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部族洋溢出浓浓喜乐,简单的房屋之间连接红绳,红灯笼顺着水流起伏。
幽会的龙男龙女碰头于水藻之中。
相比于前些年的愁云惨淡,今年得知龙君或有转世,整个部族呈现出少见的积极之态。
长老们站于前方,趁热打铁,鼓励族群中的青壮年再接再厉。
尽管尚未找到转世龙君,但日子好歹有了盼头。
龙人一族蒸蒸日上!
众多龙人之中,龙平江,龙平河二人更是透着一股别样自信。
没人知道,龙君已经让他们找着了!
他们为龙人一族立下旷世大功!
唯一遗憾的是,龙君尚幼,部落里人多眼杂,暂没办法告知其他龙人,不然今天的热闹会更甚。
落寞之际,有两位龙人朝龙平江,龙平河方向游来。
“阿江,阿河!”
龙平江转头望去:“子建,子和!什么时候回来的?近两天一直没见到你们。”
“昨天才到,没怎么出来跑动。”龙子建解释道,“刚才我和子和喝酒,正好看到你们两个,想着过来提醒一下。”
“提醒什么?”
“我们在香邑县附近发现一头蛇妖,暂时不知道是哪条,记得你们两个也在淮阴府里吧,所以过来告诉你们一声,多加小心。”
“此言当真?”
“蛇行那么明显,不会认错。”
龙平江,龙平河神色肃穆。
无缘无故为何会有蛇妖靠岸?
整大泽里的蛇妖,有一条算一条,全是蛟龙手下!
龙君发育的紧要关头突然有水妖靠岸,实在令人浮想联翩。
难不成龙君的风声走漏了?
“喂,你们两个怎么了?表情那么严肃?”
龙子和不解。
龙人一族是和蛟龙有矛盾,但终究是被赶,不是被追杀。
小几十年过去,固然两看生厌,有所提防,不至于见面就打生打死,担心忧惧。
“没事没事。”
龙平江连连摆手,然而面对桌上的佳肴,却再无心下咽。
“不是,们哥俩有事全写脸上,哪像没事人的样子。”龙子和嘲笑,笑着笑着,他笑不出来了,目露怀疑,“抓蛇精的,不会是你们两个吧?”
“蛇精?”
见龙平江,龙平河二人不解,龙子建松一口气。
两个狼烟武师对付一头蛇妖,难度还是挺大的。
“不是你们就好,先前我们在岸边打听到,大概是有人族抓住了一条大蛇,死没死不清楚,但那蛇妖靠岸,多半是来找那条大蛇的,或许是子嗣什么。”
原来是这样!
龙平江,龙平河对视一眼,松一口气。
那就和龙君没什么关系了。
龙子建见两人又紧张又放松,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总感觉你们两个有事瞒着啊。”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
“是啊是啊。”
良久,龙子建以拳击掌。
“你们两个不会是看上哪家人族女子了吧?棒打鸳鸯?货不对板?”
“额……”
龙人聚落往南。
整个蛙族族地陷入狂欢。
到处都能听到大蛙在唱歌。
蛤蟆大王坐在中央,喝得不省蛙事,身下垫着一张巨大的荷叶,旁边围满服侍的大蛙。
老蛤蟆怀抱金银盏,痛饮玉液琼浆,从大蛙脑袋上一个接一个跳过,整个白肚皮泛起一层淡淡酡红,嘴里大声呱叫着什么岸边包围大泽,第一个荣光计划等等。
一众大蛙吃好喝好,觥筹交错,脑袋突然一沉,埋进盆里,谁能受得了?
但抬头一看,发现脑袋上的是老蛤蟆,再想到老蛤蟆拉扯养大大王的辉煌履历。
忍了。
至于老蛤蟆说了什么,大部分蛙不太在意。
长老胡言乱语又不是一天两天。
不过也有大蛙对老蛤蟆口中的词语颇感兴趣,好奇询问与老蛤蟆最为亲近的近侍,大胖二胖。
“大胖,长老说的岸边包围大泽,第一个荣光计划是什么?”
“呱~~”大胖打个酒嗝,摇摇脑袋,“荣光计划不太清楚,只晓得五年一个,现在是第一个,是长老为了实现蛙族伟大复兴搞的。”
“那岸边包围大泽呢?”
大胖沉吟片刻:“好像是长老掏钱,跑去岸边购置了一套大宅院,隔三差五去一趟……”
“长老掏钱?”
“宅子?”
“岸上?”
大蛙们的关注点各不相同。
“长老不是经常去大王那吗?”
“没有,大王那有个甬道,长老是钻过甬道,到岸上晒太阳去了。”
“真的假的?”
“宅子有多大?”
“俺们能去吗?”
大蛙们七嘴八舌,全勾起了好奇心。
第382章 立体养殖
正月初六。
雪顶延绵成山,屋檐下挂有半尺冰棱。
昨夜平阳县难得下一场大雪,一晚上下来能陷半个脚掌,二三年难得一见。
梁渠静坐于屋檐之下,目视盐粒大的冰晶从石幔地弹蹦,跳落进积雪。
没有练功,没有读书,没有琐事。
呼气,吐纳。
胸膛起伏间,体味冬日严寒。
那无半分难受的冰冷感沁入肺腑,于闲暇中化作一种别样的清醒。
人生在世,追求的无非稳妥二字。
初六日。
兀坐听雪溜竟日。
“大人!范河伯,范大人找!”
“让他进来。”
梁渠扶膝起身,拍拍肩膀,掸去薄薄一层霜雪,回厅堂迎客。
初七上工。
为期七天的河泊所春假即将结束,查清等人相继从老家回赶,各自带回来不少特产。
故昨日起梁渠便再收了一轮周遭各县的土特产。
自从成为都水郎,梁渠再没去购买过茶叶,只查清一人不间断送来的“心意”就包了圆。
“一元复始,梁大人吉祥安康,万事顺遂!”
范子玄绕过影墙,穿过垂花门,嘴上说着祝福话,手上两只飞龙扑腾。
今年依旧去打了两只野味送来。
“如此破费作甚?”
“大人误会,今年回家陪几个小辈进山野密林历练,正巧抓住一窝,有六只!就花了个把子力气。”
一番推辞谦让,梁渠“勉为其难”收下,让范兴来带进灶房。
好巧不巧,范兴来拎鸡跨门之际,一只花尾榛鸡扑棱翅膀,从门口抄手游廊经过。
傻鸡翅膀交替,来回挪动,从厅堂门口一点一点爬过。
后边乌龙甩着尾巴,时不时一个猛扑,激得飞龙跳飞出去。
“!”
梁渠喊喝一声,赶走乌龙,傻鸡这才得以喘息,趴到门槛上吐舌头。
范子玄怔住,尽管那鸡胖出许多,隐约之间仍有几分眼熟:“大人,这只飞龙……”
“哦,就你去年送的那只,中间出了点变故,后来就一直养着了,有大几月。”
“哦。”
范子玄不明白里头有什么变故,但大人物的事,谁说得准呢?
说不得梁大人就喜欢养鸡?
瞅那飞龙发胖的身姿。
寒暄几句,范子玄带着有所明悟的眼神离开了。
梁渠《眼识法》中感觉到几分不对劲,但张张嘴,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