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一架架轰炸机来回掠过，不断投下炸弹。
但凡是落单或少数几名士兵，都会被他顺手砍杀。
蛎鹬先生瞪圆了眼，口鼻都是血渍。
他们被掩埋在了建筑残骸之下，已经没了动静。
吉兰的前方，联邦的军队不断穿梭，在建筑里进出。
联邦的军队还在街上肆虐，四处杀人。
啪哒！
他戴上皮手套，面无表情地掀开木板，屏住呼吸跳了下去。
轰隆隆！！
吉兰不顾四周的大火，直奔印象中劳瑞公寓所在而去。
途经一条巷道时，两个联邦士兵快步从巷口跑过，他们偏过头，便看到黑影一闪而过。
他面无表情地取出了猎魔斧，避开那些士兵的同时，迅速朝着牙科诊所而去。
“没时间了……”
吉兰抱着少女穿过了死寂的大桥。
吉兰快步上前，徒手翻开砖块。
正面的大半边墙体、玻璃、招牌和诊所门，统统在战斗机挂载的重机枪扫射下摧毁无存，碎砖石块与灰尘覆盖了内部的躺椅和器械。
身后的城市群依旧传来轰鸣。
想必他们也清楚，这里是轰炸区。
这里，遭受了最惨烈的轰炸！
那原本一幢幢的建筑基本没有幸免，全部倒塌，沦为了废墟。目之所及，是空旷的残骸群与大火。
吉兰横抱着陷入昏迷的麻雀小姐，从原路返回，然后迅速逃离富人区，朝布拉克市南部出口而去。
他一路前进。
吉兰没做声，沉默地将麻雀小姐轻放在了汽车后座上，然后扭头看向夏尔。
他嘶哑着声音道：
“如果天黑之前我没回来，你就开车带她离开。”
同时迅速取出最后一支苦喉药，灌入对方嘴里。
“您打算做什么？您千万不能再回去啊！”
阴沉发黑的天空奏响雷鸣。
吉兰一言不发，转过身，拎着斧子朝城市远去。
第112章 屠戮
吉兰拎着斧子，沿来时的路重返。
他走在横跨丰登河支流的大桥上。
零星的私人马车开始出现在视野里，迎面驰来。它们大多属于布拉克市上流家庭，幸运躲过了第一轮轰炸和联邦士兵的屠杀，正疯一般地外逃。
噼啪的缰绳甩动声不断，马匹吃痛狂奔。
轮毂在地面上剧烈摩擦磕撞，车厢摇摇晃晃。
他那深沉的目光瞥向远方，看着双方那攒动的人影。
他们或求饶，或威胁，或冷漠报以仇恨眼神。
这就是战争……
犹如那火焰，熊熊的火焰，在肆意高涨，在蓬勃摇曳，试图要将毁掉他内心美好的那些敌人都吞噬殆尽！
吉兰不会狂妄到想要以一己之力对抗联邦的军队，但他想要做点什么，以此告慰自己的朋友们！
涓.涓浜.浜.涓
不用看他也知道，在突如其来的战乱之下，布拉克市居民会怎样恐慌地冲向火车站，那里又会怎样拥堵、嘈杂与混乱。
曳光弹道如雨而落，划过一道弧线扫过河面。
这时。
轰！！
残酷，极端，具有毁灭。
他觉得天色更加阴暗了。
吉兰仰头，他那远高于常人的灵知，在使魔特有的力量下，与那名军官产生了一定的联系，以某种神秘的手段将其锁定。
吉兰那双泛着血丝的深蓝眸子，在一瞬间被纯粹的漆黑所填满，流露出难言的疯狂。
远方的丰登河面上，几艘中型轮渡被轰炸机投下的炮弹炸沉，水花四起。
以及他们脸上难掩的惊恐之色。
一道巴掌大的小人遁了出来，坐到了他的肩头。
是人类文明以暴力手段进行的最高斗争形式。
“附身。”
副官在前方驾马。
使魔看上去有些萎靡不振，显然还没有恢复完全，但吉兰没管那么多，只是强硬地下令：
密集的枪声从前方传来。
“有两支小队在探查一个废品回收站时，无故失踪了。正在那边执行‘清扫’的努诺中尉怀疑，废品站或许是布拉克市隐藏的军事基地。”
“薇薇。”
很快，吉兰感到浑身的血液在迅速涌动。
心脏在扑通扑通狂跳。
咻
吉兰扭头看向右侧。
这些马车根本没有理会往回走的青年，双方交错之间，吉兰还瞥见了被风刮起的车窗帘布内，那抱在一起的中年绅士、贵妇人与小姐。
一行人进入穷人区后，约尔丹上校戴上了防毒面罩。通过情报，他已知晓这片区域正在闹瘟疫。
细密的黑点在天边如雨而落，一阵浓烟冲天而起。
接到通知的突袭团，近百士兵在前开路。
“主人……”
红树街警署与当地驻军组织起来的反扑，很快就在联邦军队的压制下节节败退。
随着上校的话，前方的战况已经明了。
上校摆摆手。
吉兰呼吸一滞。
淡眉狭眼的中年上校杵着黑手杖，抽着一根香烟，瞥了他一眼，道：
“什么情况？”
“约尔丹上校，有士兵在当地穷人区发现了情况。”
“我的！”
这四人有近两米高，体型魁梧，虽然同样身穿棕色军装，但显得过于紧实而不合身。他们头部戴着厚实的钢铁面罩，防毒滤嘴连接着两根细管，通向背后一个煤气罐似的古怪装置。
一名戴帽少尉大步前来，恭敬站到消瘦军官身侧道。
说着，上校杵着手杖便往前走，看都没看身后那堆积成山的尸体一眼。
少尉如实禀报。
“黄金卫兵，跟上。”
总之，就这般消失在世上。
上校登上了一辆强制征用的马车，淡漠道。
一些向外逃窜的渔船，遭到了重机枪的扫射。
薇薇一怔，却不敢忤逆主人的命令，咬着牙，钻进了吉兰的体内。
哒哒哒哒哒！！
他内心涌现出一股强烈的憎恨与厌恶。
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中年军官的样貌。
鲜活的人命，在此刻仿佛就如一串毫无价值的名字，被无形的大手，以有形的武器，从世间漠然抹去。
但射出的子弹，尽皆被联邦士兵推来的单兵盾车所抵挡。那盾车仅有1.5米高，通体为钢铁，指头厚，前左右三面钢板焊接在一起，下方有两对轮毂。
吉兰看不见船上之人，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但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能够联想到那一幅幅凄惨的画面。
约尔丹上校想了想，丢掉烟头。
左右两侧，则是伯恩少尉的小队。
“霍格尼上将的推测不差分毫，这场博弈的首棋，他们已经输了。”
这一波轰炸，更不知会有多少人，就此丧命。
一群穿着体面的绅士小姐，老头妇人，正被一支真枪荷弹的联邦军队押送至此。
“长官，是当地的警署和守备军。”
“伯恩少尉，带上你的小队，另再通知麦卡迪上尉，调派他的第三突袭团前去支援。”
或有人记得，或有人不记得。
马车居中，卫兵在后。
“布拉克市的守备力量不堪一击。”
轰隆！！
噗噗噗！！
“帝国人对雷奇梅萨的‘钢墙堡’过于迷信，将筹码全压在防御工事里了。这座边境小城的驻军薄弱，面对突如其来的强袭很快就会沦陷……”
“咕噜。”吉兰怔怔望着，喉结滚动。
其裸露在外的皮肤呈苍青色，布满缝痕。
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