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代历史学家保留而下的著作中，曾用‘带血的啼哭’形容。人类如何逃脱星神的掌控至今仍是一个未解之谜，不过他们确实做到了。
科技的伟力铸造东夏第二次辉煌，然后他们就人为造出了属于自己的‘星神’齿轮皇帝。”
人类果然是很喜欢作死的奇葩生物。
秦时嘴角抽搐，好不容易挣脱星神的狗链子，按理说不应该默默发育，再次爆兵积蓄实力打爆银河么？
“齿轮皇帝最开始是一台叫做‘墨’的计算机，处理不算重要的研究数据，彼时还是帝国的东夏从上到下，痴迷名为‘炼金’的奇术，各地创办学堂，招收学徒。
其中有一个叫‘钜子’的男人，他重构了‘墨’，使其拥有‘心智’，开启维持一百个千年的黑暗动荡年代。”
林云卿讲述这段历史颇为代入，古往今来围绕着东夏这座大舞台，王侯将相，枭雄逆贼层出不穷，可谓你方唱罢我登场。
可谁都比不过一个搞技术的研究僧，直接干出个无限成长的电子意识，引发前所未有的浩劫，让人类这帮碳基生命差点灭绝。
这就是灵能系的强大啊！
比武神造成的破坏性猛多了！
“……扯远了扯远了。反正人类跟机械体快把狗脑子打出来，原本如火如荼的大远征再次被迫中断，有些选择割据，有些选择回归，极其漫长的时间里，银河系处处都是‘先民’和‘铁民’的战场那帮机械体称自己为‘铁之民’。”
林云卿不愧是启光衡大高材生，专业知识底子深厚，很多细节信手拈来，远比只会研究初代十杰纪录片，以及翻武神自传的武道系学生强出一大截。
“结局嘛，你也看到了，人类依旧活蹦乱跳的，谁取得胜利自然不言而喻。差一点点就能成神的齿轮皇帝被‘罢黜’，经过讨论和商议，只被保留‘机魂’，用于服务人类，涉及到‘机械飞升’的大部分知识被封存，只能学习‘操纵’和‘沟通’，相关的‘启迪’和‘升华’被视为禁忌。”
秦时挠挠头，瞅着那堆让他光速五连踢踹烂的机械犬：
“林老师，说了这么多，这跟衡州的电子封锁有啥关系？害怕齿轮皇帝死灰复燃，亦或者铁民余孽反攻倒算？”
林云卿横了一眼，像是在说咋怎么笨：
“就快到大结局了，急什么。东夏无限制扩张唤醒了一个又一个沉睡的星神，最终他俩干了一架，一个前前后后寿命超过八百个千年的古老政权，跟一群几近神话的超级生命，双方大战到银河边陲，打得大道都要磨灭了。
据说最巅峰阶段，东夏拥有四千万亿人口，敲黑板，小秦同学记住了，这只是被算成‘东夏人’的在册户口数。
要知道，东夏帝制历史悠久，二十级军功爵位里，一个第五级的‘大夫’就能拥有上千奴仆，数万苦役，更不用说那些‘侯’、‘王’之流，他们甚至能够奴役一整颗星球的原生民。
而可以参考的史料里，作为银河最庞大帝国的东夏，掌控超过一百万个可居住星球，以及无可计数的资源型、功能型星球。
史书里曾记载过一个第十五级，爵位是‘公’的年轻贵族，亲手将一颗买来的星球烧成玻璃，只为证明自己的富有。”
秦时有些无法想象，啥样的手段才能把衡州烧成一颗硕大玻璃球？
这帮老东夏人，未免也太膨胀了，宛若建设类游戏玩到大后期，科技树点满，财富值点满，人口增长点满，开始觉得无聊的玩家。
“可惜啊，黄金时代一去不复返，跟星神干架干着干着就把家底全败光了。倾家荡产后只剩下老宅还留着，靠着尚存的祖星，我们顽强苟住，成立东夏民国，历经九个千年，勉强找回三十二座行政星球。”
林云卿拍拍手掌，表示切到正题：
“东夏和星神的战争没有胜利者，东夏元气大伤，实力万不存一，星神也好不到哪里去，们本身并不会彻底衰亡，只是继续沉睡。
新东夏的策略就是‘收容’，针对每一尊星神的不同特性，将其永久‘封印’在地核，使其永远处于幼年状态。”
秦时若有所思，好像明白林云卿话里意思了，衡州地核最深处的那头星神幼崽，对“电子”和“能源”很敏感？
这些东西会成为度过幼年形态，向上成长的养分？
“没错。所以在东夏开发新星的‘原典’设置中，衡州无法运用更高科技的手段，从一开始就是被锁死的，即便再过一百年，电子设备，能源利用也不会有任何迭代进步。
衡州那尊幼年星神的代号是‘饕餮’，很多人也叫‘贪食之主’。会吞尽一切能源、能量。”
秦时终于解开心头疑惑，如他料想的一样，东夏的大远征是收复古老帝国的沉沦失地，大拓荒则是镇压星神，开发新星，并寻回遗失技术的手段。
“那回到刚才的内容，电子恶魔是啥？”
他望向林云卿，星神幼年阶段会保持沉睡，只要小心地控制，并不容易将其唤醒。
“眷属。星神往往喜欢出于各种目的，制造下级的眷属生物。电子恶魔就是其中之一。它没有实体，只能通过‘感染’方式不断传播，更像是一种病毒。”
林云卿指着那只机械犬残骸道：
“如果不是你及时出手，这玩意儿一旦发起电子震荡，把信号突破峰值，整个九松港口的电子设备会在瞬间感染，异变。
这也是电子恶魔的可怕之处，造成大量设施瘫痪，以及极其迅速的摧毁秩序。
旧厂街当年发生的那次大爆炸，就释放出了一只电子恶魔。我看过一些保密等级很高的视频，任何高能武器，或者高科技设备，一旦被感染了，就会狂化，无差别攻击一切有机体生命。”
秦时眼神渐渐凝重，因为依照林云卿这样的说法，真正携带“电子恶魔病毒”的“病原体”并不在巡察部门的掌控之中。
“跟老陈谈过了，他认为有必要对当阳东郊进行最高等级戒严，以及在情况恶化到无法挽回的时候，申请……打击。”
陈纭面沉如水，没有丝毫的轻松，这种决策一旦执行，就意味着要充当刽子手和屠夫的角色。
“必须找到人！切断源头！电子恶魔的形态并不完整，就现场残留的力场规模来看，它似乎很弱小。秦礼豪那个王八蛋到底怎么搞出来的！”
陈纭骂骂咧咧，顾不得保持气质形象。
“纭姐……”
秦时敲了敲太阳穴，好像启动某种开关，随后说道：
“我似乎可以追踪到病原体的行动路线。”
第86章 锈化，红眼
【技能：猎食者】
【效果：可标记一名“猎物”，然后开始“觅食”，完成这一切，将随机获取“愈合”、“提升”、“复苏”等增益效果。】
秦时瞅着那滴血迹采样，陈纭和林云卿一左一右，眼神期待齐刷刷盯着自己，让他莫名有种化身人形机械犬的古怪感觉。
“别凑太近，我容易紧张……”
秦时咳嗽两下，对于追踪电子恶魔“病原体”的手段。
他给出的解释很简单，万能的旧武秘法！
“喝！我要发功了！你俩躲远点，我怕震伤无辜群众！”
陈纭闻言后退几步，旁边的圆脸少女小声嘀咕：
“组长，他真能找到携带‘电子恶魔病毒’的活体目标吗？怎么看都不靠谱的样子，小小年纪搁这冒充气功大师……”
陈纭眼神一厉，制止组员多嘴，尽管她心里也没啥底，摸不清楚秦时是真有本事，还是吸引眼球。
但现在死马当活马医，总不应该坐以待毙等着都市圈那边下达打击命令。
要知道，当阳东郊常住人口超过百万，即便明知那只电子恶魔混入其中，巡察部门无法锁定目标，随时可能造成大范围感染，也很难有高层敢于作出清除决策。
衡州新星的最高权力拥有者总督大人都得掂量一二，犹豫几分。
毕竟这不是古老帝国时期的东夏，完全把人命当成草芥践踏，拍下打击按钮的代价轻飘飘，毫无心理负担。
况且，超过三十万人数的巨大死亡，所释放出来的负面情绪，足以引发堪比特大海啸的灵性震荡。
搞不好会成为孕育眷属生物的养料，再次催生出一只高等级恶魔。
光是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衡州的电子封锁和能源禁锢，某种程度也是自我限制。倘若高等级电子恶魔被孕育，只需要六小时不到，就能够突破铁幕防御。都市圈会沦陷，中心城也一样……”
陈纭内心发寒，越发痛恨秦礼豪，那个蠢货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相信小秦助教！旧武派确实有千里锁魂，感应方位的秘传之法！”
林云卿倒是信心满满，眼睛都不眨像磁石似的，被牢牢吸在秦时身上。
“天地无极，万里追踪……”
秦时随口胡诌两句，暗暗发动技能猎食者，直接标记那点血迹样本。
果不其然，他视界画面陡然一变，不再是眼前景象。
一个右臂软趴趴，好似受严重伤势的男人形象跃入眼帘。
皮夹克，牛仔裤，瘦削精悍的身躯……
“居然真是泽哥。”
从烧掉秦礼豪好几个集装箱收藏品的举动来看，对方肯定跟秦老三有私人恩怨。
再联想到秦智杰被绑架，不难猜出程泽就是携带电子恶魔病毒的活体。
可猜测归猜测，真正得知答案后，秦时仍然觉着心情复杂。
平心而论，泽哥对他还算不错，又有一份“同门师兄弟”情义。
若非事态严重，关乎很多街坊邻居，乃至老梁、妹妹秦澜的安危，他未必愿意横插一竿子，掺合进来。
“泽哥状况似乎也不好。”
秦时脑海里的零碎画面很模糊，像手持镜头拍摄，不停地摇晃。
他只能隐隐约约看见，程泽那只淌血的手臂，滴落的血迹是黑色，而且有些粘稠，像机油泄露。
伤口附近的血肉组织，却泛着锡纸被灼烧后的亮银色。
【已成功标记猎物】
【是否开始觅食？】
视网膜跳动出两行字迹，秦时念头闪烁，选择开始。
一缕极为惹眼的血痕凭空浮现，像殷红丝带飘荡在他的头顶，为他指明方向。
迟迟不见秦时有动静，陈纭等得心焦，忍不住开口问道：
“咋样？小秦，发现目标没？”
她也没期待能有结果，但秦时的回答却让这位陈组长狂喜不已：
“他正朝着厂区移动西北方，离我们这里大概九公里左右。”
陈纭先是一愣，旋即拉着秦时火速上车：
“走！你替我导航！”
黑骑卫士引擎轰鸣，像按耐不住驰骋欲望的野兽。
“我是巡察部门七组的陈纭，打开闸门放我通行！”
陈纭猛踩一脚油门，打着方向盘，车胎几乎要把地面摩擦出火星子，眨眼间两人一车就已离开九松港口。
“诶！我还没上车呢？带上我啊！”
等林云卿反应过来，只能摊手跺脚，咬牙切齿。
……
……
“这是锈化。电子恶魔没有形体，它是一种波，近似幽灵般的存在。一旦进入有机体，就会侵蚀血肉。器官组织将不可逆的向着金属物转化。”
听着秦时描述目标特征，陈纭神色严肃：
“不少目光短浅的家伙，将这种视作永生之路毕竟给机械更替零件，保养构装，更容易。义体之于人体，尚有排异反应，并非即插即用。
更何况被电子恶魔附体，没那么一本万利。
我爹经常讲，世上诸事，利弊同在。有机体被电子恶魔感染，得‘锈化病’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七。”
秦时默然，虽然他不太清楚锈化病的严重后果，但用脚想也知道，那并非啥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