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财人生 第1001节

  小老太那一辈人,受婆婆打是家常便饭。如今碰上那不刻薄的,大事上从来都过得去的,她就觉得确实挺好。

  尤其是把金大婶跟宋大婶俩人一比较,还是觉得金大婶这种更直白的人好相处。

  说宋大婶面上一套背后一套,嘴上稀罕孙女稀罕的不得了,在家里却一下都不肯抱。

  “你也别不知足,觉得你婆婆偏着这个,向着那个。换一家你试试,谁家不偏心?人心本来就是偏的。”小老太说林雨桐,“以后别学的小家子气,该给钱还是给钱,别弄那些东西。叫她知道她做的事你不痛快了,态度叫她知道了就行了。倔着干啥呢?”

  家里的是是非非就是这样,说不清楚。

  不管脾气多不好,金大婶对俩孙女表现出极大的耐心。

  咋着都不嫌弃。

  把孩子妈喂的好了,奶水就好。孩子就长肉了。

  老二家那个,本来单眼皮眼睛就不大,结果吃的脸蛋嘟着,眼睛就更眯缝起来了,俩脸蛋的肉夹着本来就不算高挺的鼻子,越发觉得鼻子塌了。

  林雨桐抱着自家这个,真都不忍心看。正寻思着将来孩子成年了亲自操刀为孩子整容的可能性。

  其实,这原身和金满囤长的真不算丑。林雨桐如今的身高一米七二,高个,胳膊腿都长,鹅蛋脸,皮肤白且细致,眼睛不大,但也是圆溜溜的杏眼,有点内双的双眼皮,林雨桐自己微微给自己整了一下,算是个不太明显的双眼皮。这样子,只要鼻子不歪不呲牙,能丑到哪里去?四爷一米八的个子,如今比之前瞧着稍微健壮了一些。不说剑眉星目吧,但也浓眉大眼高鼻子薄嘴唇。本来就挺帅,再加上四爷的气质,那就更不能说丑了。然而这么两个人,生了个丑闺女。

  我的天,开天辟地头一遭啊。

  她是天天盯着这孩子的脸看,五官也还好,“就是这额头……”想来长一长,长到七八九十岁的时候大概就不会太明显了吧。

  快满月了,林雨桐问四爷:“孩子的名字还没取呢。”

  四爷觉得这事得长辈取吧。可金老头至今没啥说法。

  金老头其实不算是文盲,部队是所大学,他在部队呆了那么些年,早就脱离了文盲的阶段了。给孙女取名字,抓耳挠腮想了这半个月了,试探着问四爷:“叫小美、小丽?”

  美丽俩姐妹?

  想起那俩丫头的脸,叫美丽?亏心呐!

  “别跟我妈说这名字!”要不然她真敢这么叫,等孩子长大了上学了被同学一嘲笑多可怜呐。

  另一面金大婶也试着跟俩儿媳妇沟通,“你们说一个叫俏,一个叫秀,行不行?”

  很期待的样子。

  要不是亲奶,要不是这亲奶是真心稀罕这丑闺女,林雨桐几乎是以为这是讽刺呢。不管怎么看,这两孩子跟俊俏和秀丽都无关。

  最后还是四爷给定的:“大的叫清平,小的叫清宁。”

  清泰平安,宁静致远。

  咱们不能夸相貌,但咱们可以说气质。

  这俩名字在当时算是很别致了,至少跟对门那个刚取名的‘宋芳芳’的名字听着好。

  金大婶挺满意的,“一听就名字就觉得有文化,咱家的俩闺女将来可是要上大学的。”

  她现在抱着孩子又开始念叨考大学了。

  为啥?

  太平三村破天荒的出现了一个大学生,其实也算不上是大学生。就是那个高中肄业的柳成连着考了好几年大学之后,终于在八零年的这一年,成功的参加中考,一再降低标准后,报考了中专学校。

  没错,就是中专。学校就在县城,叫同立县师范学校。

  这个时代,中专生热门的很。毕业了,类似于政府机关做个秘书啊,或是去中小学做老师。不管是哪一种,都算是跳出了农门了。

  这可是见了不得的大喜事。

  柳成的妈能不上门炫耀?

  扭腰摆款,脖子挺着脸仰着,姿态摆着高的很。从巷子里过,谁要问一声,“嫂子,恭喜了。往后咱们成子可就是当官的了。”

  从学校毕业的,大部分其实都进了政府机关了。因此一听考上了,基本就觉得跟当官的划上等于号了。

  柳婶子一听这话,头仰的更高了。对人爱答不理的,人家一问,她的回答永远是从鼻子里出来的,不是‘嗯’就是‘哼’的。

  来了金家,打着看孩子的幌子,来显摆来了。

  先是看孩子,孩子那长相吧,她说的特别委婉 :“爹妈不合适,孩子就长的比较奇怪。”

  你还不如说我们家孩子丑呢。

  金大婶在外面听窗户根,一听就不乐意,直接将人从炕沿上往起拉,“走走走!赶紧跟我走!我家孩子长啥样关你啥事?能耐啥啊?考上个中专了不得了?当我们老四没文凭啊!”

  正经的中专毕业!

  我家都毕业了,你家才上,嘚瑟啥啊!

  反正林雨桐就突然觉得四爷当年当皇帝没文凭都挺可耻的。

  那股子骄傲啊,林雨桐是迫切的想要一张文凭了。

  柳大婶就是作,但自家婆婆那是直接动手的人,谁跟掰扯四五六。她是不爱说,也不等于不会说,这会子说柳大婶就说的比较给力,“……你家儿子是能耐,能耐找一个比我家桐更好的媳妇去呗。哎呦!能耐的给儿子订婚了,找了个在医院给人接生的?哎呀妈呀,就那的德行能接生啊?那手艺还不如我家桐呢。”

  在医院的事早被金大婶演绎的活脱脱的,宣扬的满世界都知道了。

  然后四爷好歹在公社是吧,卫生院本来就直接归公社管辖,于是嘴巴只要歪一歪,那个叫李芬芳的姑娘,被开除了。况且四爷嘴巴没歪,说的可都是事实。

  林雨桐知道那姑娘被开除了,却不知道原来这姑娘是柳成的未婚妻。

  就说嘛,好端端的怎么针对自己呢?原来根子在这里呢。

  要不是柳成的妈嘴巴爱嚼咕,那姑娘怎么知道自己?况且自己跟柳成有啥事?不都是她一厢情愿的上门的吗?

  结果没两天,金大婶特别不屑的骂柳婶子,“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看那姑娘没工作了,死活给退婚了。说她家孩子还要上几年学呢,耽搁人家孩子……”她哼了一声,“怕是我昨儿的话戳到她肺管子了,要找个比你强的!”

  我成了标准了?!

  东家长西家短的,都是些不用怎么过心得小事。

  世世代代的聚集在一个地方,这些是是非非根本就避免不了,为了这些个事过心,日子就不用过了。

  人家怎么说的这都不要紧,只看自己的日子怎么过。

  如今就有一件为难事,啥事呢?

  金大婶坚持要给孩子做满月。

  正儿八经的摆席设宴的做满月。

  如今给孩子,尤其是女孩子做满月的不多。这几年都几乎不见了。

  家里添了孩子,自己就给做石子馍,面里活上油盐,放点茴香,然后放在炒热的黑石子上烙熟了。熟了放凉之后,酥酥的,算是在如今比较稀罕的美味。

  生下孩子第二天,家里就人来人往的,闲着的女人都过来帮忙给做石子馍了。

  不是产妇要吃,是为了给看孩子的人回礼的。

  一个生产队的,比较有交情的人家,差不多都会来看孩子。来拿上八个十个鸡蛋,或者是一把挂面,一或者是一包红糖。关系亲近的再拿上三尺布,够给孩子做一身衣服的。

  林雨桐这边比英子那边收的东西多,孩子收的红包也多。就比如那乔站长,已经去了临河市了,听到消息还专门叫他媳妇回来一趟,给孩子包了十块钱的红包。

  再比如林家,林大娘带着二嫂子来了,给孩子的衣裳被褥鞋袜,都是齐全的,另外给了钱的,一个孩子五十,这事林大娘的。又替在省城的林玉健给了五十。

  你说人家该给的都给了,这个时候做满月,又正经的摆宴席,你叫大家怎么给?

  所以金老二特别强势的表示,“不做!”

  稀罕孩子不在做不做满月上。

  在乡镇上班,放的宽松,做月子就真的做了一个月子。

  出了满月,该上班就得真上班了。孩子怎么办?

  直接放在家里,给婆婆带?孩子饿了?没事!英子的奶水旺。

  没什么不放心的。英子既是亲姨妈,又是二伯娘,不会亏了孩子。

  但到底是有两个孩子吃饭呢,怕奶水跟不上,四爷弄了一头奶羊回来,给孩子搭着吃。其实给孩子喂羊奶的时候不多,主要是林雨桐每到吃饭的时候就会回来。早上走的本身就晚,也就是八点到十二点这中间,要英子帮着喂两回。两点到五六点,帮着喂一回。

  有鸡汤顿顿喝着,羊奶孩子不喝,就叫英子喝。

  吃的好喝的好,喂两个孩子一点也不吃力。

  看了几天,见真没事,清宁那丫头是该吃吃该喝喝,半点有没亲妈不在身边的各种不乖。

  那林雨桐就没啥不放心的,该认真工作了。

  钱翠翠如今是林雨桐手底下的头号大将,怎么喂,该怎么管理,一项一项的做的都很到位。关键是执行力好,你说叫她怎么做,她就能不打折扣的执行。

  尤其是对猪圈的清理,很多招收来的工人都不乐意做。觉得用不上嘛,谁家的猪圈弄的那么干净,用他们的话说,比他们住的地方都干净。

  这是天热,清理猪圈还简单一点,这等天冷了,怎么办啊?

  这工作也不是好干的。

  管理的正规不正规的,一进养猪场一看这环境,一看猪圈,就知道了。

  这位一直在上面飘着的站长魏国,来一趟再一趟之后,也不飘着了,也不打官腔了。见了林雨桐也不像是陈副站长那样一声一声小林的叫了,跟着大家开始亲切的叫‘桐’了。

  别看他是大学毕业,可也是那个年代的最后一批工农兵大学生。在工作中有点小尴尬,有时候钱翠翠说的东西,他都是一知半解的。

  林雨桐只在养猪场这边,平时很少去参与畜牧站的事。听说这位嫩的很,叫陈副站长暗地里修理了两次,再加上养猪场这边确实是板上钉钉的出成绩的事,他的态度彻底的变了。乔站长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一个好的未来就在那里招手。

  又是一个想以此为跳板的人。

  他释放善意,林雨桐就接着。

  她还真有点忙了,为啥呢?她自己在畜牧站那边那个小的实验饲养场,弄了几十只鸡,开始用饲料养着试试。

  那整个畜牧站的热情就特别高了,没看现在钱翠翠吗?这就是鸡犬升天的例子。

  四爷陪着镇上的领导,还有主管畜牧的副县长,不止一次的到养殖场看了。

  明光好像真看着钱在朝他招手,才养了一个半月的猪仔,这会子平均体重可都上了一百斤了。这是什么概念,三个月出栏应该是可行的。一年养上四茬,每家每户按照一头猪喂养,如此推广开来,这一年的产值得有多少?

  再加上大型的养猪场带来的利润,饲料带来的更大的利润,这是一笔压根就不敢细算的账。

  难怪都争取将企业往过划拉呢。这要是放在县城边上,这要是放在市区边上,会带动一大片。如今这明光却死活不松口,誓必要让这厂子落户平安镇。

  怪不得上面急着要把他往上面调,他却死活要赖着。

  换成他,他也不会乐意撒手的。一个镇子做成了模板,将来他不管走到哪里,身上都带着光辉闪耀的政绩呢。

  直到了十月国庆前夕,饲养场的猪都出栏了,供销社直接上收购,给的价格也不算是低了。今年的中秋刚好赶在国庆的前面,中秋节哪怕是不放假,但是该消费的还是会消费。吃顿团圆饭,割点肉,今年的农村有自留地,各家的菜蔬粮食都丰盛了,过节也能割点肉了。

  这一茬两百三十七头猪,全都给供销社。供销社还没对外销售呢,就被各个单位给瓜分了。都抢着给单位发福利呢。

  还有那没抢上的,找关系都找到林雨桐这里了。

  刚打发了一个,老余头又说有人找。

  “谁啊?”她起身,边问边往出走。

  老余头摇头:“没见过。骑着邮电局的那种绿自行车,我还以为是送信的。谁知道说是找您的。”

  邮电局的自行车?

  苏友德?

  自从有了交集,又在一个镇子上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倒是有些交情。

  却不想不是苏友德,而是一直没怎么露面的林家成。

  林雨桐皱眉过去,直接就问:“有事吗?”

  林家成见她这样也不恼:“跟我过来。”说着,推着自行车掉头,就朝厂子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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