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走到柜台那边,打开了收钱箱,将酒楼的营收全部倒出来,打包带走。
这还没完。
他又去了后厨,搬出一些柴火,泼洒上煤油,点燃了。
呼呼呼~~
大火很快烧了起来,席卷蔓延,黑烟冲上云霄。
临江酒楼是木头建筑,失火之后,火势一发不可收拾,整座楼都着了。
天刚黑。
大火照亮了半边天。
镇子上的人全部看到了冲天而起的火光。
一人一狗返回程家大院。
院子很安静,程氏兄弟还在呼呼大睡,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方知行没有打扰他们,自顾自回房,拿出了两只烧鸡。
烧鸡是从酒楼厨房里顺手牵羊得来的。
一人一狗分食,吃得饱饱的,然后倒头就睡。
转眼到了第二天。
清晨,方知行从睡梦中醒来,隐约听到了一阵破空声传来。
他好奇的打开房门缝隙,偷偷看去。
就见到,瘦俏的程天恩正站在沙地里打拳。
此时的他,完全不像是那个病痨鬼,一拳一脚充满了速度和力量,打得虎虎生风,潇洒写意。
程天锡走了出来,点头道:“大哥,看来你的病已经治好了。”
程天恩哈哈大笑道:“好了,终于好了!多亏有你啊!”
兄弟俩在屋檐下坐下,喝茶。
程天锡说道:“大哥,的身体刚刚痊愈,但还需要养一养,直到恢复到巅峰状态,你再重新出山,如何?”
程天恩略默,问道:“家里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程天锡回道:“我们程家已经归顺了罗家,全族老少四百五十七口人,全部做了罗家的奴才,唯命是从。”
程天恩脸色微沉,哼道:“罗家是门阀世家,我程家只是小门小户,乱世之中,我们只能依附于罗家苟活。”
程天锡见状,连道:“大哥,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形势比人强,我们别无他法,没得选择。”
程天恩看着弟弟,正色道:“门阀世家高高在上,祸乱天下,草菅人命,视百姓如蝼蚁,就算我们一味跪舔他们,他们也不会善待我们,只会变本加厉。”
程天锡低头道:“大哥说的,我都懂。但现实很残酷,现在我们都是罗家的奴才了。”
程天恩望向天空,朝霞满天,无限美丽,叹道:“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程天锡应道:“大哥莫要气馁,一时挫败并不代表什么。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程天恩不禁笑问:“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程天锡略默,认真道:“我哪有什么好的想法,长兄如父,一切全凭大哥做主。”
程天恩微微颔首,若有所思。
(本章完)
第40章 水盗
砰砰!
哥俩谈话之时,突然传来敲门声。
“大清早的,谁啊?”
程天恩眉头微皱,起身去开门。
吱呀一声响。
门开了。
程天恩定睛看去,门外停着一辆红漆马车。
敲门的人是车夫,一个身材短矮的汉子,五十多岁的容貌。
车夫一见到程天恩,立刻点头哈腰,笑道:“程大侠,早啊!”
程天恩认识这个车夫,他是里正的专用车夫。
“老李,是你呀。”程天恩应了声,抬起头,看向车厢。
果然,下一刻!
帘子缓慢地打开了。
一个浑身酒气身材臃肿的中年男子,慢悠悠走出车厢,然后接连打了两个哈欠。
程天恩见此一幕,不禁苦笑着拱手道:“里正大人,一大早的,您怎么来了?”
小清河集镇的里正,名叫罗克。
他慢悠悠的从马车上下来,脚下一软,忽的打了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一跤。
程天恩连忙搀扶住他,发现他腮帮子上、脖子上,有女人的红色唇印,他身上的胭脂水粉味也是格外浓重。
不用猜也知道,昨夜罗克去什么地方玩乐了。
“程老弟,你的伤势养好了没?”罗克摇摇晃晃,嘟囔着问道。
程天恩连忙回道:“托大人的洪福,我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了。”
“那就好,那就好,哇……”
罗克突然弯下腰,大量的呕吐物从嘴巴里宣泄而出,吐了一地都是。
难闻的气味顿时弥漫。
程天恩强忍嫌弃,拍了拍罗克的后背,吩咐车夫道:“老李,快去端一碗热茶来。”
车夫忙不迭跑进院子里。
不多时,程天锡和车夫一起出来,提着一个茶壶和茶杯。
倒了一碗茶,送到了罗克嘴边。
汩汩~
罗克喝了几口,稍微缓解了醉意,后背靠在了马车上,揉捏着太阳穴,一副头痛欲裂的样子。
“里正大人,我扶您进屋坐坐。”
程天恩和程天锡一起架起罗克,来到了屋檐下,将他放在了竹椅上。
罗克才坐下,呕哇!
他又吐了!
见状,程天恩兄弟俩相顾无言,忙活起来。
一个端茶倒水,一个递上了湿毛巾。
此情此景……
躲在房间里的方知行看得一清二楚。
“啥情况,里正来了?”
细狗忽然传音过来,吃惊道:“他为什么来,难道我们昨天做的事,暴露了?”
方知行淡定道:“应该不是,如果里正是过来抓我的,不会喝的醉醺醺的。”
细狗想想也是,连道:“我去听听他们在聊什么。”
方知行打开更大的门缝,放细狗出去。
细狗跑到了院子里,溜达到了屋檐的墙角下,趴在了一窝杂草上,闭眼假寐。
过了片刻,罗克终于有了几分清醒。
程天恩忍不住再次问道:“里正大人,有事找我?”
罗克回过神来,点头道:“有事,大事。”
他从袖口里掏出了一封信件,递给了程天恩,道:“你看看。”
程天恩接过,转手就交给了程天锡。
他是不识字,但弟弟自学成才。
程天锡取出一张纸,看过之后,直言道:“这是郡守大人发布的通告,提及近日来出现一伙江洋大盗,在各个河道上打劫,已有十三艘大船遇袭。
不但如此,这伙江洋大盗越发猖獗,他们已经不满足于袭击河面上的船只,还肆意进犯一些码头以及沿岸城镇,大肆烧杀抢掠,非常残暴。
小清河集镇码头,极有可能成为这伙江洋大盗侵犯的目标之一。
郡守大人提醒我们做好准备,积极防范于未然。”
“江洋大盗?”
听罢,程天恩眉头不禁紧皱起来,惊疑道:“清河郡河道纵横,船只穿梭往来,十分忙碌,因而多生事端。
正是为了应对这种杂乱的局面,‘漕帮’应运而生,管辖十八水路。
从漕帮诞生以来,水盗之流早已销声匿迹了,怎么忽然冒出一伙江洋大盗来?”
程天锡也奇怪道:“按理说,有漕帮这个庞然大物在,解决一伙江洋大盗,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才对,怎么闹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罗克揉捏着太阳穴,仔细说道:“漕帮的龙头老大病逝了,手底下的人为了抢夺他的位置,闹得不可开交,谁还有闲心去管那伙江洋大盗?”
俩兄弟恍然大悟。
罗克神情一肃,又道:“那伙江洋大盗,应该是盯上我们这儿了。”
程天恩大惊,问道:“何以见得?您是收到什么风声了吗?”
罗克看了眼程天恩,眨眼道:“你还不知道吧,临江酒楼被烧了,陈家那个兔儿爷,还有他的那些狗腿子,已经全死光了。”
“什么?!”
程天恩愕然变色,呼吸都凝滞了。
程天锡也是目瞪口呆,难以置信,迟疑道:“陈玉生是大蟒境初期武者,正牌黑虎门弟子,不是普通人,没那么容易就被杀死吧?”
罗克叹道:“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临江酒楼被一把火烧了,他人也没了,死的透透的。陈家那个老东西,哭喊了一夜,求我查出凶手,为其子报仇雪恨。”
程天恩明白了,恍然道:“您怀疑,陈玉生是被江洋大盗给害死了。”
罗克点头道:“不然呢,整个小清河集镇,除了你们兄弟俩,谁有本事杀得了那个兔儿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