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话锋一转,小声劝诫:
‘如果是这样,我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个关键线索,从中谋得更多好处呢……’
让他诧异的是,诊所左侧是一间糖果店,右侧是一间柠檬橙汁气泡水专卖店。
街道上的绅士小姐们看上去心情也都不错,面色红润,有说有笑。
他的内心,实际极为矛盾。
“但请注意,要少抽点香烟,那玩意可对牙齿不好。”
吉兰回过神来,表情郑重道。
一边检查,还一边闲聊:
“嘿,雪先生,你也看到诊所的名字了吧……那其实是以我们家姓氏命名的,我的本名叫‘韦纳齐默曼’。”
为求保险,他还命使魔薇薇提前给他附上了“混淆咒”,这样就算被人看到了脸,也没有关系。
“这件事,提醒一下麻雀小姐他们吧,不管他们最终如何选择,是去是留,也应该知晓。”
“雪先生?”
“嗯。”吉兰点头。“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没有任何证据。”
同时,他也没忘自己此行的目的,于是开口提醒蛎鹬先生,穷人区的瘟疫不简单,如果可以,最好尽早离开布拉克市。
他想着自己也快离开了,索性和蛎鹬先生多聊会。
心想着,迈开步子,走得更轻快了。
“稍等,我马上就……”棕红色短发的壮汉正坐在一张椅子上,擦着汗,说着抬头便看到了进来的男士。“咦?雪先生,你怎么来了。”
“和《黑湖》里一样?”
“谢谢提醒,我会注意的。”
吉兰还告知了他,鹳先生不日将会暂时解散“记录会”,与老杰瑞一同前往外地的事。
吉兰哭笑不得,也没拒绝。
涓.涓浜.浜.涓
鹳先生瞳孔一缩,旋即想到了什么。
一是为了提醒他们早日离开布拉克市,二是想要真正意义上地出来走走,感受自由的气息。
不多时。
吉兰来到了第四街区,在大街中段的边上,找到了一间名为“齐默曼私人牙科”的小诊所。
他戴着呢帽、口罩和一双深棕色皮革手套,身穿一件让老杰瑞代购的黑色风衣,径直沿着豪斯特第三大街,往南边走去。
吉兰看着这一切,又扶着帽子抬头,瞥了眼天上的太阳,心情说不出的宁静,平和。
他摇摇头,感慨道。
鹳先生沉吟起来。
“雪先生,既然你来了,不如我免费帮你检查一下牙齿吧……这种事可要提早防范,晚了就只能拔牙了。”
有报童斜挎着大号皮包,沿途叫卖着香烟与报纸,朝每一位路过的男士都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嗯,鹳先生,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鹳先生笑道。
这也是他打算亲自去找集社成员的原因。
鹳先生见金发青年发怔,不由疑惑道。
说着,蛎鹬先生的语气自豪。
蛎鹬先生打开了无影灯,穿戴好专业的防护服和口罩,拿着口镜和镊子,拨开吉兰的嘴唇,详细观察。
蛎鹬先生很快又恢复了笑容,他放下检查器械,摘下口罩后,不遗余力地夸赞道。
吉兰暗自腹诽一句,推门进去。
蛎鹬先生的话没停过,拉着吉兰便盛情将他推到了躺椅上。
蛎鹬先生哈哈笑着,可很快笑声又渐渐小了。
街边的面包店里飘出甜丝丝的奶香,服饰店与香水店时有打扮靓丽的小姐进出,门铃摇晃,发出叮铃之声。
“据说,我的先祖就是一名牙医,不过当时并没有什么专门的牙科诊所,而是一家理发店……你知道的,现在那些理发店门口的红白蓝三色转灯,其实就相当于过去挂在店外的染血纱布,红色的血、白色的纱布和蓝色的静脉,都是用来醒目和揽客的‘招牌’。”
“直到我祖父开始,才有了自己的诊所。传到父亲手里,又到我的手里……虽然地址变更数次,但这个招牌我却从未改过。”
现在的他,已经有了足够自保的实力,那种压在心头的负担和枷锁,似乎在悄然间轻了不少。
‘真美好。’他暗道。‘未来也会更好……’
蛎鹬先生笑着站起身,邀请吉兰坐下。
马车在道路上来往,捎着抽烟看报的男士,亦或是几位凑在一起,躲在鲜艳羽毛扇后低声谈笑的女士。
“我觉得穷人区那场奇怪的瘟疫,很可能与沙柏泰的死有关,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尽早离开布拉克市吧……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嗯。”吉兰点头应下。“鹳先生安心养伤吧,我会跟他们说的。”
*
*
*
待鹳先生上楼回房后,吉兰便离开了公寓。
吉兰倒也没想到,鹳先生对自己的话如此信任。
吉兰捕捉到了他眼底的落寞,似乎猜到了他的心事。
蛎鹬先生听完,沉默良久。
他最终点点头,笑道:
“好,也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好好考虑的。”
第90章 临别 二
豪斯特第五街,5号,劳瑞家公寓。
“知道啦!爸爸!我不会在外面过夜的啦!”
麻雀小姐红着脸,从公寓的雕花双开大门里出来,然后又在院子里两个女仆的笑眼注视下,羞涩地推开铁艺栅栏门,走了出来。
来到了吉兰的身畔。
麻雀小姐一听,顿时不出声了。
吉兰点点头,没说假话。
麻雀小姐已经攥着他的手腕,快步往前走。
麻雀小姐惊喜地说了句,然后又扭头告诉吉兰:
“没用的。”吉兰摇头。“我杀了那么多警员,官方不可能轻易放过我的……而且,还有路易斯家族也在找我。”
“也正因此,它们才很便宜,不过不能挑选,只能由餐厅事先装在纸盒里售卖。”
“其实,这些食物,都是餐厅昨天卖不出去剩下的。”
“我不知道,只是我觉得雪先生的牙齿挺好看的,白白的,很整齐……不像我,有颗虎牙是歪出来的。”
他知道,那就是麻雀小姐的父亲,福兹劳瑞先生。
“你怎么知道他有夸我?”
“雪先生,你怎么出来找我啦?”
“唉。”吉兰听着少女的诉说,不由叹了口气。
她也学着吉兰,没有淑女样地,用手拿起三明治,大大咬了一口,然后鼓囊着嘴,看上去有些别样的滑稽和可爱。
吉兰笑道。
随后,麻雀小姐带着吉兰走到了水仙花广场上,两人就并肩坐在了喷水池边的长椅上。
吉兰扭头,看向公寓门口。
“哇!是卡贝萨斯香肠!”
吉兰没什么风度地用手拿起了香肠,直接咬了一口。
麻雀小姐却不在意。
只见一位戴着白头巾的肥胖妇女笑盈盈走出来,似乎和麻雀小姐相熟,两人低声交谈几句,妇女便又进了餐厅。
麻雀小姐心花怒放般洋溢着笑脸,清脆地道了句:
“谢谢。”
可就在这时,她却突然听青年缓缓开口:
“对了,麻雀小姐,我过段时间可能要离开布拉克市了。”
两人搭乘出租马车,来到了水仙花广场附近的一间豪华餐厅前。
整个过程都红着脸,似乎才后知后觉地醒悟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太淑女。
“啊?”麻雀小姐俏眉一挑,旋即笑眯了眼。“哈哈,结果怎么样,他有夸你的牙齿好看吗?”
“交换一下好运气。”
麻雀小姐一怔,不知想到了什么,旋即红着脸嗯了声。
她没想到,不仅雪先生要走,就连“记录会”也将解散,鹳先生和老杰瑞都要离开。
“嗯。”吉兰应允一声,拆开了自己的纸盒。
“怎么了,雪先生?”麻雀小姐问。
“比我以前吃的烤土豆和劣质面包片好多了,而且还这么便宜……”他露出满足的笑意。
她笑眼明亮,倒映着傍晚的夕阳。
“雪先生,我们走吧!”麻雀小姐拎着纸盒,兴高采烈地走来,然后又小声道:
“这是我的秘密,别告诉别人。”
麻雀小姐略微有些紧张地捋了一下发梢,瞥了眼身侧的青年,小声问道。
她今天穿了件浅色的长袖圆领衬衫,搭配深色长裙,一头金发扎起,只有额前两缕发丝从花边搭帮两侧落下。
麻雀小姐这才小心翼翼道出了实情。
食物是热的,味道也非常不错。
“当然,我几乎没遇见过。”
“雪先生觉得我很优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