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公。”
石自然道，“使团那边已经派人来催了，咱们这就走？”
“小园，我会拜托虎踞关太平司护送你回武陵。”
苏牧看向向小园，开口道，“你回武陵等我，在武陵若是有什么事，你就去太平司找洛安宁。”
“我知道，我一定会跟姐姐好好相处的。”
向小园乖巧地说道。
她知道自己的实力，没有要求跟苏牧一起出关，那样非但帮不到苏牧，反而会拖累了他。
“夫君一路保重，我跟姐姐在家里等你回来。”
向小园万福，柔情似水地道。
苏牧抱了抱她，然后带著石自然，径直到了使团的驻地。
许冲渊早就在门口等他。
“大家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许冲渊正色道。
“那就，出关。”
苏牧沉声道。
…………
妖庭。
梁景略背手站在一座耸立的山峰之上。
不远处是，是一片风格粗犷的宫殿。
他身后，跟著七八个妖物。
那些妖物全都体型高大，人身妖头。
虽然它们一个有梁景略两个高，但全都是束手站著，跟虚心受教的学生一般。
梁景略在妖庭的地位极高，尽在妖庭之主之下，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此刻，梁景略看的方向正是大玄。
“大玄的使团，应该已经出关了吧。”
梁景略低声道。
“国师，我有些不明白，明明我们没有打下虎踞关，为什么大玄还会答应和谈呢？”
一个妖物忍不住问道。
“我们输了，他们也没赢。”
梁景略脸上露出冷笑之色，这便是人心。
“我们没打下虎踞关，只能证明大玄气数未尽，但大玄的国力，撑不起与我妖庭全面开战。
所以他们除了求和，没有第二个选择。”
梁景略缓缓地道，“若是全面开战，我妖庭未必能赢，但大玄，必定会灭国。
所以，怕的是他们。”
“这么说，他们这次是来求咱们的？”
几个妖物都是有些兴奋地道。
“大玄可不会这么想。”
梁景略冷笑道，“在他们来到妖庭之前，得把他们身上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气打下去，这样他们才会摆正态度来跟我们谈。
之前我交待的，你们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了，国师。”
一个妖物道，“保证会给他们一个怎么说的来著？
对了，下马威！”
“嘿，我让苍苟去了，咱也不欺负它们，苍苟只是三阶，一个三阶，就能让他们使团人心惶惶，朝不保夕，到时候，他们还有什么胆量跟咱们谈？
还不是咱们提什么条件他们都得答应下来？”
另一个妖物嘿嘿笑道，“得让大玄，每年给咱们上贡三千武者血食，还得割让给咱们一州之地……”
几个妖物兴奋地讨论起来。
梁景略不置可否，只是背手而立，看著大玄的方向。
他双手紧握，指甲刺进掌心。
大玄，曾经带给我的屈辱，我必会一点一点地还回去！
…………
出了虎踞关，一行百余人一路西行，渐渐进入了蛮荒。
连绵的戈壁滩上，天空都是昏黄色的。
到处都是妖魔气，呼吸一口，都让人有一种想要发狂的感觉。长时间在这种环境下逗留，哪怕是武者，也会入魔，变得暴躁易怒，凶嗜血。
使团一行人都穿了太平司的内甲玄兵，能够隔绝妖魔气。
但朱九渊、陆明阳等人都不修武道，身体孱弱。
哪怕有玄兵护体，进入蛮荒之后也是变成了一副病仄仄的样子。
尤其是年老体衰的朱九渊，整日只是在马车中昏睡，连饭食都是陆明阳拿进马车中给他的。
出了虎踞关之后，苏牧这个副使，愣是没见过他一次。
“苏师弟，你说这老朱到底靠不靠谱？”
天色黑了之后，使团安营扎寨，一众太平校尉聚在篝火前。
许冲渊看著马车的方向，低声道，“这都老成这个样子了，能跟妖庭谈判？
我都怕他走不到妖庭就嗝屁了。”
“说话注意点。”
苏牧道，“朱大人毕竟是使团正使，那些事情轮不到我们操心。
我们的任务是保护使团的安全。”
他也看了一眼朱九渊马车的方向，说道，“朝廷既然选择了让他当正使，那总有理由。”
接过一个太平校尉递过来的烤肉，苏牧刚吃了两口，就看到陆明阳走了过来。
“苏校尉，老师请你过去说话。”
陆明阳走到苏牧面前，开口道。
苏牧有些意外，起身道，“走吧。”
跟著陆明阳来到马车前，车厢内传出朱九渊的声音，“上来吧。”
进到马车里，朱九渊一改往日的昏睡模样，而是盘膝坐在那里，面前摆著一张白布，他正手持一根炭笔，在白布上画著什么。
“朱大人。”
苏牧拱手道。
“苏校尉，我想让使团走慢一些，你觉得如何？”
朱九渊抬起头，看著苏牧，缓缓地道。
“慢一些？”
苏牧沉吟道，“请恕苏某直言，慢一些自然没有问题，但朱大人的身体，未必能撑得住。
我们此行的时间一旦超过半年，玄兵内甲抵御妖魔气的效果便会衰减，我们这些粗人也就罢了，但大人你们”
“那倒是无妨，我等读书人虽然体弱，但胸中自有浩然气，也不惧这妖魔气。”
朱九渊道。
苏牧哑然无语。
他只当这朱九渊是读书人吹个牛逼。
妖魔气，可不是你觉得自己够强就能够抵御的。
“朱大人可否明言，为何要拖延时间？”
苏牧沉声道。
“老夫年幼之时，曾学过望气之术。”
朱九渊淡淡地道，“此行，老夫也想观一观这蛮荒的气脉。”
苏牧恍然，这就是朱九渊的隐藏任务啊。
他画的，恐怕就是气脉分布图吧。
要真能搞清楚蛮荒妖魔气的分布，那以后大玄如果出征妖庭，倒是可以选一条妖魔气稀薄的路线。
“明白了。”
苏牧点点头，说道，“我尽力而为。”
就在他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忽然，外面传来惊叫之声。
苏牧脸色一变，身形猛然消失在车厢之内。
铮！铮！
苏牧出现在马车外的时候，耳边就听到了弓弦释放的声音。
他抬头看去，只见天空之中，有一道黑影在营地上方盘旋。
“大人，那头妖物，把张兄抓去了！”
一个文臣满脸惊慌地道。
陆明阳脸色发白，看向苏牧。
谁都想不到，这才刚刚进入蛮荒，竟然就有妖物袭击了他们。
而且还是一头会飞的妖物！
“妖探怎么说？”
陆明阳还算是有点胆气，很快就冷静下来，沉声问道。
“它说不是妖庭的妖物，蛮荒上不听妖庭节制的妖物有很多，它也没有办法。”
那文臣道。
苏牧脸上露出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