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
蛆虫之眼传出某个话痨的声音。
“这玩意的防火墙太脆弱。”
“高骑士们纯是把这东西当成话筒和相机用。”
“话说这次战斗怎么没见到智械?”
“虽然那些智械来了也是被我攻破防火墙然后为我们战斗……但他们应该不至于因为之前战斗智械被我控制的事情就此不使用智械了吧?”
“……”
秦夏看着蛆虫之眼,一言不发。
这被当做话筒和相机的玩意现在还在运行着,将马赫地区河流这边的战况完完整整的播送到了任何有电子显示设备的地方。
秦夏已经能想象到,在布朗夺取蛆虫之眼控制权之前,操控着蛆虫之眼的人正在疯狂捶打控制器,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这东西关掉。
“意外收获。”秦夏看向其他人,“都过来。”
……
马赫城。
3号贫民窟的广场上。
暴雨倾盆。
这个区的贫民窟同马赫城其他区贫民窟一样,所有人在刚刚被近卫军们挨家挨户的揪出来,然后鞭打着驱赶到广场上。
昆图斯就是其中一员。
对于身上的新伤痕,以及广场上全息投影播放出的东西,还有突然到来的黑云下起的大雨这些东西,昆图斯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站在广场上,对四周的一切表现木讷。
昨天的痛苦记忆完全霸占昆图斯大脑。
“义军开始进攻马赫地区了!义军开始进攻马赫地区了!”
昨天的劳累过后,昆图斯在回家的路上听见自己的儿子在大街上奔跑,不停的呼喊着。
人们对于义军开始进攻马赫地区的消息反应消极且负面。
昆图斯还记得邻居是怎么对自己儿子说的。
“萨特,你爹要是知道你兴高采烈的宣传这件事,他会打断你的腿。我对昆图斯再了解不过,你爹他有这狠劲。”
“等那些暴徒来了马赫城,像拿下莫瑞家领地那样拿下这我们全都得死光,你那小女友没准会成为那巫师用来炼药的材料。”
昆图斯完全顾不上管邻居怎么说,先上前将儿子抱回家,接着自然是一番数落。
站在暴雨中,昆图斯回忆到这时停顿了一下,因为这涉及到他此生最后悔的一件事。
“义军不是坏人!”
昆图斯记得自己不到八岁的儿子萨特第一次如此大声的顶撞自己。
“我六岁时和母亲去德西亚的角斗场……我见过那些角斗士!他们不是坏人!那个被你们称作邪恶巫师的人向我微笑点头!就像是把整场胜利都送给了我一样!”
“他和他们不是坏人!”
“……”
萨特对父亲的第一次顶撞被来自父亲的两个耳光终结。
萨特老实了几天。
昆图斯记得应该是老实了几天。
直到昨天,当昆图斯从垃圾山上离开,并气势汹汹的往家走,想象着萨特在街道上奔跑且大声呼喊叛军的场面,以及自己准备如何教训儿子时……
突然,一颗巨大的雨珠把昆图斯从回忆中砸了出来。
昆图斯看到周围挤满了人。
听到近卫军愤怒的呼喊。
他们在喝骂广场上的人,要求人们离开。
昆图斯已经从痛苦的回忆中暂时解脱,他的注意力被周围的人吸引,他想知道是什么事情让这些人敢于在近卫军们的喝骂声中留在广场上。
他向全息影像投去目光。
在全息影像下挂着萨特的尸体。
看到这昆图斯仿佛被锥子刺入眼球,疼痛的挪开目光,向上看投影。
但昆图斯虽然挪开了目光,却无法将注意力从那挂在全息影像投射器下的自己儿子的尸体上挪开。
他又回忆起昨天自己回到家后看到了什么。
他路过广场,看到萨特小小的尸体被挂在广场上最显眼的地方,这孩子就像他母亲一样被挂在那……
然后作为一个父亲,他默默的走了,自那一刻开始,他就不停一遍遍的回忆,直到现在。
“我们是义军,我们身处马赫地区的河流旁。”
声音从全息影像中传出。
昆图斯猛然抬头看向影像,投去仇恨的眼神。
他的儿子就是因为画面上这些人,以及那些人里那个该死的玩弄巫术的巫师而死。
如果不是他们,近卫军不会把萨特吊死。
“如你们所见,我们刚刚打败一群高骑士。”
秦夏在尸体中行走,缓缓来到被角斗士控制的五个高骑士面前。
“而他们,他们通过求饶,放弃廉耻,苟存到现在。”
蛆虫之眼对准五个高骑士。
其中两个高骑士脸色一红,闭上了嘴,剩下的三个仍然继续求饶。
“我也善待过奴隶!我还给过角斗士不少赏钱!我……我是个好人!”
“别杀我们……别杀我们……别杀我们……别杀我们……”
“父亲!快回来!快回马赫城来!”
“……”
秦夏来到左侧第一个高骑士身后,伸手抓住头发强迫其仰头。
“蛆虫之眼在战斗之前就已经开始转播这里的画面,你们应该看到了他们降临时候的样子。”
“你们敢相信吗?努凯里亚众神之一,不,之五,他们如神明一般从天而降,表情冷酷轻蔑。”
“但现在他们跪在这,哭的比一个向奴隶主求饶的奴隶还可怜。”
秦夏说着松开手,看向一旁的约楚拉。
约楚拉上前拔出匕首,走到左侧第一个高骑士身后,一手抓住头发,一手握着匕首划动,面无表情的割开“神”的喉咙。
高骑士还剩四个。
87.第87章 干所有高骑士
第87章 干所有高骑士
“看着他。”
秦夏向剩下的四个高骑士说。
“看着他……看着他!”
听到最后一声怒喝,四个高骑士齐齐转头看向死者。
肥硕的尸体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眼球中的光芒正在缓慢的黯淡着。
“亵渎……”昆图斯从影像上挪开目光。
近卫军士兵开始更加激烈的驱赶人们,他们开始杀人。
还有的士兵跑去关闭全息影像设备,但无论如何也关不掉。
“我很诧异。”秦夏对着蛆虫之眼说,“在我的想象中,这些所谓的神赴死的时候他们应该有一个贵族应有的表现,比如破口大骂,比如宁死不屈……我不该奢望的,如果这五头牲畜不屈服,他们都来不及表现什么就死在战斗里了。”
“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证明,其实绝大部分高骑士都跟这五头牲畜一样,毫无尊严,毫无我印象中贵族的高傲和一丁点的操守。”
“莫瑞家族就是这样。”
秦夏仰起头,回忆着自己拿下要塞领地的那晚。
“苏娅莫瑞,他们的族长,她被我抓着头发拖到广场上,然后她开始求饶。”
“当我杀死她的崽子时,她愤怒了一下,然后更加卖力的求饶,谄媚。”
“我不知道她在求什么饶?她难道会觉得……觉得我们会放过她们一家?真是个笑话。”
“到我们把莫瑞家族一家拉到排水渠砍头,砍到最后的时候,那些还活着的莫瑞们还在求饶。”
说到这,秦夏看向安格隆。
安格隆就站在一旁,先闭上眼睛感知一下四个高骑士的情绪,然后说:“他们被吓坏了,他们的心灵很混乱。”
“的确,他们是被吓坏了,吓到不知道现在应该作何反应,吓到本能的求饶。他们应该都是因为这个。”秦夏连连点头,“这就是奴役了努凯里亚人很长时间的所谓的神。”
“要我说。”
“这些人不过就是一群小偷,他们偷窃了努凯里亚人祖先遗留的造物,然后就拥有了个体碾压集体的战斗力。”
“可这些人虽然拥有个体碾压集体的战斗力,却沉迷于享乐,完全不进行战斗训练,把自己偷来的力量当成是自己真正拥有的。”
“以至于,当我们拿着莫瑞家族高骑士的装备,再加上我们自己的勇气,力量,然后与三十多个比苏娅莫瑞强大的多的高骑士作战时,高骑士们像一群牲畜一样连抵抗能力都没有。”
说到这,秦夏转身向约楚拉竖起三根手指。
约楚拉点点头,然后沉默着处决了三个高骑士,用割开喉咙的方式。
“这是亵渎……”昆图斯闭着眼睛,不敢再看影像,然后像是自我说服一样喃喃自语,“他们是暴徒……杀戮者……”
但如果并非心生疑虑,又何须自己向自己解释。
“我们杀死的所有高骑士!都是为努凯里亚人受到的残酷奴役复仇!”秦夏提高声音,近乎咆哮,“他们只是开端,而不会是最后一群被复仇者。这些该死的奴隶主生来便背负着罪孽,他们奴役他人的手段远超常人想象,他们身上的罪恶足以让他们被杀死几千万次!”
听着从影像中传出的话语,昆图斯使劲摇头,但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
在昆图斯,以及努凯里亚上的奴隶和贱民们受到的跟没有一样的教育中,侮辱乃至伤害高骑士是罪恶的。
每个奴隶和贱民生来便有罪过,而高骑士这些神便是能为他们赎罪者。
“最后这个高骑士。”秦夏走到还活着的最后一个高骑士身后,将手搭在高骑士的脑壳上,读取其记忆,“我会杀死他,但我有一个特殊的理由,是为了马赫城中一个叫萨特的孩子。”
昆图斯猛然睁开双眼,错愕,惶恐,惊讶……各种情绪在他的胸腔里翻涌。
“这个高骑士……”秦夏抽调着高骑士的记忆,突然愤怒起来,“他对自己的军官下达了一个命令,一句轻描淡写的命令:把你刚才说的那个小奴才吊死。他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