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财人生 第1756节

  厂领导班子的人个个面色都奇怪了起来。

  这位组长说的倒是轻松,等知道那因瑱是个什么人之后再来说这话也不迟。

  虽然有些人嘴上不屑一顾,但是回去的时候还都把这精致的食盒和里面的小碟子小碗收好带回去了。

  姜组长也叫人打听这是怎么一回事,晚上回去再去给领导汇报工作的时候便把这个事当趣事说的,还拿了食盒和碟子出来给这位主管企业改革的常务副省长看。

  这位副省长听的饶有兴致,末了还说:“这不是有电话吗?还有地址!这么着,你先给机关事务局打个电话,推荐推荐,往京城去带的礼里面,这个可以带上。”

  东西好不好是次要的,要紧的是企业改革的号角吹响之下,在国企里,职工面临困境的时候自己走出一条路,想出这样的巧办法的创业故事。这才是最最动人的那一部分。

  于是,这边开始生产之后,接的第一笔订单,就是来自于省委和省zhengfu的。

  省里一动,全省的各个市里,大小的机关,都开始闻风而动。给大家发福利不能用这个,但是给上级部门送礼,这个是拿的出手的。

  关键是,四爷这边专门请了人,碗碟上都是可以留款的。

  比如什么日子什么节日,什么部门送给什么部门的等等这样的话。这就很受欢迎了。全部都是定制的档次嘛。

  当时省里机关事务局来下单的时候,林雨桐就把规矩摆在那里:小本经营,概不赊欠。

  也就是说,下单就得付钱。

  这很多东西都是定制的,打上你们的标签了,完了你们不要了,我找谁说理去?

  合情合理!

  有这么个例子在这里放着呢,那其他部门来下单,咱们就比照着这个来。

  省里定制的是给京城送的,四爷在包装上下了功夫,林雨桐在点心的种类上,也是花了心思,一定是最高规格的。

  等到了其他单位和部门,跟着他们的级别,量不少,但数量却再递减。但这个谁还不能有意见,林雨桐就先把话说到头里,给京城里送的是九种,你们可以从这九种里选八种,选六种或是几种,但是同一食盒里的样数,绝对不过九。

  其实官场是非常等级分明的。这也暗合规矩,没人觉得不合理,而是觉得这家的老板还挺会办事的。

  这种点心的定价高的很,九种便是一盒九十九,最低档次的也是三种,一盒三十三。

  四种点心的这种,没有四十四这么一说,因为里面多赠送了一点小玩意,所以要价四十六。

  外面没有零售的,只有提前定制。

  这位姜组长是密切的关注着食品厂的动静,在开会的时候他就又说:“……之前我说那位敢把广告打到这里的人是个人才,你们还都不屑一顾。可你们知道,这一个月过去了,人家赚了多少吗?”说着,他顿了一下,伸出一个巴掌来。

  话还没说,那边已经有人倒吸一口气:“五万?”

  姜组长摇头,然后淡淡的道:“五十万!”

  五十万?!

  会场上顿时就乱了,曹海一口将嘴里的茶喷了:“五十万?”

  这是多少钱啊?!

  其实不到五十万,这里还没抛掉成本和税收。但这已经很吓人了!

  林雨桐和四爷抽空在家也跟几个孩子算账呢。光是省里就定了一千盒,这过节了,得去京城各个部门各个衙门口拜一拜吧。有公家定制的,也有替领导定的,有些领导去看老领导,去看老同事,或是捎带的走什么关系,反正是一下就下了一千盒的单子。

  这玩意一盒九十九,但说实话,连点心带食盒带碗筷,成本连十九都不到。这是多大的利润。

  更何况省城里,其他下面的地市里,能动的都动了。价格不是顶贵的,但是这量却足够大。

  “这几十万也赚的太轻松了。”会上就有人这么说。

  姜组长却摇头:“轻松吗?真要是轻松,换个人试试去,看行吗?这里面,胆气、学识、魄力缺一不可。谁的成功都不是随随便便的,他必然是有别人没有的长处的。所以我说,这个人是人才,这样的人才,便是想走,我还不打算放呢。”

  言下之意:别怪裁人!好好的企业,你们给折腾成这样了,没有责任吗?既然没本事,那叫你们退位让贤错了吗?

  庸者下,能者上!

  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第1374章 烟火人间(8)三合一

  “多少钱?”马大姐觉得自己幻听了:“你说那因瑱赚了多少钱?”

  曹海伸出一个巴掌来:“五十万!没听错,就是五十万。”

  马大姐‘咕噜’一声咽下一大口口水:“五十万?没听错吧?会不会是那姜组长蒙大家伙的。这说的越多,越发显得领导班子没能耐。肯定是这么一个意思。”

  曹海就道:“人家好歹是正处,又是大领导的秘书出身,说话那点水平能没有?这种话人家当众说出来,那就是八九不离十,不怕查证的。再说了,他因瑱是要往工商税收部门缴税的,这种事情也做不了假。哪怕不是五十万,估摸着差的也不多。”他的手指在杯子上点着,像是在计算什么似的:“我心里算了一笔账,越算越觉得靠谱。那老金的食品厂,也做月饼,咱们厂给职工的福利都是从那厂里定的。可结果呢,账还在账面上挂着呢。也就是最开始掏了两千块钱的定金,剩下的……且欠着吧,猴年马月才能还了。便是以后重组了总厂,指望总厂认以前的老账?那更是别想。他就是吃亏没吃够,三角债的账多是坏账死账,他还扒拉着死不松手,你说他不死谁死。可因瑱不一样啊,他这是跟老金那边接触的多了,太知道跟下面这些企业打交道会是什么结果了,结果人家只盯准了有钱的单位。企业没钱,不等于政府单位没钱。便是咱们厂自己,这是今年顾不上,往年还不是拿招待经费,给上面送礼呢。这要是东西好,人家都送,咱们招待经费里难道拿不出给领导送礼的钱来,别说现钱,便是要美金,咱们都得想法子换去。这么一来,你算算,这五十万,夸张吗?”

  还真不夸张。

  马大姐也是小领导,多少知道些这背后的猫腻。要真只做这些生意,那是不少赚。

  曹海又说了打听来的单价,什么九十九、八十八、六十六的,马大姐只觉得喘气都困难:“他家那点心是金子做的皮银子做的馅不成,这么敢要价?”

  这话说的!价儿低了,对得起领导的身份不?

  人家这是把消费心理琢磨透了。就是自家去领导家送礼,买那酒也先看多少年酿的,一看包装就得叫人知道那是多少钱的东西,拿这东西送上门去,跟明码标价一样,就是为了叫人看的。

  乖乖哩个洞!

  马大姐突然觉得有些燥热了起来,之前还说冷,算着还有多少日子烧暖气呢,结果这会子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汗意。她松了松领口,沉默了半晌才道:“那也没什么了不起!这回这么着,下回可不一定。这钱赚的,可没咱儿子那钱赚的踏实。别人眼红叫他们眼红去,咱们家不……”她说着,就站起来,在客厅里来回的走,走了一趟一趟的好容易停下来了,却又扭脸说:“……这种人,发起来的块,掉下来的也快,就跟三厂前两年那个一样,说是跑苏联……”

  “俄罗斯!”曹海更正道。

  “那不是前两年吗?”马大姐打断曹海,有点嫌弃他抠这些细枝末节上的问题,“我就是说那小子,拿厂里的布跑那边弄了些钱回来,小汽车买上,跟媳妇也离婚了,弄了个小秘书跟着,大哥大拿着,不知道有多牛气。结果呢?到南边叫人家骗了……”

  “也不是骗了,就是投资失败了。”曹海又订正。

  “什么失败了?”马大姐对此嗤之以鼻,“就是被那女秘书跟外面的野男人弄的仙人跳给坑了。我不否认一些人就是有能为,但这样的人踏实的少,都爱剑走偏锋。说的好听点,这叫胆大!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爱冒险。这样的男人,搁在外面混可以,这要是过日子放在家里,可不得家里的爹妈老婆孩子跟着提心吊胆……”

  曹海也听明白了,这哪里是不眼红,分明就是眼红受刺激的不得了了。这是怕人家又说,当年林雨桐没选错人,找了因瑱是找对了。你看,虽然受了几年苦,但这好日子一来谁也挡不住。

  当然了,这些旧事肯定有人翻腾出来说的。可事就是这么个事,自家儿子挺好,配如今这个儿媳妇也相得,这不就挺好吗?管人家过的是好是坏呢?

  他就说:“过的坏了咱不笑话,过的好了咱不羡慕。什么锅配什么盖,各人过各人的日子,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你这阴阳怪气的给人家说丧气话,还说不眼红?这会子心理不平衡了吧?”他从沙发上起来摇摇头:“老马同志,你也是老D员了,就这思想觉悟?就这点认识?这话传出去,人家更得笑话你了!”

  给马大姐的气的:“我眼红?我怎么眼红了?”她坚决不承认,还嗤笑一声,“我眼红他干什么?我儿子孝顺儿媳妇利索,还给我生了两个大孙子,我乐都乐不过来呢。咱们是没一下能赚五十万的能耐,但至少日子过的太平。可那有了五十万的,你说日子该咋过?”说着,她脸上的红晕瞬间都添了三分,眼睛亮闪闪的满是幸灾乐祸:“真不是我笑话他们。你想啊,这乍然富裕了,还不定怎么飘呢?以前日子难过,那两口子的关系瞧着还成。别管别人怎么笑话,夫妻也还算恩爱和顺。可这有钱了,男人有钱就变坏……”

  “你快盼着点人家好吧。”曹海点了点自家老婆:“他那娘娘牌,虽说是靠着因瑱的主意卖出去的,但再注重包装,内里的东西拿不出手也长久不了。你别忘了,厂子是在人家小林的名下的,钱也是小林的。再者,那方子都是小林的,因瑱再怎么扑腾,不敢拿她媳妇怎么着!”

  “看看看!你也觉得日子肯定跟以前不一样了吧。”马大姐抓住话里的漏洞,便笑:“你也说了,是不敢拿她媳妇怎么着,却不是不想拿她媳妇怎么着!这一字之差,那日子可就是天差地别。心甘情愿的好好过日子,和不得不好好过日子,是不一样的。”

  “你这女人!”这就是抬杠了这!

  “还真不是抬杠!”马大姐的胳膊挥舞着,声音都高亮了起来:“不说那两口子,就只说亲戚。咱们家不算,你说因家那兄弟姐妹的那么些个,亲戚的亲戚套亲戚的,这个伸手借两千,那个伸手要五百的。今儿借,明儿借的。个个都想着,你有五十万呢,你说你好意思不借吗?还有这么些个同事朋友,谁家的日子都难。大家都在一个圈子里的,想倒腾钱拆借点,都没地方去。如今好容易圈子里出了膘肥体壮的,大家还不得一哄而上的薅羊毛。你说,这借给谁不借给谁?借给人家,人家说你钱多,以前你在难处的时候也帮衬过你,借了你的你给了也是应该的。不借给人家,瞧着吧,这就把人彻底给得罪死了。”

  要是这么说,那还真说不好。

  人心不都是那样吗?

  林雨桐和四爷哪里不知道肯定有人背后嘀咕,但这有些事就是这样。

  先上门借钱的是因二姐因秋菊,这因秋菊在林雨桐的印象里,就是个老实人。在厂里的车间上班,纺织厂嘛,整天在机器跟前,一天一天的走着。那一年的年底了,车间赶进度,她偏身体不舒服,给组长请假,结果组长说坚持坚持,她就老实的真不说什么了。然后一天一天的坚持,那腿肿的都跟大象腿似的,她家的孩子是个姑娘,比因何因唯大一岁,瞧见她妈那样,哭着找四爷,小舅舅嘛,人比较厉害,厂里的人都不敢得罪。孩子一说,因瑱才知道了,过去跟车间里闹,直闹的把那组长给撤了,厂里给因秋菊补贴了不少东西,连着领了一季度的双份奖金,这事才过去了。

  他男人倒是供销科的。可二姐夫这人混在供销科,那也是在科里打杂的。就是记账,来来回回的,有时候还去车站那边盯着进货出货。那几年忙的时候也不着家。这几年闲了,那就真闲了。

  晚上捡破烂,早晚拾人家的菜叶子,就有因二姐的份。

  为啥那天因唯回来说,她奶脸色不好,对林大嫂的话很不高兴。这便是因着自家的闺女日子过的不行,被人瞧不起。

  四爷今儿去税务所了,税收的事不是小事,他去办这事了。林雨桐呢,难得在家歇半天。其实她现在挺忙的。中秋过去了,但厂里的生产并没有停。

  这求人办事要送礼的事,什么时候都不缺。

  比如厂里推出的一款健康养生糕点,这是去看病人,去看上了年纪的人的首选。这个要价更贵,一盒下来一百二十八呢。可这预定的人还是多到不行。

  这紧跟着下来不是重阳节了吗?

  重阳节有重阳糕,食盒里还装二两瓷瓶精装的菊花酒,又有专门定做的茱萸配饰。

  两人又打出广告,弘扬传统文化,重拾传统节日。

  如今是都奔着国外去的,出国成了风潮。好些人都看不惯,就说这难道国外的月亮就比国内圆之类的话。这个时候,隆重的要过重阳节,将传统习俗挖掘了出来。四爷还专门拿着做出来的样品,跑到省文化局。他们之前也定过自家的糕点,如今拿着礼上门,为的也是文化局管辖范围的这点事。

  这文化局的人觉得有意思,也帮着往上传话了。不管人家的目的是什么,但这个提法很好啊!

  什么时候,传统文化都不能丢的。

  有相关部门的首肯,如今这广告正做的如火如荼。

  那边光是接订单,就十多个人也忙不过来。林雨桐在家歇半天,是因为例假来了,虽然不难受,但四爷还是叫歇着,林雨桐也不挣扎,钱这东西,什么时候是个够呢。

  因大叔腿好了,但林雨桐和四爷都以伤筋动骨为由,认为这才几个月的时间,不休养好,是不能爬楼梯的。而因琦和程开秀两口子也没说来接人,于是,老两口子如今还在家里呆着呢。

  因大妈知道儿媳妇是怎么了,于是一早就是生姜红枣红糖的,就在锅里熬着呢。

  然后因二姐来了,林雨桐在房间里躺着呢,因大妈在厨房门口搬个小板凳择菜呢,门敲响了,林雨桐才说起身要去开门,就听见因大妈说:“来了来了——家里有人呢——”

  这是叫外面别敲了,怕影响林雨桐休息。

  其实她压根就没睡着。既然没睡着,她干脆掀开被子,拢了拢头发,就准备要起了。

  那边门开了,林雨桐听到一声:“妈!”

  听声音她知道,这是因二姐。

  就听见两人进门关门,然后因二姐问了一声:“小弟在没?”

  “没在。”因大妈过去择菜去了,就问说:“今儿怎么来了?这都快吃饭的时间了,美萍也快放学了,怎么?川东在家做饭呢?”

  “不是!”因二姐搓着衣服角,好像很难开口的样子。因大妈低头择韭菜,也没注意。结果就听二闺女说:“妈,你能跟小弟说说,叫他借给我几百块钱不?”

  林雨桐的手都放在卧室的门把手上了,又轻轻的松开退回去了。这个时候出去就很尴尬了。

  按说都是成年了,做姐姐的找弟弟借钱怎么了?嫡亲的姐弟,这关系借钱要是张不开嘴,那别人就更别张开嘴了。结果她是想着四爷和自己不在家,然后偷偷的找老太太来说来了。想叫老太太说句话,叫四爷借钱给她。

  这么兜圈子干什么?

  得嘞!

  林雨桐将鞋踢腾了,干脆躺床上闭眼睡吧。

  果然,躺好了,卧室门轻轻的被推开一条缝,然后又轻轻的关上。她知道,这是老太太偷偷的看儿媳妇是醒着还是睡着呢。这醒着就醒着的处理办法,睡着有睡着的处理办法。

  谁叫自己生下这么个老实头呢。

  见儿媳妇睡的沉了,老太太关了门,压低声音道:“这是你们兄弟姐妹的事,我跟你爸老了,不管这么些。不是我说你,你这么做事就不对。你要借钱,你弟弟借钱给你,然后等你手头宽裕了,不管多早晚的,要还给你弟弟。你叫我跟你爸搭手说这事,这情分全都没了。这钱是交到你手里,还是交到我跟你爸手里,这给了你,将来是还还是不还。这要是给到我手里了,你弟弟能再从我手里把这钱要回去?”

  “妈!我没想着不还!”说着,便哭了起来。她一说话,声音就洪亮,压都压不住。车间里出来的女工都是这样的,整天里在车间,机器轰鸣的。彼此说话,要是说话的声音小了,别人根本就听不见,这么些年下来了,饶是个腼腆的人,但这一开口说话,就变了。好大的声响。

  林雨桐真是想装着听不见都不成。

  因大妈急的什么似的,可也知道,这孩子你叫她小声说话,她也不会了。

  就听她说话带上了哭腔:“你说我这一当姐姐的,找弟弟借钱,我是张不开嘴。不是实在没办法,我都不来。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您说我怎么不回去做饭去……前儿其实家里就只剩下两块钱了,只买了一点面粉,称的散装的,然后捡了萝卜缨子白菜梆子,回来活在一起蒸了菜馒头蘸着蒜汁子凑活了两天。一星期前孩子就头晕,去医院人家叫喝葡萄糖,只说是营养不良,我跟东川我们好糊弄,可美萍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把因大妈气的,也不管林雨桐在家了,就说:“你是哑巴了!你是没亲人还是咋的了!我听你说东川去工地上给人记账去了,我还当是他在外面找到活了。想着这有活干就有钱拿,这日子再难,这吃喝该是不愁的。结果是家里揭不开锅了你来了!你早干什么去了?还知道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有你们这么当爹当妈的吗?你也是,你不开口,你不会叫王东川来?他就是不好意思上老丈人家的门,他就没个三亲四友,借不来钱还借不来两碗米……”

  “借了,借的都不好意思开口了。”其实不是不好意思开口,是东川找朋友借的时候人家说:“你也是,有那么有钱的小舅子不上门去借,跟咱们借着三五八块的,有什么意思?”但这回她再老实也知道不能在这里说,便道:“百川去工地上记账了,可那本来就是私人老板。如今工地上的活完了,可工钱没给呢。说是年底给,可这到年底还有三个月呢,日子怎么过。他才说弄个三轮车出去拉货去……可再是能挣现钱,今儿总是没米下锅的……”

  可老太太身上只有十来块钱了。

  秋季开学的时候,丽君的学费那边两口子拿不出来,是她叫老头子带着孩子去报名的,给孩子把学费补课费都给交了。

  平时在这边的花用,小儿子两口子管的不紧,厨房的抽屉里总放着百十来块钱的零钱,叫买菜卖肉的,随手零花的,都从这里面拿。可儿媳妇手再松,她也不好意思挪用这钱,就怕为这个起纠纷,每天都记账的,花了多少买了什么,一笔一笔的记得可清楚了。

  如今二闺女家里揭不开锅了,但老太太还是忍着没拿那钱,只把身上的十六块钱掏出来给了,又把家里的菜啊、米面啊之类的给装了不少:“这么着,你先回去,先给孩子做饭去。等吃完饭了,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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