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兄弟的看法，伏尔甘陷入为难之中。
思虑为难良久，火龙之主缓缓起身：“我得好好想想。”
目送兄弟离开后，安格隆盘算一番火蜥蜴的事，决定指派加兰带领药剂师团队去火蜥蜴军团教授一下更先进的改造手术经验知识。
加兰这人迷信自己的导师拜尔，但他的确是一位极其出色的药剂师以及生物学家，同时因为吞世者扩编的缘故，也积攒了大量改造经验。
他主持的改造手术程序改进让改造成功率升高百分之三，且改造失败死亡率减少至个位数。
思索后，安格隆签署一份命令文件，起身走出办公室，将文件交给站在门外的文官。
原体并未返回办公室，而是向旗舰底层甲板赶去。
……
底层甲板，秘密地牢。
秦夏坐在静止力场之外，凝视着处于静止力场中的赫鲁德俘虏。
在安格隆推门而入时，秦夏开口：“基里曼差点被古萨砍死。”
“古萨？”安格隆很惊讶。
当年克拉科战役结束后，秦夏曾亲手杀死这个被他塑造出来的绿皮兽人。
但后来在乌兰诺战役尾声中，古萨再次出现并斩首乌兰诺兽人皇帝。
没有人知道古萨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安格隆思虑不出它的逻辑，感觉古萨就像是为了露脸而专门跑到乌兰诺一号斩杀兽人皇帝，然后说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好让绿皮屠夫知道自己没死。
“罗保特状况如何？”安格隆站到养父身旁。
“我和驻极限战士智库联络了，确认基里曼没有生命危险，甚至不需要我赶过去用生化灵能法术帮忙救治。”秦夏说，“古萨不想杀他。”
安格隆默然。
基里曼能活下来显然不是侥幸，而是古萨根本就没想杀基里曼。
那头返祖巨兽甚至轻而易举斩杀了乌兰诺皇帝，他的战斗力远比原体强大。
“这异形是怎么回事？”
“极限战士派人送来的。他们说，这异形是赫鲁德人之中专门负责跟绿皮雇佣军合作的部落首领。”
闻言，安格隆便知道养父想要让自己做什么。
秦夏用灵能远程按下静止力场开关，并用灵能压制住异形。
安格隆则是感知异形的心灵。
本应缓慢求索之事，如同说明书一般在安格隆的感官中平铺直叙。
“古萨主动找到赫鲁德异形寻求合作，条件是让赫鲁德异形的三个部落陪同自己前往银河另一端，去对付那里正崛起的绿皮势力。”
“这异形很好奇，询问古萨因何屠戮同胞，古萨是这么回答的：这是弑杀俺族伪神的第一步。”
“它应该是想消灭搞哥毛哥，毕竟它总说搞哥毛哥让绿皮走在错误的道路上。”
“另外古萨走的是精兵路线，它向这异形说过，无论自己想要建立何种势力，最终都会因体量赶不上老牌势力而变成孤家寡人，还不如走精锐战士斩首突袭的路子。”
安格隆洞察了异形的过往。
静止力场再次被秦夏启动。
“古萨应该是想通过消灭搞毛二哥这两个神，来改变整个绿皮种族。”秦夏推测道，“搞毛二哥本就是绿皮寻思出来的，它们就像其他诸神一样，诞生后反过来影响塑造出它们的一切。”
安格隆沉默着点头。
“古萨先前就想改变绿皮种族，所以它创造了血斧氏族，结果没成功。”
“或许它觉得导致绿皮变得如此愚蠢和虚弱的原因，就是搞毛二哥的影响吧。”
“但要我说，更大可能还是绿皮种族在天堂之战后相比祖先退化太严重了，这应该是古圣的武器保险机制，它们可能担心自己制造的生物兵器会给银河后辈种族带去威胁。”
“但它们应该料想不到，即便绿皮已经退化到如今这个地步，对于我们这些现代种族而言仍然是巨大威胁。”
秦夏一番分析。
安格隆仍旧只是沉默着，听着。
秦夏察觉到养子似乎有不同想法，于是便等着安格隆思索完，然后把他的看法告诉给自己听。
“不知道为什么。”
安格隆一脸疑惑。
“我总觉得……古萨所做的一切都不是走一步看一步，而是有着图谋和计划的。”
“古萨的诞生和发迹只是个纯粹的偶然，但它之后所做的一切不是……包括它建立血斧氏族，也包括它对付乌兰诺帝国，乃至于跑去克拉科。”
但安格隆也只是有这么一种感觉，而并不知道该如何论证自己所说的话语。
关于古萨的事情，在当年古萨又一次出现后，原体们就已经进行过讨论和评判了。
虽然这场讨论只是兄弟之间的闲谈。
古萨所做的一切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只不过总是有突然事件发生，让它发现更深层次的东西这就是原体们所做的定论。
就比如，克拉科战役里，那古圣仓库并不是一开始就被古萨发现了的，古萨实际是想要向乌兰诺帝国复仇，回到自己的家乡去，因为它和其他血斧氏族绿皮是被乌兰诺帝国驱逐出来的。
然后被古圣遗留的器物吸引，进而在克拉科不计一切代价想要开启仓库，这都是后来才发生的事情。
“我自己都觉得我的想法毫无根据缘由。”安格隆尴尬一笑，“但我就是有这么一种直觉。”
秦夏注视着养子。
同是一番思虑后，秦夏笑道：“真是想不到。体型和星际战士差不多脑容量却比不过普通人类的绿皮，它们的想法能有这么难猜……”
“古萨确实不一样。”安格隆点头，“那就先把关于古萨的资料更新到：它想改变绿皮种族的诸多缺点，比如愚蠢好战，也想让种族返祖，而它认为要这样做必须消灭搞毛二哥。”
“行，之后再有新发现就再更新。”秦夏赞同。
第518章 远古兽人
……
古萨于贫瘠土壤地下沉睡着。
忽然出现的某种悸动促使古萨睁开双眼，本能的张开双臂，撕开孢子囊爬出地表。
巨兽沉重呼吸着，脑海中不受控制产生的种种信息几乎快把它折磨到崩溃。
而在适应了那些信息后，古萨呼吸平缓下来，看向四周。
原本土黄色的平原变成了绿色，到处都是逐渐从孢子囊中爬出来的绿皮兽人。
两亿个身高十数米的绿皮从地里爬出来后并未像古萨那般感到痛苦，而是一脸稀松平常，如同机器人执行预定程序般凭本能做事。
古萨同类们生来就知道团结合作。
一部分绿皮排成纵队离开平原，去贫瘠星球的丘陵地带采集矿石。
这些兽在瞬息间分配工作，负责勘探的兽开始搜寻矿脉，负责采矿的兽开始制造采集工具。
地上的木棍，石头，甚至是沙土……反正只要是能用的全都可以在绿皮手中变成工具。
矿工兽开始挖掘矿脉。
大概两个小时过去，丘陵地带的种种矿藏上便都建立起矿坑，兽人们挥动着采集工具挖掘矿石，然后送去冶炼。
之后金属出现了。
绿皮们开始制造铁制采集工具。
在有了包括铁在内的种种基础材料后，自动化技术出现了。
自动化技术之后则是更先进的前太空时代技术，再是后太空时代技术……
在这期间，还有绿皮成群结队前往平原自杀，当一个绿皮的尸体腐烂后，成百上千绿皮会从地里长出来。
当太阳升起时，绿皮们从孢子囊中爬出。
当太阳落下后，一个绿皮太空文明在星球上建立起来。
轨道船坞开始生产战舰，地表工业集群开始生产武器装备。
等一支有两千艘战舰的舰队在第二天下午建立起来后，星球上已经挤满绿皮。
上百亿绿皮聚集在星球广场上。
绿皮们站的严丝合缝，身穿黑色厚重动力装甲，在一片森严的寂静中等待命令。
从出生到现在，没有任何兽询问什么，也没有任何其他物种过来解释什么，但绿皮们就是知道一切。
它们位于银河角落，古圣最后疆域的边缘星系。
不久就会有造物主和其他与绿皮一样同属生物兵器种族的联军抵达于此，而这颗已经被绿皮们建设到完美的星系将成为绿皮种族的兵营，持续不断为前线供给战争消耗品。
“我们为什么要聚集在这？这有什么意义？”
古萨终于无法忍受寂静和秩序，在同类之中大声叫嚷起来。
“我们有几十亿同类，很快还会有几百亿，还有舰队……但这根本毫无用处。”
“如果我们真想让我们的造物主活下去，取得胜利，那就该想点别的办法，或者发明点能适应战争的新技术。”
“……”
没有兽对古萨的叫嚷表示赞同，也没有兽管他。
同类们只对古萨的脑回路感到好奇，疑惑于这个独特个体因何拥有这些质疑。
古萨是独特的。
这种独特让它产生畏惧，质疑，思考……
古萨的叫嚷没有任何作用，等到所有绿皮都产生同一种意识：“时间已到”，绿皮们准备离开兵营星系前去参战。
战斗编队，军队……一系列有关于战争或组织形式的知识，如同科技一般被烙印在绿皮的基因里，因此它们不需要任何人来带领或分配，便会自发组成军队，并迅速意识到哪一个个体可以担当指挥官，然后所有兽便无条件听从指挥官的命令。
古萨进入一艘战舰。
所有战舰一起集结起来，庞大舰队进入网道，待从网道中钻出来时见到了规模更为巨大的舰队。
那一艘又一艘战舰都是给另一生物兵器种族使用的，古萨发现自己的造物主根本不需要战舰，单凭肉体就能待在太空环境里。
五个古圣将参战。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数量给古萨带来了极大安全感。
巨型舰队再次启航，进入网道，来到一处新的星系里。
星系里正在进行战争。
当古萨试图用双眼去看待这场战争时，它发觉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梳理看到的景象。
宇宙星辰毫无逻辑的混杂在一起，亚空间和现实扭曲缠绕。
交战双方那基于亚空间或现实的超然科技将现实宇宙的一部分扭曲了。
这就是古萨为什么觉得大伙一窝蜂似得赶过来根本毫无意义。
但超然层面的战争有古圣那样的超然存在去打，绿皮只需要负责最简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