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财人生 第1514节

  而孩子也不在院子里住了,都搬去了厂里建好的平房去住了。

  林雨桐家分了三间挨着的平房。排在家属院一排三号。

  一号院归赵平,二号院归了副书记计寒梅。三号院才是四爷和林雨桐的。

  赵平占了一间平房,两口子住用不了那么多房子。

  计寒梅也是孤家寡人,一间平房足够。

  只有林雨桐这边拖家带口的,给了三间。

  两口子一间,端阳带着朝阳一间,丹阳和骄阳一间。老太太跟俩小姑娘住就行。完全是住的开的。

  院子与院子之间,都是用篱笆隔开的小院。厨房要是不愿意在屋子砌炉子的话,就自己想办法给盖个小厨房就行。

  两人回来了,孩子围在身边过了那会子亲热劲儿之后,老太太就给两人夸几个孩子呢:“……幸好有端阳,家里啥都不要我操心。看见外面的厨房没?就是咱端阳叫了十几个小伙子给搭起来了。瞧瞧,好多。这屋里的床围子墙围子垫子,可都是丹阳再缝纫机上缝出来的。都瞧瞧!”

  厨房那是在门口就看见了,不大,但是盖的挺好的。回来的时候老太太正做饭了,烟囱的烟冒的挺好……厨房嘛,这种简陋的条件,厨房只要烟道做的好,在里面做饭不呛人,就是合格的。

  至于墙围子,四爷说:“挺好的。好看!”

  都是旧衣服拼凑的,说好看的也就是亲爹了。

  当然了,亲妈也觉得好!

  至于别人觉得好不好的,有什么关系。反正是我们家住的,别人管不着。

  爹妈回来了,孩子们就挤在身边不愿意走了。除了端阳这个大小伙子,其他几个都要留下来跟爹妈睡。

  四爷和林雨桐也不去管他们,叫他们在炕上随便折腾。把从各地买回来的一些零食,给放在炕桌上,叫他们随意。

  老太太才说这段时间的事:“……家里可热闹了,一个村住着的,都是一大家子的人。招工了,你们不在,都来家里找我这老婆子,可我老婆子懂啥啊!只一味的推了!不过也得说边上住的那个副书记厉害,谁来说情都没用。好些人啊,都去找你爹了。你爹多机灵啊,麻溜的下部队了,躲到部队就不回家。找你娘,你娘带着跃进上你二哥那边去了。说了,今年过年都不回家。你大哥去公安大学进修去了,就你大嫂……他们还都不怎么认识……难怪你们两口子躲呢,这事啊,不躲是不成。也得亏你们从哪找来那么一个人来……要不然,这公家的事里,都安排沾亲带故的人家,这是要砸你们的饭碗的。”

  对!

  可不就是这样吗?

  可人人都是偏门理,只朝着自己偏,从来不去替人家想。你跟他讲道理,他说你不近人情六亲不认。这种利益掺杂的事,就不是说道理的事。

  四爷夸老太太处理的好,觉得可省心了。

  然后老太太欲言又止,但到底是说了:“你娘还找来了几次,我说你们出差了,不知道年前能不能赶回来。结果就没再来。前几天,大概是没等到你们回来吧……你娘跟那个灵台车站的那个站长,叫向党的还是叫啥的,结婚了。正儿八经的那种婚礼……”

  人家那边开着小吉普,来了可多迎亲的。

  之前还带着李月芬去买了衣服,那是穿着大红的棉袄出嫁的。

  很多人的话都说的很难听,这也就是有儿子出息了,没人会当面说什么。可要是放在以前,看唾沫星子会不会淹死人。

  丹阳都说:“……我都觉得出去的时候脸上发烧,人家还当我啥也不懂,就说你奶嫁人了咋了咋了的……”

  说什么你们是不是多一爷爷之类的话。

  这些话都不敢学给爸爸听,实在太难堪了。

  可孩子不说,四爷和林雨桐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来。

  想着李月芬会嫁人,可也没想到这么快,这么出去了一趟就给嫁出去了。

  林雨桐跟几个孩子就说了:“谁乐意说什么就什么去,如今讲究婚姻自由。做父母的无权干涉孩子的婚姻,这做子女的也无权干涉父母的婚姻自由。以后一年半年的都见不了一面,时间长了,就没人说了。”

  一家人正说话呢,刘铃铛和老三来了,后面跟着疙瘩,低着头往里走。

  刘铃铛叫他叫人,他就低声叫人。

  林雨桐笑着叫他去炕上吃东西,他看看刘铃铛,见对方点头,他才欢喜的过去了。

  看得出来,没有李月芬,这母子俩处的还不错。

  老三吭哧吭哧的,“……我说等你回来再说婚事,娘她……说等不等都一样的……”

  这话怎么说的?

  刘铃铛狠狠的瞪了老三一眼,才笑道:“主要是那个向站长……老是上家里来。我们这忙起来白天都不在家,别人的闲话就多了……老叫别人说闲话到底不是事,娘才说算了,尽快把事办了吧。”

  李月芬要是不想叫大家说闲话,完全可以关门不待客嘛。

  林雨桐转移了话题,就问:“他奶不在,疙瘩还适应?”

  “这孩子好带。吃好就行!”刘铃铛看了疙瘩一眼,“开了学送到学校去,叫学点文化,懂道理了,就好了。”

  几个人也没说个啥。

  能说啥呢?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能咋办?

  林雨桐给疙瘩带了点吃的,就把这一家三口送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老太太就在院子里喊呢:“妞妞,妞妞!来看看……”

  咋的了?

  林雨桐披散着头发出去,才发现家里的篱笆门里,放着个蓝布白碎花的包裹。把包裹打开,里面是十个白面的馒头。

  谁送来的?

  正说着话呢,刘铃铛气喘吁吁的跑来,手里拿着一个一模一样的蓝布包裹。

  她说:“……娘当时走的时候,没带啥走。我硬给塞了几尺蓝布,是留给她做衣裳的。结果她做了包袱皮了……你看着针脚,是娘的……”

  所以,李月芬大半夜的回来,偷偷给俩儿子送了粮食吗?

  老太太叹了一声就往屋里走:这日子过的艰难,当娘的哪里会不记挂孩子?别管是为啥嫁人的,可心里念着的,还是自己的孩子。

  这是天性!

第1239章 旧日光阴(51)三合一

  今年的冬天,哪怕到了寒冬腊月,也不见大家的热情减退。

  甚至周围的人,很积极的投入到建设当中。因为哪怕是抽调出来的临时工,至少也会因为有一顿差不多能饱的饭食吃而加倍的干活。

  这个时候,一顿饭能有一条杠子馍,这就是最顶级的待遇了。

  可啥叫杠子馍呢?就是蒸出来之后,看起来跟从中间劈开的圆柱一样,长条的。为了好熟和好计数,每个杠子馍上都会切四刀,不切透,是个标记就行。叫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五个馒头连在一起的。

  五个馒头连在一起,一个馒头二两,五个馒头一斤……?

  据说一个杠子馍是一斤!

  当然了,标准也应该是一斤。

  可谁都知道,实际上不可能是一斤。

  那话是怎么说的?工人吃一两,饿不死小队长。工人吃一钱,饿不死管理员。

  大家的意识里是这样的,坚信这中间有像是小队长和管理员这类的硕鼠存在。可大家又朴素的觉得,不管什么地方,都少不了这样的人。所以,大家的杠子馍不到一斤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大部分人都是那种一边骂一边又坦然接受这种克扣。

  可真克扣了吗?作为跟苗家富一起来工作,又开始管起了更大的食堂的苗大嫂而言,她真能冤死。

  不是不想给够数,是不能给够数。她也有她的道理!

  “咱不能今儿吃饱不想明儿。每天不扣下一点的话,那哪天粮食运的不及时了,总不能叫大家饿肚子吧。”她委屈的什么似的,“那个时候可不管客观不客观的原因,都得说我‘你没有做好食堂管理员应该做好的事,就是你的失职’这样的话。”

  真是为了大家着想的,没想到她是平白背了贼名声。

  于是跑到这里跟林雨桐喊冤。跟林雨桐说了,就是跟厂长说了。又特意站在院子里说话,就是为了叫眼里不揉沙子的计寒梅听见。她就说:“……也不光是要想着万一哪天粮食运来的不及时的事……实际上每次运来的粮食也确实是不够数。粮食这东西你们是知道的,有损耗的。这干的跟湿的,差距可不小呢。每次给咱们运来的,看起来是数目差不了多少,是在正常的损耗之内的,可过几天再称一下,你知道了,每一麻袋粮食,缺少的数量……少则一两斤,多则三两斤……反正那么些重量就那么不见了。”

  这种事林雨桐明白,不是谁偷了。食堂里那种偷着抓一把的事有,但一次性敢偷那么多的,真没有。

  这是粮食在运输的过程中,可能层层被人动了手脚了。

  比如装粮食的麻袋用的是半干的。一个麻袋要是完全浸水,能重好多倍。完全用湿的,他们当然不敢,只要用那种要干不干的,这中间三两斤的粮食就被人从中间抽走了。为了保证到这边过称的时候不损耗,他们甚至会在运输途中刻意的给上面喷洒一些水,不叫人看出来就行。

  他们每次运过来的粮食不多,这肯定是有粮食紧张的缘故。可也有这种想从中间过一手的心思。

  一次运少点,多运几次。一是能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倒手;二是给的少,粮食自然就紧张,本来就不多自然就没有需要存放的粮食。不存放粮食就不存在粮食霉变,不霉变就没人追究粮食不干燥的事。

  人家一环一环的,心思没少动呢。

  更有粮食入库的时候,之前都是他们的装卸工在装卸。倒粮食的时候是抓着麻袋的两角,这么一抓,两角的粮食就留在麻袋里了。而且他们不抖麻袋,麻袋内侧光是沾着就有小半斤。当然了,都不是傻子,如今盯粮食盯的都可紧了,他们这么干,自家这边当然就不愿意了。

  苗大嫂吆喝了保卫科的一伙子小伙子,把这事一说。这些小伙子就过去了,不要人家装卸工给装卸了,我们自己来。

  两方为了这点粮食,那是斗智斗勇好几个回合了。

  这会子苗大嫂跟林雨桐在这边说话,计寒梅当然就听见了。马上就从屋子里出来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早点汇报。大贪大恶要惩治,小贪小恶也要惩治……”

  苗大嫂吓了一跳,她就是过来剖白自己的,叫大家知道她真是被冤枉的。

  但是吧,真没想到这边会是这个反应。

  她就急忙说:“……说不上是小贪小恶吧……就是日子都难过……也没敢太过分……”

  “小贪就不是贪了?”计寒梅就道:“那这贪的是谁家的?还是公家的。”

  林雨桐就说:“我的计书记哟!那您打算怎么办呢?”

  “找他们去。”她正做饭呢,直接将围裙解开,往篱笆上一搭,转身就要走。

  林雨桐赶紧叫人:“您倒是别急啊,您这风风火火的,找谁去?”

  “谁运来的,找谁去!”计寒梅胳膊有力的挥舞着,跟个斗士差不多。林雨桐觉得时刻出于战斗状态的计寒梅,血糖一定比正常人高。

  林雨桐就道:“您就是找去了,能怎么着?能赔给咱们吗?不能!该吃的都吃了。就是找各级粮站,都没用了。他们给你赔不出来。处理个把人,对咱们有什么好处?倒是跟对方把脸皮给撕破了。您可别忘了,咱们这么多口子人吃饭呢?如今只是偷着扣一点,等把人家给惹恼了,给粮食袋子里掺上土掺上石子的,你找谁说理去?再要不然给你运送不积极,回回叫你饿上一两顿的,接不上茬口,那时候咱们又要怎么办?”

  “那就再往上找。”计寒梅就点了点林雨桐,“你这小同志,你爹身上的那一股子蛮横劲,你是一点也没学会,倒是把你爹身上这股子油滑,学了个十足十!这事啊,你们能纵容,我不能纵容……”

  林雨桐还要喊着说,四爷就从堂屋出来了,说了一句:“叫她去。”

  “叫她去?”林雨桐回头看她。

  四爷又那么笑了一下,林雨桐就知道他这又打算算计什么人了吧!

  赵婶子在她家院子里听了个全场,就进屋去跟赵平说:“这位大姐,怎么这么个脾气。小林说的有道理的。人都说不聋不哑不配当家,要是事事都跟她似的那么计较,这家还怎么当?这事啊,也就是你能过去劝劝。你看她对着小林,就跟训晚辈似的。说到底,是在一个厂里的同事。小林可不光是她战友林百川的闺女,还是厂长的老婆,是厂里的人事科长。小林能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位置定位为晚辈,那是人家孩子懂人情道理。但她老是这么着……人家垠圳愿意?他如今是厂长了,上面老压着这么一个婆婆你说谁能乐意……”

  “你就是爱瞎操心。”赵平不以为意,“大姐是他们两口子找来了。得了益处自然知道会有什么弊端。早知道会有弊端,那自然是有应对之法。再说了,厂长要是驯服不了属下,那能是厂长吗?”

  “你可别站在高处看热闹!”赵婶子就说,“咱家儿子可被保送军校了,人家林师长人不错。”

  这要你说!

  更何况,你就不该说!

  赵平探出头朝外看了看,才想起那位大姐出去了不在家,不可能听见,他心里一松,就点了点老婆:“你嘴上可千万带把锁吧!”

  赵婶子‘嗤’的一声:“你也怕那位大姐吧!”

  赵平又瞪眼:“还没完了你!”他朝外指了指,“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要成长,他们就得过这么一关。谁也帮不了他!”

  四爷还要人帮吗?

  他该干啥就干啥去了。比如热情的挽留之前的勘探组,这些人可都是人才。一行七八个人,连同韩铁心一起,被四爷死活的给留下来了。

  他是这么跟人家说的:“你们是行家,但我们是真不内行。怎么有效的利用矿业资源,我们更是门外汉。就我知道的,也仅仅知道,凡是矿产,就少有单一矿种。这都是有伴生矿存在的。咱们不能只一味的要了现在急需的铁,就把其他的伴生的共生的矿给当废料处理了。这东西不可再生,珍贵的东西不该被这么对待……”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是要把人家给留下来。

  一般人招架不住这个架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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