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领主 第186节

  在开战之前,林恩布置的任务,是要拿下湍流郡的每一座城堡。

  他的最终目的,是要将湍流郡全面吞并,为此就得肃清郡内的一切抵抗力量。

  能招降的招降,不能招降的就送去地狱,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虽说这些城堡全都易守难攻,强行攻打势必会损失不少有生力量。

  可只要能拿下几座刺头城堡,自然而然就会有软骨头选择投降。

  千古艰难惟一死,敢于舍身成仁者,放在任何时代都是少数。

  而且林恩出兵的时机非常好,正赶上秋麦即将成熟。

  只要广泛地推行怀柔政策,并严格控制士兵军纪,就不怕当地的农奴大面积地逃亡。

  老二休戈虽决定攻城,可他并未急着动手,而是留下军队围困城堡的同时,带着主力部队去围困南边的另一座城堡。

  三千多人的兵力,总不能全伺候这么一座小小城堡,而且这么多人也没法在促狭的战场上完全展开。

  扇形打击、多点开花,方能加快攻占城堡的速度。

  次日,老三扬领着步兵主力进入战场,当天下午,他就派出两个中队的步兵,以及两百荒民弓手尝试攻城。

  打头阵的,正是流民出身的卢卡斯,其麾下的五十中队也都是流民出身。

  “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破坏我们的家园、杀死我们的亲人,正是沼地公爵与他麾下的雇佣兵!

  是宽容而慈悲的伯爵大人收留了我们,他还赠予我们免费的粮食与土地,让我们过上了过去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今天,就是我们报答大人恩情的时候!”

  正式对城墙发起冲锋前,卢卡斯站在自己的中队前发表演讲激励士气。

  他没读过书,口才不怎么好,这些口号还是从林恩那学的。

  可就是这堪称简陋的口号,却足矣激发出士兵们的昂扬斗志。

  正如他说的那样,破坏他们家园的是沼地公爵,让他们重新拥有家园的是白河伯爵林恩。

  如今,他们聚集在林恩的旗帜下,即将对沼地公爵的城堡宣泄他们的怒火。

  “攻下城堡,杀光敌军!”

  卢卡斯身披中队长标配的板甲衣,抬着攻城云梯,一马当先冲向那座袖珍的龟壳城堡。

  在他身后,是同样战意高涨的五十名士兵。

  在他们的身旁,则是借助木质掩体,张弓搭箭压制城堡射击孔的荒民弓手们。

  雄浑的号角声响彻原野。

  潮水般的士兵如蚁群般涌向城堡,

  城堡内,年轻的堡主还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弓步结合的攻城战法。

  不过这种战法本质上与步弩结合也没区别,算是这年头最常见的攻城战法。

  可问题在于,敌军弓手的射击准度与射击密度完全超乎他的想象。

  他身旁的士兵刚冒头用弩箭击毙一名敌军的步兵,立刻就是七八支箭矢朝着这个孔洞射来,其中有两支箭更是直接穿透了士兵的面门,令其当场毙命。

  战斗才刚开始三分钟,敌军的步兵就顶着弩箭将云梯运送到了城堡下方。

  与此同时,敌军的弓手虽然倒下了四五个,可他们手中的弓箭却没有停下的意思,依旧用毫不间断的箭矢压制着城堡内的十字弩。

  仿佛他们根本就不怕死一样!

  “坚持住!”年轻的堡主登上了城堡的顶楼,试图推倒敌军的云梯,同时还大声吼叫着激励士气。

  可敌军同时架起了五架云梯,推倒一座立刻就有下一座搭上了城墙。

  半个小时后,整座城堡就只剩下了五名活着的守军。

  卢卡斯最先登上城堡顶楼,拔出腰间铁锤,一锤就砸烂了堡主的脑袋。

第223章 同时开战

  随着卢卡斯先登锤杀堡主,这场仅耗时半小时的攻城战就此落下帷幕。

  根据老三扬在战后的粗略统计,脚下这座小型的城堡总共给己方造成了超过三十人的伤亡。

  其中担当攻城主力的卢卡斯中队伤亡过半,负责掩护的荒民弓手折损十余人。

  城堡内的二十二名守军则是全军覆灭,仅有两名普通士兵侥幸存活沦为俘虏。

  这战损比看着很是惊人,却比老三预料的还要好。

  开战之前,他原本预计是要付出至少五十名士兵的代价,才能拿下这座该死的城堡。

  或许是因为己方的装备足够精良,或许是因为荒民弓手的压制力足够强大,又或许是因为卢卡斯带领麾下士兵发起的无畏冲锋。

  总之,实际情况比扬预想的还要好上不少。

  “卢卡斯,这次是你立下头功,今天我就会向伯爵大人请功,少不了你一枚勋章。”

  扬站在城堡的顶楼,拍了拍卢卡斯的肩膀以示激励,同时也是在安抚这位冲锋陷阵的英勇少年。

  同时他心里很是感慨:大哥的确是大哥,从没看错人,这卢卡斯的确是一名难得的勇士,若不是他第一个登上城堡,我军不知还要再付出多少牺牲.

  卢卡斯穿着的板甲衣有三处凹陷,他盯着楼下一具具被抬走的尸体,双眼略有些出神。

  在攻打城堡时,他不知道恐惧为何物,身中弩箭都毫无知觉。

  他只知道要登上那座该死的城堡,杀光那帮该死的敌军,他甚至忽略了身旁并肩作战的同袍们。

  直到象征战争的号角声停下,直到看见今天早晨还在一起吃饭的同袍沦为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他才终于意识到,他永远地失去了他们。

  卢卡斯与同袍们是从家乡一起逃难到三河城,再由扬亲自带回了白熊领,随后共同参军。

  他们之间所结下的情谊无需赘言。

  扬站在卢卡斯的身边,声音低沉而有力:“将悲伤埋于心底,背负他们的愿望继续前进,这就是你要做的事。”

  他能够理解卢卡斯的情绪。

  想当年,他与三名同伴共同加入了林恩的马匪团队。

  却没想马匪的创业之路远比他们想象中的更为艰辛。

  就一年的功夫,四个人就只剩他一人还活着。

  有人死于贵族的弩箭或者骑枪,也有人死在了修道院护卫的长剑之下。

  残酷的战斗与战争会平等地夺去每一条生命。

  一将功成万骨枯绝非妄言。

  “是,我明白了。”卢卡斯并未流泪,他的眼泪早在家乡被毁灭时就已经流干了。

  复仇的信念赋予了他无穷的勇气与动力。

  扬抬头望向依旧高悬的灼目烈阳:“去休息一会,我们今天还会继续进发。”

  只要愿意用人命去填,这种小型城堡完全无法阻挡大军前进的脚步。

  但这场攻城战毫无疑问是惨烈的。

  守城方无路可退,只能拼死抵抗。

  攻城方收到了死命令,同样只能决死冲锋。

  为了节约时间,扬压根就没有停下来制作大型攻城器械,也没有考虑用地道、火攻等耗费时间的攻城战法。

  要是每座城堡都搞这么复杂,怕是要一两周才能推下来一座小城堡,全面占领湍流郡更是遥遥无期。

  兵贵神速、迟则生变,这是每一位优秀的将领都知晓的道理。

  扬目前所用的战法就一条,就是用绝对的兵力优势将胆敢抵抗的城堡彻底砸烂碾碎,将一切负隅顽抗的敌军变成挂在长枪上的战利品。

  这的确会付出沉重的代价,死伤的士兵也必然会超出击杀的敌军。

  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为了达成战略目标,有些时候就必须要以士兵的牺牲为代价。

  在攻破城堡的当天,扬就率领主力启程南下,顺便带走了守军的人头、旗帜与战马等能够证明身份的物件。

  他要向湍流郡这三十余座城堡的守军展示一种决心,一种势必要攻破每一座城堡的决心。

  同时他也要在守军之间制造恐惧,用缴获的人头与旗帜告诉他们:要么投降,要么死亡。

  这可能会激发一部分守军抵抗到底的决心,但绝对能够让更多的守军想起还有‘投降’这一选项。

  老三相信,只需要再攻破个四五座城堡,后续就一定会有其他城堡的守军选择投降或者干脆弃城而逃。

  为此付出一两百名乃至两三百名士兵的代价都非常划算。

  很多时候,战争就像是一场计算士兵伤亡的赌博。

  必须要让一方撑不住伤亡选择不跟注,才能决出最终的赢家。

  光看湍流郡这片面积不大的‘赌场’,毫无疑问是老三或者说林恩的筹码更为厚实。

  而且因为军队军纪严明,赢下的筹码很快就能转化为更多的军队。

  当晚,老三留下一个完整的五十人中队守卫城堡,他则带着主力赶赴南边的另一座城堡外安营扎寨。

  如果将整个湍流郡看作是一块围棋棋盘,那么这些城堡就是安插在棋盘上的一枚枚棋子。

  属于沼地公爵的棋子们互相配合,由点连成线,再由线覆盖成面,牢牢控扼着整块棋盘。

  林恩要求麾下军队做的,就是将这些棋子全都吃下,并以同样的手法控制住湍流郡。

  次日清晨,老三依旧是先派人向城堡的堡主劝降,并展示了上一座城堡堡主烂了一半的头颅以及断成两节的佩剑,外加两名幸存的俘虏。

  这位堡主依旧选择向沼地公爵尽忠。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干就完事了!

  老三如法炮制,还是披甲步兵冲锋攀登,荒民弓手远程压制。

  雄浑悠远的号角声再度响彻战场。

  与此同时,从河沼县出发的芬恩带着一千农奴进入战场。

  在士兵的护卫下,农奴们取出携带的镰刀等器具,开始收割尚未完全成熟的麦田。

  这种没熟透的麦子主要是用来供应战马与随军挽马。

  按照林恩的命令,这些农奴们每块条田只割一半,余下的都留给本地农奴。

  当湍流郡的战火愈演愈烈之际,沼地公爵洛泰尔也已重新抵达琥珀港城外。

  时隔一个月不到,再次‘造访’这座伟大的城市,公爵的心绪很是复杂。

  第一次攻城战的无疾而终令他甚是遗憾,城内军民顽强的抵抗意志又令他忐忑不安。

  守城方依旧是坚壁清野、死守城市,城墙上方能够看到一面面随风飘扬的角鲸旗,亦能看到全副武装、严阵以待的大批士兵。

  说实话,面对这座刺猬般的琥珀港,沼地公爵还真有些无从下手。

  上一次的攻城战,他没有动用最精锐的宫廷骑兵,绝大部分战斗都是派炮灰部队上去消耗。

  如今可没有这么多炮灰供他驱使了。

  投靠他的本地贵族也散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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