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大逆不道的话,魏岳眼神骤冷,伸手一把从牢门缝隙掐住了燕司辰脖子,“犯上作乱之徒,当诛。”
强烈的窒息感袭来,燕司辰脸色迅速变白,但他没有恐惧,反而露出诡异的微笑,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
魏岳既然这么直截了当的杀他。
就说明,他爹,他弟弟,他后妈和妹妹……蜀王府里所有人都会死!
他还真怕二叔会顾念旧情和民间舆论而心慈手软呢,但现在放心了。
爹,好弟弟,我先下去等你们。
我们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嗬~嗬嗬嗬……”
燕司辰被咔嚓一声拧断脖子,脑袋耷拉了下去,嘴角的笑容还没散。
“魏叔叔?”裴少卿惊疑不定。
不是,蜀王世子,皇家血脉。
你就这么跟杀鸡似的直接杀了?
魏岳冷着脸松开尸体,收回手掏出一张丝帕擦了擦,语气不咸不淡的说道:“陛下让我确定蜀王谋反一事是真是假,若是为真,平叛即可。”
他不觉得被王五指控、又前来劫狱被裴少卿抓了个现行的燕司辰作为蜀王世子,会冤枉自己的亲爹谋反。
亲自当面确定燕司辰的供词都完全是出自他本人之口,就已经够了。
至于更多的证据?
不需要。
皇帝对于这种事的态度向来都是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能放过一个。
对自家人更是如此!
所以既然蜀王府上下的都要死。
那燕司辰先走一步也无甚不妥。
裴少卿本来还担心皇帝不会对蜀王下死手,想安排柳玉蘅在剿灭蜀王府的时候放冷箭,让蜀王死于流矢。
现在看来他低估了皇帝的狠辣。
还有魏岳也挺狠,皇帝的亲侄子也说杀就杀,没有丝毫迟疑和犹豫。
似乎对天家血脉毫无敬畏之心。
换一个人来,哪怕这是皇帝亲口下的命令,也肯定不会如此果断吧。
不过他也好想试试所谓的天家血脉杀起来,跟杀普通人有什么不同。
“明日一早,我的人到了后就立刻去府城。”魏岳语气冷冽的说道。
裴少卿立即应道:“是,大人!”
蜀王府的灭亡正式进入倒计时。
第98章 皇帝真不是个东西,喜提宝马
陪魏岳吃了个饭后,裴少卿就提前下值,到家直奔内宅去找谢清梧。
“相公今日回来得怎那么早?”
坐在秋千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的谢清梧看见裴少卿时有些意外。
裴少卿挥挥手示意秋叶下去。
秋叶行了一礼后匆匆退出小院。
“魏岳来了。”裴少卿这才说道。
谢清梧闻言,俏脸一肃,立刻轻轻一跃从秋千上下来,“是为蜀王谋反一事?相公没露破绽吧?魏岳和威远侯是故交,对裴少卿还算熟悉。”
“应该没有。”裴少卿回忆了一番后摇摇头,又问道:“他是何实力?”
“化劲宗师。”谢清梧简言意骇。
裴少卿在石凳上坐下,“接下来几日都要与之相处,详细讲讲他。”
“好。”谢清梧走过去给裴少卿倒了杯茶,在他对面坐下,红唇轻启缓缓道来:“陛下还是齐王时,魏岳的父亲就是他的贴身侍卫,后来陛下起兵清君侧,先帝在正面战场上被打得节节败退,便派大内高手刺杀陛下。
差一点就成功了,魏岳的父亲替陛下挡了致命一剑身亡,陛下此后就将年幼的魏岳带在身边,虽然并没有父子名分,但他就是陛下的养子。”
“嘶~”裴少卿倒吸一口凉气。
就算是一些景泰帝的亲儿子,跟之间他的感情也不一定有魏岳深吧。
谢清梧见裴少卿没喝那杯茶,自己端起抿了一口,在茶杯边缘留下个浅浅的红色唇印,继续说道:“魏岳天资过人,加上陛下倾力栽培各种资源供养,他在而立之年就迈入化劲。
而在此之前,陛下登基之初他就是靖安卫指挥使,十年前靖安卫权柄过重缺乏监管导致民怨滔滔,陛下将之拆分后,他依旧担任北镇抚使。”
镇抚使虽然只是四品官,但哪怕是当朝二品大员,也绝不敢轻视之。
这个位置上都是皇帝心腹亲信。
“另外魏岳还是个情种,他第一任妻子病逝后,一直没有再娶,也没有孩子,至今孤身一人,生活上极其简朴,原则性强,但绝不古板……”
谢清梧所说的对大周官僚阶层而言全都是公开的信息,裴少卿听完后对魏岳的认知就是:皇帝的一把刀。
他没有再续弦,不一定是因为是情种,而是怕将来牵连到家人,因为等皇帝去世后,他必然会受到报复。
同时裴少卿对景泰帝也有了进一步了解:看似大方,实则刻薄寡恩!
看起来重情重义对魏岳很好。
但如果是真心为他好的话不会让他一直在靖安卫任职,十年前就应该借着拆分的机会顺势把他另调他职。
怪不得魏岳杀燕司辰如杀狗,面对天家都血脉没有任何顾忌和迟疑。
一是因为他对皇帝忠心耿耿。
二是因为他清楚自己的定位。
三是因为他是一个孤家寡人。
“皇帝可真不是个东西。”裴少卿缓缓吐出口气,由衷地感慨了一声。
人家爹以命换命救了你的狗命。
否则别说是皇位。
连灵位都不一定有。
结果就是这么报答的?
幸好他裴某人从来都没有想当过任何人的忠臣,自己的命运就得自己掌握,哪怕必死,也宁愿挥剑自杀。
谢清梧对他这大逆不道的话无动于衷,还点了点头,“历朝历代皇帝都一贯如此,为何富有天下子孙无数却还称孤道寡?因为他们根本没把人当同类,皇帝只是长得像人而已。”
“呵呵,娘子高见。”裴少卿微微一笑说道:“看来智商也跟权力一样能通过性传播,自从与我行夫妻之事后娘子明显越聪慧了,补头脑的东西得多吃,以形补形,小头也是头。”
“夫君请自重。”谢清梧脸蛋微红的瞪了他一眼,在床上她很骚,但在床下她实在是听不得这些污言秽语。
作为标准的官家小姐,能在床上放得开,都已经是裴少卿前期调理的结果,指望床下也放浪,她做不到。
但她越是如此,裴少卿就越喜欢在床下各种正经的场合撩拨她,笑着说道:“我来对下联,娘子请自动。”
“夫君!”谢清梧有些气愤,咬着红唇柳眉倒竖,胸前丰满的轮廓起伏不定,“再这样妾身可真恼了,有些话夫妻关起门来可以说,你想怎样就怎样,但不分场合的话廉耻何在?”
裴少卿对妾这样,或者对外面没有名分的女人这样,她无所谓,但是不能接受对她这个正妻也毫无尊重。
“好好好,夫人息怒。”裴少卿连连安抚,赶紧换了个话题,“讲讲龙血宝马吧,魏岳说皇帝赐给我了一匹下品龙血宝马,应该明天就到了。”
“龙血宝马!”谢清梧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小嘴微张,有些不解的皱起眉头,“陛下对你似乎恩宠过盛。”
又是封爵,又是赐龙血宝马。
追溯一下过往,这两者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立大功的人才能得到?
剿灭蜀王府后赐一匹龙血宝马倒说得过去,可现在就赐,那说明后面另有赏赐,这功劳根本配不上奖赏。
还有封爵一事,杀了开阳圣子给裴少卿升个副千户也不算过分,但直接封爵,这绝对是超乎常理的重赏。
“如此厚待,将来可能需要夫君付出很大的代价去回报,甚至是牺牲性命。”谢清梧忧心忡忡的说了句。
裴少卿不以为然,“管皇帝是怎么想的,反正我确实受益了就行。”
皇帝就算想利用他做什么,也得先把他身份地位提到能利用的地步。
至于到时候做不做,那还不是他自己做主?他才不会愚忠到因为皇帝对他有大恩,就一定要亦命相报呢。
“是,现在想这些也无用。”谢清梧摇了摇头,随即说起了龙血宝马。
种马是前朝大虞留下来的,但是真正成规模繁育是大周御马监做的。
每匹龙血宝马都被登记在册。
哪怕过去了两百多年,全国现存也不到三千匹,一般只赐给重臣和有大功之人,大部分马都被御马监长期圈养,有紧急情况时临时抽掉使用。
比如这次魏岳前来通州,皇宫就抽了一百多匹下品马供靖安卫使用。
同时,宫中每赐下一匹马会连同御马监里的养马人都一起赐下去,因为照顾龙血宝马是一件很复杂的事。
另外马的品阶不是固定的,皇宫有龙血丹,服用后可提升马的品阶。
但是龙血丹也极其珍贵。
所以对被赐下龙血马的人,龙血丹也可以作为他们后续立功的赏赐。
作为一个善骑射之人,裴少卿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到自己的新坐骑了。
虽然不一定比骑谢清梧爽。
但肯定比骑着谢清梧更拉风。
因为谢清梧又不能骑着出门。
谢清梧感觉裴少卿眼神怪怪的。
“夫君,你怎这么看着妾身?”
“夫人要是也能骑着出门的话就好了。”裴少卿又忍不住嘴贱撩拨。
“你……”对其屡教不改,谢清梧又气又无奈,但接着她眼珠子一转笑着说道:“夫君若不要脸的话,摇光圣女你肯定能骑着出去,敢试吗?”
“算了吧,我可没有那么怪异的癖好。”纯口嗨的裴少卿摇了摇头。
当然,要是四下无人的话。
那他倒是不介意光天化日。
谢清梧轻哼一声撇撇嘴,起身往屋内走,“今晚夫君去兰儿房间吧。”
鏖战数日,她今晚不敢再摇尾乞连。
不过还是嘱咐了一句,“她不能比妾身先怀孕,夫君要心里有数。”
“放心。”
虎毒不食子,但是母老虎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