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芙娜坐在沃尔曼肩上,视野极广,开心的拍着手,有芬送的项链戴着,看起来只是正常人。
“这里的大家都是好人啊。”
法芙娜看着那些“好人”,在她心目中,都是温顺无害的,虽然都是刺青刀疤什么的,但每个人都开开心心,好自由的样子,就是……脸色有点差啊。
沃尔曼单手扶着法芙娜,不让她摔下来,听到这席话差点要吐血。
你的世界观的确值得好好纠正一下,岛上这些坏到骨子里的烂货都可以被称作好人的话,外面就是真正的地上天国了。
要不是自己在这里,五分钟要不到,就有人把你拐了。
虽说你现在已经被黑帆给拐了。
“按的意思,什么才是坏人。”
沃尔曼寻思这可不行,必须得狠狠教育,别说攻城了,被一颗糖就骗走了。
“穿铠甲的,戴头盔的,走路整齐的。”
法芙娜挥舞着拳头,十分气愤。
面对法芙娜的坦率天真,沃尔曼骤然有些惭愧,所有人都指望着她成为杀戮机器,甚至就连卡罗索也是一样。
“小妹子啊,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想要利用你的人,一种是想要被你利用的人。”
沃尔曼转过弯,走出繁华的内城,来到了末日风格一样的外围,过于恐怖的体重踩在夯土路上,一步一个鞋印。
“利用……是什么?”
法芙娜满脸问号。
沃尔曼服气了。
“利用就是……那个人的所有言语,都是在引导你,做给他带去利益的事。”沃尔曼决定举一些简单的例子,“假如一个人叫你去帮他跑腿,去蛋糕店买蛋糕吃,还用你的钱,就是在利用你。”
就像是李思特,利用着所有人,来达成他的目的。
之所以李思特能够混到现在,是因为他工于心计,深知权术。
与其说李思特是黑帆的船长。
不如说他是一种体制,他的名字,身体,战力,都不重要,他是一种规则。
领头者的本质,实际上是资源的分配规划,将人纳入这个体系中来。
谁想要驳倒他,反对他,那就是反对这种体系,必定会被这套体系的受益者,或者说套牢者,给扼杀在摇篮之中。
就目前来看。
他的规划让所有人受益,也把所有人套牢。
所以,每个人也可以被他拿来当刀使。
有些人要利用别人,而有些人,不得不被别人利用。
这就是森严残酷世界的真相,一种由不同利益共同体,互相残杀的棋盘。
沃尔曼也信奉着湿地先祖神,他却在慢慢动摇。
或许真的有神,但神不在乎。
那种东西。
只是在玩蚂蚁的小孩儿。
“嘻嘻,我懂了,我相信你。”
法芙娜的笑容并没有懂的意思。
“额……为什么相信我?”
沃尔曼终于明白,教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如果自己一句话就能让她茅塞顿开,自己该去开大学了。
“我们都是龙,嗯!我现在在利用你,你在帮我跑腿,哈哈。”
法芙娜被德蕾雅宠上天,随身都带着小饼干和糕点,拿出来嚼着,嘴巴上全是饼干屑,还拿出一块喂给沃尔曼。
“我不吃小孩的玩意儿。”
沃尔曼婉拒了,指甲盖大小不够塞牙缝呢。
“真是奇怪,大胡子叔叔是不是也在被人利用啊,他每天好愁闷的样子。”
法芙娜如是说着,因为李思特总是在想事情的样子。
沃尔曼战术黑脸,李思特能被称之愁闷的话,那么所有人都是周可儿了,高低得跟百特曼在哥谭碰碰。
也许小孩别具慧眼吧。
“是啊,每个人都在利用他,就像我们以前出海找商船,已经很久没劫到货了,大家都饿着,每个人都不知道商船在哪里,大胡子叔叔也不知道,但他是领头者,他只能选择一个方向前进,不能露怯,也不能展现出半点迟疑,否则黑帆随时可能崩溃、哗变、内乱,而一旦他错了,就会成为所有人的……泄愤对象。”
沃尔曼如是说着。
“泄愤对象?”
法芙娜眼睛瞪大,好像很恐怖的样子。
“是啊,我们会让他走跳板,或是吊死他,或是体面一点,找人跟他决斗,叫他让出船长之位。”
沃尔曼带着法芙娜走着一条上坡路,两侧建筑相当荒凉,还有一具飞大了死在街上的尸体,好在是冬天,苍蝇蚊子不至于那么快来。
“好……好恐怖。”
法芙娜有些被吓到。
“所以说,你还是别当船长了。”
“啊……我想开船唉。”
十分钟后。
沃尔曼带着法芙娜来到了一处断崖,在这里可以俯瞰天国港的码头,几百艘船停着的场面颇为壮观。
法芙娜吃着饼干,目光搜索着芙玛克卿复仇号,她眼力相当不错,没要半分钟就辨认了出来。
芙玛克卿复仇号的船首像,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铜像,虽然只有半截身子。
“我找到了,他们已经出港了,我好像还看到了……那个毛茸茸的怪大叔,他们多久回来啊?”
法芙娜询问着。
“顺利的话,过年前吧。”
沃尔曼放下了法芙娜,但随时盯着她,要是这妮子掉下去,卡罗索非得用雷光枪炸自己不可。
“我也好想一起去,去新的地方,我听德蕾雅姐姐说,世界上有好多神奇的景象,冰川,沙漠,恢弘的巨墙,浮空的岛屿,还有极光。”
法芙娜眼睛中充满向往。
“总有一天会的,任何人……也不能阻挡你。”
沃尔曼摸出香烟吸了起来。
黎明破晓,太阳升了起来,血红的太阳为大海镀上了一层金辉。
芙玛克卿复仇号乘风破浪,朝着世界中心而去,亚兰帝国而去,一场惊世骇俗的世纪豪劫。
“芙玛克卿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这个嘛,
非常可怕的……复仇。”
第136章 CXXXV 凯子
亚兰帝都。
属于永恒教派的建筑群,供神职人员居住的教区,街道无比整洁,圣白的墙砖与顶檐通体一色,辅以盎然的树木草坪以及藤本植物,错落有致的楼房外形风格完全统一,如果只看表面的话,这里的确是一片净土。
六层住房里的单人公寓。
莎伦摘下了黑色的修女帽,哈欠连天,像扔掉垃圾一样,将这块烂布随便扔在了地上。
她已经没有心情做饭。
今天每周一次的巡礼和圣歌咏唱,让她浑身都是汗,刚回家就趴在桌上小憩,也不敢躺在床上,害怕一觉睡到凌晨坏了生物钟。
在教廷里上班,不忙的时候完全没有事干,忙起来了各种活动展开,简直不是人干的工作。
自己对龙主可没有什么虔诚可言,要吃饭的嘛。
但最近一段时间都会很忙,运货的蒸汽列车已经证明了它的价值,于帝都到晨曦港之间已经正式运营了一个多月,解决了港口货物积压的问题,也增加了吞吐量,从长远来看收益无比可观。
载人列车试运营已经提上了日程,估计一个月后,一些王公贵族受邀,会去体验这新奇事物。
虽说蒸汽列车才刚刚造出来,可这世界早就有着魔能工业的概念,一些精密机铁可以用魔能驱动,甚至是存在机械人偶。
亚兰帝都也比莎伦故乡任何一个城市都远要壮观恢弘。
在贵族家中,也早就抛弃了燃油灯,照明可以用萤石,但最近包括威廉在内的那帮家伙大批量制造有石棉罩和玻璃外壳气体放电的钠灯,业务越来越多。
新城工业区正在规划。
造价高消耗大的魔能工业,没有普及型,只能少部分人享受成果。而这些随处可见的廉价材料,可以广泛投入民用领域,而大幅增强亚兰的国力。
但每件事都有双面性,列车的运营,意味着一大批冒险家的失业,这些往日通过押镖护卫商队的佣兵,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但在亚兰的话,负面影响不会那么高,亚兰虽然说军警宪特横着走,但治安没得讲,即使有帮派和暴力事件,也都是阴着来,盗贼公会和地下世界的势力也不敢在明面上跳。
相对来说亚兰是最太平的国家,没有那种敢当街杀人的法外狂徒,何况是帝都,天子脚下。
话说那封给李思特的信寄出去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有回信,也不知道到没到他手中,公会雇的冒险家应该靠谱吧。
最近教派内部氛围极其不对劲,和自己关系好的那位神官自从去观礼“显圣”后,每天都是开不完的会。
的确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帝皇虽然将亚兰完全开放,允许正面的宗教势力入内传教,永恒教派没有感受到威胁是不可能的,裁决所自古以来就存在,里面都是些狂信徒,罐头一样套着重装板甲的牧师,最近好像裁决所的人越来越多了。
莎伦只是一个想要过太平生活的日子人,祈祷着千万不要发生什么事,波及到了自己。
虽然亚兰境内看起来很太平,但却是实打实的战时,只不过亚兰处于有利局面而已。
莎伦翻看着自己的日程表,过段时间自己还要去列车站,搞一些莫名其妙的宗教仪式。
总之就是给列车上把符,要有龙主的祝福,轮子才能在铁轨上跑得动,说不定要跟那些叛徒打照面。
“这都是什么事啊。”
莎伦只感到荒谬。
威廉他们已经发现了自己,现在他们的地位还有限,那神秘术士犯不着为了自己一个人,而和教廷发生矛盾。
但如果他们地位越来越高,那术士重视起来,自己的安全也会慢慢受到威胁。
只希望李思特的回信快点到,莎伦可以做好选择,跟教廷上面摊牌,或是另谋生路,因为自己已经暴露了。
七天后。
由于洋流和季风影响,从天国港走,比回天国港,要快得多。
这也算是天国港的一个优势,使得与世隔绝,自成一个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