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猛地一挥衣袖，臭着脸，带着全部的白衣卫走了。
黄夺看得一愣一愣的，却也心中落下了一块石头，还好白衣卫没有过多干涉，而且好像对施恩这个家伙观感不好，那后面对这个老头的结案就有的说头了。
有些兴奋的黄夺没有注意到，他的脚底下还踩着一片粉碎的白衣卫碎片，上面隐约显示着半个野兽的头颅…
第43章 偶遇
石轻带着数十人在辖区的各个坊市间巡逻，这是往常巡抚司不会干的事情，耗时费力，也没有多少实际作用。
毕竟十多个坊市，百余条巷子，很多巷子的尽头都没有路，真正想要巡逻完所有的街道，怕是三四天都不一定能走完。
众人不知道眼前这位石百户的意思，但对方毕竟是自己的上司，跟着走就是了。
石轻走在最前面，手里捣鼓着一个黑色的罗盘，这是千户所特供的邪鬼罗盘，石轻所在的这个千户所也就三个，十分精贵。
圆盘上刻着十二个时辰，但并非用来计时，只是为了辨别方向。
听说只要将罗盘的指针斜对着天空，那么指针的方向一定会对准一个地方，那是大周盛京城的方向。
上面的指针颇为怪异，由一截又细又长的指骨构成。
这种罗盘不仅对于诡异的存在十分灵敏，而且即使是最近几天碰到过诡异的人，身上只要有诡异的气息，这个罗盘都能感知到。
‘可惜这玩意是个消耗品，不然每个白衣卫配上这玩意，不知可以避免多少诡异的发生。’
随着石轻路过一个羊肉摊前时，罗盘上的指针诡异的摇晃了一下，幅度不大，大概一刻钟的位置。
石轻走到摊位前，左右摇了一下罗盘，发现确实是指着这个摊子。
摊主是一个黄脸的中年汉子，此时见到石轻等人的到来，吓得连忙低头，很显然，石轻等人身上的官皮他也认得。
来到摊前，石轻皱着眉头，实在是因为羊腥味太重了，还有各种脏器的乱七八糟的味道，让人鼻子很难受。
看了一下摊位，就一个木架车，旁边两个木桶，一个装着内脏，一个放着泔水，
一个支起来的大铁锅里，无数的羊肉泡在里面，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怪味。
但这个摊子的生意反而很好。
四周有许多小吃的摊位，但就这个摊位生意最好，旁边都坐满了人，当然现在看到石轻的到来，都已经站了起来，但依然抱着碗筷不撒手。
有问题！
石轻很肯定的想到。
他前世身为一个白手起家的商人，对商业成本和利润的把控，可以说手到擒来。
古代，畜牧业不发达，就导致肉类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这个世界野外又诡异横行，放养的牛羊殊为不易，其肉的价格更是让常人难以接受。
但眼前的一碗羊杂汤却只要十文一碗，他可记得县城内，自己买的一个巴掌大的肉饼，肉量少得可怜，都要二十文，还童叟无欺。
石轻看着眼前的摊主问道：“你这羊肉怎么来的？”
摊主眼睛躲闪，“什么怎么来的，我听不懂大人在说什么？”
“我问你，你既然敢买十文钱一碗的羊杂汤，那这么便宜的羊肉，哪里买的？”
“即使都是内脏等边角料，也不可能卖的这么便宜。”
“说！你从哪里购买的这些羊肉，还是说你的这些根本不是羊肉！”
旁观的食客听到此话，手里也是一哆嗦，差点把手上的碗筷扔了出去，但想了想还是没舍得。
此时摊主被石轻的气势压得面色苍白，嘴角哆嗦，正要讲话时，突然惨叫一声。
整个人捂住了喉咙，像是窒息一样，石轻见状直接伸手去擒，却不料半途，摊主的喉咙破开一道口子，一道三寸大小的血色怪物，朝他的脸上扑来。
“嘭！”
石轻只是轻轻一弹，怪物的头颅瞬间爆炸，整个身体吧唧一下，掉在了地上，给石轻带来了两点源点。
见此，石轻直接开口下令道。趣
“将这个羊肉摊的人和东西全部带走！”
白衣卫得令，将还在摊位上的食客全部带走，推车和锅碗也直接架在一起推走。
石轻扫视四周，刚才摊主的异状明显是有人在附近操控，不然也不会刚好要说出秘密时，就会暴毙。
看着地上缓缓融化的诡异，一个类似于小羊羔的东西，这玩意他见过，在模拟里，有一群嗜血的山羊，就在围攻千户所的行列里。
石轻皱了皱眉头，看向了被抓住只能悻悻回千户所的食客，千户所里有专门检测寄生类的工具，希望还没有太晚，不然以这个摊位在这里的时间，恐怕受害人数将会剧增。
紧接着，石轻凭借着手中的罗盘，不停的查封路边的一些摊位，无一例外都是卖肉的，有常见的猪牛羊，也有不常见的青蛙虫子蝎子，全部都是物美价廉。
其中有三个摊位的摊主，被石轻全部救下，只是需要治疗，希望之后能在对方口里得出点有用的消息吧，虽然幕后之人可能早已经转移了。
…
就在此时，石轻手上的罗盘传来剧烈的抖动。
低头一看，那根指针竟然不住的抖动，幅度居然有三四个时辰那么大，这在使用册子里，那可是灭镇级别的诡异才能触发的幅度。
石轻快速转头，只见一辆马车从远处的十字路口经过，两边还有数十个侍卫。
见此，石轻没有冲动，反而问了自己的一个手下，“远处车辆是谁家的？”
那人一看车子上金色的树叶，连忙道：“车子上铭刻的是北天府郡丞的家徽，这种车子，应该是嫡系子弟出行。”
“好大的排场啊。”
“大人，您可千万别意气用事啊，郡丞我们可碰不起啊。”
石轻诧异的看了一眼这个满脸焦急的部下，心想，我在你们眼里有这么“勇”吗。
他一挥手，“放心，我只是看这车子排场大，随便问问而已。”
随后他又招呼众人，
“兄弟们，处理完这一单，我们收工，晚上栖凤楼二楼，我请客！”
听到此话，众人直接欢呼，那可是栖凤楼，随便一桌酒菜就能百八十两，他们这些人可以摆个两三桌，这花费，看来石大人还是个阔绰人啊。
待到手下的白衣卫欢天喜地走在回千户所的路上时，在最后的石轻却是面无表情，眼睛如水潭般幽深。
第44章 夜探天香楼（一）
天香楼，城西最大的销金窟，达官贵族经常往来的所在。
百尺的高楼灯火通明，甚至是璀璨，三步一灯火，五步一烛台，在漆黑的夜晚，如同琉璃一般闪闪发亮，即使极远处也能看得分明。
天香楼的下方是一处用青玉石铺满的圆形广场，广场周围挖出了一条长长的水道，可并排让三四条大船并行而过。
在这个雨水并不充沛的北州，这种手笔已经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了。
此时各种莺莺燕燕在楼船上搔首弄姿，招揽着两边来往的客人。
船上歌舞升平，游人乐士开怀大笑，好不快活。
总有只是路过的人，忍不住诱惑上了船去，随后便只能忍痛交出百十两船费，痛苦得享受着眼前的一切。
上船之后茶水小菜免费，歌舞表演任看，但想要抱得美人归，那得按照级别另外付钱，着实把分层消费玩明白了。
说回天香楼，夜色深沉，但此时的广场上停留了无数金贵的马车，每个马车旁的车夫或侍卫眼中精气四溢，个个膀大腰粗，很明显都是武道的好手。
马车上下来的人穿金戴银非富即贵，眼神扫视间目空无物。
就在这群华贵马车之间，一辆带着金色树叶标志的马车尤为突出，它的周围三尺都没有其他马车停留，端得权势滔天。
就在广场河岸的远处，一个拿着纸扇，头发后梳的翩翩少年郎，面色平静的凝视着对面。
摸了摸脸上从千户所的秘阁里拿出的易容面具，看到水中，杏眼桃花，略带邪气的俊俏模样，石轻一阵腻歪。
他前世最讨厌这种一看就很桃花滥情的人，这里面绝对没有掺杂自己暗恋过的人被这种人泡走的私人恩怨，只是单纯的认为这种人不配活在这个世上而已。
石轻不停揣摩着手中的纸扇，顺便消食，毕竟刚刚还在栖凤楼用过晚餐，饭菜又美味，着实是吃得太饱了。
想到灭县级的诡异，石轻心里也是有些沉重，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种祸事总是连绵不断，在此让他明白，自己的力量有多么微小。
虽然这里是北州首府，但这种诡异一旦出现，短时间内还是会造成巨大的伤亡，石轻不想看到有人为此死去，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将自己带入守护者的角色了。
当然，还有一点关键的是他的源点不够用了，这几天打苍蝇拍蚊子，虽然解决了颇多的事件，得了不少功劳，但源点还是只有数百点。
想想也是，毕竟一州首府，府内各种驱诡的工具乃至建筑，比比皆是，哪有那么容易产生诡异，听鹿泽说，整个北天府还有一尊巨物镇压，许多普通级别的诡异，感受到它的气息都会直接消散。
至于为何最近会出现许多普通价格的诡异，对方则支支吾吾没有回答，是答不上来，还是另有隐情呢。
石轻不知，他也难得理会这群谜语人。
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他只想做好自己的份内的事情，至于世界怎样，他只能表示人微言轻，力小难为。
这次的灭县级诡异，他打算单独调查，毕竟巡抚司最近因为水脉和寄生的事件，已经忙的找不到北了。
再加上这事又牵扯到了一郡府丞，石轻没有办法借到更多助力。
不过假若这次处理得当，这次的功劳估计让石轻转正百户都绰绰有余了。
怀着鉴赏和批判的态度，石轻踏过石桥，快步朝着天香楼走去。
走至楼下，怀中罗盘已经晃动明显，石轻也不去查看，只是稍微确认了方向，就打算入内。
这时一个青壮的小厮拦住了他，
“客人，可有预约？”
石青看了他一眼道：
“没有预约，不过我想在天香楼内逛逛，不行吗？”
那小厮依然是面带微笑，心中却把这个没有车马徒步走来的年轻人，跟那些对天香楼好奇却付不起酒钱，只想白嫖的三流人士划上等号。
“这位客人，我们天香楼共九层，除了最上面两层不接待客人外，第一层的价格便是起码百两消费起步，上一层楼又是下一层的一倍，依次累加。”
石轻算了算，如果不算最上面的两层，常人能够到达的最好楼层便是七楼，在那里需要消费六千多两银子，这么一笔巨款真不知能够享受到什么。
小厮继续说道，
“当然，每一层的享受都不一样，保证您物超所值。”
小厮口气甚大，想要以此来吓退眼前这个穿戴穷酸的家伙。
“我有向你问过价格吗？”
石轻眼神睥睨，直接推过小厮走了进入，小厮被推得节节后退，但却不敢再出言阻止，这位客人言语霸气，恐怕不是一位好惹的主，自己这次可能看走眼了。
甫一进来，石轻便被眼前的繁华所惊，只见这占地极大的天香楼一楼，居然是一个花园，假山水池应有尽有，各种被料理整齐的花草相映成趣，文人墨客亭亭侍女不断进出其中。
稍远处，有的甚至在那丛林幽深之处，假山遮蔽之所白日宣淫，真真是雅俗共赏，让石轻大开眼界。
由于罗盘只是指着一个大概的方向，不分上下，石轻也搞不清楚那郡丞之子在哪里，至于为什么不是郡丞之女，废话，这天香楼乃是北天府最大的青楼，极尽男子欢愉，女子又怎么会喜欢这里。
“看来对方是一个贪花好色之辈。”
想着这些，石轻步入了花园，他想先确认对方是否在一楼，虽然以对方的身份这种可能性很小，但万一人家喜欢吃野菜呢。
独自一人走在花园的小径上，路上的侍女都是穿着暴露，只覆轻纱，一路上的见闻让他明白，一楼的享受，便是这路过的侍女，无限取用，像是自助餐？
只不过每与一位侍女云雨过后，适量的打赏也是少不了的，不然这些多嘴的侍女，便会将你的各种隐私暗中传递，让你在人前丢尽脸面，以后来此，甚至会被拒绝接客。
若你敢用强？那就要看看你的背景大不大了，不过绝大部分人的背景都没有天香楼的大，于是，你会被扒光衣服，绑在一根柱子上，作为这一楼过往来客口中调笑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