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智库们并不用一直和绿皮耗着。
神君泰坦自智库身后弥漫开的风雪中走出，从智库众人头顶迈过之后逐渐从走步改为慢跑，从慢跑改为疾跑，巨大机体端着长枪，伴随着寒气冲锋，最终一跃而起落入绿皮装甲部队之中。
惯性推动着泰坦机体向前滑行上百米，直到最终惯性产生的推力彻底消散之时，泰坦也滑入前方风雪之中消失不见。
智库们的正前方被清理出一条满是碎肉与残破零部件的道路。
“特提斯兄弟！”瓦瑞斯伸展右臂，捏住一台从智库部队左侧疾冲过来的双足绿皮战争机器，大声咆哮，“探查目标所在地点！”
“是！瓦瑞斯兄弟！”最擅长探查和感知的大图书馆馆长立刻从战斗中抽身，退至众人身后。
特提斯被动接入秦夏的灵能视野。
这灵能视野没有到处变换位置，也没有朦胧的特效，更没有亚空间标志性的混乱导致的种种幻象，唯有清晰至极如上帝视角的准确观察。
随即，大图书馆馆长看到了目标们所在的位置。
白骑士之主早就已经探查到了他们，那神君泰坦犁出的道路不是给智库们走的，而是给绿皮准备的。
血斧氏族那些被围攻的绿皮们杀出重围，沿着神君泰坦开辟出的血路，一路向绿皮屠夫靠近。
“跟俺突围！突围！”
突突突击队统帅挥舞巨锤，率领着上千个突击队成员杀出重围。
那些自称砍干战士的成员们一边有序断后掩护，一边拖拽着受伤同伴，身后背包上的屁精们不停向周围敌兽投掷炸弹。
就这样，突击队和智库部队汇合，共同抵御周围的绿潮。
再次看到绿皮屠夫后，突突突击队统帅没有任何警惕之心。
绿皮的脑容量也不大，就算是血斧种也只比正常绿皮大一些，反正在上一次戈戎星之战里看到绿皮屠夫和血斧氏族并肩作战后，统帅们就认为“绿皮屠夫是俺们自己人”。
“克拉科一号有多少乌兰诺帝国军阀？”秦夏直问，“克拉科一号上是否有传送设施，乌兰诺帝国军阀是否有传送装备？”
统帅完全没有意识到秦夏这么问是为了判断能否靠部署旋风鱼雷解决战斗，把整颗克拉科一号连同里面的所有绿皮一起炸死。
所以它直言不讳：“报告！没有！”
“好。好。”秦夏连连点头，接着凑近统帅身旁，沉声说，“记住，上一次戈戎星之战里我没有阻止古萨传送离开，我是利用了它，但我放了它一次。”
说完，秦夏便准备把旋风鱼雷从白骑士号上拉下来，然后走人。
可统帅听屠夫提及古萨，忽然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血斧之主的嘱咐：“报告！俺……什么来着……对啦！古萨让俺见到你之后告诉你千万别把超级小WAAAGH星给炸喽！”
“不然……不然……”
“哦对啦，那什么，超级小WAAAGH星下面有东西，所以俺们不是为了回家才来这的，大兽皇也不是为了干俺们才把那老多超级老大给丢到这的……”
听完统帅这一番断断续续的话，不知道是真被绿皮给寻思的有特异功能了还是怎么着，秦夏愣是在没有主动使用灵能法术的情况下听懂了。
克拉科地下有一个空间，空间里有一种东西。
所以先前开战的双方绿皮势力都是为了那东西来的，不是一个为了回家，一个为了摁死血斧氏族。
那东西才是开战的主要原因。
秦夏隐约感知到克拉科地下的东西牵涉到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比如，为什么乌兰诺帝国这种离谱绿皮势力会在没有人干涉影响的情况下自然出现。
再比如，如今的乌兰诺帝国疆域，未来的阿米吉多顿星区，这个地方为什么不是出现强大绿皮势力就是会吸引强大绿皮势力，比如一万年后掀起阿米吉多顿入侵战的盖世绿皮搞毛二哥双料神选碎骨者萨拉卡。
“古萨呢？”秦夏决定先去瞧瞧再说。
“俺不知道哇！”统帅抠着头盔，“这是俺主子在旗舰里跟俺说的，后来俺们整个舰队都被大兽皇那虾米艹的舰队给干烂了，谁知道它栽哪去啦！”
秦夏还真没在灵能视野里看到过古萨，只是看到过眼前的统帅，还以为古萨早都翘辫子了。
不过在这克拉科一号上，一座建筑风格与绿皮建筑明显不同的要塞里正在进行战斗，如果古萨和其他绿皮还活着，那也只能在那要塞里了。
秦夏打开传送门，把在场智库和临时盟友全都传送到目标地点去。
第462章 赌上一切之兽
要塞内。
突击队战士们守卫着一处类似大厅的场所。
一波又一波来自乌兰诺绿皮的攻势被瓦解，守卫大厅各个出入口的战士们最终听到响彻要塞的咆哮声，见到那从主要通道冲来的巨大身影后便意识到这座要塞的镇守者已经被吸引过来。
克拉科上若干军阀中的一兽带着大量仆从涌进大厅，在它的面前所有突击队战士都是炮灰而已。
不过血斧氏族的突击队也没打算凭借自己的力量解决这头巨兽，它们有同为军阀级别的兽人头领。
当效忠于乌兰诺兽皇的巨兽冲进大厅，血斧众兽无不避其锋芒之时，古萨终于现身。
血斧之主向着巨兽勾了勾手指。
巨兽冲锋过去，咆哮着挥动和当初戈戎军阀一模一样的机械手臂。
但最终这足以击碎一台黎曼鲁斯坦克的手臂被轻轻接住。
巨兽抬起头，仰望血斧之主。
脖颈在下一瞬被掐住，接着头颅连同脊椎一起脱体而出，被随手丢到一边。
失去军阀的指挥，要塞内的兽群乱作一团。
突击队战士们不再浪费弹药追击溃兽，开始休整。
古萨则是坐在那军阀的尸体上，手臂撑着下巴，盘算着下一步要做什么。
在这激昂战斗过后的短暂安宁里，秦夏带着众兽众人出现在大厅中。
突击队员见到一群虾米，立刻举枪，但又见到绿皮屠夫，回忆起此前在戈戎星上并肩战斗的经历，立刻放下武器，继续休整。
古萨不再思考，抬起头看向不速之客。
“怎么才来。”血斧之主沉声问。
秦夏没有作答，默默打量着古萨。
如今的古萨看起来和之前又不一样。
身高接近九米，体型壮硕无比，但不是绿皮兽人那种塌着肩膀缩着脖颈的蠢状，而是类似原体形体那样有着流畅线条的壮。
而古萨穿着的赤红色盔甲也不再有绿皮那种仿佛开玩笑似得装备风格，以绿皮审美来看相当精致。
粗犷，粗糙，但绝不粗制滥造。
带着惊讶，秦夏再看其他绿皮。
突击队统帅们看起来和军阀绿皮一样高大，也不塌着脖子。
突击队战士则是更为高耸，身高在三米以上。
其中甚至存在类似星际战士终结者一样的重甲作战单位。
当嘶嘶屁轻轻推开这些大家伙从兽群中走出来时，秦夏才发现这屁精也变样了。
不再矮小如老鼠，而是身体变得纤长，此前为了死后复活而使用的机械躯体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更为精致的纤细盔甲。
“我在灵能视野里没看到你们。”秦夏说。
“灵能军阀会用WAAAGH能视野探查我们，所以我为我的大伙计造了反观察器。”嘶嘶屁回答。
“这里除了你们之外还有别的血斧成员么？”秦夏又问。
“没了，都在这。”古萨扫视在场的一百来个兽，“你看到的就是血斧氏族的现存成员。”
秦夏皱眉。
嘶嘶屁和古萨说话的方式变得格外利索且自然，没有任何口癖，它们说的甚至是高哥特语。
“戈戎星之战后我带着氏族踏上归乡之路，向克拉科赶来，我本以为乌兰诺帝国会把战争重心放在人类身上，结果没有。”
“我们进攻了一个又一个星系，我所积攒的一切一批又一批消耗着。”
“然后在克拉科星系，我输掉了能在虚空中航行的一切，强行登陆后又输掉了除在场兽之外的一切。”
古萨缓缓起身，在大厅中踱步，语气故作轻松，又透露着丝丝沉重。
“所以，我退无可退了。”
突击队战士们，那幸存统帅。
它们全部摘掉头盔捧在手上，低下头为牺牲的砍干兄弟和所有氏族成员们默哀。
“我的氏族全是被驱逐兽，我们离开乌兰诺帝国，离开我们的家乡克拉科，然后在你们人类的星区里试图开辟一片生存居所。”
古萨继续说。
“我们从你们人类称为欧努斯歼灭战的战争里走到今天。”
“我从一个刚在地里长出来的小子，刚爬出孢子时被老大踢得滚好几个圈的那种蝼蚁，逐渐长成今天这样，但我获得的一切除了我自身之外全都烟消云散。”
闻言，秦夏颇为唏嘘。
或许因为和这些绿皮并肩战斗过的原因，以及绿皮屠夫身份与它们产生的种种联系……秦夏还挺在乎这些兽。
但没办法，它们是兽。
乌兰诺帝国都能成为人类帝国的巨大威胁，要是这些血斧兽发展壮大到乌兰诺帝国那种体量，怕不是都能把乌兰诺帝国和人类帝国一起收拾了。
“我是人类。”秦夏说，“别和我说这些。”
古萨耸肩。
“你长成这个样子，经历了多少战斗？”秦夏再次打量古萨。
“无数。”古萨回答，“每一场战斗都亲力亲为，直到如今这个样子……”
秦夏意识到古萨的归乡计划其实从一开始就像撞南墙一般，要么撞死要么撞破。
只有无数场实力对比悬殊的战斗才能塑造出古萨这种体积的绿皮，古萨意识到一些祖先的东西，并不能让它不打仗光寻思就可以返祖。
只不过要是寻常绿皮，就算经历无数战斗并活下来，恐怕也是长成贼高大的狂兽，不会有古萨如此冷静。
究其根本，古萨从一开始就不同凡兽。
当其他绿皮在超级大WAAAGH星上干架时，古萨就知道撒谎，并用撒谎塑造自己。
“超级小WAAAGH星，也就是这个你选定的超级战场，你们血斧兽的克拉科家乡……”
“这星球地下到底有什么？”
秦夏扫视周围的环境。
不仅整个要塞的建筑风格不同于绿皮的建筑风格，内部装潢也不同。
整个大厅用一种秦夏无法辨识原子结构的金属建立。
就连墙壁上那些只有装饰作用的花纹都无法用人类感官去辨析。
那是更高维度，更高层次的装饰。
“我族造物主的神殿。”古萨走到秦夏跟前，抚摸着那些纹路，“这里面有造物主的神器。”
古萨顺着纹路向左侧走，来到大厅尽头的一面墙壁前。
巨兽跪拜下来。