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彻一步走进去。
就看到老偷儿转身就要跑，急忙快跑两步，一把拽住：“你跑什么？难道是出了纰漏？”
司空豆转过脸来，风干橘子皮一般的老脸显出无限的纠结。
低声下气：“兄弟呀，我对不住你啊……”
“怎么了？”方彻顿时皱起了眉头。
司空豆拉着方彻的衣袖：“你先坐下说话。”
方彻脸色就不好看了起来：“我站着说就行。”
司空豆搓搓手，咳嗽几声，小心的看着方彻的脸色，期期艾艾半天不说话。
“到底怎么回事！赶紧的！”
方彻不耐烦了。
司空豆再次咳嗽一声，小心翼翼道：“兄弟啊，你就是我亲兄弟，说实话我对司空夜都没这么好过……”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这几个孩子……”
司空豆一脸央求的看着方彻：“给我留几个中不中？”
“留？还几个？！”
方彻瞪大了眼睛，无限震惊：“我说大哥，您这些年是当神偷上瘾了啊也不是当官索贿上瘾了啊。怎地，凡是从你手里走过的不揩点油下来就不舒服是吧？那是当官的，你手里哪有这么大权力？”
司空豆低声下气：“我也知道不对，这不是来找你商量呢么……”
“没得商量！”
方彻断然拒绝！
我特么培养那么久，你想要就要？做什么美梦呢！
“你考虑考虑，考虑考虑。”
司空豆很卑微的央求。
他现在更后悔了。
如果当时方彻提出来，自己接着给了，那么顺势要俩来当徒弟，顺便还能给司空夜也寻摸一个过来作为传人……那是半点问题也不会有。
方彻肯定会同意的。
但是现在……
呵呵，去送灵液都是舔着脸去送的，想要扣留几个，而且是从方彻手里扣留，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但那时候谁知道这几个小家伙资质这么高……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么能吃苦！
整整三天半的炼狱，居然没一个吭一声的。
看的司空豆都心疼了。
“没得考虑！”
方彻冷着脸：“把人给我交出来！”
“兄弟，你就看在司空夜的面子上……”
司空豆急了：“俩！就要俩还不行吗？”
“半个都不行！”
方彻坚决至极。
司空豆一脸沮丧，如丧考妣。
失落到了极点。
“你想干啥？”方彻皱眉斜眼看着他。
“我能干啥啊，我就想留下俩当徒弟……”司空豆希冀的看着方彻。
“那不成。”
方彻干脆摇头：“好好地天才我让他们跟着你去学小偷？那太浪费了。”
司空豆一口气差点没上得来：“当小偷咋了？小偷犯法啊？！”
“对，小偷就是犯法！”
方彻双手抱胸：“是要抓的！”
“……”
司空豆一脸无语。
方彻斜眼看着他：“我说，大哥你咋想的？小家伙们跟着我，一路培训下来，最最次，也能进入镇守者任职，修为高了，顺利成章就进入守护者，将来进入云端兵器谱……你这倒好，居然要让他们跟着你学偷东西？？”
“你觉得他们自己能同意？放着大好前途不要，去当个偷儿？”
方彻一脸无语：“这不是我同意不同意的问题，就算他们自己，也不能同意吧？”
司空豆一脸沮丧：“所以才需要你帮忙。”
“我是不可能帮忙的！”
方彻一口就回绝了。
司空豆无限沮丧，眨巴着眼睛道：“司空夜现在也缺个传人……他这掌控地下世界，也需要有弟子啥的……便于以后传承吧？”
“那是他的事，他又没找我。”
方彻哼了一声：“现在赶紧给我交人！”
摆明了就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司空豆无限幽怨，但是在方彻逼迫之下，也只好一挥手，将小家伙们从自己领域之中放出来。
小东西们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方彻，顿时一阵欢呼。
刹那间，方彻就感觉身上七上八下的挂满了小猴子。
方彻满脸笑容，拍拍这个，捏捏那个，顺手往后一捞，托着屁股将小丫头从脖子上托下来。
仔细看了一圈。
小家伙们都白了，而且精神健旺；个顶个的透着精神，眼睛黑白分明，如同一圈圈的湖水。
亮晶晶的。
方彻注意到，连每一个人的眉毛，都是一根根数得清一般的那种从里到外透着的干净。
眼中如有虹彩，肌肤泛着玉质的润色。
方彻顿时大喜，问司空豆道：“都洗精伐髓过了？几遍？”
司空豆无精打采的沮丧道：“三遍……了……哎！！”
方彻斜眼，难怪这老东西这么急，原来如此。甲级之上资质，六天之内再次洗精伐髓三遍……
这已经是超级天才范畴了！
方彻伸手，将九个小家伙都摸了摸，灵气探测了一下，道：“你看上了他，他，他这三个？”
他指的是任春，任凭，任冬三人。
司空豆连连点头：“对，对对！”
他想不到方彻居然挑的这么准！自己没错就是看上了这三个！
“你想屁吃！”
方彻的脸都黑了。
你居然想要我的领队还有队宠！那我留下剩余的六个岂不是连灵魂都没了？
但不得不说，九个小家伙现在都是超出甲上的天品资质，这样的资质，基本就是已经超出了方彻的预期了。
方彻带着人就走。
司空豆急眼了，一把拉住任凭，道：“就给我留这一个也成啊。就一个还不中嘛？”
小任凭被他拉住，一脸懵逼。
“一个也不留！”
方彻很坚决。
司空豆真正急了，拉着任凭对方彻说道：“你看看，你看看啊，这小子就是个天生的贼骨头，妥妥的小偷胚子，你瞅瞅这脑袋，这筋骨，这身材……你瞅瞅，你瞅瞅啊……”
刹那间九小同时一脸懵逼。
其中八个愣愣转头看着任凭。
任凭的一脸懵逼慢慢的化作了极致的无地自容，眼泪都夺眶冲了出来，小脸通红，透着一股至极的羞愤，慢慢张开嘴，一口森森白牙都露出来一半，眼看着对着司空豆抓着自己的手就要一口咬下去。
任春一手抓住任凭的手，使劲攥了一下。
任凭没有咬下去，眼泪却是簌簌的流落两行。
方彻一脸无语的看着司空豆。
你这张嘴，是真的会说。
“你才天生贼胚子！你才小偷胚子！”方彻不能不怼了，要不然小任凭这心理阴影恐怕要笼罩一辈子了。
“我是啊！”司空豆急赤白脸的承认：“所以我才……”
说出这句话，突然看到小任凭脸上的泪，和愤恨羞怒的目光。
突然住口。
司空豆沮丧到了极点，摆摆手，绝望地道：“你们走吧……”
他瞬间就明白了。
就算原本还有点希望的话，但是自己说出这‘天生的贼骨头，妥妥的小偷胚子’这句话之后，也彻底没戏了。
贼……自古以来都是被鄙视的对象。
任凭小小年纪，自尊是绝对受不了的。
方彻叹口气：“那我走了。”
司空豆塌着肩膀大马猴一般蹲在门阶上，低着头挥挥手。
“都有了！”
任春喊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大恩大德，此生不忘！向前辈行礼！感谢前辈成全之恩！此生但凡有成，皆是补报之日！”
任春带头，九小排成一排，对司空豆深深鞠躬行礼。
包括任凭在内。
虽然小家伙脸上泪痕没干，却还是老老实实站在队列里，深深鞠躬。
这却不是方彻授意的。而是任春等人早就商量好的，他们知道自己承受了多大的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