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蘅惊愕又不解的看向爱徒。
赵芷兰则低着头不敢去看师娘。
直到离开裴少卿的院子后,柳玉蘅才问道:“兰儿,你方才为何……”
“师娘,这几日下来我觉得裴公子挺好的。”赵芷兰打断了她的话。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柳玉蘅满脸不可置信,知女莫若母,随后猛地反应过来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这是在帮你师父?在帮我们铁剑门?”
赵芷兰低着头紧抿红唇不语。
“糊涂!这些事哪轮得到你个孩子来操心?你师父知道了又该是何等痛心?”柳玉蘅顿时气得花枝乱颤。
我就是不想师父痛心才这么做。
“我不是孩子了!平常人家的女儿像我这般大都已成亲了。”赵芷兰抬起头说道:“师娘,我心里有数。”
话音落下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兰儿!兰儿!”柳玉蘅在身后连声呼喊,无奈的叹口气,“这孩子。”
不行,她不能看着爱徒走错路。
没照顾好兰儿又如何面对师兄?
……………………………
同一时间,孙有良一路换马,疾驰三天两夜,终抵千里之外的州府。
纵马入城,横冲直撞。
“靖安卫急报,闪开!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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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不近女色陆千户,傲慢的圣子
州府锦官城。
靖安卫北镇蜀州千户所内,放荡不羁,敞开胸襟露出满身古铜色腱子肉的千户陆定川正在专心处理公文。
伴随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下属快步入内道:“大人,通州急报。”
“传。”陆定川抬起头来,露出一张蓄着小胡子,正气十足的国字脸。
“是!”下属领命而去。
片刻后孙有良一路小跑而至,刚一进门便单膝跪地高声道:“靖安卫通州百户所小旗孙有良参见千户!”
“何事?”陆定川慵懒的打量着孙有良,斯斯文文,不像武人似文人。
孙有良放下背上的包袱,从怀中掏出裴少卿的信件双手呈上,“此乃裴少卿裴总旗给千户的亲笔信,个中缘由皆在其中,请千户大人亲启。”
旁边一名圆脸、微胖、皮肤白皙蓄着络腮胡的总旗大步上前一把从其手中抓过信件,转身呈送给陆定川。
“威远侯家的公子,我怎记得他只是小旗呢?”陆定川接过信后没急着打开,而是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
这种大人物的儿子来自己手底下当个小虾米,他当然不可能不知道。
孙有良心知肯定是郑玄成还没把为裴少卿请功讨官的文书送出,便恭恭敬敬的答道:“回千户话,裴总旗初至通州就立下大功,彼时又恰逢一总旗之位空缺,郑百户便钦点他暂代其职,此事在信中也应有所陈述。”
“呵,郑玄成倒是慧眼识珠很会用人呐。”陆定川轻笑一声,权当是郑玄成想巴结威远侯府,随即低头拆开手中的信细细阅读起来,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眉头也逐渐皱成一团。
“啪!”他重重地将信纸拍在桌案上死死的盯着孙有良,“此事当真?”
“不敢有假。”孙有良恭敬回应。
陆定川脸色阴晴不定,许志勇那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冒充山贼抢劫也就算了,小事一桩,但郑玄成竟是玄教通州分舵的舵主,这事可就大了啊!
他这个上司有失察之责。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解决掉这件事的人也是同属靖安卫的裴少卿。
算他们内部自纠,将功补过。
不过从他的渠道听到的传言都是说裴少卿不堪大用,怎么一离开京城跟猛虎出笼似的,此事莫非有蹊跷?
“虎父无犬子啊,不愧是公侯将门之种,裴总旗干得很好。”陆定川回过神来,看着孙有良说道:“你且在府城小住一日,明日将本官的回信和裴总旗的任命文书一同带回去。”
“是!”孙有良应了一声,看了眼那个络腮胡总旗,对陆定川挤出个讨好的笑容,“大人,裴总旗还有些话让我当面转告,可方便屏退左右?”
陆定川闻言轻轻摆了摆手。
络腮胡总旗行礼后往外走去。
“裴总旗还有什么活,说吧。”
孙有良取下肩上的包袱,打开后拿出一对造型精致的白玉杯,双手举起说道:“此乃从郑玄成家中搜出来的赃物,总旗怀疑其中可能隐藏着玄教的隐秘,特命我送来让您过目。”
陆定川愣了一下,随即就乐了。
有意思。
这位裴公子不仅很会做事,也很会做人呐,之前在京城莫不是都在扮猪吃老虎,如今脱离樊笼就不装了?
“呈上来。”他笑呵呵的说道。
“是!”孙有良笑嘻嘻的起身双手捧着杯子递了上去,趁着陆定川把玩欣赏之际,又轻声说道:“裴总旗脱不开身亲自来见大人,特意交代下官要替他好好表示下心意,小人早就听闻锦官城的芙蓉轩美女如云,想斗胆请大人有空时带小的去见见世面。”
行贿嘛,无非是送金钱和美色。
“放肆!”刚刚还面带笑意的陆定川脸色一沉呵斥,放下手里的白玉杯冷声说道:“尔当我是什么人?又岂会去那种烟花之地!这回看在裴总旗面子上本官就不与你计较,退下!”
“小人失言,大人恕罪。”孙有良被吓出满身冷汗,灰头土脸的离去。
“哼!”门外的络腮胡总旗轻哼一声幸灾乐祸的说道:“在锦官城谁人不知我家千户向来是坐怀不乱、不近女色,有君子之风,被训了活该。”
“是,小的俗人一个……”孙有良刚想说几句好话,但络腮胡已经转身进了公房,他只能尴尬的低头离去。
妈的,看走眼了。
没想到陆千户还是个正人君子。
“大人,通州怎么了?”络腮胡总旗进了房间后直接走到陆定川身旁一屁股坐进他怀里问道。
陆千户顺势搂住了络腮胡,“信在桌子上,你自己看吧。”
嗯,他的确不好女色。
络腮胡拿起信纸,看完后眼珠子一转说道:“没想到郑玄成竟然藏得那么深,如此一来通州岂不出了个百户空缺?好大人~”
“好好好,给你,给你。”陆定川眉开眼笑,又叹了口气,“还真舍不得放你这尤物离开,不过本官从不亏待枕边人,你去了通州后好好查查此事的始末,其中或许还另有内情。”
“多谢大人。”络腮胡总旗顿时是喜上眉梢,终于熬出头不用再卖勾子了,等高升通州便可独掌一方。
…………………………
同一时间。
玄黄教的开阳圣子抵达了通州。
“恭迎圣子!”
聚缘客栈掌柜带人前去迎接。
开阳圣子看着二十出头,白袍一尘不染,手持折扇,颇为英俊潇洒。
他居高临下的扫视着眼前正俯身行礼的众人,“通州分舵舵主何在。”
“回圣子,舵主走不开,所以命我等前来相迎,鄙人老马,是通州分舵副舵主。”掌柜恭恭敬敬的说道。
“走不开?”开阳圣子脸色顿时冷了下去,哼道:“这是不把本圣子放在眼里,还是不把教主放在眼里?”
老马等人皆暗自皱眉,这位开阳圣子是不是太傲慢了,不好相处啊。
但谁让人家是圣子呢。
虽然心里有情绪,可老马也不敢表露,“圣子明鉴,舵主对圣教忠心耿耿,绝无此意,是真抽不开身。”
“够了,不必替他辩解,此事本圣子会如实上报。”开阳圣子说道。
一名伙计打扮的年轻人实在忍不住怼了一句,“圣子未免太过霸道。”
“放肆!”开阳圣子手中折扇瞬间飞出,伙计被击中,身体顿时倒飞十来米远,口吐鲜血重重的砸在地上。
“小五!”“小五你没事吧!”
一群人连忙过去搀扶他,同时对开阳圣子怒目而视,都敢怒不敢言。
开阳圣子握住飞回来的折扇冷眼相待,“普通弟子都敢对本圣子出言不逊,怪不得舵主敢不来迎接,你们通州分舵还是不是我圣教所属啊?”
“圣子恕罪,都是属下管教不周才使其冒犯圣子,望您开恩饶了他这一次。”掌柜第一时间跪下去求情。
“再有下次,杀!”开阳圣子语气冷烈的警告了一句,手中折扇一抖展开轻轻摇晃,“本圣子此次来通州是身负追杀叛教之贼的要任,在此期间通州分舵需唯我是从,可否明白?”
“我等遵命!”众人虽然心里都憋着一口恶气,但也不得不屈从于他。
开阳圣子脸上露出了满意之色。
第32章 七具干尸,干一行就要爱一行
王县令不是给开阳圣子下马威。
是真的走不开。
因为晌午时接到捕头来报称出了一桩命案,城外王家湾一老秀才家七口人被灭门,确定是武者作案,现场还发现一张绣有玄黄教图腾的手帕。
按理说既然都已经确定了是武者干的,直接把案子转给靖安卫就行。
但是因为案发在通州,又可能涉及到玄黄教,王县令这个玄黄教通州分舵舵主才按耐不住亲自前往现场。
饶是见惯生死,可如此惨烈的现场还是带给王县令极大的心理冲击。
七具新鲜的干尸整整齐齐的摆在院子里,他们紧贴着肋骨的青灰色皮肤上遍布裂痕,眼窝深陷,眼球几乎成了半透明的囊泡夹杂着缕缕血丝。
从不同的尸体脸上隐约还能够看出惊恐、绝望、愤怒等不同的情绪。
“大人,死者没有外伤,屋内和院子里也没发现血迹,但他们全身血液却一滴无存,另外王老秀才的儿媳和十岁的孙女皆衣裙半解,疑似死前遭受过侵犯。”陈捕头介绍着案情。
王县令脸色阴沉如水,死者血液明显是被某种邪功或邪物吸食殆尽。
如果凶手留下那张手帕只是为了栽赃圣教,他会很愤怒;可如果凶手真的是圣教弟子,那他会更加愤怒。
“此贼不诛,天理难容。”他沉声说了一句,转身离去,“守好现场。”
“是!”陈捕头拱手应道。
王县令已经彻底把开阳圣子抛到了脑后,回城便直奔靖安卫百户所。
陈忠义出门正好撞上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就阴阳怪气的打招呼。
“哟,什么风把王县令吹来了。”
王县令根本没理他,黑着脸匆匆与之擦肩而过,让被晾在原地的陈忠义尴尬不已,冲着其背影唾了一口。
“你装个吉儿,两面三刀的蛆。”
裴少卿看见王县令时也说了这么一句,“今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妖风、邪风。”王县令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