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按照库尔人的逻辑，吞世者摧毁完美之城圣地，那么什么生物在宗教典籍中会选择摧毁圣地呢？答案是恶魔。
吞世者给库尔人修建新的城市，并在劳动生产和贸易恢复之前无条件养活库尔人，每天把衣服和食物送到库尔人手上，这种行为在库尔人看来是恶魔的引诱。
库尔人有点不知好歹。
但安格隆倒是没有愤怒，因为无论库尔人怎么想……他们是帝国公民。
“我们得行动。”秦夏对智库们说，“你们将会被分散到库尔星上去，在情绪风暴影响最深的地方戒备待命，随时准备应对突发超自然事件。”
智库们纷纷起身行礼。
秦夏再看向养子。
安格隆开口说出那些在他的感知和观察里，情绪风暴最为剧烈之地。
……
库尔星地表。
艾瑞巴斯孤身一人行走在吞世者修建的城市里。
此时正是夜晚，吞世者正在戒严。
街道上到处都是吞世者星际战士，以及努凯里亚凡人士兵。
因为安格隆邀请怀言者加入善后阶段的缘故，怀言者星际战士和吞世者一同巡逻。
正好迎面一队怀言者走来，艾瑞巴斯下意识想要打招呼，但却见那些战斗兄弟只是别过头并走过，仿佛根本看不到自己。
这种情况提醒艾瑞巴斯，他现在是“戴罪之人。”
虽然原体下令宽恕，吞世者之主也作保，但这并不能改变怀言者军团内部大多数人的看法。
大多数人所接收到的零碎信息告诉他们，就是艾瑞巴斯杀死了其他兄弟，没有别的解释和答案。
而在找到艾瑞巴蒂并把他捉拿归案之前，误解是绝不可能被澄清的。
艾瑞巴斯也清楚，所以他并未强行走过去打招呼和解释什么，只是继续在街道上走着。
这座城市看起来平平无奇，到处都是公式化的建筑。
那些四四方方的金属房屋里住着的是从完美之城来的难民，房屋是在吞世者的铸造引擎里被打造出来的，直接从近地轨道空投下来，就变成了一个能安置十几个家庭的房子。
虽然房屋很丑陋，但至少还能住，这些无家可归之难民到了这个时候还能奢求什么呢？
“艾瑞巴斯！”
迎面一位吞世者军官走来。
当对方摘掉头盔露出俊朗面容和阳光笑容时，艾瑞巴斯才认出对方是卡恩。
两人曾在乌兰诺战争里多次并肩作战，便成为了朋友。
“你脖颈上戴着什么呢？”卡恩伸手指了一下艾瑞巴斯脖颈处发着光的地方。
那里本来是马克二动力甲的颈部密封圈，现在那里套着一个环形装置，装置闪烁着幽光。
“定位器。”艾瑞巴斯无奈一笑，敲敲环形装置，“要是我想逃跑，它就会帮助我的战斗兄弟们抓住我。”
“看来你在无敌信仰号事件结束后过的挺艰难。”卡恩上前，“干脆来吞世者吧。”
“你疯了么。”艾瑞巴斯脸色一凛，“哪有脱离军团的阿斯塔特？”
卡恩哼笑起来。
艾瑞巴斯这才意识到对方在开玩笑。
两人并肩前行。
“你出来散步的？”卡恩边走边问。
“不是，我出来监督你们是否用粗暴举措对待库尔人。”
“你已经不是监督小组的组长了，伙计。”
“我知道。但我还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两人交谈着前进，卡恩刚想接话，忽然听到一阵骚乱声传进耳中。
他们加快脚步前进，拐过街角之后看到一群努凯里亚士兵和吞世者星际战士正持枪瞄准前方汇集起来的大量平民。
地上有几具努凯里亚士兵的尸体。
但是聚集起来的平民们并不像是要反抗，而是背对着星际战士和凡人士兵，跪在街道上对某种存在顶礼膜拜。
当卡恩的目光落在最远处时，他才知道战斗兄弟和士兵们瞄准的也不是那群凡人，而是……
“天使？”卡恩注视着前方。
他看到一个背生双翼之人正被平民顶礼膜拜，这个人长得十分俊美，身上穿着精致且修身的盔甲。
卡恩并不是宗教信徒，但如果要让他形容那人，他脑海中就只能浮现起“天使”这个词。
“天使？你为什么会认为那是天使？”
艾瑞巴斯这位宗教信徒却是提出质疑。
他不理解，卡恩是如何把一个背生双翼看起来通体幽蓝的直立鸟当成天使的。
第486章 口吐真言
“如此……如此圣洁！”
一位胆子很大的平民从人群中起身，走向天使。
吞咽几下口水后，那人激动询问：“您……您是天使吗？您是来惩罚那些摧毁完美之城的恶魔的吗？”
天使俯视着面前凡人。
“不是。”
它摇头。
“我是恶魔，来自至高天，我来这里是因为我发现现实有一个漏洞，于是就来取乐了。”
“我怎么可能是天使呢。”
这番话语被在场平民们听见，那些仍然跪在地上对“天使”顶礼膜拜之人全都愣了一下，恍惚抬头。
“开火！”艾瑞巴斯暴喝一声，拔枪就射。
但因为被解除武装的原因，艾瑞巴斯下意识拔出来的是空气，扣动的也是空气，除了从他嘴巴里传出的声音，没有任何东西传到远处。
好在这里没带武器的人只有艾瑞巴斯和平民。
吞世者们举起爆弹枪集火恶魔，凡人士兵们则是用小口径步枪朝平民附近的地面开火，试图驱散这些碍事的人。
恶魔不知从哪掏出一根权杖指向前方，一道蓝色光芒蔓延开来，穿透平民们之后将飞射来的爆弹尽数拦截。
那看起来不知有何种威胁的蓝光涌向更前方，而之前被穿体而过的平民们则是发生血肉扭曲变异的情况。
阿斯塔特们反应灵敏迅速躲开袭来蓝光，但凡人士兵们无论是反应还是行动速度都比不上阿斯塔特，眼看就要被蓝光波及之时，忽然一道光芒闪过，一位智库出现在凡人士兵身前，撑起灵能屏障抵御光芒。
卡恩看向智库，认出那是首席智库瓦瑞斯。
“怎么会是在这里？”瓦瑞斯喃喃自语。
智库已经提前部署在库尔星上各个现实结构薄弱之处，眼下这地方是现实结构相对牢固之处，但恶魔偏偏就是在这里出现。
“卡恩兄弟！”瓦瑞斯呼喊，“协助我封锁这里，拖延时间到其他智库赶到！”
“你们听到瓦瑞斯兄弟的话了！”卡恩向在场吞世者们挥手。
阿斯塔特们立刻分散开并封锁街区，同时也包围和集火恶魔。
恶魔站在原地，当爆弹拖着尾焰飞向它时，就会被某种未知力量抵挡。
它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仿佛旁观者一般，目光始终盯着没有武器的艾瑞巴斯。
而那些变异的平民则是成为身高三米多，长有无数触手的怪物，它们看起来并没有灵能力量，当阿斯塔特们向其开火之时，爆弹往往能在这些变异怪物身上撕下一片血肉。
“只是撕下一片血肉？”卡恩扣动爆弹枪的二段扳机持续倾泻弹药，同时在通讯频道中呼喊，“那血肉比钢铁勇士造的战壕挡板还硬！”
“这么圣洁美丽的生物施展的力量竟然会让人变异。”
艾瑞巴斯听到有吞世者如此感叹，然后不敢置信的反驳：“你们为什么会觉得这个鸟人圣洁美丽？”
说完，艾瑞巴斯忽然意识到自己看到的景象同其他人看到的景象并不一致。
对方或许是有“障眼法”能力，只是这种能力并未对自己生效。
瓦瑞斯握持长枪冲向恶魔。
智库型终结者甲胄被灵能而非物理能源驱动，即便在狂奔猛冲之时也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当看到在场唯一能对自己有威胁的灵能者冲上前来后，恶魔并未立刻迎上去交战，而是先转过身。
瓦瑞斯的意图在这一刻被识破。
他在假装冲锋时释放出的火焰在涌向恶魔背后时被瓦解，随后又看到恶魔转身面对自己，抬起利爪。
汹涌灵能力量立刻将瓦瑞斯束缚并举起。
周围的阿斯塔特还在持续开火，唯有卡恩决定冒险一试，拔出链锯斧直冲上前。
这一次冒险成功了，因为卡恩的链锯斧的确命中了恶魔。
但这一次冒险从结果来看又并不算成功，因为卡恩的链锯斧在划过恶魔身体时直接穿透过去，就像抽刀断水一般。
恶魔回身挥动权杖，将卡恩砸飞出去。
艾瑞巴斯没有武器，也不想旁观，狂奔几步翻滚两圈捡起落在地上的链锯斧。
恶魔注意到这信仰坚定之人，松开瓦瑞斯并冲过去。
情急之下，艾瑞巴斯挥动链锯斧劈砍。
利器划破肉体之声响起，随后便是夹杂着羽毛的蓝色血液喷溅到地面上。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卡恩看到艾瑞巴斯竟然能对那怪物造成伤害，不禁陷入自我怀疑之中。
那些与变异体交战的阿斯塔特们也在杀死变异体后同其他战斗兄弟一起集火恶魔，而在艾瑞巴斯给恶魔带去重创之后，那些爆弹便不再被某种力量抵御，尽数命中。
恶魔一边被艾瑞巴斯猛砍，一边被持续火力压制。
羽毛和血液四溅，但星际战士们觉得自己手中的爆弹枪还不如艾瑞巴斯手中的链锯斧，造成的伤害远远没有斧刃高。
瓦瑞斯自恶魔影响中脱离，也加入战斗，他灵能造成的杀伤效果比艾瑞巴斯手中的链锯斧更强。
而在发现当前恶魔虽然会被压制但却不会被杀死后，艾瑞巴斯将压制恶魔的任务交给瓦瑞斯，自己则是冲向附近一处房屋。
信仰神皇的信徒们往往有一种习惯，他们会买一条绳子用来悬挂大量将在仪式活动中使用的东西，比如纯洁印章，写满经文的羊皮纸什么的。
虽然现在库尔人已经迁移出完美之城，但艾瑞巴斯还是坚信库尔人不会因为困难放弃信仰，他们的家里肯定还有悬挂仪式活动的绳子。
果真如此。
艾瑞巴斯将一张床抬起扔到一旁，看到床下是藏起来的仪式物品，也确实是挂在绳索上的。
他拿起绳索冲向房间外返回到恶魔身旁，将绳索套在恶魔身上。
卡恩以为艾瑞巴斯疯了，但瓦瑞斯知道艾瑞巴斯要做什么，释放灵能重压将欲要起身的恶魔再次压回地面，协助艾瑞巴斯用绳索死死绑住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