“来来来,先干一杯,为亲人健康平安。”

  别的一句不多提。

  都举杯碰了一下。

  章泽成问了这个问了那个,又对着四爷敬酒:“我是知道因总的,人家都说,因总是被金山挡住了仕途路的政客。”

  政客其实算不得是褒奖的话。

  四爷还没说话,林雨桐就道:“章少又是打哪塑造的金身?”

  众人都一愣,这话可谓说的一点也不客气。你说人家是明着赚钱,暗地里钻营的政客。人家就还你一句塑造金身。那所谓的金身是指什么?庙里的金身菩萨可不是真就金子打造的,那是贴着一层金箔纸的。想的客气一些,人家是说要不是你祖上的光辉加身,你算什么?想的不客气一些,这就是指着人家骂‘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

  章泽成愣了一下,抬头看过去,这女人竟然目光灼灼,带着几分兴趣,她身子前倾,带着几分攻击性。看的出来,自己要是再说一句,他还得怼一句过来。

  这叫他不由的想起一个词——护犊子。

  就是这种感觉,这跟接触过的女性给他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便是家里的母亲姐姐,往常男人们说话,从来不插嘴。便是父亲狠狠的训斥自己,母亲也只有躲开的。姐姐在家,学的是温和恭敬。便是姐夫到自家,也是姐姐去找母亲,说一些生活琐事,但正事从来都是姐夫跟父亲说的。在某些时候,他其实都是有些羡慕辛家的,辛家不管如何,在对待子女上,爹妈都是护犊子的。等到成年了,也喜欢过别的姑娘。但有时候真觉得,这些人喜欢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能给她们以及她们的家人带来的便利。有跟自己哭穷的,有说她哥哥在单位如何被欺负的。有过这么一两次经历,他就彻底的死心了。慢慢的,身边的女人来了去了,他都不记得有过几个了。每个姑娘都年轻,都漂亮,或是文静,或是活泼,或是甜美,或是性感,但她们最大的一致就是有眼力。自己高兴了,过来陪自己高兴。自己不高兴了,一个个都怕自己会吃人,早早的躲开了,不触这个霉头。人人都是有难处了找自己,却没人想过自己有难处了该找谁?别说有难处的时候搭把手,帮着说句话,便是这么都没有,哪怕有个人站在身边安慰一声也行。可慢慢的他发现,所有的人都只当自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呢。实际上,爷爷可不止自己一个孙子。

  哪一次聚在一起,几房儿孙不是相互较劲。同辈的有些仕途顺畅,有些商路顺遂日进斗金,有些做学问得老人家喜欢,像是自己这样的,在外面看着是威风八面,可在家里呢?

  受了别人的挤兑,谁帮过自己一句?便是自家母亲,也都是温良恭俭顺的听着。

  还别说,就这么一会子的工夫,他突然有些嫉妒这个二流子地痞出身的什么因总了。没有他老婆的方子,他依旧是个街上混口饭吃的痞子。如今这么一个人,摇身一变也成了这个圈子里的座上客了?当然了,这么一个人本也不是什么善茬,但便是这样,老婆还这么护着,这都是什么运道?

  这个念头在心里也就是一闪而过,还没说话呢,这边郝宁便搭了一句:“章少的光辉都是簇拥者爱戴出来的。”

  嗳!别看郝宁平时说话跟神经病似的,着三不着两的,但这回,话却说说的恰恰好,把这点不愉快用玩笑的法子给岔过去了。

  一桌子上的人哈哈一笑,都说章少特别受欢迎云云。

  林雨桐往后一靠,跟着一笑,也就过去了。不是她有意顶一下,实在是这人的目的在哪有点叫人摸不着。就跟之前重新开业那会子说的一样,好端端的来了一个挚友亲朋。可是天地良心,自己跟他没交情,四爷甚至都没见过他,谁知道他到底想干嘛?今儿她也是借着这个口子,试探了一下。要是对方不忍,四爷出面也不过说一句妇道人家不要一般见识的话。可要是对方忍了,林雨桐觉得这人心里不定藏着什么阴谋诡计呢。

  如今郝宁误打误撞,结了这个局。但对方显然也没想纠缠,一个劲的抱拳道:“见笑了见笑了!”

  像是看出来林雨桐不知道这是什么典故,郝宁还用自以为的小声音给她解惑:“你忙,平时不注意娱乐八卦。那位最近红起来的玉女歌手你知道吧?”

  打开窗户,满大街用喇叭放的都是这位歌手的歌。

  林雨桐点头:“知道。”

  郝宁就用你懂的眼神看林雨桐:“说这位歌手要嫁入豪门……”

  林雨桐有几分愕然:“真的假的?”

  章泽成忙道:“小道消息哪里有真的?”

  郝丰就起哄:“不结婚那也是章少的娇客。”

  很有几分只谈风月不谈其他的架势。

  章泽成对这话倒是没有否认,郝宁还问:“听说那位玉女在咱们这里拍戏,章少是跟着来的吗?我这还真有事求你呢。”

  图展堂就插话说:“章少是大忙人……”

  章泽成反倒没法不接话了:“再忙咱们郝大小姐的差遣也要听啊。”

  郝宁便道:“我跟林总这不是弄了一家网络传媒公司吗?”

  肯定是想找那位玉女采访,章泽成看了林雨桐一眼,这才对四爷道:“都是朋友,一句话的事嘛。之前你们开业,我没来得及去,只打发人送了花篮。礼薄了一些,千万别见怪。”

  反倒是对四爷客气了起来。

  四爷心里冷笑,打从这位大少爷进来,看了自己三眼,看了桐桐却不下三十眼,简直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啊!

  他呵呵笑的应答:“原来是章少啊!当时我和内子还想了半晚上,说这人是谁啊,翻遍了记事簿和家里的名片,都没见过这个名字。”

  所以说,别说什么挚友亲朋,我们跟你压根就不认识。

  姜有为在一边兜底,“平时也是章少章少的叫,猛地一说名字,便是我也得想半天。”

  郝丰就跟着开玩笑的岔开话题:“以后,章少就落章少的字号怕什么。”

  “对!”郝宁又开始神搭话,说她们单位在内部都是叫外号,这个叫眼镜,那个叫笔杆,年纪大的叫老赵,有的叫王姐,然后有同事给孩子做满月,大家都随礼,里面好些名字跟人对照不上。这个赵有田是谁?那个李宝根是谁?还不敢问,等到发工资的时候才去注意人家的大名,“说起来都是好几年的同事了……”

  这都哪跟哪,完全不搭嘎。

  但郝宁就那么一个人,有图展堂在场,又有郝丰在边上,跟林雨桐如今也算是熟悉的人,再加上姜有为和胡海都是郝安邦亲近的人,常常能见到。所以今儿破天荒的说了几回话。在座的都知道情况,也都顺着她的话,给她搭个话茬,可也正因为她的插科打诨,每每把章泽成抛过来的各种的‘明刀暗箭’化为无形。

  这顿饭章泽成吃的显然是不顺心极了,对郝宁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都有种跟这种人计较我是有毛病吗的那种感觉。

  一小坛子的酒,也就二斤。分九个人喝,一人也真就是不到二两的量。这些人有几个不是酒场上的悍将,这点酒刚刚舒服,这顿饭就结束了。掺杂了一个外人,这有些话坐在一块也不好说。

  喝了酒了,都不开车。也都各自有司机。

  先是都送章泽成走,这位跟每个人都握握手,到了四爷这里,他跟四爷握手,四爷则顺便将林雨桐的手拉了塞进他的衣服兜里,扭过头来像是才发现章泽成伸过来的手一样赶紧握住:“天气冷,章少就不要耽搁了,赶紧车上去吧。”

  郝宁接话说:“就是啊!都送你这尊贵人呢,你不走,都得冻着。”

  本来还想对着林雨桐说点啥的章泽成啥也说不成了,含笑上了车,然后摇下车窗说再见,四爷却正好扭身把桐桐挡住了,顺便给桐桐把围巾围好,把脸和耳朵口鼻都挡住。

  别人觉得这章少对林雨桐有些奇怪,但也只当是林雨桐刚才顶撞的那么一下叫两人之间结下了点小梁子,倒也没太往心里去。就连林雨桐也没注意章泽成是不是有话要说。毕竟四爷顺手给自己暖手,人送上车,顺手给自己把围巾整理好也都是经常做的事。

  等人走了,四爷身子让开,林雨桐还问了一声:“走了?”

  “走了!”四爷回答的特别坦然。

  然后送郝宁和郝丰离开,郝宁还问图展堂晚上住哪,“要是晚了就别回去了。”

  图展堂低声道:“我得回去,俩孩子还在家呢。云溪跟着他大儿子出国去了。如今家里的保姆是机关事务局给派来的,刚上班没几天,我不回去还有些不放心。”

  郝宁‘哦’了一声,看了看飘洒的雪花:“那你坐火车走吧。汽车不安全。”

  有过路的火车,在西泽停两分钟,图展堂应下了:“到火车上我给你电话。”是说放心吧,肯定听你的,我坐火车走。火车上的声音跟汽车上的声音是不一样的。

  郝宁就真的放心了,上车后她把围脖递出来给图展堂,然后冲林雨桐道:“改明你跟我逛街吧,我爸快生日了,我得选礼物,你帮我看看。”

  大省ZHANG过生日你宣扬出来好吗?这不是暗示人家送礼吗?

  郝丰头疼的不行,赶紧催司机:“到家过了十点爸爸得问的,赶紧走吧。”

  剩下的人,图展堂等胡海和关厅走,这两人非常客气的叫图展堂走:“你道远,还得赶火车,先走吧。”

  又送走一位,剩下的几个人都属于这场战役的战友,胡海就带着几分提点的说林雨桐:“那位章少……最好是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

  林雨桐明白这意思,就笑:“不过是之前突然收到人家的礼,不知道什么路数。”

  所以,只是试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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