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铭是真的心动了,渴望自身体内诞生天光。
老者被那霸道的力量震得面色发红,双手轮换着拍向大锤,可还是有些受不了,两只手都在颤抖。
这一刻,他哪里还顾得上面子,终于找到合适的地势,没有什么乱石阻挡,他朝一侧的地面扑去,连滚带翻腾,如同游蛇般冲了出去。
虽然狼狈,但他总算从对方的节奏中挣脱了出来。
他低头看向两只手,哪怕有天光滋养,保护着血肉,但还是红肿了,他感觉骨头都可能伤到了。
“真变态啊,这都没能打爆?”秦铭面色不是多好看,快速逼近。
老者目光冷厉,很想说,到底谁变态?一个没有养出天光的人,力量竟然能达到这个层面。
他已将背后的长刀抽了出来,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背刀在身后了,危急时刻居然都来不及去拔,刚才他的两只手像是风车般,连着挥出,和前方不断轰向他面门来的乌金锤碰撞。
老者持刀在手后,以天光清理淤血堵塞,疼痛暂时被缓解。
“可惜,老夫的天光劲没有练到家,不然何需兵器!”他开口道,三次新生者都会诞生出天光,但是那种神秘的天光劲却很难练成。
秦铭知道,随着境界不断提高,练出一些稀有而特殊的天光劲,能将兵器像是撕纸般扯碎。
但想在三次新生阶段达到那种层面,显然不可能,即便是学过所谓的巨灵神劲、如来劲也不行,需要相应的高境界支撑。
秦铭自然不会给他时间恢复双手,拎着长柄乌金锤,攥着短剑,劈、砸、斩、轰,一口气打了他五十八锤,斩了他四十二剑,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时间。
老者怒了,他什么时候在本地这么被动过,尤其是被一个少年压着打,顿时全身天光盛烈,悍然反击。
很快,他心惊了,对面的少年一改刚才的疯魔架势,长柄乌金锤虽然依旧势大力猛,但是已经有惊人的变化,这不像锤法了,而像刀技。
秦铭在高速抡动大锤时,手腕还在剧烈抖动,宛若在震刀,大锤在轰砸下来时发出嗡嗡声,带着重影,砸在刀身上有很恐怖的撕扯之力。
老者手中的长刀险些被绞飞出去,他面色凝重。
秦铭再次变化,大锤如落雷,一道接着一道,那可怕的乌金光泽在地下空间纵横交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速度太快了,大锤划过的可怕轨迹密密麻麻,交织在一起,宛若成片的闪电爆发。
砰的一声,老者被震飞出去,撞在石壁上,右手在轻颤,哪怕有天光护体,他都有些吃不消。
他眼神冷冽,从石壁那里跃起,主动发起猛攻,这一波反击让秦铭确实感觉到有些吃力。
老家伙打疯了,一手持长刀,另一只手又开始硬撼他的大锤。
锵的一声,秦铭肩头火星四溅,甲胄被老者的左手擦中,直接掀飞出去四五块甲片,这一幕让他瞳孔收缩,天光劲的威力让他十分忌惮。
秦铭谨慎起来,和老者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再给他欺身到近前的机会,手中大锤被舞动成风轮,密集的锤影不断向前轰去。
老者确信,如果自己没有天光加持,早就被这小子给轰爆了,这是什么怪物?还没有诞生天光就已经如此离谱。
片刻后,在重重锤影中,秦铭手中的大锤轰鸣,似云破日出,从锤影中爆发出最强一锤来。
他的速度太快,其他锤影都还没有消散呢,像是电光在缭绕,随着主锤轰然砸落,这一次老者手中的长刀险些飞出去,他调动天光硬抗,但是自身却因此而疲惫不堪。
秦铭连着挥动出这样的九记重锤,老者实在忍受不住,身上天光暗淡,大口吐血。
秦铭见状,再次挥锤横扫,这一次带着凛冽的刀意,宛若一道闪电要撕裂夜幕,让整片幽暗的地下溶洞都在轰鸣的锤音中飞沙走石,狂风大作。
大锤与长刀的碰撞,震耳欲聋,老者最终握不住刀了,手臂痉挛,长刀坠地,他大口咳血。
秦铭连着挥锤,生生将老者的护体天光震散!
噗的一声,老者的右手瞬间血肉模糊,没有了天光劲加持,他再也挡不住重锤一击,指骨都断裂了。
下一刻,老者满嘴都是血沫子,感觉心口剧痛,他整片胸腔都塌陷下去了,被一锤砸飞出去七八米远。
“三次新生者真难杀啊!”秦铭喘息,确实有些疲累了,天光劲非常棘手。
老者还没有彻底死去,被气得又吐了一口血,感觉他说的不是人话,一没有养成天光的人凭什么认为能杀死三次新生者?
不过他又一阵憋屈,愤懑,他还真就是被这种人击败了,马上就要死去了。
秦铭上前,准备补锤,道:“我也送你一张扁平的肉饼脸。”
“我……搓泥嘛!”老者咳血,很吃力地骂了一句,他实在是太不甘心了,竟然要这样死在一个少年手中。
“金鸡岭的人太粗糙了,动不动就骂人。”秦铭摇头,手中大锤落下,将他的脸砸平,额骨塌陷下去。
他开始对老者搜身,并为他整理遗容。
“回头那些变异的猛兽若是冲进来,应该能替我解决掉两具尸体。”
秦铭在地下大溶洞各处出没,眉头深锁,他在其他通道最少发现了三名老者,恐怕都是三次新生者。
“这就难办了!”他不想冒险与激进。
“嗯?”他看到另外一名熟人,正是曾经喝斥他们的那名金鸡骑士,还曾用鞭子抽一位老人,鞭梢在其脸上留下一道很深的血口子。
“小子,那些村民都哪里去了,过来,我问你话呢!”
秦铭直接施展了一记“大秦飞锤”,砰的一声,这片地带彻底安静了。
他拖着此人的尸体,进入黑暗中。
地下溶洞中有各种蛛网般的通道,一批异类从某条路中杀了进来,这里彻底大乱。
秦铭退向远处,进入有天光交织的地带,他暂时不用去猎杀金鸡岭和三眼教的人了,开始认真寻找神秘物产。
他持续深入,走出去很远。
丝丝缕缕的光雾流动,让地下世界不至于那么漆黑。
“不会运气真的来了吧?”秦铭在一处天光较为浓郁之地,感觉到微弱的波动。
不久后,他捏碎拳头大的一块石头,露出蓝莹莹的光泽,似乎是另一种玉铁,半个山核桃那么大。
“仅能做成一支箭头。”秦铭还是很高兴,能有收获就好,况且它无比珍贵。
“嘿,真是双喜临门啊!”另外一条通道中走出两人,看着秦铭手中的玉铁,露出喜悦之色。
秦铭一眼认出,这是赤霞城的人,不知不觉间,他居然走出这么远,和另一伙人碰上了。
“咦,你是秦铭?”其中一个年轻男子露出异样之色。
秦铭仔细打量,对这年轻男子有印象,在他和聂睿、沈佳韵交手时,此人曾在旁观战。
“哦,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枪法惊人,击败了聂睿和沈佳韵的少年猎户?”另一位中年男子开口。
他三十几岁的样子,披着赤色甲胄,露出淡笑,道:“秦铭是吧,过来一叙。”
秦铭没有动,站在原地。
早先他对赤霞城的贵族印象不差,从曹龙、沐清、魏芷柔到聂睿、沈佳韵,觉得都不错。
但是眼下,他从前方两名贵族的身上感觉到了恶意,估计是惦记上了他手中的这块蓝色玉铁。
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良善,或者说有些微笑与优雅只适合在人前表现,在无人之地,比如这地下世界,那些虚伪的面具可以被撕开。
秦铭记得前方那名年轻的贵族,在他战胜双子星后,临别时,还曾热络地和他交谈过几句。
“秦铭,过来吧,帮我们一个忙。”年轻的贵族开口,现在已经没有当日的微笑了,语气相当的平淡。
“三次新生者?”秦铭没理会他,看向三十几岁的中年男子,此人轻轻握拳时,浮现出天光。
“嗯,对我这样的人你要保持应有的敬畏,在这片幽暗的地下世界,别人对你的那些吹嘘根本没用。”中年男子说道。
秦铭没说话,向他们走去。
那两人从未担心他逃掉,毕竟,秦铭和聂睿、沈佳韵交手时,力量接近七百斤,是一个仅新生一次的少年。
秦铭想要临近两人,但中年男子瞥了他一眼,他便没有再靠近,跟着他们来到一处很开阔的地带。
“那是……”秦铭被惊到了,前方光雾无比浓郁,大量蒸腾,当中有一株三色花,绚烂夺目,即将盛放。
中年男子微笑:“秦小兄弟,我看你被天光侵蚀后,身体好像无大碍,帮个忙吧,等这株三色花彻底成熟后,替我们从天光中采摘出来。”
“它有什么用?”秦铭问道。
中年男子道:“用处很大,能帮人练成天光劲,到了三次新生以后,谁不想多练几种天光劲,可是仅练一种都很难,这株花了不得啊!”
“真是让人心动啊!”秦铭惊叹。
第46章 真传一张纸
年轻的贵族黄景俊挂着淡笑,都什么时候了,这个少年还在眼中泛着光彩,盯着三色花看,果然只是偏远之地的一个猎户,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
他的兄长黄景德很平和,不管这个少年是质朴过头了,还是在那里装单纯,想拖延时间,都无所谓。
“想不到地下竟有这样的神秘物产,吃下它就可以练成天光劲吗?”秦铭问道。
他真的在虚心请教,眼神中是少年特有的清澈与纯净,非常诚恳,想了解这种从未接触过的知识。
“先得选一种合意的天光劲,需要将它练到入门,这样服食下三色花效果最佳。嗯,我回去后,要再选一种,需仔细想一想。”
黄景德笑呵呵,有问必答,反正时间还早,闲着也是闲着。
一个仅新生过一次的少年猎户,能折腾出什么风浪?他身为三次新生者,翻手就可以拍死对方。
“天光劲有很多种,是不是选择时也很有讲究?”秦铭勤奋好学,还真就是不分场合,直接发问。
黄景德点头,道:“当然,三次新生能勉强练出一种天光劲就不错了,随着境界提升,才能去练更多的天光劲,而合理地搭配,可以爆发出更为恐怖的力量。”
秦铭蹙眉,道:“如何选择,怎样合理搭配,这应该是各家高级意气功中都不可轻传的真言吧?”
黄景德笑了笑,道:“没错,真传一张纸,假传万卷书,这是一张纸上的核心精华。”
秦铭叹气,这种最核心的真言要义,谁会轻易告诉别人?
黄景德因为自身在练天光劲,也有些感触,道:“你以为那些稀有的天光劲是怎么来的?都是前人不断试错,融合各种劲法,搭配出来的。比如,传说中的擎天劲、如来劲,那就更加珍贵了,不知道融合了多少种天光劲,随便泄露出来只言片语,都价值连城。”
黄景德说到这里,一脸向往之色,那些离他实在是太遥远了,可望不可即。
他叹气道:“不提那些传说了,回归现实中,但凡有些名气的天光劲,都是‘千锤百炼’,融合了不少种劲法。所以说,我辈之路,难啊,就算是真传一张纸摆在眼前,你也得将上面记载的密密麻麻的各类天光劲都练成才行。”
秦铭有些麻了,帛书上好像没有这方面的记载?还是说,在第三页上呢,他现在一脸懵,这可怎么办?
他问道:“难道普通人就没有上进的途径了,无真传一张纸,就练不出来强大的天光劲了?”
黄景德道:“有啊,那些稀有的天光劲,还有传说中的镇教真义,都是前人不断融合而来。你也可以去学那些流传在世面上的较为常见的天光劲,多练一些,自己去融。”
年轻的贵族黄景俊看到秦铭居然真的在沉思,他嘴角微翘,实在有些忍不住了,道:“你以为天光劲都是皮毛之学?它很难练,每一种都相当复杂,你有生之年能练成多少种?”
秦铭像是回过神来,道:“既然你要回去选一种新的天光劲,不在这里吃下三色花,不怕药效流失吗?”
黄景德道:“无妨,天气这么寒冷,它成熟后也能保存两月以上,放在玉盒中时间会长一些。”
他以审视的目光看着秦铭,道:“你问了我这么多的问题,是装傻呢,还是真的很有底气?”
秦铭淡然道:“周无病是我师侄,徐空大师是我师兄,且就在附近,你说我有没有底气?”
黄景德先是发呆,而后嗤笑,道:“恐怕不知道,徐空大师昨日就已带着周无病离开这片偏远之地。”
秦铭一怔,二病子已经远行,看来短期内没法揍他一顿了。
“接着,一会儿去采摘三色花。”黄景德抛给秦铭一个玉盒,倒也不怕他损毁,因为身上带了不止一个。
秦铭接到手中,而后走到一旁,将玉盒埋在乱石堆底下,一副很谨慎的样子,生怕损坏。
“你什么意思?”
“怕战斗时打碎。”秦铭如实说道。
他早已看出,别看黄景德笑呵呵,但是,没有任何破绽,想指望偷袭已经不可能,这又是一场硬仗。
“你装疯卖傻也改变不了什么。”较为年轻的黄景俊向前走来,道:“我先教育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