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天才,我居然是家里最弱的? 第138节

......

周府不在金科巷,而是坐落在城南麻衣巷!

大唐立国五百载以来,无论什么时代,麻衣巷都是最容易被人遗忘的地方。

因为麻衣巷住着的,是长安城最卑贱的那群人!

他们要么是挑夫、要么是乞儿、要么是贱民...

他们住在麻衣巷最逼仄简陋的破屋里,每日睁开眼想得最多的,便是怎么填饱肚子!

他们身处大唐最繁华的长安城内。

却和长安城格格不入!

就连以雁过拔毛著称的京都府尹王富贵,都不忍让清道夫们把手伸进这里。

毕竟长安城,再找不到比麻衣巷更卑贱的地方!

可礼部尚书府却恰恰坐落在这里。

二十年前尚书府举家搬迁时,长安城的权贵们都有些震惊,毕竟以周老尚书的位格,不至于住不起金科巷!

彼时礼部尚书周君解释说家父喜清净,长安处处嘈乱,只好搬到长安城最清净的麻衣巷!

人们当然不信。

因为长安城要论最嘈杂的地方,就属贱民聚集的麻衣巷!

事后一位入了礼部的状元郎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了怎么解释!

周老尚书定是不忍见麻衣巷贱民们无依无靠,这才搬过去与民同苦...

在其推波助澜之下。

为先帝挡过刀子的周老尚书,在忠君之余,又多了个爱民如子的赞誉,形象愈发高大伟岸起来!

只有麻衣巷的贱民们才知道。

自打尚书府搬进来后,他们的日子并没有半点改善,甚至越来越难过!

那圈地三百多亩、高达三丈的幽深围墙,将他们本就不宽裕的活动范围疯狂压缩。

如今连挺直腰杆大声说话,都已经是罪过!

此时。

麻衣巷尽头,朱红色的大门前近百个国子监学子正骂骂咧咧地朝尚书府丢石子!

巷子外头远远站着些看热闹的贱民,目光中带着羡慕!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其实也想像这些读书人一样,狠狠朝那朱门吐上几口唾沫,再尿上一壶!

只是他们不敢。

国子监的学生们骂尽兴后拍拍屁股便走了。

他们却还要在这暗无天日的麻衣巷生活一辈子!

注定了子孙后代都得朝那朱门磕头,哪里敢做这犯天条的事儿?

亥时将过,夜渐深了...

贱民们稀稀拉拉回了狗窝,毕竟看国子监学子们怒骂老王八虽然得劲儿,却填不饱肚子,明日还得去内城挣糊口钱...

人群散开后。

国子监的学生们也渐渐熄了声。

骂了一整天,有些累了,得回内城了,约好明日再去收些烂鸡蛋,石子虽然足够有力,但砸起来,没有散着恶臭的烂鸡蛋舒心!

就在他们走出麻衣巷时,忽然一个书生停住脚步。

目光呆滞地看着巷子外的黑暗。

学生们不解,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顿时齐刷刷呆在那里。

他们目之所及处。

数以近千的清道夫手持棍棒,迈着整齐步伐向麻衣巷走来。

随着他们向前迈步,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向麻衣巷蔓延!

“王富贵是要对麻衣巷出手了吗?”

有学生吞了吞口水,颤声道:“还是说...为我们而来?”

“应该不是...”

最先驻足的那书生脸色微白,强行冷静道:“我们是国子监学生...清道夫不敢动我们,别怕!”

只是话虽如此。

他们依旧死死钉在那里,生怕稍有动作,便引起清道夫们的注视!

约莫十息后。

清道夫们离他们愈发近了,沉默向两侧散开,将国子监学生和麻衣巷团团围住!

学生们见此,脸色瞬变。

那书生鼓起勇气,蓦然大喝道:“我们是国子监学生,此行为讨天道公理...尔等不能以宵禁之令冒犯!”

此言之后。

沉默的清道夫终于将目光落在国子监学生身上,然后又极快地略过,看向真正的黑暗处,目光中带着恐惧。

仿佛那漆黑如墨的黑暗中,有令他们也恐惧的事物!

“哒哒~~”

街头响起沉闷的马蹄声!

国子监学生们顺着声音看去,那黑暗中,一匹独角老马踏步而来。

其背上,

端坐着一个身披黑金色官袍、腰间别剑的少年!

少年身后。

跟随着四十二骑身披黑甲的骑士,他们身骑黑马,手执陌刀,踏步无声,仿佛真正的黑暗幽灵!

眼见这一幕,国子监学生脸色微变,终于明白清道夫在恐惧什么..

“陈留侯...黑骑!”

第120章 入周府,杀周迁

陈留黑骑来了!

自去年金科巷屠了听风楼后,陈留甲再一次出现在长安城!

而且,这次他们披上了黑甲!

由陈留侯亲自领兵而至!

国子监学生们回头看着麻衣巷尽头那座朱红色的大门,不禁涌出一种有了依靠的安全感!

陈留甲来麻衣巷,只有一个可能!

那位年纪轻轻便坐上了陈留侯位,被庄大家誉为张口一吐便是半个盛唐的文坛领袖陈知安…

要举起屠刀了!

人群如潮水般分开!

国子监学生们目送陈留甲向麻衣巷走去,恨不得能够追随左右!

只是在压抑恐怖的黑骑前,他们不敢开口!

便在满巷沉默时。

一道舒朗声音传来:“祈云兄,你们不是要捉拿周老王八么,怎么还不跟上,不会是要本侯一人抽刀子上吧?”

那位最先发现清道夫的书生微微一怔,随即面露喜色:“严祈云求之不得,敢不同行?”

言罢!

清道夫们默默将堵住的巷子分开,任由近百位国子监学子追随而去!

黑骑离去后。

清道夫头领、青楼最尊贵的砖石会员王小贵擦去额上的汗水,抽出腰间直刀喝道:“陈留侯有命,今日麻衣巷许进不许出,兄弟们抽刀候命,胆敢闯关者,杀无赦!”

“诺!”

......

“苏师,陈知安领黑骑入麻衣巷了!”

金科巷苏府。

苏如负手站在案前,目光落向被一道朱红色的线条勾勒的青州!

“少年郎,还是有些血性!”

听到来人禀报,苏如挥手将地图收入须弥戒,负手幽幽叹息道:“秦魏先执掌军部,镇南、镇东、镇西、三尊洞天境大将军都是其座下门生,如此盘根错杂根深蒂固的关系网,陛下却始终放心让他高坐中枢执掌权柄,自然是因为绝对信任!

为师断了其执掌兵部的野望,以他的性子,早该跳起来打为师膝盖了...

这次却毫无动作,只是冷眼旁观长安乱象...

如此看来,陛下多半已经落子…

不然以李承安和玄策的小手段,绝不可能如此轻而易举便将青州改天换地 !”

来人嘴角微抽。

自家老师在外人看来或许是个不苟言笑的巨儒。

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他其实只是个嘴毒的酸秀才!

不然也不至于一肩挑起文坛的那人,叫庄墨而不叫苏如了!

将不敬念头抹去,来人丑陋面目皱成一团:“陛下在青州的棋子,是清河杨家,还是河间白家?”

“为民那蠢货,没有成为棋子的资格!”

苏如别过头去:“士元...下次来见为师,先遮掩面目...以防叫人撞破了我们的关系,对你不安全...”

“是,老师!”

庞士元忍不住嘴角一抽。

这死老头分明是嫌自己长得丑,还假惺惺说关心自己的安全…

形势到了这一步。

自己在四皇子那里卧底已经没了必要,或者说四皇子那貌似仁德实则天性薄凉的白痴,早已没了继续观察的价值!

哪怕四皇子李承邦满口仁义道德,甚至对自己执以师礼!

可在庞士元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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