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水猴子开始成神 第173节

  刘全福指向一旁酷似“兰寿”的大鱼。

  “那个瞧着像是个有福气的,想着能不能沾点福气。”

  梁渠哑然。

  倒也是,寻常人哪懂什么精怪和大精怪的区别,只瞧着“兰寿”有福气,便觉得那个更好。

  “用不着换,再给福叔一份就是。”

  梁渠到兰寿身上剃下一份肉,连同赤兽肉一同递给刘全福。

  “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好不好的,精怪肉吃了强身健体,福叔你强了身,帮我多造几艘船就是。”

  听得此话刘全福不再客气,嘿笑几声,拎上两块大肉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离去。

  一直忙碌到申时末。

  梁渠拿起最后几块肋骨排,递给大户们的下人,转身对众人拱手。

  “此番河神祭多谢诸位帮衬,几块大肉,聊表敬意。”

  唐祖涛为首的人群连连摆手。

  “哪里哪里。”

  “今后大家都在义兴镇上生活,该是团结一心。”

  “左右不过半天光景,平日里闲着没事,就当赶个集。”

  陈兆安也是站出来道谢,随后说出戏班子一事。

  “诸位大人,今日到了酉时五刻,尚有水台戏一观,若是有意,我便让人提前安排好位置,恭候诸位光临?”

  众人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也许久不曾听戏了。

  “也好,闲来无事,到时过来瞧上一瞧。”

  “位置给我留着吧。”

  “我便算了,晚上有事。”

  “林馆主是急着和第三房小妾生儿子呢吧?”

  “哈哈哈。”

  众人说笑,交谈中零零散散离了场。

  梁渠本对戏曲没什么兴趣,却遭到了陈兆安的挽留。

  “今晚的戏目,梁大人定然有兴趣。”

  梁渠不知道陈兆安何出此言,转念一想,看就看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行吧。”

  “恭候梁大人大驾。”

  “陈里老说笑了,渠不过晚辈……”

  夜晚,吃过晚饭的梁渠顺着青石街往前走。

  晚风稍大,空气中蒙着一股水草清香,夹杂在水气中扑面而来。

  尚未到埠头,他便发现水戏台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那戏班子点的还是金明油!

  再看前面,密密麻麻的乌篷船,早就把戏台围满,寻常人连立足也难。

  此番场景,不由让梁渠想到从前学过的一篇课文。

  好在前面最好的位置一早留着,陈兆安对着梁渠招手,让他坐在正中间。

  戏文开始,一番吹锣打鼓咚咚的响,浓墨扮相的戏角纷纷登场。

  梁渠看不大懂,甚至他们嘴里喊什么也听不明晰,专门的戏曲腔调,只觉得几个女孩子扮相不错。

  第一出戏是什么男欢女爱的,很无趣。

  那男的不知为何是个大胖子的扮相,蛮离谱。

  等到了第二场,情况不太一样。

  接连登场的几个人物都让梁渠很是眼熟,好像在哪见过,最后一句戏文让他猛地振作精神。

  “我想要的很简单,只是……”

  “诸位的人头罢!”

  梁渠瞪大了眼。

  好家伙。

  陈兆安竟把他挑落鲸帮的事编排成了戏目!

第211章 虚空史官

  水戏台上光影交错,咿咿呀呀。

  偌大的动静让大泽掀起涟漪,几只眼睛浮出水面,目不转睛。

  梁渠扶住椅把坐直身子,左看一眼,右看一眼。

  乡民们吃着瓜豆挤在船头上傻乐,注意力全在戏台上,没人关心他。

  倒也是,梁渠好歹上过快一年书院,他听不懂,普通百姓便听得懂?

  他们一样看不懂。

  尤其是新戏。

  道理跟许多人听偶像发布新歌曲一样,不看歌词,头两遍大部分人都听不出来歌词讲个什么,只能感受到里头的情绪。

  那么多人,主要是来看个热闹,新奇,压根不知道戏台上的原型隔台下坐着。

  且陈兆安好似为了给他“惊喜”,应当是特地让戏班主把交代故事情节和背景的副末开场给挪走,迷惑度更上一层楼。

  倒是左右的唐馆主等人时不时把目光瞥向梁渠,看出了点门道,嘴角似笑非笑。

  还好,保住了一点脸面。

  梁渠以手掩脸,又瘫靠在椅背上。

  太尴尬了。

  为什么当时他说了什么话都能还原出来?

  哪里来的无形史官?

  “陈里老……”

  陈兆安侧过身来。

  梁渠重坐起来,组织一番措辞。

  “为何这戏目,连我当时说了什么话都能演出来,陈里老是从何处听来的。”

  梁渠不是没和别人说过和鲸帮的事,但从没那么详细讲过,更不可能把自己当时说过什么话都复述出来。

  陈兆安哪里来的消息渠道?

  “这可和我可没关系,这戏都不是我排的。”

  陈兆安手腕搭在拐杖上,连连摆手。

  “不是您老?”

  “不是,这戏的戏班主啊,叫钱廷直,原来是丰埠县人,带小歌班的,在丰埠县一片颇具声名,结果八年前丰埠县来了个肚包天杜县令,梁大人应当熟悉。”

  梁渠点点头。

  杜文长嘛。

  戏精一个,有外号叫肚包天,一点没错。

  “那肚包天满脑肥肠,偏偏好弄风雅,尤爱听戏,编戏,若只是这些也就罢,关键肚包天还喜欢玩戏。”

  “玩戏?”

  见梁渠不解,陈兆安压低声音解释。

  “玩戏子!这钱班主带的是小歌班,优伶都是女子,自然被肚包天觊觎。”

  梁渠扫一眼台上的女孩子,不免点头。

  小歌班他知道,因为师娘蛮爱听,为此他有过一点了解。

  这东西算是江淮一带最常见的戏曲种类。

  据说起初,小歌班里头全是男优伶,后来有位大家受帝都剧“髦儿班”的启发,想在戏班中培养一批女优伶。

  那时候,“男班”与“女班”尚且并存,相互竞争,但由于“女班”中的演员,相貌俊美,台风幽雅,深受众人喜爱。

  久而久之,“男班”的演出状况越来越差,逐步衰落,渐渐淘汰,由“女班”取而代之,一统天下。

  自那以后,小歌班里头全部都是女优伶,成了一种特色。

  所以现在水台上扮演梁渠,刘节兄弟的皆是女子。

  肌肤像是沁红的软玉,眉宇更用墨笔勾勒以加深轮廓,腰肢细长,身姿挺拔。

  一举一动间,英气薄发,像朵盛开的黄金菊,时引众人喝彩。

  作优伶首先得模样端正,清一色的漂亮女孩,扮男装更显英气,别说杜文长,正常男人都会喜欢,不无奇怪。

  “然后呢?”

  “一次两次也就罢,可那肚包天色中饿鬼一个,哪有个够?时间一长,班底都要被掏空。

  钱班主也不忍心,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好角成了贵人玩物,便带着班子开始走县,在周边县厮混。

  一直到前些个月,听得您灭了鲸帮,肚包天关押受审,他到处搜罗您的事迹,亲自到大狱里头问那些鲸帮份子,费尽千辛万苦,编出这场好戏。

  我去请他的时候,那钱班主听说义兴镇是您的故乡,钱都没收,自个出了二十两银钱帮咱们搭建水台,说是要不收钱,连唱三天。”

  三天?

  梁渠人都听麻了。

  他没想到自己挑落鲸帮还有后续事件触发。

  岂不是说有许多人听过这场戏,并且将来数量会持续增多?

  光影斑斓在他身上移动,戏台上刀光剑影,跟头齐翻,伴随着反派的无力挣扎,彻底倒在戏台上,吐出一口殷红的血,第二场落幕。

  “好!”

  “彩!”

  “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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