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前娘说的明明白白,凡事要听兴义伯的,万没说听旁人的。
身为雄性中的雄性,兽王中的兽王,威虎山小大王。
上敬老下爱幼!
浑身上下每一根虎毛,都散发浓烈的雄性气息!
百姓面色兴奋,目光自来者和梁渠身上不停跳转,今天竟见到同话本小说一模一样的场面!
恐惧!
三山知府如坠冰窖,无比恐惧!
无法无天,无法无天!
一地河泊所统领,怎么可能说杀就杀!人一死,事情再有余地难上加难!
从出现到邓铭身死,有五天没有?邓铭究竟透露多少消息他都不得而知。
等反应过来,十三个人头地上滚了六个,七零八落,剩下一半屎尿齐流,三山知府跳脚大叫。
“梁都尉!矩不正,不可以为方;规不正,不可以为圆!纵使邓铭统领真的有罪,亦当上报三法司,由朝廷裁决,陛下勾画!
若是仅凭官位高,便可随意定人生死,调查,执法混在一块,天下间将会造成多少冤假错案!多少冤假错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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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光闪烁,人头落地。
金毛虎还在砍,鲜血残月般溅开。
“啊!!!”三山知府大叫,“梁都尉!别砍,别砍了啊!”
顷刻间。
十三人头统统落地。
三山知府喘动粗气,赤红双目:“梁都尉!你无权杀人,无权审判,无权关押,我定要上参……”
“傻逼。”
三山知府瞪眼,后退三步,手指颤抖:“你!你!粗鄙!粗鄙武夫!”
梁渠上前两步,走出屋檐阴影。
自阴影绵延的大堂,步入白芒刺眼的青石广场。
银白衣袍之上,游龙腾舞,绕肩环装。
梁渠拍拍腰间青鳞面具。
三山知府望清瞬间,瞳孔扩张。
玄甲面!
没错。
身为淮水都尉,梁渠不能免人职,没有羁押权,但他可以要人命啊。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我问你,你在叫什么?”
“回答我!”
“咕嘟。”
喉结滚动,知府吞咽唾沫,瞳孔战栗,思绪百转,没来得及理清话头。
梁渠话锋一转,望向台下百姓:“此人是谁?可有人认识?”
“大人,此人……应当是三山知府?”百姓中有见识的小声开口,“此前去府城,见过一面,十分相似。”
梁渠眉毛一扬:“你就是三山知府?我说谁那么急,光顾着收拾邓铭,忘了收拾你了!”
第1071章 这份功劳我不会独享!
玄甲面!
同灰龟印、紫电船,共为河泊所三大灵器之一,昔日苏龟山分授梁渠、徐岳龙、卫麟三人。
喻意铁面无私。
淮江上下河泊所,凡正五品及之下,皆可先斩后奏!
十三头颅遍地滚,筋膜抽搐收缩,压迫喉管一松一紧。
梁渠靴底踏血,煞气十足,他轻轻卷起袖子,猛跨一步,三山知府险些跳脚,双手乱甩乱推。
“梁都尉,兴义侯!你要干什么!大胆!大胆!玄甲面只可管河伯官,你用它来欺压本知府,是想谋逆不成?”
啪!
“啊!”
三山知府捂着脸颊尖叫蹦跳,被鲜血滑到,蹬蹬后退。
“谋逆是吧?”
“你!你!敢动……”
啪!
“啊!!!”
发簪横断,发冠坠落破碎。
“毁堤淹田是吧?”
“恶贼!奸贼!逆……”
啪!
“想留活口,托关系翻案是吧?”
知府转身欲逃,梁渠一把薅住头发,将人硬拉回来,压腕使其跪地,往旁边一拽,歪开脑袋,露出面颊,不待知府喝骂,落掌成风。
啪!啪!啪!
一串巴掌扇下去,打碎知府羞耻心,打的他脑袋嗡嗡,头晕目眩,口鼻流涎。
梁渠松手,知府吐出两颗断牙,一屁股坐倒血浆中,披头散发,目痴眼呆。
百姓张大嘴巴,双目放光。
精彩!
精彩呀!
话本照入现实,如此酣畅,如此淋漓,多跑十里路也值得!
靴底同血浆黏连,像撕开粘鼠板。
阴影笼罩,知府哆嗦抬头,太阳为人镀上一层金辉,衬得面容晦暗不清,瞧不真切,梁渠放下袖子,冷笑连连。
不过一匹上等马,打这种货色真是个技术活,得收着力,控住情绪,否则稍不注意能把人脑子爆成沫子。
有一点三山知府说的没错。
玄甲面管淮江上下,管不到地方知府,即便能管到,正四品的知府同样超越正五品的范畴。
而东临河泊所的统领邓铭,正五品,恰好卡在玄甲面的级别上!
玄甲面五品级别的设置大有深意。
昔日卫麟、徐岳龙初来乍到,担任平阳河泊所正副统领,一个正四品,一个从四品。
但那是因为平阳府为桥头堡,军镇要地。
其地方知府称之为府主,比寻常知府高两级,为正三品,下属河泊所,同样高两个品级,其余地方,寻常河泊所统领最高等级便是正五。
本是三品都尉,配合玄甲面,梁渠对淮江上下河泊所,有极大掌控力。
要地之外。
统辖、生杀,一己握之!
不是乱杀、滥杀,事后补一份原因报告,接受刑部调查即可!
至于三山知府。
杀不了,先扣下!
“金毛虎!”
“到!”金毛虎掌托刀柄,并拢双腿。
“把知府大人羁押下去,听候发落!”
“是!”
金毛虎抓住知府头发,拿起地上铁链,缠绕捆绑,拖行而去。
“蝙蝠!”
蝙蝠落地:“大人!”
“叫三法司过来洗地,把地方收拾干净点!”
“遵命!”
蝙蝠张开翅膀,飞向远方。
河泊所要想在地方上作威作福,说难很难,要绕过府衙、三法司的两方监察,至于缉妖司,不一定每个地方都有,有便算三方。
说简单也简单,只要三个衙门沆瀣一气,自然下不知上,上不知下,不闹的天怒人怨,人尽皆知,年年赋税不少即可。
人活于世,皆非独立个体。
梁渠有关系网,别人同样有,师父、岳丈、昔日高升同僚,师父的师父,同僚的同僚,密密麻麻,盘根错节,将世上所有人包罗一起。
说不定邓铭的亲朋之中,便有梁渠熟人。
实在有两个刺头,跑到更高一级的府衙告状,花点人情压下便是。
奈何现在手下无人。
真把三个衙门,顶头官员统统抓起来,三山府内必定乱套,“群雄并起”,到处“绿林好汉”,受害的还是乡民,罪过太大。
做事要有始有终,不能光顾着杀人爽,闹出更大乱子,造成二次破坏,有理亦变无理,玄甲面能给便能收。
“兴义侯,今个砍不砍知府狗头?”人群中有胆大的,竟伸着脖子喊话,“大人,邓铭毁堤淹田,狗知府肯定不干净!早听说他是个大贪!”
“父老乡亲放心,我知道他不干净!”
梁渠放声大喊,没有说自己权力有限,没法杀知府。
今天气氛热烈,说不行容易扫大家的兴,他换了个说法,“知府罪孽深重,此等奸佞,陛下深恶痛绝,杀他要入帝都杀!判磔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