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帆 第388节

  对他进行了高等教育。

  如他所言,一切都是虚幻的空中阁楼,文明的所有逻辑都是建立在精神产权上。

  暴力……

  能解决所有问题,因为问题本就是暴力的延伸,父亲是不会去杀孩子的。

  深入脑髓的恐惧。

  亦或是虚幻的恩泽。

  才能购买人精神的产权。

  但相比树大根深的后者,前者……

  最为奏效。

  巴努终于明白了游戏规则,他现在可以毫无犹豫的把屠刀挥向任何一个人,世人过于懦弱,但是他,痊愈了,从某种虚拟的负债中,挣脱出来。

  他终于也变成了佐忒口中的那个狱友。

  那个家伙是个完美主义者,他老爹把他养的狗杀了,并让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掉。最爆笑的是,他认为自己已经无法当一个好人,只能贯彻到底,成为一个杀人屠夫了。

  “要我杀了她么?”

  巴努平静问道。

  佐忒很是欣慰,终于,相隔二十多年后,自己又拥有了,士,官,长。

  “不用了,我敢保证,就算她逃离这里,也不敢再回来,不敢面对我。

  穆隆……

  真是一个悲惨的民族。

  人们渴望着英雄出现,因为他们过于懦弱。

  但又希望英雄倒下,这会让他们庆幸自己没有挺身而出。

  乌波里欧阵营里的投降派太多了。”

  佐忒前段时间就收到了科洛尔高地抵抗军二把手桑德拉的示好,并表示愿意把王女移送到黑岩城。

  但途中似乎有什么变故,这么久了仍然没有抵达。

  可桑德拉仍然没有放弃,甚至愿意将大后方,科洛尔高地,直接交给永恒教派。

  这样一来,佐忒从前后围剿,不仅可以杀掉乌波里欧,李思特,就连鳄岛也可以顺带宰掉,建功立业。

  而佐忒的人也已经过去了,等待那些土鸡瓦狗和陆军大混战时,全部宰掉。

  佐忒也早对久久于他不敬的鳄岛生了杀念。

  是的。

  穆隆,已经全部在佐忒的掌控之中了,黑岩城和科洛尔高地,现在甚至是盐湖城,他都有最高的行政权。

  也趁大陆会武没开始前,速战速决吧。

  佐忒正准备砍掉少女的脚,以神女为质,引出更多的神主教人员,这些家伙恐怕才是穆隆隐藏的最强抵抗力量,至少对永恒教派来说。

  “队长,甲板上来了一个人,相当了得,甩脱了很多重装牧师,甚至是放倒了好几位时之剑。”

  一名牧师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提醒着。

  佐忒眉毛一挑,这说法有些夸张啊,哪怕是鳄岛,那可是全副板甲的怪物,还有更可怕的时之剑。

  “知道来历么?”

  “是前些天,在黑岩城劫走莎伦神官的独臂人,说是要找你谈谈。

  “嚯?”

  佐忒从脑海中捕捉着仇人,他向来都是斩尽杀绝,不留后患,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人。

  必须得去看看。

发现规则,运用规则

  每个月低保全勤,可以拿积分兑换请假条,我不兑换,不白瞎了这积分么。

  总之就是嗜酒成性。

第543章 CLXXVII 仇

  采盐船停靠位置,离岸边岸边还有一段距离,不至于搁浅。

  仅能没过小腿的浅滩,湖水澄澈至极显现水底蜿蜒飘动的白色流沙,发泡透着翡翠色的潮汐轻微涌动,烈日从运动的湖面反射出如万花筒般的波光,掩映在每个人身上,在沉默间波涛晃成了杀意。

  马格努斯被扇形包围,重装牧师与时之剑,将他困在浅滩之中,他一手持着亚兰制式军刀,一手持着断刀,至极锋利的寒光,所切开的每一缕风声,都仿佛死神的冷笑。

  岸滩上瘫躺着几名被切开板甲的牧师,臃肿的胸甲斜切着被卸下,暴露出怪物般的紫黑色筋管,皮肤也相当粗糙,生长着褐红的疙瘩。

  一名时之剑也被砍开龙面兜鍪,额头上脸上流着血,遮挡了所有视线。

  “有教派神官为质,如我没有见到你们的头目,你们将永远也见不到他。”

  马格努斯在岸滩上走动,让湖水荡起涟漪,口吻平淡。

  霎时间没有谁再敢妄动。

  说罢,一名身披紫色祭祀长袍的少女,光着脚从采盐船那边逃了过来,伴着已经力竭的哽咽,湖底的砂石割破了她的脚底,将附近澄澈的湖水染红。

  见有人在与这些无法沟通的屠夫对峙,似是抓到救命稻草,啜泣着跪倒在浅滩中,扑通一声溅起湖水,抓着马格努斯的裤腿。

  而这只是猎杀。

  顺着彻骨恐惧所散发出的气味儿,那个人能追赶到所有疲于奔命的猎物。

  马格努斯朝着划痕斑驳的采盐船上看去。

  他一眼就认出那个人。

  绝不会错。

  却异常诡谲的,心中不起任何涟漪,仿佛是在所有环境,所有情景,都在梦中演绎过千百万遍。

  记事起,从未亲眼见过佐忒,但已在梦中杀了千百万次。

  “莎伦神官在哪?”

  佐忒踩在采盐船护舷上,他并不习惯穿宗教服装,也只是着锁子甲,马裤军靴,利落至极,胳膊上有着龙主徽印的臂章,戴着一双破魔的皮手套,才能轻易宰掉那些花招很多的术士。

  是的。

  猎巫机密处的传统,仍然深埋在,每个亡灵余孽的脑海中,完全植入。

  神官在教派已经是中间管理层的最高职位,

  “果然……你也只是肉眼凡胎。”

  机密处副长,并不是传说中,瞳眸倒映着冥府的厉鬼,只不过的确要比一般人高大。

  说来奇怪,马格努斯竟发现自己对这个人没有任何恨意,那些雪地中恍惚的面孔,于他而言,都只是名字都不知晓的陌生人。

  “我们很熟么?”

  佐忒跳下护舷,军靴踏在浅滩中,手上是一把平平无奇的穆隆制式弯刀,慢慢向马格努斯靠近。

  距离愈来愈短,不过二十马身。

  当神主教少女哭喊,佐忒也不再靠近。

  这里全是他的人,哪怕所谓大陆会武魁首在此,对佐忒来说,也是毫无乐趣的竞技游戏,任他宰割的猪猡。

  马格努斯望着脚边的少女,沉默了一会儿,遗憾的是,现在自己不能分心。

  “二十八年前。

  旧亚兰,索特兰公爵领地。

  那天的雪很大,整座城池在燃烧。”

  不幸的是,马格努斯并不得知他亲人的名字。

  佐忒的身份极少有人知道,在场的牧师与时之剑大多也是终极魔怔人,只要是上峰安排的都会照做,哪怕是杀死怀胎十月的妻子。

  但也有小部分裁决所的教廷武装人员反应过来,隐隐有着猜测,但这下子坐实了。

  旧亚兰时,法布里克公爵领地,索特兰公爵领地,都是相当有名的镇压战争,从更早以前开始,这场轰轰烈烈的恐怖屠杀,硬是把马上濒临亡国的旧亚兰硬生生续了十几二十年的命。

  风起浪涌,流沙飞旋。

  一名学历极高的神职人员有些诡异,他参与过亚兰历的制定,对世界范围内不同时间段的气候都很了解。

  风不该这么大才对。

  但这些并不重要,即使佐忒真实身份曝光,他们也没有实感,毕竟佐忒所屠宰的并不是他们的亲信。

  佐忒顿了一会儿。

  多年的牢狱之灾,多年的流亡之路。

  那些镇压运动早已变成模糊的幻影。

  不过佐忒算是明白了,大概是什么旧仇人,他那个年代的人都已经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只是曾经他就任副长之时,服食了不少世间珍奇之物,才让他显得正值壮年末期。

  佐忒猜想着大概是谁没杀完的家人,百密一疏,你永远杀不完他人全家,总有漏网之鱼。

  “你在说笑么。

  那种事……谁会记得?

  谈谈你的条件吧。”

  佐忒轻笑着,不能让莎伦死亡,当黑岩城教堂的主体竣工仪式完成后,她就已经是枢机主教了,如是一来,自己的能力会遭到质疑。

  马格努斯也不记得,不过。

  “我记得最清楚的是……

  手里拿着刀,总想要砍点什么。

  有的人成了厨子,有的人成了屠户。

  有的人,成了我们这样,才有了当今世界。

  这是你说的。

  我的条件很简单。”

  马格努斯望了一眼脚边的少女,看来现在有一个附加条件了,“我们一对一,生死决斗。无论输赢,哪怕我赢了,也会告诉你们莎伦神官所处的位置,也请让这个女人离开。”

  他用刀指着二十马身外的佐忒。

  世上没有什么是用刀解决不了的,唯一要考虑的只是刀够不够快。

  疾风迅起,澄澈如镜的盐湖浅滩上,拂过细碎零星的黄沙。

  佐忒看着马格努斯右手的机械臂,那张面孔隐隐和多年前所杀死的殿堂级冒险者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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