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那个小师弟，以及现在的那位师侄皇帝，差距就有些大了。
想到此，齐天尘摇了摇头，转身回了房间。
翌日。
永安王府。
“赤王真去刺杀董太师了？”叶若依听到唐莲带回来的消息后，惊了一跳：“太放肆了！”
“谁都知道董太师不涉党争，从不会支持某个皇子，当年父皇登基前一样，如今也一样，杀他不会有半点影响，但整个朝堂和天下却会有如重击。”萧瑟沉声道。
叶若依点点头，又摇摇头：“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自那日董太师来千金台赴宴后，在旁人眼中，他就是支持你的。”
“赤王若这么天真，也就没有能力活到现在了。”萧瑟摇了摇头：“他就是单纯的想让天启城的局势更乱，不过刺杀董太师一事，未必是他一人所为。”
“你是说白王？”叶若依说道，随即又摇了摇头：“以白王萧崇的性格，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的确不会。”
萧瑟点头，缓缓说道：“小时候我们曾在稷下学堂念书，当时的祭酒先生还是君玉先生，他曾经让我们选择自己的帝王之道，二哥选的是君道，所谓君道，重德行，讲仁义，以贤德服人。
老七选的是霸道，霸道本属于乱世之君，以武服人，以刀剑行政，可老七说无论哪个朝代皆是乱世，此乃大不敬之言，但君玉先生却没有苛责他。
二哥虽然为了皇位，一直阻止我入京，但他不会背弃自己的君道，杀太师这种事，他绝对不会做，如此明面上看就只剩下老七，但大家似乎忘了，还有个毒蝎老九。”
叶若依点点头，有些好奇道：“你当年选的是什么？”
萧瑟笑了笑：“我选的是游侠道。”
“游侠道？”叶若依一愣：“君道之中有游侠道？”
萧瑟摇了摇头：“我从未想过当皇帝，那年我十岁，那是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纵剑江湖，醉酒高楼。”
“听着像是雷无桀才会说的话。”叶若依笑道。
“我听到有人在说我的名字。”雷无桀大踏步走进来：“三嫂，叫我做什么？”
叶若依盈盈一笑：“只是听萧瑟说他小时候的事，感觉有点像你。”
雷无桀愣了一下，看了眼懒洋洋的萧瑟，不屑道：“就他一个半老头子，像我？”
“半老头子？”
雷无桀点头：“你看他，每天一副懒洋洋，好似冻成狗的样子，不是半老头子事什么？”
“无聊。”萧瑟打了个哈欠，表示自己不想搭理雷无桀。
就在这时，王府徐管家匆匆而来，站在正厅门口，恭敬地禀报道。
“殿下，有客人来了。”
“哪家的客人？”
“是给陛下看病的那位小神医，还有青州沐家的三公子和苏澜舟苏公子。”徐管家回道。
萧瑟点点头：“让他们进来吧。”
说是三个人，却不见苏澜舟，只见华锦悠哉游哉的走在前面，沐春风背着一个小药箱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像狗腿子一样。
看到这一幕，萧瑟和雷无桀都呆了呆。
“也不知道青州沐家的老爷子看到沐春风这般德行，还愿不愿意把家主之位传给他。”雷无桀小声嘀咕了一嘴，匆匆迎上前去，舔着笑脸道：“小师叔，你来啦。”
那模样，比沐春风还狗腿子。
就这，还好意思鄙视沐春风？
萧瑟翻了个白眼，起身抱拳：“华神医，苏兄呢？”
华锦眉头一皱：“这怎么听着像是在叫一个老头子？”
“萧兄，叫我师父神医就好。”沐春风清了清嗓子，如此说道。
华锦很是满意徒弟的话，踮起脚拍了拍沐春风的肩膀：“说得好。”
沐春风急忙弯腰迎合华锦的动作：“谢师父夸奖。”
这一幕，看得叶若依和萧瑟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雷无桀自愧不如，心想，去年在船上见到沐春风的时候，觉得他是那般风流倜傥，可今日一见，没想到在溜须拍马方面，也甚是有天赋啊。
华锦自然不知道雷无桀在想什么，掏出一封信递给他。
“小师侄给你的回信，澜舟哥哥是给你送信来的，我帮他给你，他便去忙了。”
“谢小师叔。”
雷无桀一脸欢喜接过信，直接出了正厅，自己一个人看信去了。
第321章 最后一次的武榜
“神医，我父皇醉经的病如何了？”
萧瑟没有管雷无桀，走上前问道。
华锦叹道：“心病不除，百病难医，你父皇心里有事放不下。”
“父皇有心事？”
“看来你并不了解你父皇，他一直对你皇叔一事耿耿于怀。”
此话一出，萧瑟一下变得恍惚起来。
直到他回过神来，华锦才继续道：“你父皇的病，我早就治好了，但总会反复，除了他有心事放不下之外，我还怀疑宫里藏着一位医术不在我之下的人。”
华锦皱着眉头，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
“皇帝的病情反复，怕是与他有关。”
“有人在下毒？”萧瑟惊道。
“要是下毒，我必然能察觉，是一些很微妙的，我也难以说明白的东西。”华锦叹了口气：“我前几日在饮食里发现了猫腻，昨天在熏香里找出了怪药，今日出行前，又发现你父皇床上有只小蝎子，救一个人需要很久，可杀人一个人却只需要一瞬。”
叶若依沉默片刻，想到了一个人。
“鬼医夜鸦。”
“我也想到了这位没见过面的师叔，那只蝎子应该就是药人之术记载中的，控制人心神的蛊虫。”
华锦点点头，看向萧瑟：“不过你放心，我会加强警惕，你父皇我必保他无忧，但我这个师叔，你得帮我找出来，我还想早点回家呢，这天启城，太没意思了。”
“师父，青州云间城有意思。”沐清风急忙道。
华锦白了他一眼，又望向萧瑟：“还有一件事。”
“何事？”
“宣妃娘娘的事。”
“嗯？”
“你父皇让你帮忙劝劝叶安世，让他带着妻儿去宫里看看宣妃娘娘，宣妃娘娘虽然嘴上不说，但她很想念叶安世。”
萧瑟有些为难：“这……我恐怕劝不了。”
叶安世在天启城呆了大半年，他期间虽然没劝过，雷无桀却是劝过，而叶安世都拒绝了。
他不想，也不愿利用朋友情谊，让叶安世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我就是给你带话，你做不做与我无关。”
萧瑟想了想，开口道：“他们如今不在天启城内。”
“那在哪儿？”
“梵若寺，待他们回来，我去找南月聊聊。”
为什么不是找叶安世，华锦不在乎，叮嘱道：“记得尽快把我那位师叔找出来，治好你父皇，我就回去了，这天启城真没意思。”
“华神医，天启城还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比如千金台、天海阁……”
从小长大的地方，三番两次被说没意思，萧瑟也有一些气不过。
虽然他自己其实也觉得天启城没什么意思，但他现在的心态就是，我能说天启城没意思，但别人不能说。
于是乎，萧瑟列举了很多好玩的地方，并详细介绍了起来。
事实上，不仅华锦觉得天启城没意思，司空千落也觉得没意思。
她懒得和萧瑟、叶若依算计那些有的没的，一个人坐在屋顶上，之前很多个日夜，她也是这般躺在雪月城的屋顶上，看着苍山之上的月落日升，当时她很好奇天启城还是什么模样，但真的来了，才发现天启城真的很没意思。
“什么时候能回去啊。”
司空千落望着远处喃喃自语，忽然望见远处似乎有一个身影落入了王府之中。
她一把握住身边的长枪，低声骂了一句。
“真是一群赶不走的苍蝇。”
那人落在永安王府后，疾步朝着正厅这边走来，一路上避开了所有的守卫，可就在即将踏入正厅的时候，却被一枪拦住了去路。
司空千落双手抱臂，站在屋檐上，俯身望着来人，叹了口气：“好好一个姑娘，为何要做杀手呢？”
来人穿着一身白色狐裘，头发雪白，戴着一个恶鬼面具，她抬起头望着司空千落，目光清冷。
“朱雀。”
司空千落纵身跃下，足尖一点落在枪尾之上，傲然望着女子：“你们杀手都喜欢以代号叫人吗？没错，我就是朱雀，你是什么人？”
“白虎。”女子冷冷地答道。
司空千落看了眼浑身雪白的女子，笑了一下：“倒是配你。”
随后，她目光一冷，抬脚往前用力一踢，长枪便冲着女子刺了过去。
女子一个侧身，腰间一根长棍袭出，把那杆长枪打了回去：“功夫不错，脑子却不太好，也不知道楚叔叔是怎么看上你的。”
司空千落一把握回长枪：“白虎？等等，白虎，青龙白虎的那个白虎？”
没错，来人便是如今百晓堂的堂主姬雪，也是如今天启四守护的白虎使。
姬雪收回长棍，取下面具，往腰间一挂，看了眼蹲在走廊上拿着一封信傻笑的雷无桀，叹了口气：“不是雷无桀那样的白痴，就是你这样冲动的姑娘，萧瑟身边就没有一个正常点的四守护吗？”
“这不是有你和唐莲吗。”萧瑟和华锦等人听到动静，从正厅里走了出来。
姬雪冷冷地望着萧瑟等人：“你这里还挺热闹。”
司空千落收起长枪，落在萧瑟身边，不满道：“放着大门不走，偏要鬼鬼祟祟，怪谁？”
“我从大门进来？你知道天启城有多少双眼睛盯着那扇大门吗？”姬雪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萧瑟无奈地笑了笑：“先进来吧。”
转身回大厅，却发现沐春风像是傻了一样站在原地。
“沐兄，怎么了？”
沐春风恍若未闻，呆愣愣地望着姬雪，低声喃喃道：“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兮若轻云之蔽月，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你在嘀咕什么？”华锦拍了下他的后背。
沐春风没有理会，走上前一步，拦在了姬雪面前：“这位姑娘，我是青州沐家的沐春风，幸会幸会。”
姬雪看着他，微微一皱眉：“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