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实泪眼婆娑的说道:“他不仅欺负你,还辱没娘亲……”
“这要是忍了,还当什么人子!”
“走,跟哥哥去见爷爷!”
陈实拉着柳云彦的袖子,一副要去见柳不器的架势。
柳云彦人都麻了。
他表情迷茫的看着陈实,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痛哭的少年有些可怕。
柳云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脊背发凉。
他想起陈实昨日在院中时说过的那句话:“你应该庆幸你是我弟弟。”
“咕噜……”
柳云彦咽了口口水。
他怔怔的看着陈实。
昨天陈实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柳云彦细思极恐。
“走!”
“我要去告爷爷!”
陈实拉着柳云彦,一副气急的模样,身姿矫健,健步如飞向练武场外跑去。
柳风博给柳云彪止住血后,脸色阴沉的看了柳云彪一眼:“你跟我去见家主。”
练武场由柳风博负责。
他下过禁令,练武场内禁止私斗。
陈实刚回来,就和柳云彪打了一架。
柳家最重家规。
若是真如陈实说的那样,柳云彪一脉都要被重罚!
侮辱大房主母,这可是大罪。
听到柳风博这么说,柳云彪瞪大眼睛,只觉得天塌了。
不是……
他就听柳云彦的,教训一下这个新来的小子而已。
至于去见家主吗?
柳云彪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表情惊恐。
柳风博带着柳云彪紧追陈实步伐而去。
练武场上的少年、孩童们面面相觑。
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一角院墙上,横卧着一道人影。
那人将练武场中刚刚发生的事,全部看在眼中。
他嘿笑一声:“有点意思……”
“这次回柳家,没想到还能有意外收获。”
人影低声念叨了一句。
说完,一道晨风拂过。
院墙上空空,仿佛什么都未发生过。
……
半个时辰后。
柳家祠堂。
柳家列祖列宗牌位前的蒲团上跪着三个少年。
“柳云轩,练武场是柳家子弟习武强身之地,且不说出何原因。”
“练武场私斗,就是大过。”
柳不器站在祠堂门口,训斥陈实。
说完陈实,他看向柳云彪和柳云彦,冷声道:“柳云彪你身为三房子弟,辱骂大房主母,这是无礼之罪!”
“柳云彦,你兄长犯错,你不加制止,任由柳云轩动手,这是偏袒之罪!”
柳不器把跪在祠堂牌位前的三人挨个训斥一遍。
“从现在开始,你们三个跪到傍晚,期间不许吃饭、喝水!”
“事后每人抄书二十遍,亲自送到我房中!”
柳不器挥动衣袍,满面怒容的出了祠堂。
柳风骨、阮清月、柳风博,以及柳家三房的人跟在后面,心情各异。
阮清月见自己的两个儿子跪在牌位前,忍不住抽泣落泪,心如刀割。
柳风骨则是深深看了陈实一眼,冷哼一声。
刚刚在大堂的时候,陈实当着众人的面,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柳云彦也是同样一番说辞。
柳云彪被柳云彦看了一眼后,也承认自己做的和陈实说的一般无二。
柳风骨不是傻子,自然是不信陈实的那番说辞。
但三个孩子都各自承认了错误,柳风骨也不好说什么。
这件事可大可小,不同人有不同的看法。
与其闹成大房与三房之争,不如以孩童胡闹收尾。
第104章 我那么大一个桀骜不驯的弟弟哪去了!
柳家众人出了祠堂。
祠堂内只剩下陈实、柳云彦和柳云彪。
柳云彪鼻子处缠着白布,抹了药膏,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药香。
他一脸惊惧的看着坐在旁边的兄弟二人。
陈实老老实实的跪了一会。
他听不见外面的脚步声后,扭头瞥了一眼。
身后无人,祠堂的门紧闭。
陈实长出一口气。
他稍稍放松跪姿,看向旁边的柳云彦,笑眯眯道:“云彦啊。”
“刚刚在大堂的时候,你怎么帮哥哥说话啊?”
现在祠堂内只有三人。
陈实也不遮掩,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柳云彦抬眸看了陈实一眼。
他轻吸一口气,躬身正色道:“在练武场中的事,正如兄长所说,云彦只是实话实说。”
听了柳云彦的话,陈实轻笑一声。
他笑眯眯的揽住柳云彦的肩膀:“不错,弟弟你终于聪明些了。”
柳云彦有些不自然的躲过陈实的胳膊,低声道:“还请兄长自重。”
“列祖列宗在上,行事要注意分寸。”
陈实瞥了一眼头顶上的一行点着香烛的牌位,撇了撇嘴。
这是柳家的祖宗。
跟他陈实有什么关系?
陈实笑眯眯的看着柳云彦。
在大堂的时候,若没有柳云彦帮自己说话,还看了柳云彪一眼,让柳云彪顺着说。
恐怕事情不会这么轻易的解决。
自己这个弟弟也不是笨蛋。
此事在柳风骨他们眼中或许有些谜团。
他们搞不清状况,就会多想。
大房遗失在外多年的儿子刚找回来,就发生这种事。
一些有心人说不定会想这是大房在排挤三房。
柳府各房的关系恐怕都会因为陈实今天这一闹而发生变化。
不过,这些跟他陈实又有什么关系?
听到陈实和柳云彦的对话。
柳云彪忍不住离两人跪远了些。
他现在忽然反应过来。
自己说不定是被柳云彦算计了。
柳云彦从小聪颖,深受柳不器喜爱。
柳云彪曾被父亲嘱咐过,要与柳云彦搞好关系。
在练武场,柳云彪虽然年长,但他习武资质不错。
柳风博将他提拔成小队长,监督其他柳家子弟习武。
刚刚柳云彦找到柳云彪的时候,只是说让他教训一下陈实。
说自己这个哥哥流落在外多年,有很多坏毛病,没有柳氏子弟的教养。
柳云彦怕自己这个哥哥以后变成纨绔,成为柳家的蛀虫。
柳云彪这才找上陈实。
没想到一通操作下来。
自己挨了打,跪祠堂。
晚上回去恐怕还要被爹爹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