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自己的寿命，在时间门的显示中，爆增数百，然而……在他未曾动用的情况之下，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下降低。
同时，楚墨感受到了一种仿佛源自天地的敌意，仿佛时间在他身上刻意的加速了……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消耗着超乎想象的寿命……
“原来以往感觉突破，要遭遇的那种致命感……是这个吗？”楚墨内心幽幽一叹。
……
黑帝化身没有再开口。他出手了，一抬手便是天倾之势。
那是一种不可想象的恐怖威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化为了黑水的海洋，整片黑水海洋都是楚墨的敌人……
对此……
楚墨只是平复了一下心情，目光沉凝，坦然握拳。
他的气运与气血合一，意境的光泽将额骨照亮。
他在这一刻如同化为了一尊大佛，神圣而威严，身边自有山川，江海沸腾。
黑水被撕裂，恐怖的一拳带着煌煌威严大势，轰然直冲。
在黑帝化身骇然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拳芒将他半片躯体，彻底粉碎。
第26章 斩神
“……气运道，怎么可能，这个时代怎么可能还会出现这种气道？还有意境？不可能啊，怎么做到的！”
黑帝化身半点都不在意自己受创的身躯，他骇然到不敢置信的凝视着楚墨。仿佛世界观都为之崩碎……
“明明当年……全部都已经清理过……”
黑帝化身话语截然而止，他凝视着楚墨，感应着楚墨身上不再掩饰的恐怖气息，那种仿佛与天地交融的韵味……
他面色阴沉，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了两个字，“……天人？！”
怎么可能……这个时代！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
明明按照他们的布局，那条路已经被堵死了。
他究竟是用什么方法，绕过了天地的束缚？！
意境和气运道的出现，让黑帝化身极为震撼，但是他还能够理解，可能知识当时终究没有彻底清理干净，可能是前代的人族顶级强者留下的一些后手……
可是，天人的出现……已经无法解释了！
黑帝化身面色变幻数下，身躯终于开始逐渐整合，恢复完整。
他脸上的神色渐渐消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与机械质感。
“你，是这个时代的变数！变数，是我等的敌人！是命运的敌人……”
他的气息在缓缓提升。
如果说原本，他身上的气息是正常天人的话……那么他现在，就是在向天人的更高层次迈进。不过显然，动用这种力量，他也是需要付出巨大代价的！
楚墨能品味到，有一股与缠绕在自己身上相似的力量，缠绕在对面的身上。显然……对面的寿命或许也在随着时间流逝飞速消失！
感情这玩意儿……是对所有存在一视同仁的？楚墨一时间没能绷得住。这玩意儿是你们搞的吗？是的话，你们怎么还自刀呢……
“我有个问题！”楚墨幽幽开口，不过张了张嘴，他最终还是没问这岁月力量的来源，因为他确定对方不可能详细说出解释。
略微停顿，楚墨轻声道，“人族的命运……在们这群神眼里，是不是就是任由你们操控的棋子？你们是不是已经立下了剧本……并且指着剧本就说这是人族的命运！”
一边开口，楚墨一边彻底的将自己斩杀妖积攒下来的近万年妖寿，全部都氪在了自己的修炼法门，天人宝典上。
既然终归是要死的，那么至少要在死之前……楚墨要触碰到自己能触碰到的极限。
【第一百年，你的修为获得了微许的增长……你感受到自己就像是困在鱼缸中的鱼，很难从这窄小的天地之中获得必要的能量和养分。】
【第四千年，你渐渐的触碰到了你当前境界的巅峰。只不过你不清楚天人境界到底是怎么划分……但是你感觉自己应当不是即将突破天人这个大境界？
或许只是内部的一个小境界？！
从天人初期突破到天人中期？】
没有回话，黑帝化身冰冷而无情，他气息在这一刻提升到了不可想象的极致，再度动手。
“是的……就是这样！杀了他。”妖皇兴奋到颤抖。
然而……
楚墨浑身散发出了璀璨金光，他气息恢宏博大，脚下真的有一朵朵虚幻的莲花生出，仿佛真正的化为了一尊佛陀。
道音在他身边响彻，山川江海，日月星辰，在他身边投射出了虚幻的倒影……
这是黑水与山川江海的碰撞！
楚墨敏锐意识到，对方身体缠绕的也是一种类似于意境的力量。
“你怎么……你的实力……一直隐藏实力，不可能……所以是在这么短时间之内再度提升！”
无情状态下的黑帝化身，喃喃自语。即便是没有了情感，他也能感受到一种无法理解和荒谬……对面这个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
妖皇：“？？？”
妖皇此刻彻底懵了！他在理清黑帝话语之后，大脑直接宕机……
什么叫做，实力还在提升……而且提升的幅度让人怀疑是在隐藏实力？这……这实力提升速度得快到多么离谱的地步，才能让你发出这样的感慨？！
这到底？！
可是很快，妖皇又想起了，好像这位独步天下，覆灭妖庭的时候……尚且不满十岁！难道……这家伙曾经，也是突破的如此离谱，所以才能在那么小的年龄，拥有这么强的实力……
妖皇呆若木鸡，妖皇无法理解，妖皇彻底放弃了思考。
楚墨平和向前，每一分每一秒，他的气息都在提升。
他不仅仅在氪金修为，同时也在氪金气运术……他的眸子之中有着莹莹的光泽闪烁。
【第八千年，你的天人修为真正触碰到了你当前能触碰到的极致！已经不是天地不允许你突破的问题……而是这片天地残存的能量，只足以让你触碰到这一步。】
【第九千年，因为修为再也无法寸进，所以你将剩下来的注意力，全部都用在了气运之术上！同样将其修炼到了自己能达到的终点。
你的观气术，不仅仅能看破比你修为高一个大境界者的境界，同时还能够看到对方体内能量流淌的轨迹，通过气判断出对方能量的薄弱点！】
这一刻的楚墨，感到自己眼前的世界和之前截然不同了。
“灭！”
悠然的一个字落下，楚墨手掌贯穿了黑帝化身的胸膛，骤然攥紧，从其中掏出一枚黑色珠。
黑帝化身也反应迅速，突然反手妄图贯穿楚墨的腹部，然而山海庇护，气运交织，等到这一击真正触碰楚墨腹部的时候，十分力道，已经卸去了九分……
最终，黑帝化身只有寥寥指尖没入楚墨腹部。造成的伤害……相当可怜！
“你这个家伙……”黑帝化身看着楚墨一点点的用力，直到将黑色珠子彻底捏碎，身躯骤然一顿。
他身上的气息暴跌，脸上再度浮现出了情感，呆呆的凝视着楚墨，许久后，突然苦笑，“气运法吗？完全被看透了吗……居然能被你推演到这一步！”
“就算是当年的朱元璋也不过如此了吧，明明我们都已经努力了这么长的时间，结果你一个人却能跨越我们的努力，干到明初那人做到的事……你这个家伙，该死的……”
“我就知道选妖族来作为最后的皇朝，送你们最后一路，是正确的，只是没想到，做到这一步，都能出现你这种例外……人族，果然麻烦透顶！”
第27章 回归
“不过……棋局已经布置完全了！你能够战胜我也决定不了什么……”
黑帝化身长吐一口气，他仿佛突然想通了什么，重新变得从容不迫。
“你感受到了吧？”
楚墨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凝视着黑帝化身。
黑帝化身咧了咧嘴，“是的，你赢了！但终究也只是赢了一时！你再怎样惊才绝艳，也终究是会死的！潜水养不出真龙……”
“这就是布局无数个纪元的……我们的努力！一个个朝代，一个又一个，我们的努力……不断的布局的迭加……人族的，妖族的，其他族的……”
“这种积累无尽岁月的煌煌大势，任凭你怎样天赋绝顶，任凭你怎样怪胎到无法想象……也不是你能够违背对抗的了的……”
“如果你出生在商周那个时代，或许……真是不敢想象啊！但是这，终究只是或许……”
“这是我们的幸运，也是你的不幸！”
在畅然大笑中，黑帝化身轰然崩碎，化为无数星星点点的黑光。
现场安静了数个呼吸。
“也就是说……世界降格，是从商周开始的？换句话说，商周时期是人类真正的巅峰时期？没有丝毫压制的时期？”
“我记得前世有个梗……说什么纣王或者说帝辛是最后一位人皇，后面的只能说天子……emmm，不会和这有关吧？而且说起来，那家伙对我的称呼也确实是人族天子……”
楚墨若有所思。同时，他在内心感慨，黑帝化身，好人啊。
你看这，临死之前……还给他透露出了这么关键的情报！
或许，黑帝化身这句话对于其他做到这一步的人来说，堪称杀人诛心……但是对于还有机会再度跨越历史的楚墨来说……不亚于指明了前路！
“只是……如果说他只是一个化身，那么，真正的黑帝……以及其他和黑帝并列的神，又在哪里呢？”
楚墨抬起头来看着洞穴上壁，想了好一会儿，最终摇了摇头，将目光投射到了神色僵硬惶恐的妖皇身上。
“那个……那个……现在，我的意思是，现在还能和好吗？”妖皇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对此，楚墨只是轻轻的弹了一下指尖。
一缕神辉闪过，妖皇灰飞烟灭。
虽然妖庭已然彻底覆灭，但是楚墨显然没有给神州留下丝毫麻烦的打算。即便这个麻烦，再怎样不值一提……
“按照现在的寿命消耗速度，我大概还能坚持三个小时。”楚墨计算了一下时间之门上显示的寿命消耗速度，脑海之中思绪翻涌，很快做出了决定。
他迈步走出了长白山的这一处山洞，一步跨出，瞬间越过无数距离……
寥寥小半炷香之后，楚墨便重归京都。
乾清宫的外院。
纪晓岚在批改文件，虽然他目前只是临时的天下主，但按照楚墨离去的话语，他也有资格进入乾清宫。
只是……他终究不愿进去！
他不觉得自己，甚至未来的任何一个人，有资格坐上那个曾经楚墨坐的位置……而且他也不准备未来佩戴上皇帝的勋章。无论他干的再怎么好，功绩是否达标……
他希望自己即便等到未来某一日死去，也终究是以楚墨的臣子的身份死去的。
“嗯？陛下？！”纪晓岚突然感应到什么，满脸惊喜的转头，他看到了楚墨，“您改变主意了吗……您准备再重新登上这个位置了吗……”
没有对可能失去这个天下主之位的惋惜！
因为楚墨制定的规划，太过于严苛。目标太过于远大……以至于纪晓岚只能够感受到沉重的压力。
“并非如此。”楚墨平和开口，“只是和你说一件事……”
楚墨大致阐述了一下，自己此去的所见所闻。没有隐瞒……毕竟他都快要离开这方世界了，隐瞒又有什么意义？！
再者说，楚墨也很忧虑，那群妄图彻底在这个时代，埋葬人族的超凡力量的神话生命，未来还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动作……
在他离去后，如果神州没有丝毫的准备，或许未来……虽然即便做好准备，在没有他的情况之下，未来也同样很悲观……
不过考虑到黑帝化身之前不知情的情况，也有可能就这么混过去……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