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青衣署什么毛病，12个时辰连轴转的吗？
他才刚加班了一晚，又要被拉去开会？强忍着骂人的冲动拉开了房门，屋外正站着一位盘青年。
腰间挂着一柄菜刀武器，应该是木旗的同僚。
曹安忍不住问道：“这位大哥，我昨晚通宵查案，刚才点卯时，提司大人不是批准了我休息一日吗？怎么还有工作？”
“哦，这次是咱们署正大人回来了，所以情况比较特殊。曹兄弟日后飞黄腾达了，可要多多提点小弟啊！”
曹安：……
自己貌似才刚入门两天吧，那署正长啥样都没见过呢，让我提点你是不是有点早？
与曹安的黑脸不同，这位木旗的同僚满脸的都是羡慕的神色，一大早被拖去开会，有什么好羡慕的？
“曹兄弟有所不知，像是这种高层议事，咱们当差役的可是没资格参加。旗主之下，仅点了你一人姓名，怕是兄弟这两日断案如神，大人们要对嘉赏了。”
还有赏赐？曹安眼睛一亮，瞌睡之意瞬间消散了。
听曲案嘉奖了锻体的汤药，鬼市案送了自己七品宝刀，难道这位署正大人回来，还有额外奖赏？
曹安麻溜的跑回屋里，快速打理衣装，开始憧憬这次的表彰大赏。
可惜，开会不一定是奖赏，也有可能是……
……
“曹安此人有才，理应重用。”
议事厅内，三阳和尚开口就要给曹安找活干。
正中的主位上，今日多出了一位中年人。
一袭青衣长袍，姿态凛正，鬓白的发角上写满了沧桑，但知道其身份者，无人会去怀疑他是否年老体衰。
应长锋，卸甲前已经是战场上赫赫有名的杀神，大兴朝廷仅有的四位二品高手之一。
看了一眼事成归来，得意邀功的女儿，应长锋的脸上就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个微笑。
“火绒这次干得漂亮，听你们所说，那曹安的确有些本事啊！”
来两天，破两起悬案，放在青衣署里已经算是一件奇迹了，交给其他人，怕是半个月憋不出条证据来。
“而更重要的是，曹安此人可信。”三阳再次发话，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朱献。
朱献点点头，把自己的木书拿了出来，轻轻一挥，密密麻麻的文字化作光影浮现。
“新来的六人，我全部做过调查了，有四位是三法司安插进来的，有一位是斩妖司的线人，都不可信。”
“但曹安不同，他的履历十分干净，与各署衙毫无瓜葛。”
“考虑到司天监那‘顺应天命’的口头禅，怕是曹安是自己算到了命途，才入世加入我们的。”
青衣署的独树一帜，同样不受其他署衙待见。
成立年限少，在上江城里也没有太深的底蕴，从外部门推荐而来的人员，大多都是怀有别样的目的，这也是青衣署成员稀少的缘故。
而曹安的背景，现在怎么看都是一股清流，胖子朱献实在挑不出一丁点的毛病来。
三阳也再一旁补充道：“昨夜的鬼市命案，曹安的表现也是非凡。他明明先我们一步，锁定了当铺老板的嫌疑，却依旧领我等去查，可见其没有异心。”
傻子都能看出来，能让皇城司大费周章寻找的赃物，绝对价值非凡。
曹安真要有异心，大可以悄悄把消息传出去，让他身后之人捷足先登，如此清清白白的破案，真是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特别是这一阵讨论过后，一直神游天外的应火绒，突然开口了：“曹安这人，看着挺好的。”
简单的一句评价，听着像是一句应付的场面话。
但在场众人深知应火绒的特殊，她能说出这种话来，就连身为父亲的应长锋，都露出了惊愕的神态。
“看来这曹安的确不一般，也把他找来议事吧，一些粗浅的机密，可以适当的让他接触。”
……
刚刚踏入议事厅的曹安，还不知道众旗主‘好心’的为他引荐，看到主位上的中年男子，曹安也猜到了此人的身份，抱拳问安。
“属下曹安，见过署正大人。”
“不必多礼，我今日刚回，一进门就听闻我青衣署来了一位干将，看你也不过20出头吧，真是年少有为。我要重用你，升你入水旗。”
“多谢署正大人，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很好，水绣领队离开半月，已经积压了大批工作，你入了水旗，正好都接手。”
“……”
恍惚间，曹安感觉自己回到了曾经的社畜生活，领导先是表扬你一句，接着画个饼、然后升个职，最后开始加班。
提司是这样，署正也是这样，这是青衣署的传统吗？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为了不猝死，曹安还是决定委婉的，表示自己是位新人。
“多谢署正大人信任，但我资历尚浅，刚入青衣署不过两日，甚至分不清各旗的职责，恐辜负大人信任。”
曹安的意思很明显，你们一群大佬，别逮着我一个新人霍霍。
可那位提司梁奇峰，明显没听懂他的意思，马脸一正：“不清楚没关系，正好各旗都在，都自我介绍一下吧。”
单独给曹安这位新人介绍，也算是特殊待遇了，可惜，曹安完全高兴不起来。
朱献：“木旗负责内务。”
三阳：“土旗负责超度。”
潘大西：“金旗负责守卫。”
应火绒：“我负责打架。”
“那我的水旗呢？”曹安期待的问道。
“水旗负责：打探敌踪、分析情报、侦破案件、追捕嫌犯、督察审讯、辨妖识人、处理卷宗、出谋划策。”
“……”
你们这是逮着水旗硬薅啊！还有没有人性了？
看到曹安吓坏的表情，朱献连忙过来安慰：“曹安你放心吧，水旗的工作虽然多，但他们可是有两百人呢，平均分配下来，其实也没多少工作。”
听到这位的保证，曹安总算是松了口气。
“那我的水旗同僚们，何时回来呢？”
“三天前。”
“？？？”
朱献低头思考了片刻，向着应长锋说道：“署正大人，水旗最近一次汇报，他们已是在返回上江城的途中了，算算路程，三天前就应该抵达才对。”
“你的意思，是他们途中遇到了变数？”
应长锋越想越觉得不妥：“点齐兵马，跟我去接应水旗！”
说完，几位高手就风风火火的去了，留下曹安在议事厅中凌乱。
这水旗，似乎更不靠谱。
第24章 南山书院的猫
通宵查案的疲乏，让曹安回到房间便倒头大睡。
虽说是白日做梦，但他这梦，却格外香甜。
他梦到了鲜花，梦到了海洋，甚至还梦到了烤鸡翅，香料辣椒洒在焦香的酥皮上，咬上一口，油脂四溢的味道……
等等，为何这香味如此逼真。
曹安从梦中惊醒，第一时间就听到了身侧传来‘吧唧吧唧~’的啃食声。
转头看去，好家伙，应火绒不知何时已经进了他的房里，此刻正坐在茶几旁，努力的啃着一盘大鸡翅。
“应旗主，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等你一起去查案啊。”
应火绒看起来斗志昂扬，倒是应了三阳和尚那句‘过于活泼’的评论。
好在朱献知道曹安武者境界低，需要更多的时间休息，所以提前告诫了应火绒不要打扰。
可你带着一大盘的鸡翅，来身旁一边吃一边等，确定不是打扰吗？
揉了揉迷糊的眉心，曹安忍不住问道：“每顿都是吃烤翅吗？这东西这么好吃？”
“烤翅很好吃的，怎么吃都不腻。你要不要？看你今日升职的份上，分你一个。”
看这满满一大盘的量，居然只分他一个，的确是真爱了。
“行，留我一个，等我洗漱回来吃。”
曹安也没客气，一旦接受了青衣署奇怪的风格，行为也变得随性了不少。
今日早会，因为水旗的失踪而草草收场，好在曹安的入旗并未受影响，朱献给他换了腰牌、宿舍、衣装等，曹安这就算正式的升职了。
从编外的白役，正式入了水旗。
待遇什么的是半点没提到，好在应火绒的为人不错，分了一只鸡翅，算是曹安的升职宴了吧。
坐下，从应火绒护犊子的目光中，取走了鸡翅开啃，嘴里问道：“应旗主，咱们等会要办什么案子？有方向吗？”
青衣署内未结的案子很多，早会结束后，曹安跟着朱献办理入旗手续时，绕道去档案室看了一眼。
那密密麻麻的卷宗啊！看的曹安眼皮都在跳，更可怕的是，这些卷宗全都铺上了一层灰，明显已经很久没人碰过了。
想要全部解决那是天方夜谭，只能抽一些重要的案子来解。
说到这，应火绒来了兴致，吸了吸油污的手指，从怀里拿出一个卷轴来。
“我一早就准备好了，就这个案子，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很紧急，而且难度很大。”
看应火绒一脸认真的模样，曹安也来了兴趣。
看昨晚应火绒发飙的恐怖战力，连她都觉得有难度，肯定是件大案，对于自己的神探系统来说，也就意味着更加丰厚的奖励。
想着，曹安连忙接过卷宗，展开一看：【南山书院的宠物猫丢失，急需寻回。】
曹安：……
“你是不是对紧急和难度，有什么误解？”
“没有啊！小猫弄丢了，院长肯定很着急，而且南山书院临近山林，想要寻回小猫，难度很大的。”
“……你要这么说，那的确很难、很紧急。”
对于这位的脑回路，曹安实在不敢苟同，但想想，似乎去南山书院也不错。
初来乍到，曹安对这里是人生地不熟的，一点一点的询问总会令别人起疑，去书院找两本近代史是最好的补课方法。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曹安的身上还有一份《青青草原图》。
兽皮的材质，图上真就画了一片绿草，完全看不出任何门道来，唯有落款的一行字，似乎是破图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