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随著对羽人越是了解，姜振便越是感觉到恐怖。
自己最终的目的是成为人柱。
这一点，他去过羽人轨存放的密室，看到了羽人轨，亲眼看到了上面的创世纪。
异域见证者，将为人柱，这是他们的神所定下的东西。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一种可怕的猜想便已经出现在了姜振的脑中。
他确实是人柱，将要为桥的搭建而存在。
那么这个桥是人和神交流的桥，还是世界和世界之间的桥呢？
随著时间的推移，姜振渐渐发现，自身身上神隐现象也在略微发生改变。
原本的神隐现象只能将一些被闲置的小件物品传送过来。
比如一些废弃的衣物之类的东西。
而就在前不久，一台废弃的冰箱出现在了身边，砸下后的重响吓了姜振一跳。
神隐现象正在加强，随后的姜振发现这种大体积的传送并不是偶然，传送而来的事物正在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不是那么闲置。
“那么最终，是不是两个世界的通道就会稳固下来。”
“而眼下这个世界，便能去侵略我原先所在的世界呢？”姜振询问著自己，然后得到了答案不容乐观。
如果以羽人作为对手，那么他原先的世界，现在的胜率还是不错的。
毕竟人类研究出的种种武器并不是吃素的。
可是，羽人的发展速度，让姜振看在眼中。
羽人只用了两年的时间，便发展出了一个数百人的聚集地，里面有著电梯、留影器、飘浮器、高威力武器等等。
姜振参观过羽人的兵工厂。
目前的风铜箭，已经更新到了第四代。
第四代的风铜箭，已经初步实现了自我储存风力的能力。
失爪者能够提前将风力储存进去，然后需要时，便可以配合自身的风来释放。
这让风铜箭的发射准备时间大大缩短。
姜振问过风铜箭的研究者，那个羽人笑著说，风铜箭下一步的计划，便是加大内部的风力储存装置。
通过存续和风的转化研究，让风力储存的量越来越大，并且研究激发速度。
目前的最终目的，是让任何羽人，只要手持著风铜箭，便能够立马发射。
不需要失爪者，不需要准备时间。
而风铜箭的威力，能够轻易洞穿两人合抱的铜柱。
这种威力，已经超出了不少人类的单兵武器了。
并且，风铜箭三代也成为了另一个系列。
那是一根比姜振也小不了多少的‘铜柱’，在看到那个东西的第一时间，姜振就感觉自己看到了导弹。
而这东西，羽人部落现在虽然产量低，可是也算是可以量产了。
只要羽人的数量上去了，这三代风铜箭，也立马能够高速量产。
羽人的战斗潜力实在是太强了。
以至于姜振最近感觉自己做梦都是两界战争。
而自己这个‘人柱’便成为了战争爆发的罪人。
是他打通了桥，从而让战争能够爆发。
这种还未发生的事情，却对姜振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以至于姜振现在想要自杀的频率正在越来越高。
这并不是姜振软弱，而是他确实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精神困境。
一个人来到了这未知之地，看不到回去的可能，自己还隐约将要成为某种天大祸事的打开者。
这种种，都让姜振感觉到崩溃。
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姜振让自己精神点，将目光看向了正站在祭坛前的羽承身上。
羽承此时手中有著几样东西。
并且在祭坛上，还有著一个笼子。
随著笼子上的黑布被掀开，一只活泼乱跳的鸽子，便已经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姜振发现，随著自己胡思乱想的这段时间，来观礼的人又多了不少。
其中有一些人是认为羽承的特殊能力，是下一代羽人首领的有力争夺者，所以来观看他选择的道路。
而有的则是在研究存续体系，现在想要更多的观察始源仪轨的进行过程。
那个无喙的研究者正在和羽承交涉，希望羽承能够将一些铜片贴在自己的身上。
这些铜片上面都连著一根根细微的铜丝，而这些铜丝又全部连在了一台仪器上。
而那个研究者的身上也贴著铜片，铜片同样用铜线连接在一台仪器上。
这台仪器有著一个光华的版面，随著那个无喙者的意念，发生了改变。
版面下方有著大量的粉末，这些粉末在震动之下快速被吸附在那版面上，形成一个个字迹。
这便是对方的发明，无喙者精神写字器。
无喙者会因为丧失掉嘴喙，从而说话能力受损，他们此前一直是用写字来代替发言。
而这个研究者，则是制造了一种特殊的材料，这些材料会随著精神和存续的变化，从而发生改变。
只要熟练的练习，便能通过精神搭配存续的输入，来控制其形成相应的形状。
之前那台能够感应到大量在外的存续之力，发现了至美之作的机器，也运用了他的研究。
现在，他想要做的，便是利用羽承打开存续体系的过程，身体和精神的一些变化，来研究存续体系的改良。
两者交涉的过程中，姜振看到了不远处有著一个羽人。
第一眼，姜振甚至没有认出对方。
羽人的面容特征因为绒毛的缘故，所以并不是太明显。
姜振又不是羽人，他辨别羽人身份，一般是用羽毛颜色、翎羽形状长度、身形以及诸多细微特征来分别。
而这一次，这个熟人涂彩，从而让他差点认不出来。
“羽过？”他感觉到疑惑，羽过似乎有问题。
第77章 仪轨
姜振想要靠近，但是羽过却只是看了姜振一眼，并未理会。
也就是这一眼，让姜振停下了脚步。
他能够隐约的感觉到这其中蕴含的问题。
羽过的异状，让他感觉到不寒而栗。
浑身上下都有著虫子爬过的感觉，就仿佛是某种诡异的东西，正寄生在了那羽过的身体之中。
而一旦自己靠近，那么那些东西也会顺著羽过的身体寄生自己一般。
可是似乎只有著姜振自己能够感觉到这一点，羽过旁边还有著其他的羽人，并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常。
姜振立马就想要将这一点告诉给其他羽人，比如羽橘。
现在的羽橘依旧是他的专属联络官。
他有著任何要求，都能通过羽橘上载。
并且他现在的住所，就在羽橘不远的地方。
毕竟羽橘现在也被研究完了，正被放出来空闲著无所事事。
“但是这样真的好么？”姜振在羽人聚集地待了几个月了，并不是什么都不知晓的小白了。
他知晓了虚空，知晓了羽人上一次的内乱。
他现在严重怀疑，羽过是不是也受到了虚空的污染。
一旦羽人再次发生内乱，打的不可开交，自己是不是就能避免成为人柱，避免成为两界战争的节点？
这样的想法在脑海之中一闪而逝。
姜振停了脚步，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浮现出了之前羽过为了救自己，从而不惜牺牲的画面。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到底要不要提醒羽人内部，羽过出现了问题呢？
他感觉自己最近的精神内耗正在越来越严重，为了缓和这一点，姜振放下这种思虑，再一次看向羽承。
此时羽承的所有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做完。
他的身上贴了不少铜片在羽毛之下，同时之前吃下的药也发挥了作用，身体的感觉正在随之而消散。
他的脚爪抓著两件工具。
一件工具能够让他的爪子轻易的取走鸽子的性命，不让鸽子感觉到任何的痛苦。
算是一件礼器，专门用来杀死鸽子。
而另一件则是一个半圆的小勺。
这个小勺的目的，便是用来刮眼的。
旁边的一个拉环，将其拉下，小勺便好似一朵金黄的花朵绽放。
将这个花朵放在眼前，只要再一次拉下拉环，这朵花便会合拢，将羽人的眼球带走。
同样是一种礼器。
羽承选择的方向，同样是独眼者。
他的特殊能力，让他对于感知有著很强的需求。
羽承打开笼子，一只脚爪轻易的将鸽子抓住，覆盖在脚爪上的礼器将鸽子束缚，同时压迫住鸽子的脖颈，让其没办法叫出声来。
始源仪轨是庄严肃穆的仪式，他们会对鸽子进行多方面的清理，保证其能够在仪式之中安静的死去。
羽承环绕了一圈在场众人，然后脚爪一用力，将这只鸽子轻易杀死。
杀死对方的一瞬间，仪轨打开。
过往的痕迹因为被重现，从而引动了某些力量。
这些力量让羽承的身体也随著而动。
羽承没有任何的犹豫，另一只早就放在眼前的脚爪用力一拉。
缺口就此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