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个问题听得伊莲像在做梦，不够真实。
她从来没想过对方会问类似的问题，就像一个追求者在询问心仪对象有什么喜好一样。
但是他的表情又是那样认真，就像是在讨论一个学术问题。
之后，克莱恩询问了一些关于特蕾茜的情报。
伊莲没有隐瞒，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伊莲一边说，克莱恩一边思考对应的手段。
虽然已经不用扮演魔术师了。但是一些习惯他还是保留了下来。
比如：不做无准备的表演。
“她拥有出色的格斗能力，擅长潜行和诅咒。”
简单，进行饱和式覆盖打击就好。
“她能够隐身，身体可以变得轻盈，能够短暂的飞行。”
简单，进行饱和式覆盖打击就好。
“她掌握了镜子和魔杖替身法，掌握了黑焰与冰霜。”
简单，进行饱和式覆盖打击就好。
“她能够让一定范围内的敌人突然生病，包括感冒，肺炎，肠胃炎等，与她战斗越久，获得的疾病越严重，有的非凡者甚至直接因心脏病猝死。”
这个稍微麻烦点。
嗯……
在远处进行饱和式覆盖打击就好。
克莱恩突然感觉没什么做准备的必要了，他完全可以在远处拟态、回想出几十把天火，造成足够有效的攻击。
而且因为是在海上，他甚至可以直接爆掉那艘船，飞在天上等船逐渐沉没。
但为了保险起见，克莱恩还是决定听完。
伊莲的语气变得有些支支吾吾的，似乎有些扭捏：“她还……还能制造无形的丝线，用来控制敌人。她对人体的……人体的了解很深，能非常轻易地通过接触使人欢愉，那……那方面的欢愉。她有主动的魅惑能力，许多海盗甚至为了靠近她，放弃抵抗。”
克莱恩点头，魔女最擅长的就是魅惑了。
这也是唯一克莱恩无法直接反制的手段。
虽然他可以通过【螺旋】的刻印拟态出十二把神之键中的“意识之键”羽渡尘。但这治标不治本。毕竟这属于神秘学意义上的魅惑，而且除非他完全封闭自己的意识，否则很难完全抵抗身体的本能和激素的分泌。
但他已经想到了解决的方法。
对自己进行少量的心理暗示，同时将银枝和爱莉希雅两位纯美行者的样子不太明显的映在眼前。
这样，这个连半神都不到的魔女就会立刻变成衬托鲜花的绿叶。
“她平时，平时还算友善，但对敌人很残忍，喜欢破坏对方想要保护的美好，他们在精神的极度痛苦里饱受煎熬。”
克莱恩闭了闭眼，对魔女的欢愉更瞧不起了几分。
非但自己不情不愿，还要搞得别人痛苦。
他不承认这属于“欢愉”，连“欲望”都称不上，连“打飞机”都比不了。
这时，克莱恩忽的一愣。
他这么在意别人的“欢愉”做什么？
克莱恩的手指无意识的敲击马车门板，又捏了捏眉心。
被高位格影响了吗？或者，这是【欢愉】魔药本身的影响？
但他对此并不反感，点了点头，嗓音不再那么低沉，反而相当柔和地问道:
“你参与过类似的事情吗？比如，兼职过海盗吗？”
这很礼貌很亲善的语气让驾车的达尼兹莫名打了个寒颤，只觉类似状态的格尔曼斯帕罗比冷酷没表情更可怕。
“没有。“伊莲一点也不心虚的摇了摇头，“我流着索伦家族的血液，我不会让家族蒙羞。”
“悲悼伶人”的能力没有感觉到说谎的情绪。
“这是新的身份证明，还有去提亚纳港的船票。”克莱恩拿出一张纸和一张船票。
“到了那里，再买到普利兹港的票。“
停顿几秒，又从帕朵喵的小挎包里取出本来属于伊莲的金镑，一并递给了伊莲。
伊莲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接过船票和资料，犹豫了一下又拿过了金镑。提着行李箱，小心翼翼地走下了马车，看见了将乘坐的船只。
克莱恩停留在她背后，目送她逐渐远离，目送她打开自己的钱包，被吓了一跳。
他没有让伊莲卸妆，也没询问什么过于冒昧的问题。“奇谈怪医”的能力帮助他基本看透了伊莲的身体结构。
“开车。”他提醒了一声达尼兹，“还有帕朵把录像关了。”
在帕朵不情不愿的关掉了悄悄打开的手机录像后，克莱恩的侧脸线条已然变得柔和，眼眸碧绿深邃，嘴唇轻轻抿着，略显软弱和摇摆，有种中性的俊美感。
这个样子与刚离去没多久的伊莲一模一样。
接着他变化身上的遗器，改变样子，变出布条和衣物，完全复制了伊莲的改扮。很快，他就与伊莲刚才的样子一模一样。
想了想，叹了一口气，身上的衣服又变成了裙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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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春秋馋被抓了
“无面人”的能力仅能改变样貌。内脏、器官这些都无法修改。
但是，搭配上“奇谈怪医”的能力，克莱恩可以从内到外的变成另一个人。
如果再搭配上“回想艺术家”，那就是真正意义上“半神之下无懈可击”了。除了直接判断灵体本身，没有任何分辨的可能。
驾车的达尼兹暗自嘀咕：“格尔曼斯帕罗真是个疯子，说变女的就变女，一点都不犹豫。”
帕朵喵则显得相对兴奋的多。
“格尔曼老大终于还是觉醒了吗？人一旦踏上这条路，就无法回头了。”帕朵喵眼中闪着莫名的神采。
呱！觉醒心中的雌呀！
克莱恩拍了拍帕朵喵的脑袋，顺手把帕朵喵悄悄抬起来的摄像头给摁了下去。
“我需要提前适应一下。”克莱恩神色有些复杂、有些惆怅。
她现在的神态、动作与伊莲一般无二，眼神中透露着对未来的迷茫。
哎，无面人外形的变化很简单，困难的部分看来都在内心啊。克莱恩在心中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要想扮演好‘无面人’，许多心理障碍必须一一突破，如果不这么做，就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真实扮演一个人好几年，被身份相关的所有人认可，完全融入那个角色，连自己都当成真的。这对我来说，更挑战底线，更扭曲和疯狂。
相比之下，回想艺术家同样是扮演，但指向更在乎把“艺术”带到现实，重心更在乎于“欢愉”本身和“人生的意义”。
两边扮演有重合也有不同，相对比之下，虽然“回想艺术家”率先消化，但是其实他的本质更难猜到。
若非与“愚者先生”的交谈让他明悟了“回想艺术家”的本质，或许现在他的消化进度还不到十分之一。
很快，他又重新变成了男装的打扮。改用伊莲的嗓音，刻意压低道：“去港口六号码头。”
达尼兹没觉得不对，改变方向后才忽然醒悟过来，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和真的一模一样……如果他哪天变成船长的样子骗我，我可能都分辨不出来。”
过了一阵，马车重入港口，驶向伊莲原定的那班客船，但又未真正靠近，绕了半圈，抵达了附近的仓库。
达尼兹跳下马车，按照约定的方式敲响了仓库的大门。
很快，大门打开。门内走出了几个布料很少的大只佬。
…………
马特街，玛佩尔杂货店。
杂货店门外的不远处是一个小巷子。
此时，巷子里有三个小巧的、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是一个看上去像是蟋蟀的绿色蘑菇、一个长的像蝉的蘑菇和一个看上去有些扁平的、长的像蝴蝶的蘑菇。
那正是黎明号上离家出走的三个蘑菇，竹菌子、春秋馋和定鲜游。
他们缩在巷子里，注视着不远处的玛佩尔杂货店。小小的身子帮他们很好的隐藏了自己，让自己更加不容易暴露。
“你确定是这里吗？”定鲜游问春秋馋。
“不会有错的。”春秋馋看上去非常笃定，“那个红面具说了，只要炼化了这里的某个物品，我就能成为真正的仙菇。”
竹菌子问：“又说是什么东西吗？我帮你找找。”
“没……”春秋馋有些沮丧。
“能够逆转时光长河的东西，我觉得可能是一个圆环。”定鲜游猜测。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可能是个骰子。”春秋馋用一只菌丝挠了挠脑袋。
竹菌子摇了摇头：“馋啊，你着相了。”
店主是位看上去很和蔼的老年女士，正在看报纸。
这时，桌子上的笔筒突然倒下，一支铅笔从中滚出，在桌子上转了几圈指向了三个蘑菇的方向。
“嗯？”店长放下报纸，看向三个蘑菇的方向。
身为命运途径的半神，她肯定这绝对不是单纯的巧合。
“诶！被发现惹！”
三个蘑菇转身就跑，却被刚好被风吹过来的纸盒子给框住。
一个花盆从天而降，刚好压住了纸箱。
店长离开店铺，朝三个蘑菇的方向走来。
…………
“她被灌了药剂，没什么力气，而且现在也没有反抗。”达尼兹向大只佬们介绍一旁变成伊莲的克莱恩。
帕朵喵已经暂时脱离了这里，自己跑进了港口内部的城市里。
大只佬卡拉特对一名反抗军动了动下巴。那反抗军翻找出手铐，走了过去，将克莱恩的双手反剪于后，铐了起来。
克莱恩就像之前表现那种复杂情绪时一样，竭力展现着演技。不断挣扎，又无能为力。
她突兀的想起了兰尔乌斯，当初他在支配剧场中时也是像现在去这样挣扎的。
克莱恩的身子颤抖了一下，这反而让她的表演变得更加真实。
接着，另外的黑帮成员找来清水，用粗糙毛巾擦起她的脸庞。
还好这个时代很多化妆品不怎么防水….克莱恩借助毛巾的遮掩，开始调整脸部的线条和轮廓。
没用多久，米索尔看见了脸庞湿漉漉的伊莲，只觉这样状态下的她有着超乎平常的柔弱和美丽，碧绿的眼眸内则迸射出浓浓的恨意与难以消除的迷茫。
可惜，她属于船长……米索尔喉咙蠕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