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范诗仙的名头也在京都流传开来,而且可以预见,用不了多久,小范诗仙的大名将会传诵整个天下。
只可惜范闲今日太忙了,先是燕小乙怀疑他是刺客,特意去了范府找他,然后被叶轻眉留下的东西震慑了心神,最后王启年的到来,又让他连忙让林婉儿带他进宫归还了钥匙,这不一归还钥匙,就来了定王府,没有时间听说外面的消息。
所以现在听到范无救称呼他为小范诗仙,范闲整个人都是懵的,手指着自己,愣愣地问道:“小范诗仙,是说我?”
范无救嗯了一声,好似激动的说不出来话,李承宗只好接过话头,笑道:“你昨夜醉酒赋诗百首,被连夜做成诗集在京都各处贩卖,小范诗仙自然说的是你。”
范闲恍然,看着李承宗道:“我的稿费呢?”
“又不是我卖的,你要稿费去找陈萍萍,问我做什么。”
李承宗没好气的回了一嘴,调侃道:“一夜成就诗仙之名,厉害啊小范大人,李白都没有你牛皮。”
范闲尴尬了。
“你就别笑话我了,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昨晚也是被逼无奈。”
李承宗点点头,没说话。
范闲看了眼在场的范无救和赵怀恩,开口道:“我有点事想跟你说,你看?”
“你们先下去吧。”
赵怀恩起身行礼就要离开,范无救却拿着诗集,一脸崇拜的看着范闲,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无奈,只好让人带来笔墨,让范闲签下了大名,还附赠了一句,祝你来年科举高中,范无救才高高兴兴的离开。
等到附近只剩下李承宗和范闲两人,范闲一脸神秘的开口。
“我娘给我留了个箱子,里面有一封给我的信,我娘说我们这个世界就是地球。”
“我知道,没有时间穿梭,没有平行时空,就像科幻小说中的描写一样,突如其来的大冰川期,把我们记忆中的那个世界冰冻在了一个仪器里一样。”
“难道你也和我娘一样,是冰封醒来的?”范闲心神大震,导致思绪有些混乱。
“不是,我实在搞不懂,你是怎么能说出我和你娘一样是冰封醒来的?”
李承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脸无语道:“如果我是冰封醒来的,我怎么能成为庆国的三皇子,现在岂能坐在这里和你说话?”
“倒也是哦。”
范闲自觉好笑,随即追问道:“那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们曾经的国家有人从冰封中醒来,外国自然也有像你娘这样的情况,而我曾经出过国。”
“所以你也跟我一样,是一个将记忆数据化的实验。”
一听这话,李承宗瞬间装作极其痛苦且强忍着的模样,过了一会儿才恢复平静,摇头道:“我不知道。”
看李承宗的模样,范闲心中有了大概的猜测。
按照他娘的话来看,他应该是出生时,或者尚未出生便接受过某种实验,一个将记忆数据化的实验,而李承宗则应该是后来才接受了这种实验。
只是,范闲还有一个疑惑。
“既然你知道我们曾经的世界是被冰封的情况,为什么我们之前见面的时候,你会认为我是穿越者,而不是冰封醒来的人呢?”
“你是你娘生下来的,这点不需要怀疑,所以你不可能是冰封醒来的,你和我一样,都是这个世界的人,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让我们觉醒了前世的记忆,当时我只是顺着你的话说下去,毕竟在外国发生的事,实在不好对外人言,即便对你也一样。”
范闲点头,表示理解。
“当年我去国外,遇见了一个冰封里醒来的人,他和我说过一些情况,后来……我想不起来,只记得我觉醒了自己前世的记忆,等等,我在国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对,当年我为什么会去西方?”
李承宗说着,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脸上又带上了痛苦面具。
见此,范闲赶忙阻止道:“好了,你别想了,就当自己是中途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李承宗沉默以对。
而且为了逼真,他还用真气逼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然后才慢慢缓过来。
演戏,他向来是认真对待的。
见李承宗再次平静下来,范闲张了张嘴,怕又刺激到李承宗,所以没有没有将他的猜测说出来。
但他现在可以确定,李承宗应该和他一样,是有人将一段记忆植入了他们的脑海,所以才会让他们认为自己是穿越者。
他和李承宗唯一的不同。
大概就是他从小就认为自己是穿越者,而李承宗则认为自己中途觉醒了前世的记忆,才会认为自己穿越者。
不过这也说明,他娘的话其实不对,他并非这个世界的特例。
而且他和李承宗都是这个世界的人,只是有了另一段记忆而已,那么对待李承宗的态度,就需要重新考虑了。
毕竟李承宗是在外国植入的记忆,谁也不知道那群洋垃圾,对他们的国家有着怎样的阴谋。
“看来得仔细调查一下才行。”
范闲暗暗想到,而且他在回府之后便付诸了行动。
可惜他现在手中的力量太少,只查到了李承宗前些年确实去了西方一趟,只是在西方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从得知。
第81章 郭保坤上门求救
李承宗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番演戏,会让范闲联想到国外的阴谋上面去。
逐渐恢复平静,和范闲说了一嘴自己一定会查清楚后,范闲并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张了张嘴,就准备将李云睿暗中勾结庄墨韩,出卖言冰云一事说出来,只是想到以李承宗的聪明,必然会猜到昨晚夜闯后宫之人就是他自己。再加上,李承宗现在情况不明,说不定其身上有外国人的阴谋,还是要小心为好,所以最终还是没有说,顺口提出了告辞。
就在范闲准备离去之际,赵怀恩领着庄墨韩走了过来。
“家主,庄先生来访。”
“老朽见过三殿下、范公子。”
对于构陷自己的庄墨韩,范闲自然没有好态度,随便拱了拱手,便要离去,哪知庄墨韩却叫住了他。
“范公子请留步。”
“庄老先生有何赐教?”
“昨夜祈年殿上之事,老朽在此给范公子赔罪了。”
庄墨韩说着,深深行了一礼。
想到昨晚偷听到的庄墨韩和李云睿的对话,再看庄墨韩现在诚心致歉,范闲态度也转变了不少,客气的还了一礼,说道:“庄老先生的歉意,我收下了,只希望庄老先生往后莫要再自毁名声。”
现如今,他哪里还有什么名声。
至少,在庆国京都已经是名声尽毁。
当然,庄墨韩也不会说什么,因为本就是他对不起范闲在先,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错了便是错了,他愿意承受一切后果。
目送范闲离去,庄墨韩回头看到桌上的围棋,有些抱歉道:“老朽来得似乎不是时候,打扰三殿下和范公子下棋了。”
“我没和范闲下棋。”
李承宗摇了摇头,做了个邀请的手势,笑道:“庄先生若不着急,我们对弈一局。”
“倒是不急。”
庄墨韩没客气,坐到李承宗对面,帮忙收好棋子,随后猜先,李承宗执白先行。
棋子啪的一声,放在棋盘上,让庄墨韩不禁愣了一下,皱了皱眉,却也没说什么,跟着落下一子。
如此你一子我一子,大概下了一盏茶的功夫,庄墨韩的眉头越皱越深,随后落子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又过了差不多大半个时辰,棋盘上白子声势浩大,黑子已被杀得七零八落。
胜负已分,李承宗笑了,看来不是他棋力太弱,而是赵怀恩太强。
庄墨韩则摇了摇头,投子认输,抬起头看向李承宗,说道:“三殿下棋力高超,老朽不是三殿下的对手,只是像三殿下这般穷追猛打,终究有些过犹不及,容易中了别人的圈套。”
看李承宗一副淡然的模样,庄墨韩愣怔了一下,又摇头笑道:“说起来,以棋观人心素来也不怎么准,倒是老朽多言了。”
“老成持重之言,何来多言一说,我往后会多注意的。”
李承宗一副受教的模样,问道:“庄先生着急回北齐,是因为你与李云睿的秘密被人发现了?”
“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再则两国谈判已经落下帷幕,老朽留在京都也无事,所以今日来与三殿下辞行,感谢三殿下祈年殿上救治之恩。”
“您老两手空空而来,还说感谢,心意不诚,也不怕我将你赶出门去。”
听得出来李承宗是玩笑之语,庄墨韩笑道:“老朽出使京都,实在是身无长物,也就剩下这一张嘴了。三殿下若是有闲到齐国,老朽定然好好招待一番,聊表心意。”
“我这身份去北齐,怕是有去无回咯。”
李承宗开了句玩笑,站起身道:“时辰也不早了,您老虽然两手空空来感谢,但我这个做主人的,不请你吃顿饭,可就是没有礼数了,走吧,庄先生,吃过晚饭,我让人送你回客栈。”
“那老朽便却之不恭了。”
庄墨韩吃过晚饭,又带着司理理送给北齐小皇帝和海棠朵朵的礼物离开了王府,于第二天一早便跟随北齐使团离开了京都。
北齐使团和东夷城使团前后脚离开之后,范闲和长公主李云睿之间的较量也拉开了帷幕。
范闲利用书局的便利,将李云睿出卖言冰云一事,大肆宣扬了出去。
不过,在将李云睿赶出京都的这场较量中,范闲虽然是发起人,传播了消息,但其实起到真正作用的却是陈萍萍。
陈萍萍利用范闲的谋划,展开布局,诱使李云睿在庆帝面前说错话,触碰了庆帝的逆鳞,等到李云睿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李承宗自然知道这些事,但他没有兴趣过问,不过在此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事,那就是郭攸之被李云睿抛弃,郭保坤求到了王府。
“郭保坤还跪在王府外?”
晚上吃饭的时候,李承宗随口问道。
“跪着呢。”
听到杏枝的回答,李承宗问道:“他好像是午时来的吧?”
“郭公子先去了范府,巳时便来了王府。”
“这大夏天的,跪了一下午,别中暑了,让他进来吧。”
在庆余年中,郭保坤算是一个小反派,但却是个让李承宗比较喜欢的反派,傻得可爱。
定王府外。
郭保坤感觉自己就要晕倒的时候,王府的大门终于打开了,近乎是被架着见到了李承宗。
“三殿下,求求您救救我父亲。”
见到李承宗的瞬间,郭保坤又直挺挺的跪了下去,一边磕头一边祈求道:“求求您救救我父亲,我给您磕头了。”
此时此刻的郭保坤,就是一个一心救父的孝子,身上再也不见往昔的纨绔浪荡。
“别磕头了,弄得一脑门血,影响胃口,你先坐,吃过饭再说。”
如今李承宗是郭保坤最后的希望,自然老老实实的听从吩咐坐了下来,只是一点食欲也没有,时不时还看一下李承宗的表情。
李承宗也没在意,自顾自的照顾着司理理吃过晚饭,让人送司理理去休息后,才转头看向郭保坤道,开口道:“以前你爹犯的事,我就不说了,如今你爹私下结交李云睿,暗中结党,罪证确凿,你想救你爹是不可能的。”
“三殿下,只要您愿意救我爹,以陛下对您恩宠,陛下一定会网开一面的。”
郭保坤又跪了,重重的磕头道:“求求您三殿下,你救救我爹,如今只有您能救他了,只要您愿意救他,我以后这条命就是您的,您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