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不禁一怔，这个问题其实他很早便有所耳闻，在上古时期，一些大势力在问鼎至尊后为了追求先天神灵，甚至不惜让血统最为纯净的兄妹成婚，甚至更夸张的母子间诞下后代也并不鲜见。
只是这些试验非但没有给那些大势力带来丝毫的好处，甚至直接造成血脉断代，造成了他们最终走向毁灭。
孟青摇头示意自己并不清楚。
务须道：
“因为气运！若是以后有机会，你可以翻阅那些顶尖势力留下来的试验材料，会发现几乎所有血统试验都会遇到一个瓶颈。
新生儿对于灵气的承载有上限，因为生灵的体质在出生时终究是脆弱的，而超过这个层次，无论在生灵出生之前注入多少的灵气，那多余的部分都会被母体所吸收。这是那些大势力一开始就发现却至今都无法解决的难题。”
孟青一怔，联想到务须之前说的话，他震撼的看向务须小腹处的蛋：
“难道它是先天神灵？！”
这太夸张了，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必定会引起轰动！
到时候恐怕上界所有大势力甚至至尊学院都会出手，拼死也要把务须的孩子抢走。
而这必定是一番腥风血雨。
一想到存在这种可能，孟青的身躯便止不住颤抖，而他身为现在靠近务须的人，一定也难以逃脱追杀。
这很糟糕！
之前孟青这没太大的干涉，可现在回想，他还是太年轻了。
务须也注意到孟青的表情，它一猜便知道是为何，当即笑笑：
“放心，如果真出了事情不会牵扯到你，再说了，三界内的人现在除了你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我以及我孩子的存在，即使之前的先行者也只是知道其他界域的人在寻找什么，至于到底寻找什么他们并不清楚。”
孟青苦笑：“如果这样的话那你应该知道，出手斩断小世界和另外界域联系的人乃是天尊，天尊的话，你还有自信说除了我没其他人知道吗？”
务须当即一怔，它竟然疏忽了这一点。
如果天尊当时便知道这一点，而此行放至尊学院弟子进来的目的正是为了寻找它，而再在各个弟子身上放一座阵法加以监视，那……
它全身发寒，已经不敢继续再想下去了。
务须将那赤红的蛋抓的很紧，虽然它竭力在保持平静，但种种现象已经证明它内心并不平静。
是恐惧！
天尊乃是站在天地间的至强者，若是他出手，务须即使拼上性命耗尽一切估计也难以碰到天尊哪怕一根毫毛！
这就是绝对的实力差距。
孟青快速安慰道：“你暂且放心，这小世界内毕竟法则错乱，天尊可能并不知道你的存在，而且这地方乃是一位长老无意间发现的！”
务须苦笑：“也罢，该来的总会来，现在想太多也没什么用，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内，孟青几乎掌握了这小世界巅峰时刻的盛况以及衰落的细节。
“什么？你说这片小世界也是因为虚无而衰败的？”孟青瞪大眼睛，被这消息震撼的不轻。
“难道你也知道虚无？难道外界仍处于虚无的肆虐中？”务须瞪大眼睛表示关切。
孟青摇头，将自己知道的一些消息说出，同时着重道：“我曾遇到一些过去的残影并与之对话，也许现在的三界，虚无也没有完全消失。”
听到这话，务须轻轻摇头：“虚无的存在太过诡异，我相信现在三界中但凡有点底蕴的势力都在时刻准备着，尤其是那些传承古老的势力，越强大越害怕被人超越！
你可以借此窥探到一二。”
孟青决定换个话题，现在的他距离这些还太远，而且正如小太他们曾说的那样，如果提前知道的太多，会被那沉重的压力压的喘不过气来。
“悟道树在哪？”
两人协商一阵，最终孟青答应让务须先待在小塔内，而接下来则由它指路。
他继续向着东北走去。
“有一点你要清楚，悟道树是衰败世界中法则不断凝练而成的东西，在这片小世界内不止一处，我不知道哪一处最好，只能尽可能的让你多找，多对比。”务须担忧道。
它担心孟青会嫌麻烦后将它上交给天尊。
从方才孟青的言行中他能听出孟青对天尊很恭敬。
若是能以一只先天神兽为敲门砖，他再怎么说也能拜入天尊门下！
而就现在来说，它也曾设想过给孟青指路后便再次寻找个地方蛰伏着。
但前面它才受了重伤，而这次又给了孟青三滴心头血，若是再遇到初入归一那它必死无疑。
相信孟青并暂时待在小塔内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现在只希望这个年轻人能遵守承诺吧。”务须叹气。
一道光团浮现，小太从天而降，他手中是许多半神药。
他将其交给务须，而后道：
“这是主人让我给你的，好好恢复，也许之后还有要你战斗的地方额。”
务须扫了一眼小太，原本漫不经心的脸色忽然骇然：
“你是……太极噬魂兽？！你这一族不是……”
但后半句他却没说出来。
因为任何一个种族的成员都不喜欢听到自己的族群覆灭了之类的话。
第848章 深渊下的悟道树
但小太却轻轻一笑：“正视过去也是一件好事，况且，在现在的许多记载中，我这一族给曾经的上界留下的不是什么太好的记忆。”
务须长叹：“对于那过往的历史我了解的不多，因此无法评论什么。”
它带着遗憾和愧疚，仿佛因为没能提供什么有用的东西而感到遗憾。
小太有些诧异，随即轻声笑道：
“这是什么话，没能帮上忙再正常不过了，再者，我们刚认识，倒是用不着这样。”
务须这才点头。
小太将务须的表现说给其他驭兽，但得到的答案却惊人的一致：
“是因为太长时间没和外人沟通了吧？我想，这也是主人能轻易将它收入小塔内的原因，如果换做万兽山那些老奸巨猾的存在，肯定不会这么轻易进来，他们怕死的很。”
在向前赶去的路途中，孟青想到一点，当下试探性的问：
“存不存在这样一种情况，灵兽的修为不高，但具备惊人的繁衍能力，因此可以在极其寒冷的地方始终存活下去？从上古到现在？”
务须问：“这个修为不高在何等层次？曾有神兽在一口老井中沉眠因此躲过了天地浩劫，在上古时候被发现，而若是正常来看，一尊神兽是如何也活不到那么悠久岁月的。”
孟青直白道：“是一尊王兽。”
“王兽？”务须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随即断然否决：“绝对不可能，即使陷入沉眠也绝不可能从上古到现在，最大的可能是变成化石，何况还要繁衍？那这期间的食物如何获得？”
孟青一怔，这些东西竟把他问住了。
当初在那黑色长城时见到那王兽时还没在意过这种事情，可越是现在修为变得强悍，他越是了解到要做到那等层次需要何等的修为和资源。
务须最终补充道：“要么是他隐瞒了自身修为要么是你漏掉了什么细节。”
孟青思索一会儿，而后补充道：“对了，那里面有一口灵池，但仿佛对他们有坏处。”
务须听到孟青更加仔细的描述，而后定定的看了孟青好一会儿，才冷不丁的道：“那你知不知道，想要灵池成型是需要大量灵气为铺垫的，尤其是大量灵药！这些一个都少不了！”
孟青差点怀疑人生，也就是说那片冰寒绝地之前可能是那王兽储存灵药的地方？
鸡哥对这件事也有印象，他咽口水道：“主人，可能，我是说可能啊，我们看到的那黑色长城是它堆放灵药的地方？而气温低不是正好存放灵药嘛！”
孟青越发觉得这件事合理。
但务须在听到黑色长城时却眉头紧皱，它几乎是下意识的问：
“你们是在哪看到的这东西？”
“下界，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孟青问。
务须恍然大悟，而后轻轻摇头：“没什么，只是想着他可能知道这个小世界的秘密，想和他探讨一番，但现在看是没什么机会了。”
孟青在前方风驰电掣。
最初到这边时便没怎么遇到至尊学院的弟子，而现在虽然没有继续向着东北，但大体方向还是向着偏僻处。
其中最显著的标识是空气中的混乱奥义正逐渐减少，有向着稀薄痕迹演变的迹象。
“难道这小世界也是从正中向着四周布局的？”孟青好奇。
“在这里的最巅峰时刻，这小世界正中是一座繁华且面积无法想象的岛屿，而四周都是大河，据传其中蛰伏着许多强悍的灵兽，而后来小世界衰败，这些灵兽想来也都先后死去了吧。”务须叹气。
孟青默然无言，这或许对前者来说是追忆过去的一种方式。
“其实他现在应该也挺难受的，毕竟同时代的生灵都逝去了，只留它独自一人，也许那先天神兽就是他的全部执念了吧。”小蝶道。
“这么说确实没错，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出去了这灵兽要去哪里？继续留在这里？这片世界已经彻底衰败了，它在这里不会获得任何灵药来源。”小真道。
孟青将这话听得清清楚楚，对他们传音道：
“别人的事情不要管的那么多，他这么多年都活过来了，再在这里继续生存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如果它想出去，到时候我们带它出去便是，至于之后它会遇到什么，跟我们无关。”
这算是一锤定音，让几尊灵兽彻底安静下来。
在务须的指路下，孟青到了一处深渊前。
他距离深渊边缘还有百丈，但其中冒出的黑暗气息却像是一张招魂蟠，不断牵引着孟青的心神，像是在不断诱导他跳下去。
这极其可怕。
小太道：“好浓郁的煞气，像是冤魂在其中嚎哭了千万年。”
“竟是这样吗？”孟青微微皱眉，他真切感受到了压力，这悟道树看来不会被轻易得到。
他睁开瞳术，当临近深渊时向下眺望，却发现再次溢散出来的气息像是糅合了不知道多少道气息，第一感觉便是乱。
务须道：
“所谓的悟道树其实是在奥义最为混乱的情景下凝结而成的一种植物，靠着吞噬道义而生，其叶片可以泡茶，饮用后可以让武者和这天地大道和自身起共鸣。
当然，若是有传说中的悟道果，那足以让一位卡在太虚巅峰的武者瞬间步入归一。”
孟青点头，他向下眺望，却发现在下方百丈处果然有一株小小的树。
“运气不错，这只是我记忆中的第一处，开门红的话接下来也会有好运哦。”务须难得的调侃道。
孟青点头，他想顺着崖壁下去，可还没迈出去脸色就变得古怪起来。
“有人在？”孟青惊骇。
在混乱奥义中，正有一道身影全身散发着微弱光芒，一点一点向着那悟道树下挪去。
这人他认识！
“是她？”这正是当初在选山第三轮时他最后两个队友，那个施展诅咒阵法且让孟青感到熟悉的女子。
只是后来无论是派系之争也好还是其他日常修炼中，这人的存在感都极其低，这让孟青想跟她搭话都无法做到。
轰！
忽然，下方深渊气息在猛然颤抖，那原本便紊乱的气息此时更是乱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