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科尔森,绿茵庄园。
睡梦中的佛尔思突然惊醒,看着外面的绯红之月正越来越红,耳边的呓语仿佛下一刻就会出现。
佛尔思用了两秒钟让自己醒过来,立即整理了一下睡衣,准备向“愚者”祈祷:“不属于……”
她也是猛然想起来,自己答应霍伯特做一个实验的。
佛尔思清了清嗓子:“秩序阴影中的缔造者啊;
“您是一切秩序的源头与终结;
“您是执掌秩序之钟的规律主宰!(注)
“……”
祈祷的同时,佛尔思已经隐约间可以听到像是窃窃私语似的呓语声,她知道这次的血月将要形成。
……
“失序之国”里,霍伯特端坐在“铁王座”上,看到面前的水潭里出现了一个陌生的星辰,将灵性蔓延过去,果然是佛尔思。
建立了跟佛尔思之间的联系之后,按照预演,霍伯特先去“扭曲”佛尔思的听觉,让她听不到呓语的声音。
但好像单纯封闭了接收者的听觉,并不是很管用,于是霍伯特立即用“混乱”,让佛尔思周围的空间混乱,以隔绝现实世界的血月。
这个方法好像有效果了,可是佛尔思还是微微皱眉,应该仅仅是有效果,却还是能听到一些呓语。
霍伯特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后悔跟佛尔思做这个实验了。
如果跟别人做这个实验的话,他完全可以不紧不慢的再想办法。
但话又说回来,只有佛尔思配合他做这个实验他才放心,不然让别人知道“缔造者”原来也有没把握的事情,会影响“缔造者”的形象。
当时霍伯特也是犹豫了很久,才最终决定,还是要跟佛尔思做这个实验。
让自己冷静了一下后,霍伯特想到一个办法,他“篡改”了佛尔思卧室周围灵性的强度。
把血月发生后滋长的灵性平复下来,变得不那么活泼。
然后把“混乱”改成“扭曲”,扭曲佛尔思与血月的联系,这等于是切断了那个呓语传递到佛尔思耳边的通道。
佛尔思像是松了口气,眉头舒缓,赞美了“缔造者”。
霍伯特也舒了口气,看样子这次的实验成功了。
接着霍伯特感慨:还是“愚者”好啊,能直接把人拉到灰雾之上,将呓语彻底隔绝。
一直等“血月”结束,霍伯特才用“缔造者”的语气对佛尔思道:“很好。”
……
绿茵庄园。
佛尔思在多次向“缔造者”祈祷后,先后感受到了“扭曲”和“混乱”的力量。
因为霍伯特在她面前多次展现过类似的能力,佛尔思很熟悉“扭曲”和“混乱”的感觉。
最后,她感受到自己周围的灵性好像发生了变化,耳边的呓语彻底消失。
佛尔思松了口气,看来“缔造者”的尝试成功了!
于是她在赞美了“缔造者”后,静静地等待血月结束。
等着等着,佛尔思竟然坐在床上又睡了一小觉。
“很好。”
“缔造者”庄严的声音出现在佛尔思耳边,让她瞬间惊醒,“缔造者”的身影在她面前一闪而过。
佛尔思感觉“缔造者”的形象,比“愚者”看上去更有气势,身上散发的黑色光芒也让“缔造者”看上去更神圣。
可惜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缔造者”的身影就消失了。
佛尔思看着窗外的绯红之月发呆,本来一直困扰着她的呓语,没想到对神灵来说,这么容易就能解决。
“愚者”解决起来很容易,“缔造者”解决起来也这么容易!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房间里有一片空间变得虚幻,霍伯特从虚幻面出来:“怎么样了?”
“只有在一开始听到了一两句呓语。”佛尔思微笑道:“之后就什么也听不到了,我竟然都睡着了,这会不会是对‘缔造者’的不尊重?”
“不会!”霍伯特立即道:“‘缔造者’表示实验很成功,为此给了你一件神奇物品作为奖励。”
佛尔思微微一愣:“其实,其实也没什么的。”
其实她更喜欢“缔造者”的这种处理方式,每次跟在“灰雾之上”跟愚者先生独处的时候,愚者先生都会给佛尔思巨大的压力。
她想要聊点什么,却不知道聊什么好,不聊的话又觉得好像有点尴尬。
还是“缔造者”的方式好,依旧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没必要面对这位神灵一样的存在。
霍伯特微笑道:“你应该也猜到‘缔造者’为什么做这项实验了,这对于我们来说很重要,所以奖励还是要有的。”
说这话,他拿出了“瞬移石像”。
“不要了,我这是在帮你。”佛尔思嘴上这么说,双手却很诚实地伸了出来。
她第一次见“瞬移石像”的能力时,还是霍伯特所策划的,针对于塔玛拉家族的战斗中。
当时霍伯特利用“瞬移石像”跟休配合,很轻松地就杀死了两名序列8,让佛尔思印象深刻。
之后“瞬移石像”表现出来的能力,让佛尔思一直感觉,有这件神奇物品在手的话,序列5以下的敌人都不是那么难对付了。
现在“缔造者”把这件封印物奖励给她,这让她十分高兴,以后她攻击方面有“莱曼诺的魔法书”,防御方面有“瞬移石像”,她瞬间感觉自己也有越级挑战序列6的信心了。
霍伯特连同封印“瞬移石像”的盒子,一起递给佛尔思:“下周二我就要建立从领主府到长尾岛的‘旅行者之门’了。
“你准备一下,陪我去接手长尾岛,并跟那些庄园主们见见面,以后我不在长尾岛,你要在那里坐镇。”
佛尔思笑了笑:“我会忙不过来的。”
她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是霍伯特能邀请她一起去接手长尾岛,她还是很高兴的。
“就跟在南科尔森这里一样,具体的事务让康德拉去做,你只管偶尔露个面就行。”霍伯特道:“一些要紧的产业,我才会让你亲自打理。”
佛尔思收起“瞬移石像”:“好。”
霍伯特躺在床上:“真期待啊,整治一下长尾岛之后,我们就能在海滩上吃烧烤了!”
佛尔思放下“瞬移石像”,也躺在霍伯特身边:“我完全没有想到,有一天我竟然成为了一座岛屿的女主人。
“霍伯特,谢谢你,让我的生活比我的都更魔幻。”
霍伯特顺手摸着佛尔思露在睡衣外面,白皙的大腿:“其实我更要感谢你,让我意识到我确确实实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切的经历不是梦,也不是一场游戏。”
……
灰雾之上。
坐在青铜长桌上首的克莱恩打了个哈欠:佛尔思为什么还没有向“愚者”祈祷?难道是我搞错了,今天晚上绯红之月的变化,并不是要变成血月的前兆?
……
新的一周开始了,霍伯特照常来到军情九处上班。
刚换好制服,莎琳就敲门进来道:“处长,总处长的秘书刚才来通知,总处长有事找您。”
“又找我?”霍伯特现在很不愿意听到“总处长”这个短语。
这次是霍伯特自己找到了乔治娜的办公室,乔治娜伯爵正在看早上送来的报纸:“过来坐。”
霍伯特坐在她对面。
“下个月初,你有个任务。”不苟言笑的乔治娜看着霍伯特。
“不会又是去保护哪个重要人物吧?”霍伯特现在也很不愿意听到索德拉克宫这个短语。
“具体任务要在你出发的时候才能向你公布。”乔治娜用手指敲了敲报纸:“还是进行保护任务,不过这次要出差一段时间,你做好准备。”
霍伯特点点头:“好,但请在任务开始之前,向我说明任务的危险程度。”
“这次我会比上次说得更详细。”乔治娜承诺道。
从乔治娜那里回来,霍伯特对莎琳道:“给我拿一份今天的《贝克兰德晨报》来。”
他注意到,刚才乔治娜手边的报纸就是《贝克兰德晨报》。
霍伯特翻到第二版,果然在这里看到了刚才乔治娜用手指敲击的位置,有一篇不大的报道:鲁恩王室成员将于五月初在马锡与费内波特王室成员,进行非正式会面。
霍伯特微微颔首:五月初,时间对上了,八九成我要跟着一起去,保护王室成员。
接着他摇头笑了笑,刚在军情九处工作了没多久,就有点情报人员的觉悟了。
至于乔治娜刚才的提醒,则是霍伯特之前在舞会上争取来的。
虽然按照规定,乔治娜不能向属下言明任务的细节,但是规定却没有说不能暗示属下任务的大概内容,让属下有充分的准备时间。
于是第二次任务,乔治娜就给出了暗示,至于霍伯特有没有接受到,她就不管了。
也不是乔治娜这么惯着霍伯特,而是作为一名半神,有资格耍小性子,有时候乔治娜也得做出一定的妥协。
下午两点多,霍伯特干脆用“旅行”来到绿茵庄园。
此时佛尔思已经在准备参加塔罗会,见霍伯特来了之后,她微微笑了笑。
既然他们都已经互相知道在塔罗会上的身份了,完全可以一起参加塔罗会。
两个人一起仰面躺在床上,一起看着从窗帘的缝隙里照射进来的温暖阳光发呆。
半晌后,佛尔思道:“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已经躺了很长时间了?”
“让我来看一看。”霍伯特拿出怀表:“为什么还没有到三点?是因为我们干躺着,没有干点什么的缘故么?”
佛尔思微笑道:“这让我想到了第一次参加塔罗会的时候,有些紧张,还有些期待。”
突然间,两个人的视线同时被灰雾淹没,再回过神来时,他们已经出现在了巨人大殿中,分别坐在青铜长桌的两侧。
两个人相视一笑,突然觉得这种感觉还挺魔幻的。
“下午好~愚者先生!下午好……”“正义”奥黛丽像往常一样打招呼。
可是当她跟“倒吊人”阿尔杰打招呼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了霍伯特在冲着佛尔思微笑。
奥黛丽立即意识到,这个笑容不对劲,太甜蜜了,“皇帝”对着“魔术师”不应该发出这样的微笑。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看向了佛尔思,结果佛尔思的笑容更甜蜜。
奥黛丽立即得出结论:佛尔思知道霍伯特是“皇帝”了!
这让她的好心情一下子荡然无存,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知道霍伯特是“皇帝”,这是独属于自己和霍伯特之前的秘密。
现在,这个秘密被别人知道了。
大家都发现“正义”的不对劲,“太阳”戴里克干脆提醒:“正义小姐?”
奥黛丽回过神来,很好地掩饰了自己此时的心情,她微笑道:“抱歉,我刚才走神了。”
接着她继续打招呼:“下午好~倒吊人先生……”
这只是个小小的插曲,大家见奥黛丽恢复常态,都没有继续关注这件事。
只有霍伯特明显地察觉到了,并好像明白了奥黛丽的心思。
但他也没有多想,其实他之前就已经察觉到了奥黛丽对自己态度的一些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