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所有生灵,都是心神惊颤,躯壳陡震,恭敬俯首!
就连聂政,身周都是浮现出防护光罩,生生挡住了这道气息波动。
姜见没有任何准备,被波动拂卷而过,闷哼一声,仿若遭到重击,当即被压的后退十几步,面色苍白如纸!
其勉强站直身子,浑身灵息紊乱,嘴角都渗出了鲜血!
“姜见!”
青裙少女低喝一声,裙裳翻扬间,飞身旋落,一把扶住了姜见。
下一刻。
她抬起头,面色很是难看,“神女殿下,你这又是做什么!”
素衣神女干咳一声,心下有些尴尬,目光却保持着幽冷,说:“是他举杯敬我,我不得不喝,连续饮用醉生梦死,这才没控制住修业气息。”
虽然其修境气息,转瞬即逝,甫一出现就消散。
但对于寻常生灵而言。
这一瞬间的灵压,却是难以承受的重负!
聂政冷笑一声,问:“所以我的婚约,你到底同不同意?”
她扶着受伤的姜见,面上没有半分畏惧。
素衣神女沉默几秒钟,望着姜见的躯壳创伤,叹了口气,说:“连续饮下两盏醉生梦死,却能保持神智不失,此子的心性,已经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她身着月白宫装,身形无声消散。
顷刻。
炽白星点光流,轻柔汇聚。
在聂政面前,交织出素衣神女的身形。
“你真的想好了么。”
神女问,“你的嫁妆太过珍贵。”
“就这么轻易决定了人选。”
“未免有些冒失。”
听到这话。
聂政面无表情,回应道:“神女殿下,我确定自己已经想好。”
素衣神女盯着她,没有说话。
半晌后。
这位神女殿下,还是在沉默间,移开目光,月白宫装拂过,整个人都化作光点,消散开来。
其宫装霓裳间。
些许散碎流光,蔓延到聂政与姜见身上。
顿时使得姜见的躯壳伤势,如春风化雨般,急剧好转!
姜见站在原地,面色微凝。
他能清晰察觉到,自己刚才被灵压造成的创伤,竟然以一种自己不能理解的方式,瞬间恢复!
就好像是,时间倒流。
这种手段,简直闻所未闻!
“过关了。”
青裙少女松了口气。
她扶着姜见,低声问道,“姜见,你真的没事么?”
方才的酒。
她只喝了一小口,就不敢再碰。
姜见点头,沉声道:“其功效神异,确实符合这酒的名字,醉生梦死。”
其面色虽平静。
可神魂本源深处,却早已翻江倒海,掀起了滔天大浪!
两盏酒液中,所蕴藏的巨量灵蕴,全都被拢到神魂深处,疯狂滋养着神魂本源!
姜见的神魂,每分每秒,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壮大!
按照这种速率。
若要把这些灵蕴消耗干净,至少还要几个月时间!
酒液的负面作用,则是使得神魂沉醉,陷入恍惚沉睡。
如果按照常理。
喝下两杯醉生梦死,至少要沉眠七十年时间!
但姜见以可怖意志,强行保持自身清醒,并且悍然动用净世神火,将其全部归拢到了神魂本源深处!
“这酒,真是好东西。”
姜见心下一动,侧头望向收拾酒坛的侍女。
纵使心中有着想法。
但姜见却没有出手的打算。
刚才那一瞬间,素衣神女不经意散发出的灵压波动。
让姜见清晰察觉到。
自己与其之间的差距,如同天渊!
这种恐怖生灵。
绝非现在的自己,所能抵抗。
虽然表面上看。
素衣神女表现的像是一个长辈,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但姜见心下,却明确知晓。
素衣神女这种程度的生命层次,早就脱离了凡俗范畴。
更何况。
她自身根脚,就是海王星的神明血裔。
这等生灵,表象万千,轻易不会被人窥见真实。
素衣神女刚才的行为言语。
姜见一个字都不信!
不过。
既然聂政这里,确定过关。
姜见也没再多说什么。
聂政说出这话,定然有她自己的判断方法。
姜见的目的,只是按照约定完成婚约,在将来拿取那片神明谕令。
“我看了下时间,还来得及回到地球地表。”
青裙少女走出大殿,神情罕见地有些轻松。
她原本的想法,是直接前去月球,参与御星殿的备战计划。
但若是时间足够。
聂政并不想大搞后门,在人前显现出特殊。
尤其是月球出来的天骄,一个个来历深厚,背景不凡。
到了那时候,说不定会蹦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二人沿着宫阙大道,一路往回走。
很快。
就停在了传送古阵前。
阵法很是古朴。
其上蓝光萦绕,神异瑰奇。
聂政取出一张卷轴,刚要催动。
有银甲男子自虚无走出,拦在阵法前面,沉声道:“公主止步。”
聂政脸色一沉,说:“第四护法,你要拦我?”
海王星座下九海,散落在太阳系各处。
除了神明后裔分别镇守,更有九大护法,随侍其间。
这位第四护法,正是素衣神女的侍从。
“不敢。”
第四护法摇了摇头,目光垂落,看向姜见,“但他需要暂时留步,接受我的术法洗礼,埋藏这段记忆。”
聂政冷声道:“凭什么?”
第四护法说道:“主星曾传下令旨,其封闭期间,九海不得干预太阳系事务,更不能为太阳系生灵所知。”
他望着姜见,摊了摊手,“显然,他现在知道了这些隐秘。”
“所以。”
“他得埋藏这段记忆,直到主星解除封闭,才能释放出来。”
第四护法语气平缓,其中却带着不容置疑。
姜见面无表情,没有理他。
刚才他悄然感应,确定自己能够在一瞬间,带着聂政藏入次元空间,离开这里。
因此。
他对第四护法,并没什么感觉。
但姜见心中,却无法完全肯定。
刚才那位素衣神女,有没有办法找到次元空间。
那生灵,实在太过可怕。
甚至可怕到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