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融脸色愠怒地看着他们,骂道:“外面五个密探在那蹲守着,你们还有心思在这胡闹?!”
“密探?!”
三人一听那声音,就知来人是段融。只是他们一时脸色有些发怔,不知段融怎么变成了一个小乞丐的模样。
段融的目色扫过西门坎坎腋下的画轴,立即便明白了那是何物。
他心头叹气道:西门坎坎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太贪玩了!?这个时候,还在为了春宫,和沈觅芷打闹。
也不知道,叫他们来,是对是错?
段融周身的骨骼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
在那爆响声中,他的身形诡异的一圈一圈地变大了起来,数息后,便恢复了原本的身形。
西门坎坎满脸惊愕,问道:“你这是什么把戏?”
段融道:“缩骨功。”
“教教我吧!”西门坎坎的眼神充满了期待。
段融看了西门坎坎腋下的画轴一眼,道:“你把这玩意烧了,我就教你!”
这幅春宫,还有夏双双的胴体画,都是段融画给西门坎坎的。当时也是权宜之计,为了摄受西门坎坎,好用他这条线搞到修炼胎藏经的辅助药物。
但是这些玩意,实在上不得台面。段融此时是真想把它给烧了。
西门坎坎立马将腋下那画轴搂进了怀里,道:“不可能!我不学了!”
他想学缩骨功,不过是觉得是个好玩的把戏而已,但这幅图,那可是他的命啊!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段融摇了摇头,沉声问道:“我让你弄的东西呢?”
西门坎坎一指那墙根的长条铁箱,道:“就在那呢。”
段融缓步走了过去,西门坎坎立马抱着那幅画作,转到了屏风后面,将其压进了某个箱笼的最底下了。
段融走了过去,指尖真气涌动,便将那铁箱上的铜锁,弹断了。
段融打开铁箱,目色微微一动。
一把大弓!二十支指头粗细的玄铁箭!
此时,西门坎坎已经放好了画作,走了过来,他看着段融抓在手中的大弓,笑道:“此弓唤作乌蟒弓!”
“乌蟒弓?”
西门坎坎道:“此弓主体,乃是乌木,也就是阴沉木制成。弓弦子乃是巨蟒之筋。故得此名。”
段融目色一动,他对阴沉木,也有些了解。这阴沉木,必须是极好的木料,被埋葬在地底,千百年后,方能化为一块阴沉木。
以此木做弓,才能称得上一声强弓!
西门坎坎道:“时间紧迫!这可是我爹花了大价钱搞来的。”
段融拍了拍西门坎坎的肩膀,赞道:“这事干得不错!”
段融说着,便心念一动,丹田内的雄浑真气,瞬间便在经脉内奔突鼓荡。他陡然两腿成弓,两臂交错,身体周围气流似紊乱一般,卷得他衣袖翻飞!
乌蟒弓瞬间拉满,如同满月!
就在那瞬间,西门坎坎、沈觅芷、刘书山三人,脸色都是一变!
因为段融拉满手中弓的瞬间,整个人的气势,已然完全不同!
段融身具三种真气境大圆满的箭术!
一曰灰烬。一曰幻阴。一曰星坠。
一把乌蟒弓,二十支玄铁箭!
杀十三人,足矣!
第371章 一箭之威
段融试过弓箭后,又与西门坎坎、沈觅芷、刘书山三人,仔细地商量了接下来的具体行动计划。
之后,段融便趁着夜色,匆匆而去了。
总坛法使四日后才来,这四日期间,他还要继续监视孙乾和阮凤山那边的动向。知彼知己,才能百战不殆。
段融离去时,已经是后半夜了,西门坎坎、沈觅芷、刘书山都已经很是疲累,但段融已经告诉过他们,西门府周围有五个密探,在蹲守监视他们。
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便决定轮流值守。
第一个被挑出来的是刘书山,西门坎坎、沈觅芷在里面休息,刘书山打着哈欠,坐到了堂屋门口去了。
翌日一早,西门坎坎拍着沈觅芷和刘书山的肩膀,道:“今日大爷我带你们好好潇洒一番,也算尽一尽地主之谊!”
接着,西门坎坎便带着沈觅芷和刘书山,大摇大摆地从西门府的大门走了出去。
那些密探在西门府外面,蹲守了一夜,见一大早,西门坎坎便带着两个小厮,出了门,几个密探立即远远地跟了上去。
西门坎坎先带着刘书山和沈觅芷在路边吃早餐。
看着那熟悉的牛肉汤的摊位,还有不远处卢记烧饼的招牌,西门坎坎的心头还真有些感动。“府城啥都好,但就是不如贤古县。”
三人都已经饿坏了,坐下来就都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西门坎坎看着沈觅芷和刘书山的吃相,小声嘟囔道:“你俩是小厮,注意点身份,吸溜的汤水都溅我脸上了。”
沈觅芷和刘书山这才发现,他们吃得是有点放肆了。方才沈觅芷还和西门坎坎抢饼来着。而且他俩霸占着桌子,把西门坎坎都挤到角落去了。
两人收拢了腿脚,挤在了一边,把大半个桌子给西门坎坎让了出来。
三人正吃着,西门坎坎忽然看到,街对面隔了一个巷口,那里的太阳照着的地方,躺着一个瑟缩的小乞丐,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西门坎坎眼皮一跳,差点给呛到。那个小乞丐,分明就是段融。
段融只是有些羡慕,他们三人能好好地坐在摊位上,吃顿踏实的早饭。
西门坎坎只瞄了那边一眼,就将头撇了过来,假装没看见段融。
一个小乞丐盯着早餐摊位看,很正常。可一个食客,一直盯着一个小乞丐看,那可就不正常了。
三人吃完饭后,西门坎坎带他们去了赌坊。
虽然换了东家,但未央坊依旧是贤古县最大的赌坊,现在虽说是早晨,但赌坊内门帘拉紧,明烛高悬,完全看不出日夜,不少的赌徒还醉生梦死地在里面推牌。
西门坎坎和刘书山都是这方面的玩家,两人很快就玩得上头了,便都把沈觅芷当成了换筹码的跑腿的使唤了……
两人在赌坊内,直往到入夜时分,才在沈觅芷地催促下,意犹未尽地走了出来。
之后,西门坎坎便带他俩到八宝楼吃了一顿大餐,将贤古县几道有名的菜肴都点上了,特意上刘书山尝尝鲜。
刘书山吃着那道八宝葫芦鸭,一时赞不绝口。
他们吃完饭后,沈觅芷以为要回去休息了,但没想到西门坎坎,竟然要带他们去花影楼。
花影楼毕竟是妓馆,沈觅芷又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她自然是不愿意去,便在那里,小声嘟囔着骂西门坎坎。
西门坎坎的目色向四周一扫,便在她身侧小声说道:“这周围可是有密探跟着我们的。你现在是小厮,不要给我暴露了。我俩现在就去花影楼,你也必须跟来!”
沈觅芷无法,眼见西门坎坎和刘书山已经向花影楼走去,她也只得忸怩地跟了过去。
沈觅芷在花影楼里,很是尴尬,但西门坎坎和刘书山却玩得很是开心,眼见天已经大亮,才浑身酒气地走了出来。
沈觅芷在楼里一夜,被脂粉味混合着酒味的那种难闻味道,熏得直恶心。
三人浑浑噩噩地回府睡了一觉,便又去了赌坊,之后是酒楼,之后又是妓馆。
日日如此!
第一日过去,原本跟着他们的五个密探,便撤掉了二个,只留下三个。
第二日,三人还是醉生梦死地,处处销金。这日傍晚,密探再撤掉了二个,只留一个密探还在跟踪他们。
第三日后,连最后一个密探也撤走了。
因为,他们终于发现,跟着西门坎坎他们,纯粹是在浪费气力。这家伙,就是个纨绔子弟,纯粹是回来,在熟悉的地方,纸迷金醉一把而已。
第四日的后半夜,明天就是总坛法使魏紫阳,到贤古县视察的日子。
西大街上的巡逻的衙役,明显翻了一倍,而且四处蹲守和在暗影里窜动的密探,活动也明显更频繁了起来。
段融依旧是一副小乞丐的瑟缩样子,在离县署不远的一个巷口那里,缩在墙边假寐。
越是到最后关头,越是要沉住气。
眼看再过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段融准备再过一个时辰,就开始布置明天的事了!
明天就是两条大鱼现身的日子!也是他收网的日子!
就是不知道他预备下的那口网,能不能及时赶来呢?
段融如此想着,抬头看了看,头顶山黑沉沉的夜幕。
他脑中闪过了联络点那人的话,默默叹道:通政使司的人,总该还是靠谱的吧!
就在这时,段融的眼皮忽然一跳,他的神识一直扫视着周围,方才有一个人影,走进了他的神识笼罩范围内。
是西门坎坎!
西门坎坎是一个人过来的,沈觅芷和刘书山都没在他身边!
用神识扫视“看着”,眼见西门坎坎越来越近,沿着西大街的街边,向这边走来。
段融从假寐的状态,在那墙角处,坐直了身子。
他已经在苍茫的夜色中,看到街那头,一个胖乎乎的熟悉身影,慢慢地走了过来。
“这小子要干嘛?”
段融一时不解,他们之前商量推演的计划,可没有这个环节,但西门坎坎越来越近,明显是向他这里走来。
西门坎坎已经走到了段融的不远处。
段融坐在那里,满脸惊疑地看着他。
西门坎坎走到了段融身前,忽然将一个鸡腿,扔进了段融的怀里,道:“大爷赏你的!”
段融看了一眼,那怀里的鸡腿,顿时愣在了那里,如同石化一般。
此刻,他心头正有一万匹草泥马,踢踏而过。
不是!大哥!
你这是给我唱的哪出啊?
明天就是收网的日子!
你这是玩了几天,把自己给玩秀逗了吗?
要不是眼见不远处正有一队巡逻的衙役向这边走来,段融真想把那鸡腿,直接摔在西门坎坎的胖脸上!
这时,西门坎坎竟转身要走,但他走了两步,却忽然在墙边那里,拉下裤子,开始放水。
尿滋在墙上,发出哗啦啦的响动。
段融此刻已经有些被西门坎坎给气笑了,他觉得西门坎坎一定是疯了。还好这是古代,要不然他一定觉得西门坎坎是嗑药了。
但就在这时,西门坎坎却一边放水一边小声说道:“胡欢欢给白荣下毒,被发现了。现在,白荣正把她吊在房里打,估计会打死她。救不救,你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