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霍伯特有些懊恼，以后再遇到“诈骗师”，一定要胆大心细，他们很可能就从自己的眼前溜走。
休也有些气馁：“现在该怎么办？”
霍伯特对倒在地上的工人道：“帽子归你，风衣归我。”
“是是是！”对方赶紧把风衣脱下来递给霍伯特，然后起身一瘸一拐地离开，显然休那一脚把他踹得不轻。
霍伯特搜了搜风衣，从里面搜出来两封信，一块怀表，一个烟斗。
烟斗应该是对方经常用到的东西，如果会“卜杖寻物”的话，倒是可以利用它找到对方，可是“卜杖寻物”是占卜家的擅长非凡能力，霍伯特和休的非凡能力都不擅长占卜。
再去看两封信，不出意料，一封是达克霍姆写给“尊敬的海曼先生”的。
刚才从两个人眼皮子底下逃走的人，就是海曼！
达克霍姆汇报了有人在打听扎克里的下落，甚至知道海曼先生的名字，并在信里描述了霍伯特和休的大体长相。
第二封信也是写给“尊敬的海曼先生”，霍伯特跳到信件的最后，落款是“您忠实的扎克里”！
扎克里还在贝克兰德！
霍伯特再去仔细读信：
“尊敬的海曼先生：
“转眼间我已经服食了魔药八天了，可是为什么耳边的呓语没有任何减弱？仿佛有个庄重的声音在诉说着伟大的宣言，虽然我听不明白那个声音在说什么，但是那些内容却让我心潮澎湃，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请问那个神圣的声音，是主的声音么？
“除了呓语，还有人在我面前说悄悄话，但是我却看不到他们，我的藏身之处明明是个废弃的工厂，为什么到了晚上的时候会那么热闹？那些声音很恐怖，让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再这么下去我会被这些疯狂的声音压垮的。
“我想您一定有什么办法减轻这些症状，请您一定要帮我想办法解决这些问题，我现在随时可能会推开窗户跳进塔索克河里，也许那是一种解脱。另外按照您的吩咐，我尝试了您提到的那些仪式，好像是成功了，因为有那么一瞬间我看到了主的国度。
“我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正在增强，就像在炽热的夏天喝了一杯清凉的冰水那样爽快，我希望可以得到更多的力量，期待您的进一步指导。”
信件的后半段，字里行间都透着股疯狂，霍伯特和休看完信后都有些不适。
从信中不难看出，扎克里已经成为一名非凡者，但是哪个途径的非凡者还不敢确定，不过对方的状态似乎有点不对劲。
霍伯特指着信件说：“现在我们有两条线索，一条是废弃工厂，一条是在塔索克河的岸边，嗯，范围并不大。”
休问：“那刚刚逃走的海曼呢？”
霍伯特想了想：“海曼留下扎克里的信，就是对他自己的一种保护。
“因为根据信件上的内容，让我们更容易找到扎克里，这样我们就有很大的可能会舍弃对海曼的追捕。
“而且我们对海曼的了解实在太少了，可能要回去跟达克霍姆先生做一次友好的交流，才能知道更多的信息。
“可是那样一耽误的话，扎克里就可能会得到预警，到时候我们就谁也找不到了，于情于理我们都会先去找扎克里。”
休摊了摊手：“这就是‘诈骗师’么？我们明明知道他的计划，但还要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霍伯特抿嘴笑了笑：“没错，这就是‘诈骗师’。不过他可能想不到，只要能找到扎克里，不管他愿不愿意开口，我就有办法得到关于海曼的更多线索。”
他道：“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可以边找边谈。啊，刚好，那边有一辆出租马车。”
霍伯特上前跟出租马车的从车夫聊了两句，很快就得知了三座在塔索克河边的废弃工厂。
休很少处理这种非凡事件，多少有点没有跟上霍伯特的思维，不过今天霍伯特表现出来的可靠，让休几乎没做犹豫，就跟上了霍伯特的脚步。
乘坐上出租马车，两个人的速度快了许多，很快就来到了第一座废弃工厂。
霍伯特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不是这里，因为这里住了许多流浪汉，扎克里但凡有点脑子，就不可能在这种地方尝试一些仪式魔法。
马车继续前进，前往第二个目标。
车厢里，霍伯特推测道：“现在让我们来梳理一下，在一个月之前，扎克里出面进行了一场涉及金额达到数千磅的诈骗。
“这桩诈骗的幕后策划者就是海曼，他用魔药引诱扎克里为他工作，在成功完成了诈骗后，扎克里因此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魔药。
“扎克里打算随时请教海曼关于神秘学的知识，所以他根本没有到外地避难，而是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掌握魔药的力量，并经常给海曼写信。”
霍伯特捏着下巴，看了休一眼：“你有什么补充的么？”
“他们写的信都很工整。”休整理了一下帽子道。
“什么意思？”
“东区的黑帮成员大部分都不识字，就算是识字也只会写几个常用的单词，我从没有见过哪个黑帮老大能像扎克里和达克霍姆这样，写一封工整的信件。”
霍伯特沉思了片刻：“也许我们有时间的时候，应该一起去探望一下达克霍姆先生，毕竟他的伤势拜我们所赐。”
休笑起来的模样像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年，她笑道：“你说得没错。”
这时候拉车的马突然嘶鸣起来，不管车夫怎么鞭打，马也不愿意再往前走。
霍伯特打开车窗往外看了看，前面那座工厂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还有几十只乌鸦盘旋在工厂上空，给荒废的工厂添加了一丝诡异的气氛。
他整理了一下风衣下车道：“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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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多才多艺的霍伯特
霍伯特付了车费，等马车走远后，才跟休一起翻墙进入了废弃工厂里。
这里已经在贝克兰德南部的边缘地带，很僻静，也很适合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霍伯特和休在观察了一番，没有发现危险后，迅速冲到了厂房前。
就在这时，有只乌鸦掉到了两个人的前面。
霍伯特简单看了一眼，发现这只乌鸦没有明显的外伤，好像是在天上飞得太累，才掉了下来。
抬头望去，乌鸦们还在盘旋着飞行，就像是准备享受大餐的秃鹫。
两个人的灵性同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霍伯特靠在厂房的墙壁上道：“我感受到了某种邪恶的力量，扎克里在信中提到的仪式，不大可能是向七位正神有所祈求。”
休顿了一下才道：“我擅长格斗，但却不擅长对付邪恶的力量！”
霍伯特道：“既然我们都没有感觉到危险，就说明扎克里的仪式虽然邪恶，但危险性不大。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只要我们的灵性有危险的预兆就立即逃跑，然后去正神教会举报！”
“仲裁人”和“律师”的灵性虽然不像“占卜家”、“窥秘人”那么灵敏，但是最基本的危险预警还是有的。
另外“举报”可是塔罗会的常用技能，在这方面霍伯特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休点了点头，事不宜迟，两个人立即开始行动。
厂房里很空旷，只有墙脚堆砌着一些落满灰尘的杂物，显然工厂在废弃前，任何值钱的东西都变卖了。
霍伯特拿出了枪并打开了保险，休拔出了藏在裤管里的三菱刺，两个人直奔楼梯，还没上楼，他们就听到上面似乎有些动静。
两个人的肌肉都紧绷起来，因为全程都没有危险的预兆，所以两个人干脆一鼓作气休在前，霍伯特在后，立即冲了上去。
不管是扎克里服用的是哪个途径的魔药，霍伯特和休两个序列9都有信心制服对方。
因为怕扎克里有枪，所以休在冲到二楼后，利用敏捷的身手猛地一跳，翻滚着向前吸引对方的视线。
霍伯特紧随其后，用枪指着有动静的地方，随时准备开枪。
可是他们并没有遇到预想中的激烈反击，霍伯特那句到了嘴边的“不许动”也咽了回去。
在一间废弃的办公室里，的确有一个人影，他头发撒乱，脸上像是干尸一样又干又皱，而他的身上却长满了脓疮，此时他正忘我地在一座简易祭台前踱步。
休从口袋里拿出了扎克里的画像，大概能辨认出来，这个正在踱步的人就是扎克里。
霍伯特道：“他的状态不对。”似乎已经在失控的边缘。
这时候扎克里才好像终于看到了霍伯特和休，他的两只眼睛左眼麻木无神，右眼却闪动着诡异的光彩。
被扎克里右眼盯着的霍伯特和休，立即感觉心惊肉跳，浑身不适，就像被一只污秽、邪恶的生物盯着一样。
霍伯特道：“别跟他对视！”
他赶紧别过头，以免受到污染。
“哈哈哈哈！”扎克里干涩的嗓子发出邪恶的笑声，他像是在宣读神的旨意一样庄严道：“我看到了！我看到了神的国度！
“在金色的大地上，我举着火把望着神的国度！远古的神明们在大地上徘徊，们高大无比，们遮天蔽日，们身上散发着污秽痛苦的气息！
“巨大的乌鸦在天上徘徊，它嘴里叼着人类的骷髅，享用着死者的灵魂……”
这番话像是咒语一样，让霍伯特和休头疼欲裂！
霍伯特用颤抖的手开了一枪，枪声的巨响才让他和休摆脱了梦魇般的状态。
扎克里显然被强大的邪恶存在影响到了，霍伯特的第一枪没有击中目标，他接连开了两枪，终于有一枪打中了扎克里的小腹。
扎克里倒在地上，没有了力气继续宣读他的污秽之言。
不过他立即爬向祭坛，嘴里念道：“创造一切的主；阴影帷幕后的主宰；所有生灵的堕落自性！
“我祈求堕落的力量……”
祭台上出现了微妙的变化，仿佛有一股邪恶堕落的力量正在降临。
霍伯特赶紧上前补刀，近距离下一枪打穿了扎克里的脑袋。
这家伙竟然在祈求真实造物主的力量！这不是在找死么！
随着扎克里的咒语被打断，那股堕落的力量逐渐消散。
半空中的乌鸦们突然一起怪叫了一声“呀~”，它们终于不再盘旋着飞行，而是各自落到周围的树上休息。
休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不太懂仪式魔法的她虽然没太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但是她内心却明白，刚才霍伯特干净利落的出手，那股邪恶力量才没能降临，两个人也因此逃过一劫。
霍伯特还是不放心，收起手枪，把用废弃的桌子拼起来的祭台拆掉。
他又看了抽搐的尸体一眼，猜测扎克里很有可能服用了“秘祈人”的魔药。
序列9的“秘祈人”是最容易失控的魔药之一，首先是真实造物主对底层非凡者的影响很大，就是扎克里信里所说的那些呓语。
另外他们的灵感很高，总是能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声音，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所以很容易失控。
因为灵感高的特性，“秘祈人”很容易掌握一些仪式魔法，不过对邪恶的存在举行仪式，不是在不知知不觉中被污染，就是性情大变。
休忍着恶心简单检查了一下尸体，确定扎克里是真死了，她看了霍伯特一眼：“线索又断了。”
“未必！”霍伯特靠在墙上休息了一下，才从地上捡起了三支蜡烛按照仪式的需要点上。
第一次杀人的紧张，以及刚刚在死亡边缘游走的亢奋，让他浑身的肌肉都有些颤抖。
不过现在要抓紧时间通灵，霍伯特一边在蜡烛中间绘制了代表黑夜女神的符号，一边问休：“‘仲裁人’小姐，你听说过通灵么？”
休张大了嘴：“你还会通灵？”
对野生非凡者来说，通灵可是非常高级的仪式魔法。
霍伯特微笑道：“如果扎克里还活着，以我现在的灵性我也不敢通灵，但现在他死了，那就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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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通灵
“律师”途径非凡者的灵性，并不太擅长通灵这类的操作，所以只能祈求神明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