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开启【超感官知觉】,并未发现对方隐藏着恶意: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他也很好奇,衡州武协打算怎么评估自己的天赋?
上去摸石头看发光亮度吗?
“先简单的聊聊吧。”
燕尾服老者笑眯眯道:
“秦同学今年高三,还未满十八岁吧。”
秦时颔首:
“今年十六,过完生日就十七了。”
燕尾服老者夸奖道:
“正是开发生命力的黄金年龄。冒昧问一下,你近期进行过生命力测试吗?成绩如何呢?”
秦时坦诚直说:
“大概在三十点左右。”
燕尾服老者再次赞赏:
“很厉害,已经具备报考一流学府的潜质,万众挑一的尖子生。秦同学,你心目中想要上的大学是?”
“当前来说,应该是启光衡大。”
秦时答道。
甲开科大的招牌是机械系,武道系远不如启光衡大。
“很好。”
燕尾服老者越来越满意。
他最后问道:
“听说你走的是旧武路,还是如今逐渐失传的肉身破限。如果可以回答的话,能否说一下大概破了几限?”
秦时寻思这也没啥好隐瞒的,不用等到开学日的定段考试,后面申请育学基金,这些都要写进个人资料如实上报。
“已至二限。分别是筋关与神关。”
燕尾服老者可掬笑容微微一停,隐隐显出动容之色。
“俊杰,当真是俊杰。如此年纪,能破神关,实乃罕见。放眼衡州,也是独一无二!
仅凭这一条,可以够得上四大国立的招生标准。”
他认真地瞧了几眼面前的少年,身姿挺拔,眉清目朗,因着生命力层次的拔高,更添一份轩昂气宇,即便置身于达官贵人的宴会厅中,也如鹤立鸡群,超拔不群。
“东夏教育司极重取材,秦同学,像你这般新秀,正是一流学府所需要的。”
大爷蛮会给情绪价值,从头到尾夸赞就没断过。
秦时端着盘子,眼巴巴看向被人叉走的龙虾,腼腆问道:
“夏……老师,还有其他要问的么?”
燕尾服老者摇摇头:
“打扰你了,秦同学。希望他日能在中心城,见到你。”
他摘下礼帽,欠了欠身,而后转身离去。
这就完了?
秦时不禁困惑,他还以为会有什么经典的挑战环节。
诸如从启光衡大,或者中心城找一个天才少年。
然后跟自己竞争之类……
“可惜了,我连请超级小贺登录上号,惊艳全场后,说啥台词都想好了。”
秦时暗叹一声,继续朝着餐桌走去,龙虾虽然没了,海参也能凑合。
“呼……呼……请问是秦时秦同学吗?”
秦时还未伸出刀叉,便被盘着头发的鹅蛋脸小姐姐打断。
“没错,是我。”
秦时无奈地放下盘子。
“我是负责接待您的小夏,刚才出了点小状况,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鹅蛋脸小姐姐气喘吁吁,宛若一口气怒爬十几层楼,发丝黏在两颊。
“你是小夏?”
秦时满头问号。
刚才的燕尾服大爷,他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
……
“徐督学,您可让我好找。”
回到七十层的燕尾服老者,迎头撞上本次宴会的操办者陈舟,后者态度热切:
“家父身体抱恙,不便出面,但知晓徐督学您远道而来,特地叮嘱我好生招待。”
燕尾服老者面容淡然,轻轻颔首:
“我来泰安,本就是公干,哪里需要什么招待不招待。陈总,不必作陪,我今天跟着启光衡大的林主任走了许多地方,已经有些累了,正准备告辞。”
陈舟愕然,他听林霄汉讲,这位徐督学专程前来,主持某项重要工作,应当会在泰安都市圈待上一阵子。
“徐督学,是否有什么怠慢之处……”
“陈总多想了,我的确是年老,身子骨不行,到点就犯困。”
燕尾服老者笑着摆摆手:
“下回得空,我再登门拜访陈部长。”
说完,他就扬长而去。
……
……
“督学,您见着那位取得贺岚禅传承的少年了?”
七十层的走廊,随行的秘书接到电话赶到。
燕尾服老者神色平静,不笑的时候,甚至有些凛冽寒意。
他缓缓开口:
“刚聊过。难得旧武派里头,还有这种好苗子,静水流深,不骄不躁,既没有太露锋芒的锐气,也没有跋扈冲天的骄狂。
现在很少看得到这种年轻人。陈若复那份推荐信,所言非虚,确为英杰!”
秘书低头问道:
“督学,那要不要压一压,否则他得到衡州武协倾力培养……”
燕尾服老者目光凌厉,深深望着秘书。
直至后者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将头垂下。
“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也没长进!你觉得新武、旧武之争,是一两个天才便能左右的?东夏何曾缺过天之骄子?旁的不说,光是群星杯,里头就有多少人杰俊英?”
燕尾服老者透出失望,负手说道:
“新旧之争,我们争的是未来,要的是侵吞百脉,蚕食千门,铸成的新世代武神路!
这是大势所趋,莫说一两个骄阳级别的天骄,就算初代十杰来了,也抗不过时代洪流滚滚向前!
我亲自过来见那少年,一是得知张老头静极思动,被《虚空冥想法》吸引,前往泰安,给他使绊子;
二是好奇,想见一见接住贺岚禅传承的‘隔代弟子’,究竟长得什么样。”
适才燕尾服老者不经意间释放的强横气息,让秘书身心战栗,险些跪倒。
这位徐督学,放在中心城也是一等一的专职级强者。
“那少年确有一两分的石佛气质,很沉静,并且破了神关。
这般年纪便神驻内景,容纳外界万象,可见心性绝佳,不枉我走这一遭。”
燕尾服老者眼含嘉许,颇为认可。
“但以张老头的脾气,估摸着还是瞧不上。他当年次次止步十六强,皆因为次次与贺岚禅相遇,被连着打成死狗。
于是放话,决定广收门徒,好让其徒弟在群星杯上狠压贺岚禅传人。
不过这话说早了,他应该也没想到,贺岚禅至死都没把衣钵传下。”
秘书恍然,原来其中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讲来也是好笑,张老头大半辈子,收徒九名。结果不是心灵大师,就是机械专家,个个都走歪路。正儿八经走武道家途径的,没几位。”
燕尾服老者忍不住发笑。
秘书却极为迷惑问道:
“张老……前辈,既然要在徒弟方面,压过贺岚禅,为何又让徒弟走其他的途径?”
燕尾服老者哈哈笑道:
“这就是张老头耿耿于怀的地方了。他自诩天赋卓绝,举世无双,乃天生的武神之姿,不成想十七岁刚要展露峥嵘,就碰到贺岚禅,吃了大亏。
苦修五年,又撞上势头正盛的连熠星,再次成了背景板。
潜心琢磨,沉淀实力,又叫三冠加身的祁无相踩过一头……初代十杰,他一个人愣是把最强的几位试了个遍。”
什么传奇磨刀石,终极挨打王。
秘书听得眼角抽搐。
“所以张老头发下重誓,他要找的徒弟,必须是横压一个时代,让所有骄阳黯然无光,众多同辈抬头仰望的武神种子。达不到这个标准,他便让徒弟走其他路。
我急匆匆赶来,也是担心那少年真如陈若复信中所写,是贺岚禅在世,叫张老头见猎心喜,收进门下。
届时再跟他一样,性情恶劣,四处启衅,闹得衡州乌烟瘴气。”
燕尾服老者语气淡淡,打从张老头熄灭再战群星杯的心思,便成为武协一大祸害,属于别人吃饭他掀桌的可怕存在。
做事从来不讲规矩,可恨的是,比资历,比实力,比人脉,都没办法压过他一头。
只能由着倚老卖老!
“可惜,那少年不过一两分像贺岚禅,距离张老头定下的标准,还差得太远。”
燕尾服老者很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