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又碰了个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接着他们一边吃,一边开始聊新的话题。
克莱恩道:“我打算尽快晋升。”
霍伯特点点头:“阿蒙拿到了‘门’途径的唯一性和一份序列1特性,在成为‘双途径真神’之前,我们最好都要完成晋升。
“相对来说我的情况还好一点,你的情况怎么样?”
霍伯特目前已经是容纳了唯一性的天使之王,而且感觉跟唯一性“相处”得也还算是融洽,目前只要等“弑序亲王”的魔药彻底消化,就能找个不错的时机晋升。
而对于“弑序亲王”魔药的消化已经到了最后阶段,仪式也一直在筹划当中。
目前九座陵寝已经全部完工,也都建立了关联。
至于仪式的其它部分:拥有属于自己的国度,让自身的名字和皇帝这个称号联系在一起,成为民众的常识,并且,还需要建立一套严密复杂但却有违正常情况的规则,包括建筑风格。
首先霍伯特已经有了自己的国度,相对来说这一点最容易达成。
至于让自己的名字和皇帝这个称号联系在一起,这一点霍伯特一直在做,给基层干部的一个政治任务,就是宣传国王的事迹。
现在霍伯特是国王这件事,在亚特兰蒂斯王国已经是常识。
在需要的时候,把“国王”的称号改成“皇帝”就行了,乔治三世就是这么干的。
然后就是一套严密复杂却有违正常情况的规则,霍伯特一直在进行的分地、计划经济、资产国有化等等,都是在为这一步做准备。
亚特兰蒂斯王国的政治体系和经济体系跟世界上任何一个其它的王国都不一样,这就是抽象意义上的“有违正常的规则”。
至于建筑风格那就更不用说了,霍伯特完全给出了一个新的建筑文化。
只要魔药消化好,霍伯特就能立即做晋升的最后准备,所以今天才找克莱恩来谈一谈救“老黄”的事情。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下一步就再去找灯神谈一谈,基本上所有的准备工作就齐了。
“我的状态还不错。”克莱恩道:“立即晋升都没什么问题。”
这一点倒是没有吹牛,霍伯特花了一年都没有彻底消化好的魔药,人家提前就消化好了。
正常情况下,序列1的魔药很难消化,一般消化个十几年很正常。
霍伯特能消化地这么快,也是因为正好赶上建国的过程,原先这片大陆上的政治、认知和经济体系完全被颠覆,才有这样的效果。
“但问题是,阿蒙肯定会阻挠我晋升。”克莱恩说出了自己的顾虑:“亚当也肯定是站在阿蒙那边的。”
霍伯特“嗯”了一声:“好在我们也有些盟友,黑夜女神和大地母神应该是坚定不移地站在我们这一边。
“他们足够阻挡阿蒙,到时候应该还会冒出来一些别的对手,但其他神灵们也会开始自发地站队。
“我想,正神的话,应该都会支持你成为‘诡秘之主’。”
起码风暴之主、永恒烈阳和知识与智慧之神,一定会支持克莱恩。
克莱恩深吸了口气:“还有一点,我感觉自己体内的神性正在影响到我的一些想法和判断。
“如果急着成神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引发一些不可控的后果。”
霍伯特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这一点我倒可以尝试用‘秩序之钟’帮你稳定状态,但我也不太确定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毕竟克莱恩的晋升,可是“天尊”复活的主要布置。
克莱恩看着眼前的红烧茄子琢磨了一下才道:“就算有顾虑,也要尽快晋升。”
不然给了阿蒙足够的时间,的状态足够稳定后,万一派一个序列1层次分身守在“夜之国”的遗址,那就十分被动了。
霍伯特深吸了口气:“决定晋升前,再来找我一趟,我看看能不能加强一下的人性部分。”
“好。”克莱恩顿了顿,又接着感慨道:“如果没有晋升这些破事儿,两个朋友聚在一起喝喝酒,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霍伯特端着酒杯,看着那边的广场:“尤其是傍晚,那里太适合撸串儿了。”
“哈哈哈。”克莱恩也端起酒杯:“过几天我安排一下。”
两个人先是碰了碰杯,霍伯特才微笑道:“如果我们的行动成功了的话,撸个串给罗塞尔接风吧。”
“没问题。”
吃饱喝足,做好了准备后,霍伯特先是进入“失序之国”联系到了贝尔纳黛,让她带上“苍白的死亡”,去封印她父亲的岛屿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接着克莱恩也进入了“源堡”。
“缔造者”和“愚者”上线。
……
做船长打扮的贝尔纳黛接受到“缔造者”的神谕后多少有些激动,没想到这还没过多久,“缔造者”就要帮助自己的父亲解决污染的问题!
于是她立即带上“苍白的死亡”,再次前往父亲被封印的岛屿。
因为之前已经来过一次,所以这次十分轻松地就来到了岛屿的边缘。
接着,贝尔纳黛感受到了自己正在被某位存在……不,是多位存在注视?
正在她考虑除了“缔造者”之外,还有谁关注这里的时候,又收到了“缔造者”的指令:去解除罗塞尔的封印。
贝尔纳黛恭敬地答应了一声,在她看来“缔造者”一定能注意到其他存在的注视,既然“缔造者”没有提醒有危险,那应该就是没有危险。
紧接着,贝尔纳黛竟然感觉多少有点紧张,就好像在许多人面前表演一件自己很不熟练的事情似的。
她深吸了口气,稳了稳心神,化作一团信息流,飞快的从半空中飘向陵寝。
在确定这座岛屿没有像上次那样发生异变后,贝尔纳黛“钻入”里陵寝当中。
一进入陵寝,贝尔纳黛再次感受到了一股澎湃的“新生”力量向自己涌来,可是那股力量刚刚出现就立即消失,应该是被“缔造者”解决了。
在高台上,有个黑影正在沉睡。
罗塞尔在沉睡并不是说污染就消失了,他体内的污染依旧会让他的身上出现一道道深红色的缝隙,只不过这些缝隙扩张到一定程度后,用“苍白的死亡”建立的封印就会起效,这些深红色的缝隙就会渐渐合拢。
贝尔纳黛注视了巨大铁椅上的罗塞尔几秒钟,才像是猛然回过神来一样,又看了一眼半空,确定那些存在依旧还在注视这里。
她左手微微握拳,另一只手拿出那张惨白色的金属面具戴上。
顿时间,贝尔纳黛没有了任何活人的气息。
紧接着黑影的周围出现了一层白色的光芒,这层光芒好像把整个陵寝内生的气息都吸走了,让这里只剩下了死寂。
这层光芒在贝尔纳黛的控制下,骤然变淡,并在一两秒钟之内消失。
坐在高大的铁质椅子上的黑影醒了过来,像是打了个哈欠,才看到了不远处的贝尔纳黛。
贝尔纳黛立即叫了声:“爸爸!”
黑影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贝尔纳黛,哈,见到你真高兴,你现在已经是神秘世界的大人物了!都能来拯救你可怜的老父亲。”
贝尔纳黛虽然眼圈有些微红,但谨慎地没有靠近:“爸爸,你忘记了么?我们一个多月前刚刚见过的。”
罗塞尔一动不动坐在那里三四秒钟才猛然一拍扶手:“我想起来了,你霍伯特叔叔答应要来救我的!”
……
此时“失序之国”里的霍伯特,正要把那份“知识皇帝”的非凡特性送到现实世界,听到那声“霍伯特叔叔”后,差点失手让非凡特性掉进面前的水潭里。
“源堡”里的克莱恩则在努力憋笑。
“咳咳。”霍伯特清了清嗓子,继续把非凡特性送到罗塞尔的陵寝里。
……
贝尔纳黛闻言,也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这时候,突然有股力量把她从高台上送到了陵寝的门口。
贝尔纳黛看到,在高台上出现了一小团虚幻的光球,她的灵性意识到,那是“知识皇帝”的非凡特性。
她并不知道“营救罗塞尔”的具体计划,但当她看到这个光球后,就一下子觉得,成功营救的希望似乎不小的样子。
毕竟连这么高级的非凡特性都用上了。
这时候,罗塞尔身上的深红色缝隙又开始裂开,一道道月色的光华照射出来。
他紧紧地抓住铁椅的扶手,在于那些缝隙做着对抗。
与此同时,“知识皇帝”非凡特性旁出现了一个有着栗色头发,以及两撇精致小胡子的中年人,正是“知识皇帝”时期的罗塞尔。
只不过他双眼茫然,神色呆板,是一个历史投影。
这个历史投影拿过“知识皇帝”的非凡特性一口吞进嘴里,突然间他的眼中似乎有些了神采,表情也好像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这时候,坐在铁王座上的罗塞尔体内的月光越发明亮,一起照向这个历史投影,打算把这个历史投影也污染。
咚~
陵寝里突然响起一阵悠扬而深远的钟声,在墓室里不停回荡,让墓室里的一切都变得十分祥和。
从罗塞尔体内投射出来的月光突然变得暗淡,他身上的深红色缝隙在这一刻也逐渐闭合。
对于现实世界而言,外神的污染就是破坏秩序的存在。
贝尔纳黛陶醉在钟声中一两秒钟后,才抬头看到,陵墓的顶部出现了“缔造者”的伟岸身影,正在撞击一口看上去十分古朴巨大的铜钟。
咚~
随着第二声钟声响起,罗塞尔身上深红色的缝隙彻底闭合。
他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呼吸,但现在没时间让他休息,神秘高远的愚者的形象突然出现在陵寝的顶部。
当当当~
他用手敲击了座椅的扶手三下,澎湃的力量涌入现实世界,在罗塞尔的黑影和历史投影之间建立起了微妙的联系。
因为历史投影里的非凡特性跟罗塞尔本人之间十分契合,所以“嫁接”的过程很容易就完成。
然后就到了最关键的一步,整个高台上的空间突然变得虚幻,黑影的五官显现,紧接着他显现出了栗色的头发和两撇精致的小胡子。
很快坐在铁椅上的罗塞尔身上出现了华丽的因蒂斯风格贵族服饰,样貌和着装与历史投影无异。
克莱恩正在“愚弄”历史,“愚弄”现实,“愚弄”真假,真正的罗塞尔跟历史投影之间的概念逐渐变得模糊。
克莱恩越是“愚弄”越是有些吃力,这时候,霍伯特适时用出了“放大”的能力,克莱恩顿时感觉自己的力量有所加强,又有了后续的力量。
铁椅上罗塞尔的身影逐渐变得虚幻,而罗塞尔的历史投影,眼神中却逐渐有了光彩。
经过了长达七八秒钟的“愚弄”后,铁椅上的罗塞尔彻底消失,那里只剩下了一轮微微颤动的绯红之月。
这轮红月除了个头有点小,并有些毫无规律的颤动之外,跟夜空中的月亮没什么两样。
此时出现在一座陵寝当中,让人突然有种十分魔幻的感觉。
在同一时间,铁椅对面的罗塞尔动作和眼神都变得十分灵动,他抬起手,感受着自己的状态:“呵呵,好久没有这么轻松了。”
从这一刻开始,真假被“愚弄”,罗塞尔的投影变成了真正的罗塞尔。
历史和现实被“愚弄”,罗塞尔变成了并没有服食过“黑皇帝”魔药,还是“知识皇帝”层次的时期。
罗塞尔扭头看向高台下的贝尔纳黛,咧嘴露出了一个微笑。
泪水已经遮挡了视线的贝尔纳黛突然察觉到,父亲的眼中好像闪过一抹红色的月光。
这让她有些惊讶,又有些担忧。
罗塞尔身上的污染并没有完全祛除,起码得等霍伯特或者克莱恩成为旧日之后,才能帮他彻底消除污染。
但此时来不及询问,因为铁质椅子上的红月颤抖地越来越厉害,显然那个钟声也就能压制它十几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