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韵两姐妹眸光颤动，玉手紧握，强忍着心中悲痛。
她们明白，此时的何云飞，已是邪魔，必死无疑。
无论她们做什么，不仅凌霄不会放过他，就算父亲、老祖，亦不可能放过这个诛魔殿的罪人。
“为什么。”
何二河的身影从天踏来，站在何云飞身前，眸光悲怆。
而何云飞口中喷出的血渍，早已将青石地板染成漆黑，浑身插满神剑，看上去极为的狰狞。
“为什么…”
说实话，此时的何云飞也有些迷茫了。
原本，在凌霄出现之前，他只是想隐藏修为，悄悄磨灭道胚中的魔意，再将其融合，一飞冲天。
这个过程，或许会很漫长，可他从未着急。
只是！！
就是因为凌霄的出现，彻底打破了他心底的计划。
无论是何家姐妹被困祖祠，还是魔窟封印破碎，都令他对力量有了一种抑制不住的渴求。
最终，他吞噬天炎，铸就大祸，放走了那尊上古大魔。
如此，一切已是万劫不复。
无论他如何解释，结局都难以更改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何二河轻叹了口气，眸光沧桑，整个人看上去瞬间老了数千岁。
“魔地吧…父亲，是孩儿辜负了你的期望，我原本只是想融合道胚，提升实力，做诛魔殿的光…可…那道胚中掺杂了一缕魔意…我并不想的…”
直到此时，何云飞仍旧以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道胚中的魔意。
而自始至终，凌霄所扮演的角色，都是一位正直大义，勇于斗战邪魔的人族帝子。
“哎…”
事已至此，何二河也基本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无奈地叹了口气。
“何云飞，你坠落魔道，铸就大错，今日凌某便以人族帝子的身份，判你…轮回！”
人群之前，凌霄一身黑衣，负手而立，如玉仙颜上噙着一丝寒彻。
只见他手掌猛然一挥，百柄神剑顿时逆飞而起，消失不见。
而何云飞早已被插烂的身体，当即喷射出无数的鲜血。
短短片刻，便耗光了生机，神魂泯灭。
“滴！恭喜宿主成功击杀天命之人，掠夺气运值10000点，反派值15000点。”
“滴！恭喜宿主成功击杀天命之人，获得额外奖励：神火道胚。”
“滴！恭喜宿主成功击杀天命之人，获得额外奖励：天命铸造值75%。”
“滴！恭喜宿主成功击杀天命之人，获得额外奖励：九龙神火印（经典）。”
听到耳畔传来的系统提示音，凌霄的脸上并未有一丝的波澜。
当然，如果是之前，或许他会留何云飞一命，叫他与张极八碰一碰，看看谁才是何家姐妹的真命天子。
可现在，这些小卡拉米实在不值得凌霄耗费如此心神。
张极八就该寻宝，何云飞就该死，我说的。
凌霄转头看了一眼何二河身后的老者，欲言又止。
以蚩炎的实力，想要镇杀这位诛魔殿九品老祖，倒也未尝不可。
只是如今，蚩炎刚刚挣脱封印，体内灵力、魔意都是极其虚弱。
加之，最后关头，这神山深处，似有一股恐怖大势席卷。
为了以防万一，凌霄还是决定，暂且退走。
要知道，七大神殿的主人，都曾是追随界主征伐过天地的至强者。
这七人中，究竟还有几人活着，谁也不知晓。
而蚩炎的战力，远不止九品天至尊。
只要给他一些时间，这位魔帝必将重新绽放横断万古的魔辉。
当然，哪怕是现在，他修为跌落，怕也是至尊无敌的存在。
难以想象，五位魔帝、四位魔尊巅峰之时，又该是何等风光？
虽说凌霄的修为，即将迈入地至尊。
可在这些远古强者面前，仍旧是显得颇为渺小。
“哎，让帝子看笑话了。”
何不二摇头苦笑，一脸的落寞。
他的伤势，远比外表看来的严重。
而这样一尊大魔被诛魔殿放出，恐怕整个青苍都会掀起轩然大波！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要即刻返回凌族，派遣族中强者找寻此魔踪迹，诸位…诛魔大业，任重道远，后会…有期吧。”
凌霄语气冷冽，再没有之前的温婉。
可，越是如此，越是令何二河等人心中愧疚，道心生瑕。
“公子…大义！！”
第1642章、 一道血身
“公子…”
看着那一道消失天际的身影，何家姐妹美眸颤动，神色哀愁。
她们知道，公子这一走，怕是再见无期。
尤其是最后时刻，他眼神里的那一丝失望，更是如同一根尖刺，深埋在了何言韵两姐妹的心底。
她们本该与公子道心相通，哪怕成不了道侣，也该是仙途知己，针…逢相对。
可如今，因为何言韵的犹豫，铸就了这场大错。
公子未曾责备，反而…更叫人心慌愧疚。
“姐姐，公子…很失望吧。”
何言染轻叹了口气，脸上似有失落。
“是啊，是我们辜负了公子的厚爱。”
两姐妹相顾无言，只感觉近日种种，如同一场梦境。
如今，梦…好像醒了。
哎。
与此同时，神山以东，千里之地。
只见凌霄负手，立于一座山峰之上。
在其身后的地方，蚩炎神色肃穆，消瘦坚毅的脸庞上，并无一丝的神情。
哪怕到了此时，他仍旧不确定，凌霄究竟是不是主上。
如果是，他为何…失去了记忆。
“走吧，我带你去见见几个老熟人。”
凌霄莞尔一笑，手掌轻挥。
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了域界之中。
“嗯？”
刚入此界，蚩炎的脸上便浮现出一抹诧异。
以他的修为境界，很轻易就感觉到了此地诸多熟悉的气息。
比如，那一道佛魔相和的波动，还有…那种冷入骨髓的寒彻。
“熊寰。”
凌霄心念一动，远处天穹顿时掠来一道高大魔影。
只是！！
就在熊寰出现的一刹，眼眸却是骤然一凝。
他愣在虚空，脸庞上是一抹浓郁的震撼。
末了，竟在凌霄有些诧异的眼神里，躬身拜了下去，“拜见血帝大人。”
“熊将？”
蚩炎眸光颤动，脸上第一次露出一抹复杂情绪。
无尽岁月以来，他曾无数次怀念这些曾经一齐征伐天地的战友。
哪怕蚩炎曾威压九天，也知晓，一切…都已沦为过往。
这天地间，再没有天魔殿，再没有四尊五帝七王九将。
可，此时看到熊寰，却令他原本衰败的信念，再度燃起一丝战意。
如果，一切再从头，这一次，他们会赢么？
“你…你真的是主上？”
蚩炎转头，眸光期待地看着凌霄。
其实此时，他心底早已有了答案，只是感觉不真实。
而后者再没有一句废话，直接施展天魔本体，散出无尽的魔意。
“主…主上！！”
蚩炎神色剧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眸中的沧桑喜悦，看的凌霄都是一阵触动。
不得不说，作为黑暗之源，天魔能在陨落十九万年后，还能得到如此多的拥护，定是有其魅力。
无论是熊寰，还是邪魔将，亦或者蚩炎、迷蝶，都表现出了绝对的忠心。
这种忠心，并无枷锁，才显得更加珍贵。
“我轮回归来，丢掉了全部记忆，也或许，是有人不想让我记起之前发生的事情，蚩炎，你是如何被镇压在这人间凡域的，你可知晓其他魔帝、魔尊的下落？”
凌霄轻叹了口气，敛去浑身魔意，负手立于天殿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