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生气了?”
梁渠抓住脚掌,揉捏足底。
龙娥英赤足踩住膝盖:“你一早有想法,偏要我说出来当这恶人?”
“瞎说,分明是你的智慧启迪了夫君!”
“贫!”
“哈哈,诶诶,莫踩莫踩,我横练厉害,踩疼你怎么办,今日为夫当回下人,去给你打水洗脸行了吧!”
嬉闹一阵。
龙娥英打开船头抽屉,抽一张纸来:“端盆算了,先去把这些寻来。”
“这是什么?”
“阵法材料,你让我看的那两门功法,需给阿肥它们修行准备,佛门之地收集起来当方便些,一份三万上下,先备三份,入了门,拟人便简单许多,顺利的话,一个多月应当便可成功。”
“我身上没钱了诶。”梁渠掏掏裤兜,拿出一整叠银票,“来之前提前领了一个季的薪俸,只剩六万多。”
买完越王玉牌,梁渠的财富资产便跌落到五万上下,根本凑不够三套九万。
龙娥英叹息,系上胸前扣子,从床下白靴内里夹层抽出一叠银票:“这里有三万,加起来应该够用。”
“你哪来的钱?”梁渠好奇他知道龙娥英也有一份薪俸,当诰命夫人攒的,可加起来能有三万?
“问那么多做什么?快些去!”
“谨遵水君夫人命!”
寒风瑟瑟。
靴底积雪嘎吱嘎吱响。
口鼻白雾滚滚,冷风刮来,又止不住流泪。
“呼,涡宫里大河狸的船快造好,该问蛤蟆大王要两块水金了。”
同龙象对战,龙灵绡已经承受不住罡风的撕扯,鉴于此前血气澎湃,龙灵绡融合瀚海蓝金加强了韧性,梁渠觉得可以故技重施。
“钱全用光,此后再有收获,多需等大功下来。”
一个大功兑换宝材,完全可视作数千精华,几十个叠加,绝对不容小觑。
梁渠思索着计划,一缕棍风擦过鼻尖。
抬头望去。
庭院里,一根大锡杖被獭獭开舞地虎虎生风,鼻翼之上俱是汗水,那锡杖还不简单,瞧杖身纹路起码有三十炼,给奔马用都有几分奢侈,且看炼器手法。
“陆师兄打的禅杖?”
“不费功夫。”偏院,陆刚把毛巾扔到盆里,“船老大来寻我,闲来无事便打了。”
梁渠无奈摇头。
自己回馈师门,师兄们也不是厚脸皮的人,奈何帮不上忙宗师忙,倒是把这份反馈到了他养的水兽身上。
“陆师兄省点气力的好,接下来师弟可是有大工程。”
“什么意思?”陆刚不解。
“我同阿肥寻了两门功法,快要拟人,少不得配武器、配盔甲,按它们个头,动辄以丈计。”
“交给我。”陆刚言简意赅。
情谊无需多言。
提前招呼一下,把要办的事全记录下来,梁渠寻到怀空,帮忙找人采购阵法物资,顺路送别自己的下属查清等人,几件小事,时间已临近上午法会开始。
浮空阶上蚂蚁行进。
正欲出门。
梁渠脑子里忽地灵光一闪,重新沟通泽鼎,牢牢盯住末尾。
【河流眷顾度:14.6479】
貌似知道变化的是什么了。
“炳麟!”
“大人!”
龙炳麟闪到身前。
“感受好!”
梁渠语气严肃,龙炳麟屏住呼吸,见长老把手搭放到自己肩膀之上。
未几。
一股独特的韵味自龙炳麟身上浮现涌动,惹得龙娥英投来诧异目光。
泽鼎内。
光华微闪。
【赐予眷顾。】
【河流眷顾度:14.6478】!
对比先前。
河流眷顾度少了0.0001!
不,不对!
确切的说,少的0.0001,该是转移到了龙炳麟身上!
第970章 我不是龙君转世
什么情况?
自己可以支配眷顾,赐予旁人?
既为江淮眷顾,焉有支配之理?
身居庙堂,圣皇青睐,被青睐者撑死举荐他人,还能让圣皇同样青睐旁人不成……
梁渠眸光连闪。
龙炳麟亦觉察到几分不同,一二代龙人能够隐隐体会到淮江之眷顾,他们虽为三代,血脉浓度更胜部分二代族人,正因这点,昔日几人方会寻到梁渠。
此时此刻。
龙炳麟对空气中游离的水汽感知更为清晰,似乎可随时握拳攥出露水来。
这不寻常!
细细感受。
“大人您把眷顾分给了我?”龙炳麟面色陡变,“如此怎行,得天地之眷顾者凤毛麟角!更是攥取江淮果位之关键啊!怎可轻授予人?”
彼此生活数年之久,知晓秘辛繁多,江淮眷顾事关君位,更能让控水之能事半功倍,多多益善,分润出去绝对有害无益!
如今蛟龙在蜕变的关键时刻,事到临头,万一因此差上这一丝,他龙炳麟便是千古罪人!
“莫急。”
让龙炳麟稍安勿躁,梁渠伸手一拉。
【河流眷顾度:14.6478】
没变。
仍是少了0.0001。
这份眷顾给出去……
“收不回来了?”
“嗯。”
梁渠颔首,旋即腰间让人轻拧一下,转头正对龙娥英目光。
眉心轻皱,柳眉斜竖。
好严厉!
梁渠错开目光,莫名心虚。
“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整日胡来,同小孩一般,天地眷顾岂能说有便有?多少人、多少妖钻破脑袋求而不得……”话说一半,担心自己措辞太厉,龙娥英又缓下语气,“平日素来哄我来日龙宫成婚,总是这般随性……何日能成?”
“哈,我道什么,夫人莫气。”梁渠嬉笑,揽住娥英腰轻抚其背,“我没给多少,九牛一毛。”
“半毛也不行!成日问我要银钱……倒非埋怨与你,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的便是你的,可你有的何时曾问过我?”
头一回见娥英神情埋怨,谈论起家庭小矛盾,梁渠抓挠鬓角,仰头望天:“其实,我主要觉得也不一定非要这天地眷顾。”
不要眷顾?
“长老,此等大事……莫玩笑的好!”龙炳麟无比严肃。
反倒龙娥英听闻此言,松开眉头。
她从来不是埋怨梁渠的主意多,自己男人的优点便是如此,她只是不满梁渠的随性。
龙娥英伸手理一理梁渠衣襟。
“又打什么鬼主意?”
“夫人懂我!”梁渠欣喜,又揉揉眉心,“暂时没理清思路,让我好好想想先。”
“阿水!人呢,去听经了!磨磨蹭蹭的,起床没有?”院外徐子帅喊。
“来了!”
梁渠抓住娥英手腕。
“走走走,咱们先去听经,中午回来再说!”
法会在即,再想知道龙炳麟也只得压下。
旭日东升,人影渐短。
滴答。
屋檐上的积雪融化滴落,浸润土壤。
菩提岛上,后排弟子东倒西歪。
门派里的年轻人,天赋不差,自身境界并无多高,头两天尚能坚持,五六天一熬,人便没了精神,一整天听经,娱乐需求得不到满足,夜里拿时间来补,如此陷入睡眠不足的恶性循环。
可让人诧异的是,一整个上午的讲经法会,张龙象未曾参加,梁渠同样和后排弟子一样心不在焉,册页上写写画画。
冷风刮过,菩提叶悠扬落下。
老和尚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