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你有天王丹,否则秋云上都撑不到回来。”
赵山河的额头上都渗出了冷汗。
“鬼刃是谁?”
方彻看着秋云上的脸从一片惨白,变成了稍有血色。
脉搏也逐渐有力,修为恢复运行,才终于放了心,问出来这句话。
“东湖夜皇,鬼刃!”
“两千年前,东南所有灰色势力,都是夜皇的。在东湖,甚至是在东南,他就是暗夜中的皇帝。”
“当初,东湖的黑暗世界,夜皇掌管着,是没有现在这么乱的。”
“后来守护者多次找他谈判,因为就算是出动超级高手,也找不到他。只能隔空谈……慢慢的消停了。”
“但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唯我正教的人来了,将他的夜皇八星策反了两个,据说是给他下了死毒,然后突然爆发了大战。”
“那一战,夜皇八星全部陨落,被唯我正教杀了六个,两个叛徒被他亲手击毙,同时将唯我正教名列云端兵器谱第九十三位的落星剑常超斩首。”
“据说是战斗还没结束,唯我正教又来了几个高手,截杀夜皇,其中有断月刀苟静初,生死剑李遥,江无望等……合力围杀夜皇,那一战之后,夜皇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而从那之后,黑暗世界群龙无首,慢慢的多年发展之后……已经是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毒瘤……”
赵山河眼中闪烁着惊疑不定的神色:“按说,中了死毒,又被属下背刺暗算,再被三大高手围杀……夜皇应该死了才对啊,怎么会再次出现了?还和你们动了手?”
方彻道:“未必就是他,我感觉这人,修为虽然比我高,但是未必高很多的样子。”
“绝对就是他。因为现在秋云上的肚子上的毒,便是死毒被逼出来的残余。而且,夜皇到现在还活着,已经是属于绝对意外的,被死毒毒了两千年,还能有现在的修为,已经属于奇迹。”
赵山河很笃定的道。
“什么是死毒?”方彻问道。
“所谓死毒,便是中之必死。用深海五头七彩鱼的鱼眼,配合腐毒,尸毒,调配出来的无解之毒。”
“中之最明显的反应就是,一双眼睛变得与死鱼无异。然后浑身化作尸水而死。”
赵山河道。
方彻心中一寒。
突然想起对方那一双死寂的眼睛。
急忙问道:“中了死毒,是不是身上有一种腐臭的气息?”
赵山河点头:“是的。”
方彻顿时呆住:“中了这种毒,还能活到现在?”
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有天材地宝压住的话,是有可能的……但是能解这种毒的,只有守护者高层和唯我正教高层,对于外人来说,这种毒无法彻底祛除;常年只能用灵药和菁纯灵力往外逼,所以,只要是和他有关的,都会染上鱼油毒。就如秋云上中的这种毒,就好像鱼油一样……”
“但是这是他身上逼出来的毒,并非死毒,毒性减弱了最低九成,所以秋云上还能留下一条命,若是死毒……现在恐怕秋云上都化了……”
赵山河很是心有余悸。
他在想,若是东方三三把八个天才放在这里,行动了还没半月就死了一个……
估计自己能被在守护者总部吊起来抽鞭子吧?
便在这时,一个虚弱的声音道:“谁……谁……在放屁……你才……才化了呢。”
正是秋云上醒来了。
东云玉一声欢呼冲上去,差点激动的掉下泪来:“你这逼……你这……你这他妈的……醒了!”
很明显看出来,东云玉不犯贱不骂人,有点儿不会说话了。
秋云上翻个白眼,虚弱道:“老子……好歹也是救了你条命,能不能……文明点?”
“这逼还跟我要文……好吧。”
东云玉激动的道:“我特么心里难受,一路上都在想得用什么花扎个花圈在你坟上能表示心意……”
秋云上目瞪口呆,终于哀求道:“方老大,我……疼,你把我打晕吧。我受不了这逼的嘴……”
赵山河道:“嗯,睡着了好些……”
“我来我来……”
东云玉干净利落一拳打在秋云上太阳穴。
得意道:“居然有找揍的……”
秋云上一声不吭就晕了过去。
东云玉转头,只看到方彻和赵山河都用看神仙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咋……咋了?”东云玉道:“这不是他自己要求的嘛?”
“……”
两人摇摇头走出去。
方彻道:“你好好照顾他。”
东云玉连忙点头。
只听方彻道:“注意点,重伤员,别气死了。”
“我有数!”
东云玉大包大揽。
虽然一直贱,但是眉宇间的忧虑,却没减少多少,虽然他竭力掩饰,方彻却也看了出来。
看到赵山河出门。
方彻在门口停住,道:“东云玉。”
东云玉转头:“嗯?”
“这件事,不怪你。”
方彻道:“事出意外,换成任何人都会这么做,换成秋云上遇到这种危机,你也同样会的。所以……你懂得。”
东云玉愣住,随即抿抿嘴,道:“我懂!”
“所以……你要是真心感激,以后在我们面前少犯点贱,我们就谢天谢地了。”
东云玉皱起眉头,正色诚恳道:“方老大,我真的从不犯贱的。”
“贱逼!”
方彻脱口而出骂了一句,转身走了。
东云玉看着方彻走远。
才轻轻叹了口气。
在秋云上床边拖了一张椅子坐下,良久,才喃喃道:“谢谢!”
方彻等已经走了。
秋云上昏迷着,根本没有人听到。
方彻走出大门,果然,赵山河还在远方树下等候。
方彻叹口气。
赵山河每次都这样,方彻感觉像极了情窦初开在爱郎家远方树下等待郎君的含羞少女。
这么一想,顿时有点反胃。
都不想过去了。
但是心中有事情还需要赵山河解惑……罢了罢了,本郎君来了。
赵山河远远的看着方彻以一种‘矜持’的步子走来,都有些奇怪了。
你特么一肚子问题要问老子,当老子不知道?
居然还用这么四平八稳的步伐,带着一种很是清晰的‘矜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敢情是老夫求着你过来的?
想到这里,赵山河没好气的道:“方巡查迈着这么矜持高贵的步子走来,想必是对赵某有什么指示?”
这话,颇为有些阴阳怪气。
但方彻一句话,就将赵山河的嘴堵住了。
“赵总长官,不知道这几日收拢出来的残疾孩子,有多少人来认领?总数到了多少了?”
赵山河当场脸就青了。
因为这是他甩不开的锅,说不出的痛。
“解救出来的孩子,现在总数达到了十六万七千人,其中健康完好的孩子,合共六万多人,轻微残疾的,大概有八千多。”
赵山河道:“这部分,基本都被认领走了。”
“也就是说还有九万多?”方彻问道。
“这九万多里面,有一些还有希望治愈,这部分有三千七百人;其中有两千多,父母都已经认领,但是在陪着孩子做康复。暂时还没走。”
赵山河道。
方彻烦了:“你就直接说,没人要的孩子有多少吧。绕来绕去的有意思吗?”
赵山河窘住:“我特么是你上司的上司的上司!”
“哇哦,您好牛逼啊,那您自己解决吧。属下告辞。”
方彻转身就走。
赵山河一把拉住:“方彻方彻……这你不能走。”
“属下职位低微,帮不上忙……”
方彻看着天空:“你看,那星辰多亮,既然帮不上忙,我就想要多看一会儿星星。”
赵山河看看周围没人,拉着方彻的衣服,道:“我当然要和你说具体情况了。”
“不听。”
赵山河干脆搂住他肩膀,低声下气道:“你说说你这么年轻脾气这么大……我这不是也发愁嘛……来来来,来来来……”
一被搂住方彻全身都软了这不要脸的老货,居然直接捏住了方彻的大脖颈儿筋。
一边搂着往阴暗处走,一边手上用力,一把一把的捏。
“你说你说……别捏……”
方彻激灵灵的一个劲儿哆嗦。
到了树后,赵山河才叹口气:“你猜对了,没人领的残疾孩子,足足接近九万。昨晚之后再次出来一批……到明天恐怕数字就要超十万了。被做成瓮人的孩子……没有一个被认领!”
赵山河一脸的惨痛:“这真是,人间惨剧啊。”
九万多,而且这个数字,还在逐渐增加!
听到这个庞大的数字,方彻心里也沉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