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水猴子开始成神 第48节

  地面上的李立波与陈杰昌看得目瞪口呆,乡民们一时间都忘了尖叫,皆是被镇住。

  痛楚刺激着山鬼在地面上疯狂打滚,随手挥动的臂肘将一块块石板击成粉碎。

  黑色血浆流淌而出,梁渠喘着气试图去操纵,让它流淌得更多,却没有丝毫办法。

  无论是胡师兄还是向师兄,包括眼前的山鬼,似乎只要有一定实力,就能将体内的一切视作自身的领域,他人权限无法在其中奏效,除非碾压式的强大,能够暴力入侵!

  困兽犹斗,山鬼发狂,无法控血的梁渠不敢再上前,从地上捡起李立波掉落的另一把尖刀向后退去。

  李立波与陈杰昌都来不及从地上爬起来,就朝相反的方向跑。

  山鬼踉跄着后退,扒着自己的后背,试图将尖刀拔出,可它根本够不到背后的刀柄,从胸口处连带刀柄拔出更是无从谈起。

  剧痛刺激着它的神经,山鬼猛地从地上跳起,梁渠心中闪过一丝寒意。

  他看见黑影一闪,腥风扑面,知道山鬼已经到了面前。

  乡民发出惊呼,他们亲眼看见站立的黑袍身影被击倒,好似心中再度建立起来的勇气都随着坍塌,气势一泻千里。

  可随着黑影落地,却是显露出了梁渠的背影。

  那山鬼扑中的,竟然只是一件大氅。

  千钧一发的关头,梁渠骤然下蹲,宽松的大氅极为轻易的便从身上滑落。

  他抓住半空中擦身而过的大氅一角,跟着旋身一转,大氅犹如黑色波涛,将包裹住的山鬼抖落出去,再将大氅披在身上。

  山鬼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摔在了地上,背后的尖刀更近一步搅动伤口。

  天水蜈蚣的毒素经过流动,也终于在此刻发挥作用,麻痹着山鬼的全身。

  反关节足掌蹬在地上,却犹如站立在冰面上,打滑不定。

  状态尚可的陈杰昌爬到李立波身边,抓住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将他扶起,一步一顿走到梁渠身边,将梁渠也搀扶住。

  梁渠受伤严重,体力消耗更是剧烈,他其实也快站不住了。

  宅院前,小巷里,拥挤的人群膨胀开来一些。

  梁渠三人站在一起,尽皆喘着粗气,凝视着山鬼动作幅度越来越小,最后趴倒在地上,悄无声息。

  “死了?”

  李立波转头看着梁渠。

  梁渠摇摇头:“再等等。”

  漫长的一刻钟过去,正当李立波觉得山鬼真的死掉时,那趴在地上的山鬼猛然抬头,发出可怖的呜咽,两条枯瘦的手臂抓在地上,一点一点的朝梁渠爬来。

  山鬼胸前的刀尖与石板剐蹭,发出刺耳的沙鸣。

  所有人都惊惧退开,膨胀起来的人群再度蜷缩回去。

  只有梁渠一动不动,连带着陈杰昌两人没法动。

  两人心惊肉跳的陪同,眼睁睁看着山鬼拖出一条长长的黑血痕,来到梁渠脚下后彻底咽气,一动不动。

  李立波额角淌下几滴冷汗,他咽了口唾沫:“这下真死了吧?”

  一头山鬼,能杀掉两关武者的山鬼,居然真被他们给干掉了?

  虽然好像没有想象中来的强,那也是山鬼啊!

  乡人们更是不敢置信,目光之中饱含敬畏。

  躲在巷子里的王氏三兄弟见梁渠目光扫过,更是肝胆俱裂,恨不得缩进地缝。

  梁渠凝视着山鬼良久,他抬起头,望着乡人惊魂未定的眼神,还有那空空荡荡的祭台。

  他脱开陈杰昌的肩膀,单膝压住山鬼脖颈,手握尖刀,顺着山鬼皮肤间的缝隙,一点点将头颅割下,大片血迹沿着石板漫开。

  气息凶暴骇人,令人望之生畏。

  近在咫尺的两人看得牙酸。

  梁渠将山鬼头彻底割下,他单手抓住头颅,面对上千乡民,高高举起。

  “山鬼!献给河神最好的祭品!”

第67章 河流眷顾!

  锵!锵!锵.

  九声锣响,回荡在埠头之上,翻滚不息。

  祭台两侧,巫祝手握短杖,唱着拜歌,可若是仔细听,便能发现每一道声调都是颤音。

  第一次听或许真会觉得这便是拜歌特色。

  司祭望着一侧的人影,胸膛起伏深呼吸,静了静心思,沉声高喝。

  “主祭,行!”

  乐师抬起铜号,黄牛皮面的大鼓被大椎震击,鼓声响彻整条青石街,越来越见沉雄,仿佛敲击在人心口上,地震响。

  梁渠起身,一鼓一步,千万目光下,沿着祭台中轴线徐步上前,登上十三级阶梯,驻立于祭台之上。

  长五尺的供桌中央,硕大的山鬼头颅面朝大江,发黄的竖瞳黯淡无光,底下黑血粘稠。

  “捻香!”

  梁渠以火炭点香,弯腰插入香炉之中。

  “祭酒!”

  梁渠接过酒壶,斟满三个酒杯,站定。

  “颂,祭文!”

  “河神在上,余借义兴市之地,临江淮河之水,承众之所寄,聚民之所望,率民众今敬拜于尊前,呈此祭文”

  “混沌初开,生有天地。天经日月,地行河江。灌溉中土,孕育万物。白山黑水,有名淮江”

  江平万里,顿生波澜。

  天地茫茫,余音道道。

  “拜!”

  【祭祀淮江,河流眷顾度+0.0001】

  梁渠不动声色,长拜而下。

  “复拜!”

  大风从江面上涌来,浩浩荡荡,万里不歇,长袍大袖在风中猎猎招展。

  低头跪拜的乡民忍不住抬头,看到那黑色大氅下血染的白衣,心神震撼,恍若神明!

  梁广田混迹在人群后方,一拜再拜,等站起身时,后背已完全被冷汗打湿。

  祭台上的身影神威如岳,完全无法与三月前佝偻着身子讨粮的身影重叠起来。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侄子是那么陌生,那么可怕!

  恐惧中.带着丝丝懊悔。

  他目光瞥向站在祭台前列的陈庆江,若是早些时候饥借了粮,是否会是完全不同的光景?

  鞭炮声噼里啪啦。

  司祭高喊,梁渠退下祭台。

  几个穿着蓑衣的男人上到祭台前舞蹈,击鼓声欢快起来。

  一切结束,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松口气。

  祭祀终于顺利完,山鬼来袭并非凶兆。

  陈兆安悬着的心落下来,他已经七十二岁,大顺开国不过六十年,立国之景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可活过那么久,却从来没经历过如此惊心动魄的祭祀活动。

  祭祀中一头山鬼袭击,结果居然被杀了,献给河神

  活久见。

  真是活久见。

  还是活久点好。

  梁渠登下祭台,陈兆安等一众乡老立刻将他给围住。

  祭祀是办完了,他们心中的疑问一个都没解决呢。

  山鬼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它是不是闹得沸沸扬扬的平阳镇杀武者的那一头?

  接下来还会不会有,有没有危险?

  梁渠摆摆手,指着自己身上的伤口:“等我先洗个澡再说,先帮我叫一下郎中。”

  “哦好好好,应该的应该的,那都到我家去吧。”

  陈兆安众人这才想起来梁渠还受着伤,一位乡老赶忙招呼众人往自家去,就是埠头旁大部分乡民避难那座石狮坐镇的大宅院。

  乡老进入宅院命人去烧水,正要派大儿子去叫医馆大夫,大夫自己忙不迭站出来。

  “梁公子,我就在这。”

  祭祀河神是大事,不是渔夫也都得能来就来,作为义兴市里医馆大夫,自然就在现场,甚至站位颇高,在靠近祭台的前列,仅次于一些大户,和手艺人在同一列。

  反倒是渔民们,大多在中后段位置,仅别能站至前列。

  梁渠点点头,半脱上衣,袒露上身:“有劳大夫帮我看看。”

  他最严重的两处伤口便是胸膛和肩膀还有右臂,皆是被山鬼抓咬出来的,全在上半身。

  大夫凑上前,一番检查下来诧异道:“不知梁公子的这身大氅与衣袍是何材料所制。”

  梁渠道:“大氅是我二师兄送的,是犬熊皮所制,刀枪难入,衣袍是我八师兄送的,掺了天蚕丝。”

  此番能战胜山鬼,一是破了皮关,气力大增,防御大增。

  二是融合度暴涨,身体素质又有飞跃。

  三是蜈蚣剧毒,发挥虽慢,却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在困兽之际给与致命一击。

  最后则是满身神装。

  他菜,但是他有六神装啊。

  不管是护臂还是大氅,包括掺入天蚕丝的衣袍和山牛皮腰带,都挡住了数次致命攻击。

  整场战斗下来愣是完好无损,连个线头都没有。

  乡老们从来没听说过什么犬熊,天蚕,但就是不知道才觉得厉害。

  暗暗感慨不愧是杨老爷的弟子,连穿着的衣服都是如此非凡。

  “难怪,难怪。”大夫啧啧称奇,“梁公子受这身大氅与衣服保护,身体又健硕有力,伤势看似严重,实则都是些皮肉伤,就是伤口颇深,流血甚多,需当心化脓,好在天气冷,不易发炎,擦拭下伤口敷药包扎,修养上二旬就无大碍。”

  梁渠点点头,没有伤到骨头就好,伤到骨头可就遭老罪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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