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家伙,怎么说话呢,怎么说话呢,我怎么了?啊?”徐子帅揽住向长松的脑袋,曲起中指,狠狠地钻他脑门,“再给你一个重新说话的机会。”
“痛痛痛,陆师兄救我!”
“好了,差不多就可以了。”陆刚走出浴桶,黄色药液滴落下来。
陆刚与黄泽君一战受了些轻伤,泡的是药浴,比其他人要久上一些。
二人闻言停下动作。
“向师兄,许家是哪家?”
“师弟还在启蒙,不知道那些大姓很正常。”向长松整理好衣服坐在一旁的长凳上,“师娘是黄州许氏的人,许氏在黄州可是不折不扣的大姓,太祖时候出过阁老的,还有好几位尚书。”
梁渠八卦起来:“那师娘是怎么和师父认识的?”
“师父年轻的时候从军,一路干到校尉的时候,因为作战悍勇,被徐文烛将军赏识,他亲自给师父做的媒。
徐文烛将军可是徐有光国公的第三子,他介绍的人自然不一般,是三品光禄寺卿许容光的女儿,就是我们的师娘,说起来师娘当时嫁给师父,算是下嫁吧?”向长松陷入沉思。
胡奇大笑:“让师父知道小心他抽你。”
向长松叉腰:“怕什么,师娘会出手。”
“好了,都洗好了就出去吧,早点结束早点回去休息。”
陆刚起身,众人不再吵闹,重新来到厅堂。
此时许氏早已坐到主位,厅堂中不知何时摆了一张大桌子,摆满菜肴,冒着腾腾热气,怕是刚刚让下人做出来的。
许氏抿口茶悠悠道:“大晚上的,一身血腥味的就过来了?还拎着一个残废,一个侏儒,让不让老人家睡觉了。”
“打扰师母。”
师兄弟五人尽皆躬身致歉。
“行了,看你们忙活一晚上,小九连半盘糕点都吃个精光,我让下人给你们准备了饭菜,先吃饭吧,边吃边聊。”
许氏吩咐,自是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一众师兄弟围着八仙桌坐下,各自盛饭。
准备时间不是很充足,炖肉什么的根本来不及,桌上以炒菜居多,却也都掺了大肉片,用的猪油,足够下饭。
角落里的黄泽君咽了口唾沫,他晚饭都没吃呢,又大战一场,腹中空空,着实饿得难受,火燎似的。
许氏并没有着急问话,她扫过一眼,等众人都垫下至少一碗饭后才开口问话。
陆刚扒下一口,伸手指向角落里捆绑起来的两人:“好让师母知道,鬼母教,哦,就是水沐教贼人已经全部伏诛,最近应当是没事了。”
一众师兄弟看过赵洪远的信,都觉得鬼母的名字比水沐好得多,齐齐改了口。
许氏抬起眉梢,露出一副不出所料的神情。
“我就说,几十年前没憋出屁来的家伙,几十年后一样憋不出来,偷摸干点事都要给你师父专门支开。
可谓是困在一隅之地,胆小如鼠,躲倒是躲得好,只怕是一代不如一代,丧家之犬罢。”
梁渠笑出了声,这话和他第一次来找师娘时得到的形容相差无几。
如今一看,果真如此。
“噗。”
角落里的黄泽君咳出一口血,怒目而视。
许氏瞥过一眼:“你们带过来的,等下记得自己打扫干净,把事情详细说说吧,就当大晚上的听个乐子。”
陆刚看了一圈道:“梁师弟你说吧,你和赵家接触的比较多。”
梁渠咽下口饭,从赵府管家郑向那里拿到纸条开始说起,一直到抓到黄泽君结束,中间还补充了一下他和郑向的渊源,当然,癞头张那事没提。
几位师兄听得大为震惊。
徐子帅哈哈大笑:“那郑向倒是个有眼光的。”
“师弟你之前可没说过起过这茬!”
“我只是觉得无关紧要”
胡奇思索道:“赵洪远好男色的消息传得很广,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幌子,幸亏当时师弟没答应,不然可能现在都见不到我们了。”
“也就是他跑得快,能养出数百只山鬼,不知害了多少人,反正别让我遇到,遇到定然手刃。”徐子帅言语之中饱含戾气。
“不可小觑天下人啊。”向长松感慨万分。
五年内能与鬼母教周旋如此之久,其中固然有救命之恩在,可连个血咒都没下,事成后更是全身而退
“赵洪远!我必杀你!”
角落中,默默听到前因后果的黄泽君双目充血,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莫名其妙的暴露,怒火攻心下,又吐出一口血。
许氏恼怒:“吵死了,把他给我拎出去!”
徐子帅一个闪身,就将黄泽君丢出门外。
身受重伤的黄泽君重重地落在石砖地上上,伤口又被牵动,痛苦不堪。
屋里众人隐隐能听见他的干嚎,却是比之前要好得多。
“对了师娘,那价值两千多两的商铺地契要如何处理?还有这黄泽君和那侏儒该怎么办?”徐子帅坐回凳子上问。
“你们怎么想?”
“全凭师娘做主!*5”
赵洪远的商铺话语中虽然是给武馆的,如何分配却是个大问题。
二师兄五师姐虽然不在平阳镇,可他们去潮江县也是对付鬼母教徒,自当分一杯羹。
此外还有大师兄,大家全都有,光剩下大师兄没有,也不合适。
况且那么多日子相处下来,梁渠已经知道,大师兄就是杨师长子。
许氏翻看着地契,沉思一阵:“那我折成现银算,小三拿三百两,小四拿二百两,余下的一人一百五十两,如何?”
“自无怨言。”
“你们是想要铺子,还是现银?”
“现银吧。”
“师娘,我也要现银。”
“大家一样。”
大家都有自己的本职工作,没人想去经商浪费精力,自然要现银最好。
“嗯,那我差人去拿银票,折给你们。至于什么黄泽君,等过两天你们师父回来再说,近来就放你们那边,别让他死了逃了就好。”
第89章 犁庭扫穴,再获灵兵!
得到同意,许氏让南娣去拿白银,按照说好的价格依次发给众人。
大顺房屋土地的证明与前几朝都一样,只有一纸房契和地契,由买房人保管,独此一份,没有存根和备案。
并且地契上通常没有买房人,也就是房主的信息。
有的只有卖房人、中间人、见证人等的姓名,还有全面的房屋信息。
签字的时候也一样,其他人都签,买房的人不用签,这样的结果是,房契在谁手上,谁就是拥有者。
之所以会如此,并非是没法在官府中备案。
大顺是有这个机制的,未向官府备案的称为“白契”,官府备案登记的称为“红契”。
唯一的问题是备案有偿,契税在半成到一成六之间,还得打点小官小吏们。
如此一来自然没人愿意去搞红契,有利益就有风险。
梁渠仔细看过那些契约,全都是无登记过的。
他怀疑赵洪远不仅是想规避契税和麻烦,而是一早就想好要逃。
如此做法方便他脱身,最后还能像这样,把脱手不了的不动产送给别人。
不会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到手就是到手。
这些契约与白花花的银子没区别,转手就能卖掉,或者等着来钱。
当梁渠拿到三锭宝银时,沉甸甸的感觉,过于美妙。
一百五十两!
绝对是梁渠挣到过的最大的一笔钱,从杨府出来时,他都仍旧不敢置信。
一锭五十两的宝银成色是高于纹银的,通常会折算为五十二两四钱标准纹银,即每五十两贴水二两四钱,俗称“二四宝”。
三锭,实际得有一百小六十两。
换做一个农夫,种一辈子的地都种不出来,一个渔夫,打十辈子鱼也打不出来。
真是不容易啊。
路上,梁渠掂了掂宝银,分出两锭宝银,递给陆刚。
“这是?”陆刚不解。
其余几位师兄也都看过来。
梁渠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陆师兄替我打造的大枪过于昂贵,之前没钱,现在有了一点,就想先还上一些,不然师弟心里难安。”
陆刚并没有收,他反问道:“梁师弟,你觉得我今天为什么能拿到三百两?”
“当然是陆师兄出力最多啊。”梁渠理所当然道。
最强的黄泽君是陆刚师兄拿下的,该拿大头。
陆刚接着问:“那我为什么能出力最多?”
梁渠一愣。
边上的徐子帅嘻嘻哈哈:“陆师兄的意思是,既然你这一百两还差得远,不如留着多买点宝药,早早提升自己实力,那以后才能挣得更多。
梁师弟你那么客气,时间一久,肯定不好意思只还本金,得加利息吧?那自然拖得越久越好,陆师兄可等着你还大钱呢!”
陆刚瞪了徐子帅一眼,无语道:“我没有要利息的意思,别听他瞎说,”
话已至此,再坚持就显得生分了,梁渠默默收回宝银。
“好了,今天回去好好睡觉,剩下的山鬼窝点都没处理呢,这两个人我带回去,徐子帅你就别乱跑了,跟我一起回去,我让人给你腾厢房,我们两个在一起,能防着点。”
“行。”徐子帅晓得轻重,没有意见。
五人便在岔路口分开,梁渠和胡,向两位师兄回武馆,来到演武场上,发现陈杰昌还在练桩,和他一起的还有李立波。
李立波吃过药后,没两天就好得差不多,又同陈杰昌一样得了宝丹,自然勤奋,几天一早就赶来武馆进步。
见到梁渠一行人,两人起身问好,待胡奇与向长松走后,他们赶紧围住梁渠,询问之前镇上那么大的动静是怎么回事。
梁渠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清楚,只是模糊道:“和之前的山鬼有关,不过已经没事了。”
两人虽困惑,却也没再多问。
第二天一早,梁渠来到静室之中,进行过一次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