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化泽灵:水王猿(紫)(融合度:1.25%)】
【水泽精华:三万一千七百零三】
三兽进化消耗两万,再添三万至融合度。
全身脉络,无不充盈澎湃,圆满如意,好似秋日里的一尊大火炉,熊熊燃烧。
代价则是水泽精华数目来到六月后的最低谷,急需两针“补剂”,添柴加炭。
唯一问题……
梁渠凝视自一点一涨到一点二五的融合度。
泽狨时千分之别扭,水王猿百分之别扭。
稍作沉吟。
【炼化泽灵:水王猿(紫)(融合度:12.5‰)】
光芒变化。
百分之重回千分之。
“顺眼多了。”
梁渠舒上一口气。
人到底是朝三暮四的。
辛辛苦苦攒下好几万的水泽精华,最后投到融合度上挣个小数点,未免太消磨志气。
跟几位师兄知会一声去往彭泽。
杨许倒没阻止:“三十日的寿宴,别忘记就行。”
“放心吧师兄,不会误事。”
几句叮嘱,梁渠告辞往巴水,陆续施展【水行】,横跨过江淮河,同时逐一建立涡流水道,搭建撤退后路。
其后带着龙娥英,龙炳麟来到江淮彭泽交接处最大的宝庆埠头。
阳光铺洒。
满江渔船,连舟十里,水陆交界人声鼎沸,水鸟盘旋不落。
天色尚早,正是渔人捕鱼归来,热闹吆喝之际,整个埠头飘散着鱼腥味,随处可见鱼鳞和红血流淌。
没有贸然进泽。
“你们在水里等我。”
龙炳麟太大只,龙娥英太漂亮。
为省麻烦,梁渠独自上岸到脚店里点一碗面食,解决早饭,顺带了解情况。
“老乡,彭泽有没有出名的传说神话啊?”并拢筷子,拌开碗里面条,梁渠伸手入袖,掏出铜钱,“头一回来,想知晓知晓。”
垮。
稍稍斜推。
崭新铜板一字排开,金光闪烁。
“有啊。”店家手一抹,十数枚铜板落入袋中,眼见左右没有生意,索性坐到梁渠旁边,一本正经的论道起来,“叫得上的名字的,就有义感乡的龙王山庙,大小孤山,元将军……”
“讲讲。”
啪。
再摞一叠。
店家来了精神。
阔主啊。
咳嗽两声润润嗓,当即一口气不带停地从龙王显灵降雨开始讲……
间或问上两个问题。
梁渠心中有数。
乡民们对水底势力定然不清,但几十年如一日的生活下来,大妖不会老是龟缩湖中,偶尔凫水,总有痕迹显露,叫人看见。
零零碎碎的画面渗透进渔民的生活里,就是各种各样的神话传说。
多加分析,能从中获取许多意想不到的收获。
龙王不消说。
整个江淮流域,从平阳府到黄州,八成以上信这个,庙里全是龙头人身像。
店家所言,除开龙王降雨显灵之外老掉牙的故事模板,存在感最高的当属“元将军”。
传说十成占比,八成龙王,剩下一成半是它。
所谓元将军,指的是彭泽里的老鼋,据传是龙头龟身,千年不动,背甲方圆十里,长满树木,宛若湖中孤岛,漂浮不定。
传说如此盛行……
八九不离十,这玩意真有。
“西龟从中游迁徙而来,不知道和彭泽的元将军有没有关系?”
梁渠想起苏龟山曾透露过的消息。
第591章 大族群!
梁渠记得十分清楚。
西龟一族从中游的洞天湖迁移来。
洞天湖、彭泽距离不能说近,二者隔开快一个省,从双腿丈量的角度,跟“近”挨不着。
然淮江从西到东,奔流入海,通络润滋亿万生灵,主干衍生出来的大湖共有五个。
江淮最东、最大,天下之最。
彭泽居中,再往西追溯便为洞天,两湖“紧靠”。
“官人外地来,没赶上今年秋分。东旺乡的元将军庙前,真叫一个热闹,好些年没这样,就是因为今年九月夏,东旺乡有个采菱女见到了‘元将军’驮岛显灵。
单这一面,腰酸腿痛的什么毛病全好,脸蛋都水润得不行!庙前集会就办七天,各种江湖把式看得人眼花!”店家拿上大勺往梁渠碗里加两块卤肉,谈性高涨。
“祭祀?”
“对,大祭,年年两祭,春分一次,秋分一回,龙王、元将军、晏公全要!”
梁渠笑问:“拜那么多,不怕犯忌讳?”
“礼多人不怪。”大勺放入汤盆,店家理所当然地掰动手指,如数家珍,“帛一、羊一、豕一、尊一、爵三,主祭要穿官蟒袍补服,行二跪六叩礼。
莫说我是小贩,拜神礼数,祖祖辈辈的人门清!
咱这地界,小孩出生不兴挂长命锁,单系一只龟,没钱用木雕,铜铸,有钱用金银来打。”
梁渠点点头,拨动筷子,三两口吃完面,再摞一指节铜钱。
“多谢。”
“官人客气,有空常来!哪有好吃的,好玩的,包打听的!”
目送客人钻入棚外人流,老板上前收碗擦桌。
江风微冷,千帆浮动,一派粼粼波光。
胆大的水鸟收拢羽翼,探出利爪,趁渔民不备,叼走船内小鱼。
哗!
鱼贩掀抬木盆,掺杂鱼血,白鳞的粉红污水冲刷石墁,涌入下水道。
梁渠离开小摊,没有下水同龙人汇合。
他被店家的话语吸引,连续吃了三个早餐摊,品尝当地特色的同时,问问地方习俗。
结果发现彭泽周边祭神氛围,要比江淮地区浓郁得多,甚至往“巫术”的方向靠拢。
“人有病,不饮药。神君一来,疫鬼欲走。迎老巫,夜降神,白羊赤鲤纵横陈,儿女殷勤案前拜,家贫无肴神莫怪。
老巫击鼓舞且歌,纸钱索索阴风多,巫言汝寿当此止,神念汝虔赊汝死,送神上马巫出门,家人登屋啼招魂。”
“彭泽洪涝比江淮更严重么?”
梁渠思索。
江淮大泽附近水域、河流,职责所在,他多少有了解学习过,但彭泽周边情况真不太清楚。
“你们知道么?”
寻个僻静无人的芦苇荡回到水下,梁渠询问龙娥英和龙炳麟。
“有所耳闻。”龙炳麟回忆道,“过去听闻族中老人谈论过,说彭泽是五江入湖,江与湖的关系十分密切,倘若淮江上游来水激增,就易倒灌彭泽。
相反,淮江水位持续低于彭泽水位,则会使彭泽的蓄水拉空,裸露河床,两者全会引发洪涝。”
“拉空?”
“族老说,他去那年,周遭州府大旱,淮江把整个彭泽水不断抽走,短短一个月,水面降了二丈三尺,露出的一圈河床,够建半个州府的。”
不得了。
二丈三尺,七米有余。
听上去不高,实则以彭泽的广阔面积,消失的水量会是个天文数字。
梁渠不敢想那是个什么情况。
龙娥英补充:“我观彭泽周边多丘陵,不如江淮周边平原广阔,水系密集。”
梁渠颔首。
他有注意这点。
江淮大泽位于平原,加之下游支流密如羽织,洪水来得快,去得也快。
彭泽丘陵则极容易蓄水。
果然。
万事万物皆有根因,不会无缘无故。
渴求水神庇佑的本质,是冀望通过神明保佑,换取禳灾慰藉。
渴求的越厉害,越说明自然灾害的严重。
有灾,人积压的情绪必须找个地方释放、寄托,以排解忧惧。
“不知白猿有没有机会立个庙,赚些眷顾……”
梁渠眸光转动。
水王猿能掠夺眷顾,但能掠夺多少,尚不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