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胆!
自己剑法臻于化境,不是神通,胜似神通,陈荣轩以为血猿托大,不料剑丝触及肉掌,火花迸溅!
硬仗!
他心惊。
“吼!”
兽吼盖过蝉鸣。
乌云盖顶,血河暴涨,化一片汪洋血海,顷刻淹没天门山。
万千血龙海中狂舞起伏,无数涡刃席卷飞出,铺天盖地。
身披涡神甲,手擎血龙柱,血猿金光凛然,犬牙突出,龙虎环绕,当空暴跳,棍头缠绕住大江大河,强势撕开剑丝,携滔天威势,伴雷霆闪烁,悍然砸下!
一抹金光纵横,陈荣轩扇动八纹蝉翼,跳出棍风所及,目视横断血河,崩碎大山,神色陡变。
“这是新晋六境?”
……
河神宗。
本是一群被怪鱼打服,至多四品的中小宗门汇合起来,凝视广场上突然坠落的血石碑,乌泱泱。
“爷爷,咱们宗门里,怎么好端端落下一块碑啊?”席紫羽抬头看席耀。
席耀一脸茫然。
他也不理解。
或者说,这大半个月,他过的相当茫然,至今不知道发生何事,人轻飘飘的,像半醉半醒,不知哪边是真,哪边是假。
小孙子从血河里带出一条怪鱼,怪鱼能说人话,会传授上乘功法,天上不会掉馅饼,席家就小羽一根独苗,怪鱼越厉害,他越担心出事,沾染上因果,本想第二天告知血河宗。
结果没动呢。
当天下午血河宗纳头便拜,改名河神宗。
再之后,一连串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宗门融合进来,怪鱼跟撒尿和泥巴似的,把方圆上千里的宗门全团巴一起。
下三品宗门的事,席耀还能说上一说,这中三品……
席耀突然凝神。
他看到血碑前,原四品宗门玄明宗宗主的神色变了,回头看向紫羽的目光,充满了……敬畏?
玄明宗宗主沈仲良可是第五境的大高手,对自己第一境都没踏入的孙子充满敬畏?
见所有人充满不解。
昔日宗主沈仲良开口:“诸位,可是疑惑这血碑来历?”
“是啊,沈宗……沈长老,您见多识广,同咱们说说吧!”
“对啊,跟大家说说吧。”
“大家既入了河神宗,那便是一家人,实不相瞒,这血碑,是大离天火宗,赐予之祥瑞,凡是宗门内,有第六境大能的,便能拥有血碑,有资格开启逆流之战,一旦胜利,所占据血河河流,便能得到大离天火宗的法理认可!”
第六境???
法理认可???
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面面相觑,琢磨出味来。
修行一共七境,此前沈仲良最强不过第五境,他们河神宗内,居然有第六境的大能?
是谁?
席耀瞳孔放大,大脑一片空白。
他想到一个可能。
那条怪鱼!
怪鱼出世之前,一切都没有改变,怪鱼出现之后,像掀起一场洪流。
唯一的变数。
自家孙子捞上来的怪鱼,是第六境大能!??
此前血河宗最强不过第三境,到第六境,得跨越多少高山,多少大河?
席耀穷极想象亦无法理解。
河神宗大部分人同样如此,他们一样猜到会是谁。
自家宗主是第六境的老祖?
“哗!”
广场上闹哄哄一片。
“沈长老,什么叫法理认可?我们此前也占据血河,难不成,都是没有法理的?”
“有法理,没有大法理!”沈仲良神色中透着兴奋,“咱们占据的小血河,那都是上三品宗门给咱们划出来的,有的是上三品宗门的契约,而不是大离天火宗,天火宗才是天!”
“那这碑上的逆流二字,什么意思?”
沈仲良攥紧拳头,深呼吸:“宗主在向次顶级河流发起挑战!一旦挑战成功……”
“挑战成功会怎么样?”
“咱们河神宗便占据了次顶级支流!”沈仲良几乎怒吼出来,“用不完,血宝根本用不完!”
“和咱们有关系吗?”
“怎么没关系?”沈仲良不满,正要絮絮叨叨解释其中好处。
“宗主会带上咱们吗?”
沈仲良话语一滞。
是啊。
河神会带上他们吗?
怪鱼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都充满了怪异,它凭空出现,凭空把所有人联合在一起,宗门势力之间的冲突和融合完全不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一盘散沙。
河神像是在玩一场游戏,或许连自己这位原四品宗门的宗主名字都叫不出。
会不会鸡零狗碎之后,大家各回各家,像是一场大梦。
这样有什么用呢?
醒过来,还是守着门口的小河过活。
席紫羽听明白了,着急拽住席耀的手:“爷爷,您上回说要帮我说亲,说了没有啊,赶紧要定下来啊!可别反悔了!”
经过师父提点,席紫羽彻底开悟。
张翠翠和米静秋已经凉透。
虽然没找到师娘一样漂亮胸大、腿长脚小、屁股还圆的,只找到隔壁村一个胸大漂亮的,身材是短了些但乡下人,有就不错了,年龄也适合,村里多少人打光棍呢,得趁机会,赶紧把事定下来,要不然过这村没这店。
席耀精神一凛。
传宗接代比天大。
“放心,明天,不,今天晚上我就去问,沈长老!”
“借钱出彩礼?”沈仲良一愣,“要多少,一百块四品血宝,够不够?”
河神带不带虽然不知道,但不管带不带,身为河神唯一记名弟子的席紫羽还是值得投资的。
“不用那么多,不用那么多,十斤彼岸花就行!”
“啊?”
……
龙娥英辗转反侧。
每天习惯了梁渠回家同她讲故事,今天不来,怪不习惯的。
点一点阿威,让它问问情况。
阿威转圈。
“打武圣呢,点子扎手,今晚不回来,回头再聊。”
……
轰!
砸断血河,浪高千尺。
山石翻滚砸下,破开血沫。
“嘭嘭嘭!”
漫天金光剑痕,视之双目流血,金蝉穿梭千尺血浪间,剑光劈开涡刃,炸开一个又一个血洞,万千血龙追赶不及。
一剑化千,八纹蝉翼在背后舒展,每扇动一次,骤起飓风,陈荣轩周身便泛起淡金色涟漪,消失无踪,不可捉摸。
血猿紧随其后,死死咬住,便在十丈之间。
“吱!”
燥烈的蝉鸣响彻天地,勾连精神,梁渠耳畔仿佛两片飞速鼓动的薄膜,欲生欲死。
这剧烈的蝉鸣不仅影响听觉,更是能操纵五感!
耳不能听,目不能视,口不能言!
唯一能感触到的。
《眼识法》!
刺痛从后背袭来,剑痕绞杀,崩碎真罡,劈开涡神甲。
断毛三根飘扬。
“吼!”
血猿怒吼,血海铺张,双臂合抱,不顾伤势,携天地之威势,猛斩而下!
天地静默。
无数线条跳跃,黑白二色豪放涂抹。
万丈血柱之下,剧烈蝉鸣的寒蝉,一如苍蝇!
“不能接!”
陈荣轩瞳孔缩成针眼大小,撤开漫天剑丝,欲跳闪穿梭。
哗!
天光闪烁,龙柱兀得“跳闪”一段,狠狠轰击上金蝉!
吃一堑长一智,自楚王之后,真正的杀招,早被【涡神甲】隐没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