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的，人皮虫后面的衣服突然张开了一个口子，从里面伸出一颗小脑袋。
那东西脖子很长，脑袋丑不拉几的，而且，看起来跟人皮虫的后背是连在一起的。
萧易冷不丁的吓一跳。
“不关自己的事少打听！少过问！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掌柜的的朋友，我一定吃了你的脑子，嘿嘿嘿！”
那小脑袋尖刺的声音让萧易头皮发麻。
“医生，过来帮我看看东西。”
季末若无其事道。
萧易赶忙跑到他身边。
两人交换了个眼色。
季末立刻向那个盖着脑子的布瞥了一眼。
这下他也看见了，银色的线悄悄从那里伸出来，顺着人皮虫的后背爬上去，甚至人皮虫背后的小脑袋都没有发现。
“哥，我看那个像是神经线，但是……也有点太粗了。”
萧易用非常低的声音道。
季末点点头。
“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显然，那颗脑子被季末一通微弱诅咒折腾，醒了。
但是，那玩意虽然醒了，却还是没什么意识的样子。
只是将脑子下面的神经伸了出来。
正在吸食人皮虫的脑浆。
这玩意……
有点狠。
人皮虫这个老江湖居然一点都没发现自己的脑子正在慢慢的被吸走。
【报告宿主，夜鸦被对方的混乱神经捕食，已经被消化】
系统声传来，季末皱皱眉头。
好狠，真的好狠啊。
【清晰梦魇：是否继续派遣夜鸦和目标沟通？】
【白日梦：夜鸦存量不足，还请珍惜使用，不要被某些不怀好意的老败犬系统蛊惑】
“……”
【季末：呃，咳！那就先不派了吧？还有，不要吵架，大家好好相处不好吗？】
季末暗地里叹了口气。
哎，谁家系统还会争风吃醋啊？
“指南针多少黑魂？”
人皮虫的复眼睁大，刚要说话。
季末立刻不耐烦的一伸手。
“我知道，我知道这个指向异典司柜的秘密所在地，我都知道，你别说了，就说它多少钱就行了！”
“嘿嘿嘿！好，不愧是江湖人！这个指南针要是别人，我就一定卖他个一千黑魂！毕竟，虽然只是稀有，但它记录的地点可是绝密啊！那，嗯，我就卖你2000黑魂！”
“……”
季末()看着他。
一时都不知道他到底因为脑损伤造成的阿尔兹海默症真糊涂，还是在装糊涂。
滋滋滋
这都吸了半天了，还没吸完那？
“好，既然老板你这么说，那我也不能辜负你的看重，那我就出……十黑魂。”
旁边的萧易差点摔到车底下去。
两千黑魂杀价到十黑魂，这也太狠了吧！
同时，他注意力始终自觉不自觉的往那个神经线延伸出来的地方瞥。
萧易秘医专用的【鉴定】也是很厉害的。
【变异脑，异界之卵】
【种族：人类（90%）】
【病症：自闭症，意识混乱，深度精神分裂】
【诅咒：噬源诅咒，先祖诅咒】
【
说明：有着自我意识，能进行自我捕食的大脑，虽然看起来怪模怪样，但的确是人类没错，至于为什么会是这个模样，只能说是个谜。】
萧易：(O_o)??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掌柜的，你不是开玩笑吧？我说两千黑魂，你说十黑魂？”
“老板，我不是开玩笑，我这可是出了你要价的二十倍啊！”
“啊？啥？不是？啥？”
被持续吸脑浆的人皮虫脸色越来也不好，复眼也变得浑浊多了，还一直在打呵欠。
“老板，假设你有两千个孩子，那第十个孩子叫……”
“啊？嘿嘿？这个难不倒我，叫老十！还有，我有五千个孩子呢！”
“呃，厉害，那第两千个呢？”
“呃，两千啊！”
“对吧？那老十是比两千大吧？”
“对啊，肯定比两千大！”
“十确实比两千大吧！”
“对！”
季末满意的点点头。
啪的一下把十个黑魂排在大篷车的车板上。
“来，十个黑魂！”
被季末说的晕头转向的人皮虫这才反应过来。
他阴森森一笑。
“掌柜的，阔绰！不许反悔哈！说好两千，你非要给十，不能反悔哈！”
“呼”
季末呼出一口烟，一脸正气凛然道：“我季某人行走江湖，端地是个信字，说话从来算数。”
“好咧！嘿，嘿！”
人皮虫当个宝似的把十个黑魂揣进兜里。
然后顺便把水烟袋打开，咕嘟咕嘟把烟袋水都给喝了。
萧易在旁边，是目瞪口呆。
感觉上，季末的厚颜无耻又进步了有没有啊？
这个货，现在都开始欺负病人了吗？
不过萧易毕竟是医生。
他看见那些银线还在咕嘟咕嘟的吸人皮虫的脑浆子，他忍不住道：
“老板，你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我是医生，我可以给你诊断一下。”
季末手拿着指南针，斜睨了萧易一眼。
他想起上辈子看过的一句话：末日来临先杀圣母。
这当然只是一句极端的调侃，而季末在这个世界生存了一百多年，他的理解是：
杀掉自己心里的圣母。
但他对于萧易这种时不时就会涌现出来的医生的品德他是一点都不反感。
当然，有点不安倒是真的，但他从来不会阻止萧易那时不时泛滥的医生的同情心。
举世黑暗，想让自己不被黑暗吞噬，唯有相信这世间的某处存在的温柔。
而萧易正是这稀缺的温柔。
当然，他这个稀缺的温柔，估计早晚都得向发条苹果那个方向发展。
她管自己叫“圣母婊”，但季末觉得，她根本就是“圣母魔”。
“你是秘医吧？嘿嘿嘿，秘医诊疗一次的费用都是天价，再说我身体好着呢！我可不会被你们秘医黑！我是黑商啊！嘿嘿嘿！”
人皮虫说罢，把大篷车的帘子放下。
“掌柜的，我们回头见，嘿嘿嘿！”
“再见。”
季末拿手扯了扯嘴角。
他和萧易站在原地，看着人皮虫拉着大篷车离开了胡同。
季末斜睨萧易道：“我还以为你一定会给他治一治病呢。”
萧易略失望道：“哎，医生也要尊重病人自己的意愿才行，他不想治，我也不能强求，不过没有赚到医疗费有点可惜啊，自从当了秘医之后，除了公爵那件事，还有一笔正儿八经的进账呢。”
季末拍了拍他的肩膀。
“公爵那么丰厚的报酬你还不满意啊？都够你吃几辈子了。”
“哎，这是成就感啊，哥，你不懂，给人看病有一种特殊的成就感，我现在就觉得，要是每个来找我的人都带点病，那多好！”
“……”
季末现在觉得萧易都有病了。
“哥，你买了什么啊？”
“嗯？指南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