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方根本不信：“这种毒誓，前几日还在我兄弟嘴里听过呢，他也说看到县令被杀了。”
“什么？他也看到了？也是在东头的桥上吗？”
“什么桥上，他是在一处山脚下看到的，县令当时被人追杀，刀子穿胸而过，尸体都被那群黑衣人扛走了。”
众人：？？？
什么情况？又一种死法？
曹安看看面红耳赤的乞丐，又看着那位义正言辞的年轻人。
所以他俩，到底谁在说谎？
“兴许两个都是骗子。”老板娘靠在柜台旁，不屑的甩了甩手帕。
“我们这店啊！平日里很多来往天山县的客人，县令若是真死了，我这肯定有消息。我昨日还听说他在赈灾发粮呢，不还活得好好的？”
嗯，老板娘倒是说的有理。
兴许这二人，一位是骗钱的，一位是凑热闹胡扯的，同一个县令死两次，那不是开玩笑嘛。
砰！
正想着，一位壮汉气喘吁吁的冲入了店里，二话不说，端起柜台上的酒就干了两碗。
“哎哎？这位爷，您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后面有人追杀您吧，我们这店小，可不惹事儿啊！”老板娘看着眼前这位也不像肥羊，怕惹麻烦，急着要赶人。
可这位新来的，一个劲的摆着手：“不是，我没被追杀，是那天山县的县令。他、他……”
“他怎么啦？不会又死了吧？”
“咦？你怎么知道？我看到他被人用长矛穿胸而死，快把这消息传回上江城！”
“……”
什么情况？又来一种死法吗？
这天山县的县令，要死几次啊？
“一人成行、三人成虎，虽然三个人的口供都不一样，但似乎这县令的确有些问题。”和尚在一旁低声提醒道。
曹安点点头，也认为此事过于蹊跷。
他们只是偶然路过此地，不可能有人提前准备好故事等着他们过来，更没必要编造这种谎话来哄骗他们，因为没有意义。
难道是这三人，全都吃了中毒的蘑菇，眼前出现幻象了？
可他的系统，总不会出错吧？
「发现迷案，神探系统，启动！」
「触发案件：县令死几次。」
「案件描述：传闻天山县的县令，连续被杀，找出其中的真相，可获得神探奖励。」
神探系统启动了，证明这案子确实是发生了。
三个人，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不同的地方，都看到了县令被杀，还真是件怪事。
而且更怪的是……
‘系统，这个【县令死几次】的案子触发了，那之前的【迷失的军队】，怎么办？’
「当然是两起案件同时进行了，身为神探，业务繁忙很正常。」
好吧，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两起案件，这次遇上算是长见识了。
一口将面汤喝干，抹了抹嘴。
“今晚在此歇息，明天一早就出发，我倒想看看，那县令，到底死没死。”
……
北燕的天，乱了。
八月下飞雪，九月入寒冬。
河面全部冻结，放眼望去一片白雪茫茫。
曹安四人，也终于坐着马车，于第二日午后，赶到了天山县。
只是他们心情，此刻有些沉重。
越是靠近北燕，刺骨的风雪越大，难民倒是没看到，可这并不能算是好消息，因为难民不逃，只是因为他们扛不住大雪，逃不出这地方而已。
当他们步入天山县时，看到的是大量难民围在火堆旁，挨饿等死。
身为朝廷钦点的钦差，曹安没想过什么私访，他需要第一时间了解全城的情况，统一帮助百姓渡过难关。
当然，他也想亲眼看看这县令，到底死没死。
来到了县衙，曹安毫不犹豫的亮出了腰牌与圣旨。
很快，一位挂着山羊胡的官员，便匆匆跑了过来，倒头便拜
“下官天山县县令，见过曹大人。”
“嗯，免礼。”
曹安仔细看着来人，心里有句话很想问问：今天，你死了吗？
第102章 北燕之难
天山县，因为距离圣山最近。
青鱼肥硕，牧草茂盛，可谓是北燕州最富有的几个县城之一。
“可惜，河水冻结、风饕雪虐，如今已是粮仓空虚，实难维持百姓生计啊！”天山县的县令，看着到是位好官。
县里共有1万1千多人，为了度过难关，他已经打开了粮仓赈灾，还花了金银收购百姓的牛羊分食，能做的都做了。
可再好的处置，也经不起这数月的大雪。
往年都是11月才初雪，今年提前了整整3个月，过冬的储粮都没准备，若是没有物资运达，怕是有大半人熬不过这冬天。
曹安看着简报，也是感觉有些绝望。
倒不是大兴王朝不重视北燕，而是这地方大雪封山进不来。
若是单纯的江湖高手，独来独往倒是影响不大。
可普通的物资车队，做不到马老那种踏雪无痕，必须慢慢铲雪推进，这一来一回费时费力，对于整个北燕百姓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
想要度过这次的天灾，必须发动一切可用的力量才行。
而在此之前，曹安必须先确定眼前之人是否可信。
天山县的县令姓曾，是一位50来岁的中年人，留着山羊胡子，头发半白，似乎也是为这天灾愁白了头。
曹安将怀里的令牌摆在了茶几上，这令牌本身没什么功效，但上面的图案，是范当家留下的暗号。
能对接上，就算是自己人了。
果然，曾县令一看到令牌，激动的站起了身，又是一拜。
“原来曹大人也与范将军有旧，下官真是感激之至！”
“能与我说说范将军的情况吗？”
“是，范将军虽在上江城内任职，但一直心系我北燕之地，每年都会捐助物资，百姓对他可是十分爱戴的。上月他还回来过，可惜未能解决这雪灾的麻烦。”
完全对上了啊！看来这位的确是范当家嘴里的自己人。
可外面一直盛传县令死了？又是什么情况？
我出去吃碗面，都能遇到三个指认你被杀的。
曹安想了想，还是没问出口，事出反常必有妖，还是稍微观察一下吧。
不过好在亮出了这块令牌，很多谈话，都能进行下去了。
“曾县令，你对解决这场灾难，有何良策吗？”
“下官斗胆，求曹大人助我北燕圣山重获生机，唯有让圣河重新流淌，才有可能解此危难。”
嗯，这位的想法，倒是与范当家一致。
曹安所知的不少河流，源头都是由高海拔的冻雪融化形成的。
包括那些肥硕的青鱼，也可以看作是鱼群在源头繁衍之后，跟随着河流顺势而下。
当然，不排除还有一些仙力的加持，那这圣河就更厉害了，养活沿岸的百姓不成问题。
可现在突然断了，圣山上怕是出了问题。
“你先带我去看看河吧。”
“是，还请大人随我来。”
大雪封山，车队难以通行，如今最直接的办法，自然就是冬捕青鱼。
只是当曹安赶到所谓的圣河边时，看到的河水已接近干涸，大雪覆盖其上，在河底形成了厚厚的坚冰。
“还真是源头断了，以前出现过这种情况吗？”
“从未有过。今年的大雪来的早，也来的猛烈，好似圣山也被冻住了，水流已经见底，更别说是青鱼了。”
曹安顺着曾县令的指引，看向了远处连绵的山脉。
冰雪皑皑，将此间化作了一片白芒。
而在山脉之间，一座壮丽的奇峰映入眼帘。
山峰的顶部尖锐而挺拔，仿佛利刃一般直插云霄。
云雾缭绕间，竟看不清峰高几许，哪怕相隔千里，也依旧能感受其神秘巍峨之势。
难怪范当家一直说无人能上去，就这高度，外加神秘力量干扰，只是看一眼都没信心攀登了。
只是这圣河的源头就在那，不上去，似乎又解决不了问题啊！
“我回去再想想办法。今天就这样吧，天色不早了，先回驿馆休息。马老，把车里带来的食物，交给曾县令分发一下。”
这趟过来，车里装载了不少的干粮。
虽然想要养活全县有些困难，但接济一顿还是能做到的，这趟暴雪短时间内无法停止，还需再忍耐一阵。
好在第二日，朝廷的车队也到来了。
依旧是鹅毛的大雪纷飞，四人在驿馆休息了一晚，今日也纷纷换上了厚衣服。
虽说劲气护身也能驱散严寒，可这雪也不知何时是个头，穿上衣服保暖更合适。
出了门，便看到长龙一般的车队驶入县里。
因为范当家拼尽全力的镇压叛乱，朝廷对他的忠诚非常满意，这趟为北燕送来的救灾物资，也算非常可观。
可惜，领队的转运司吏官，却高兴不起来，将手中的文书递给曹安查看，脸上满是愧疚。
“曹大人，下官已经尽力了，可短时间内，能够支援来的粮食，只有这些了。至于北燕州的其余县……恐怕是有力无心。”
转运司，负责调拨全国各地的赈灾粮食，当他们说出这番话之时，严重性已经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